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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求存/異世求存》第55章
55、回我家

  這場瓢潑大雨似乎漫長到看不到盡頭,天空一直灰暗著,直到最後暗夜降臨,雨也沒有停下來,像是要一直下到世界的終結之日。

  李識曛全身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書包都在滴水,身下的白虎也狼狽不堪,喘息不定。

  似乎是因為漫長的雨水,似乎是因為他們逃離得足夠遙遠,頭頂上盤桓的危險終於散去,李識曛再沒有聽到天空隱隱的尖銳的呼嘯聲。

  一人一虎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

  李識曛不知道北岸是否會有什麼大型的食肉動物,此時雷電已停,他們倒是可以在樹上略略休息一下。

  只是李識曛自己的左肋還在隱隱作疼,尤其是呼吸和左手活動牽扯到的時候,他最後還是牢牢地攀在了白虎身上,一人一虎爬到了一棵大樹粗壯的枝椏上,略作喘息。

  雨下得很大,北岸的樹木已經同他們在南方叢林時看到的樹木完全不同,在南岸時偶爾還可以看到那種葉子寬大的植物,但北岸幾乎已經沒有了,這也意味著天然雨傘的材料也沒有辦法找到。

  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找到安全的避雨地方,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貿然去找洞穴什麼的,怕會惹來獵食者,倒不如在樹上等待雨停了再下去生火。

  白虎蹲在樹幹上,看了看渾身濕淋淋的李識曛臉色蒼白,輕輕地“嗚嗚”了幾聲。

  李識曛回頭,看到白虎抬起一隻爪子,拍了拍自己身前的樹幹,那裡的空地足夠李識曛坐下。李識曛心中一暖,微微一笑便挪了過去,坐在白虎的頭底下,兩隻爪子之間,整個人都似被大貓給包了起來。

  頭頂的雨水完全被大貓的腦袋遮擋,身後倚著大貓暖融融的胸口,感覺到大貓緩慢堅定的心跳,李識曛確實覺得身體恢復了一點知覺,比剛剛好多了,他的臉色也似恢復了一點紅潤。

  隨著身體知覺的恢復,似乎左肋的疼痛又開始明顯起來,李識曛緩緩地放慢呼吸,儘量不牽動那裡的骨骼肌肉。

  李識曛和白虎都沒有脫下身上的藤蔓,他們誰也不知道頭頂上的東西是不是會回來。

  李識曛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伸手指了指天上。

  白虎低低地、模糊地“嗚嗚”了幾聲。

  李識曛:= =

  他忘記這傢伙獸形的時候不能說話了。

  他抓起白虎放在他身側的大爪子在樹幹上比劃:“在樹幹上寫。”

  白虎用爪子在樹幹上畫了一個圖形,又迅速用爪子撓了幾下,似乎因為某種忌諱而立刻抹掉了。

  但是這個兩端出頭的“日”字,為什麼這麼眼熟?

  李識曛悚然而驚,這不是當初在叢林時白虎寫過的那個字麼,當時他以為白虎只是為了指他從有太陽的地方掉下來!難道這個字還有什麼別的含義?

  他掉落的地方,今天三角翼受到的攻擊,天空的不明追蹤,白虎兩次寫下的標記,顯然眼前這只大貓知道什麼他根本不知道的東西。難道他出現的時候,那些東西也正好從那兒經過?

