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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求存/異世求存》第52章
52、飛翔的意義

  看到李識曛迅速開始寫寫劃劃,甚至密密開始寫著數字開始計算的神情,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開始收拾起餐具來,這只雌性肯定又是有了什麼異想天開的計畫,他只需要靜靜觀望就好,反正李識曛總會說的。

  李識曛在葉子上塗塗畫畫,白虎遠遠地看到一個三角形的結構和一堆奇怪排列的符號,李識曛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虎的體形,又回身修改了一下那些奇怪的符號。

  下午,李識曛在洞外匆匆地忙碌開來,找了截長長的樹藤,又是在上面密密地劃上了刻度,白也被他督促著獵了幾種不同的獵物回來。

  他在草地上用樹藤比劃來比劃去,又回到葉子本上匆忙地記錄下來。

  等白回來時,李識曛已經開始在收集樹枝了,他選的都是一些堅硬難以攻克的樹林,加上瀑布周邊