  但白虎顯然沒有一點要透露的意思,李識曛伸手揪他的鬍子、耳朵,他也不反抗,就是裝死,被欺負得受不了,就拼命低頭在李識曛身上“嗚嗚”地蹭來蹭去,大意就是“求放過”吧。

  李識曛也無奈,也許這個東西,真的犯了什麼原住民的忌諱,不能多談。看大貓上次和這次的表現來看,真的非常忌諱這種東西,那不是因為尊敬或者景仰而避開,倒像是極其厭惡,卻也顧忌于對方強大的實力而不得不忌憚。

  李識曛心中的好奇和疑惑越來越多,但他相信,總會有知道的一天,反正大貓一直在旁邊,以後再想辦法套他話吧。

  想著想著,李識曛就靠著身後的虎形暖爐朦朧地睡了過去,一整天又刺激又受傷,最後還擔驚受怕地逃跑,外加淋了這麼久的雨,這一天真是夠了。

  白虎小心地護住懷裡的雌性,輕輕地將下巴抵在李識曛的發頂,也緩緩地合上了眼睛。畢竟大貓又是變化虎形,又是負著李識曛跑了那麼久,也早就累了——

  這場似乎沒有盡頭的雨,終於還是停了。

  靠著白虎睡得迷迷糊糊的李識曛被白虎輕輕蹭了蹭,醒了過來。

  但暈暈沉沉的他全身發軟,幾乎倒栽下樹,嚇得身後的白虎急忙咬住他的後領。

  李識曛自己也嚇了一跳,伸手抱住了樹幹,左肋傳來的尖銳疼痛更讓他狠狠吸了口氣,徹底清醒了過來,但他依然覺得腦袋好沉好沉。

  好不容易在白虎的幫忙下翻回樹幹上,李識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實在沒啥感覺,但左肋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又拉到了的緣故,疼得更厲害了。

  白虎擔憂地低下頭,將自己的大腦袋抵在李識曛的額頭上蹭了蹭,這個雌性的額頭真的好燙,再看李識曛疼得抽氣的樣子,大貓安慰地蹭了蹭他的頸項。

  李識曛伸手拍了拍大貓的後頸,順便輕輕替他理了理藤蔓下被淋得亂七八糟的毛髮,算是表示感謝了。

  白虎“嗚嗚”兩聲,白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李識曛,再拍了拍樹幹。

  他自己下去,讓李識曛暫時在樹上。

  李識曛無奈地點點頭,他雖然覺得自己的左肋不是什麼大傷,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但這種環境下,不活動似乎不太可能,一活動只能加重傷勢。

  而且他跟著下去,也真的是個拖累,倒不如大貓一個人下去好好查探一下周圍的環境,找個落腳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李識曛覺得樹幹上似乎比較冰涼舒服,他掏出竹筒喝了點水,整個人伏在樹幹上似乎又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的,李識曛感覺到了周圍的動靜,但他覺得自己好似被魘住了一般,眼皮沉得像是壓了無數座大山,怎麼也睜不開。夢境中是一片火海,天空中飛舞著無數可怕的東西,他看不清,但直覺告訴到被抓到會有可怕的下場,他一直跑啊跑,疲憊不已卻始終沒能跑出那東西的範圍。

  漸漸的,他覺得乾渴得受不了的時候好像正好喝到了湯水,慢慢的周圍涼了下來,火海消失,什麼溫暖的東西將他牢牢護住,似乎夢中,他的心裡也安定了許多。這次夢裡什麼可怕的東西也沒有了,他終於沉沉地進入了無夢睡眠。

  第二天,李識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陽光透過枝葉、棚頂灑下來,他躺在一個歪歪扭扭的棚子裡,這個棚子極其簡陋,只是由樹枝、藤蔓扭合在一起,別說那奇怪的形狀、疏密不一致的牆壁了,李識曛光看頂棚都覺得隨時有可能散架。

  他似乎躺在一堆乾淨溫暖的草上,身上還蓋著一塊陌生的新鮮獸皮,自己的竹筒還放在旁邊。

  他覺得暈暈乎乎的,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難不成被什麼人給救了,那大貓呢?!

  他呼地坐起來,被左肋的疼痛抽得一陣呲牙咧嘴,連忙靜止地坐著緩了緩。一塊濕潤的獸皮也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看來還有人昨晚這樣給他降溫來著。

  一道熟悉的白影叼著什麼東西刷地進來了,看到整個豆腐渣工程一樣的棚子狠狠扭動了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好懸才沒有散架,李識曛嘴角抽了抽。

  大貓放下一隻新鮮的獵物,看到李識曛醒過來,似乎十分高興地揮舞了一下尾巴,繞著李識曛走了兩個來回,還伸頭過來用額頭蹭了蹭李識曛的,似乎感覺到沒昨晚那麼燙了,滿意地拍了拍尾巴,完全不顧這個破棚子咯吱咯吱的抗議聲。

  李識曛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估計這個棚子是大貓自己搭的?想到昨晚模糊印象中照顧自己、有人給自己喂水的感覺,李識曛既覺得感動,又覺得生氣,最後都變成擔憂了:明明變形消耗那麼大,這只大貓怎麼還這樣頻繁地切換形體,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

  李識曛拍了拍身邊的乾草,大貓“嗚嗚”地躺在旁邊,李識曛微微一摟,看來昨晚後來他感覺到的溫暖就應該是白虎了。李識曛仔細檢查了一下大貓的狀態,這傢伙,昨晚肯定累壞了,這會兒躺下,眼皮都在打架呢。

  李識曛緩慢地呼吸了一陣後,拍了拍旁邊的大貓:“你先休息,別再變來變去了,聽到沒?”

  大貓閉著眼睛哼哼了一聲,揮了揮大白爪子,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敷衍。

  李識曛無奈地撫額,看來變成虎形對性格真的是有影響的,這個耍賴的樣子真是好久不見= =

  李識曛這會兒有了經驗,知道自己起身的時候不小心就會牽動傷口,他緩慢地掀開獸皮,慢慢地起身,果然好了很多。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大貓刷地睜開了眼睛,抬起頭:“嗷?”

  李識曛無奈的說:“睡你的吧,我只是受傷又不是殘疾。”他要是真的傷到了內臟,不可能過了一天還完好無損,感冒發燒估計是因為昨天淋了雨的緣故,只要活動時小心點,別碰到傷處,也沒什麼的。

  大貓眨巴眨巴藍眼睛,似乎很不放心的樣子。

  李識曛低頭看了一下那只獵物,他們的竹鍋昨天倒是一直帶著,估計大貓昨天就是用它煮的湯。

  在一個歪歪扭扭的棚子裡看到一個歪歪扭扭的灶台,李識曛表示非常淡定。

  這傢伙的智商估計全用在了暴力上,明明見他搭過那麼多次灶台了,居然還能搞成這個樣子,這也是種才能啊媽蛋!就不能分點心思在這種生存必備技能上麼!

  李識曛默默地吐槽著,緩慢地蹲下身來,開始拆、灶、台!

  他怕他等會兒把鍋放上去灶就塌了,難為這傢伙昨天居然用這個灶台煮熟了湯。

  大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嗚嗚”了兩聲就繼續躺下了,似乎看這個雌性這樣慢慢的活動真的沒什麼事,他便放下了心繼續恢復體力。至於被返工的灶台什麼的,你難道指望這個傢伙什麼會有羞恥心麼?!

  李識曛也沒在意,畢竟白虎昨天的確是忙活了半宿,這會兒好好休息一下也好,等會兒飯好了再叫他起來吧。

  雖然緩慢的動作讓李識曛一時有些不習慣自己的低效,但至少自己沒有淪落到完全需要依靠大貓,甚至完全成為大貓的包袱,李識曛還是挺滿意的。

  沒有鹽的湯確實沒有什麼特別鮮美的滋味,但熟食更能恢復體力,李識曛還是將所有的肉都做成了熟食,一部分燉了湯,一部分烤了肉。

  他自己估計只能喝點湯了,但烤肉可以讓白虎完全解決掉。

  大貓閉著藍眼睛果然也能接收到食物香氣,他一溜煙兒地爬了起來了守在李識曛身邊。

  沒啥餐具,李識曛也只能將就樹枝做的筷子和大貓兩人守著竹鍋一起吃了,那昨晚大貓是怎麼喂他的?李識曛疑惑地想到。

  無解,估計又是臨時做的什麼歪七扭八的東西吧。李識曛淡淡地想到,便丟了開去。

  似乎李識曛這次發燒真的把大貓嚇得夠嗆,他晚上也警醒著守著李識曛,怕他病情有反復。

  李識曛反復跟大貓解釋,他發燒跟大貓上次發燒不是一回事,他這個只是正常的著涼,是身體的正常反應,過兩天就什麼好了,至於左肋上的傷,這兩天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應該養養就好了。

  估計再過幾天,等天上那些東西的陰影徹底散去,風平浪靜之後,他們就可以去和腕龍小姐匯合了,恩,那些物資就可以再度派上用場,還可以就地積攢不少東西呢,想到這兩天大貓採集回來的不少東西,李識曛繼續往自己心中的清單上添加著。

  算盤打得美美的的李識曛的確是這樣計畫的。

  可惜,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這天早上,李識曛是喘息著咳醒來的,他這次咳得簡直驚天動地,別說一直驚醒的大貓了,就是換只豬來也得吵醒了。

  在大貓的拱扶下,他緩緩起身到竹棚邊上吐出一口痰。然後,他和大貓同時都愣住了,那口痰中帶著一縷淡淡的不祥血絲。

  大貓神情有些呆愣,下意識地撓了一下竹棚的地板,差點將豆腐渣工程的地板給撓通了。

  李識曛面色慘白了一瞬間,也淡定了下來,他緩了緩道:“沒事,可能只是當時受傷的淤血,吐出來就行了。”

  在場的兩人都知道,他這只是在自我安慰,或者說,自欺欺人。

  他輕輕撫了撫胸口,本來只是隱隱作痛的左肋,似乎疼痛更明顯了一些,而且本來沒什麼感覺的左胸口,此時覺得沉甸甸的,連正常的呼吸都覺得格外費力,似乎隨時可能窒息。每一次呼吸都似帶著沉重的痛楚與壓力,他甚至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呼吸間的血腥氣。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地方,他不是學醫的,也根本不可能更進一步判斷自己的身體狀況,但這些症狀都在傳遞一個信號:他本來以為沒什麼的傷勢真的在惡化。

  一瞬間,李識曛有些茫然。

  他當然是愛惜自己身體的,但是眼前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他突然無比理解那些身患絕症的人,這種情況,真的無能為力,只能等待命運的宣判,看是他的命更硬,能扛過去,還是老天的判定更勝一籌。

  在這個陌生危險的地方,他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努力地想要活下去,難道要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傷勢上?他說什麼也不甘心!面對那麼多的危險他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一定可以!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輕的擁抱,李識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緊繃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他不是不害怕的,哪怕告訴自己一定可以過了這道坎兒,但在面對無能為力的未知事情時,攸關生死,怎能不害怕?

  笑對生死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李識曛微微又咳了一聲,似乎每咳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就越明顯,他忍不住淡淡自嘲,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肺葉有這樣強烈的存在感。

  白虎不知何時又變回了人形的樣子,輕輕將李識曛轉過來,雙手放在李識曛的肩膀上。藍色眼睛凝視著眼前這雙清澈的黑色眸子,似乎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心,神色中說不出的莊重肅穆。

  他的這個表情太過凝重,李識曛幾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以為白會說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你,跟我#%#¥吧。”

  李識曛:?

  白虎看到李識曛一臉茫然,嚴肅的表情也忍不住轉成一臉無奈,這個雌性總是在能想出那麼多出人意料的東西,卻也總是在這些常識上一無所知。他無奈地想了想後,換了種說法重複道:“回我家?”

  白虎在自己的左肋上比劃了一個的動作,又指了指李識曛。所以,這是要他去白虎家裡療傷?

  李識曛腦海中此時只想到:這只老虎居然是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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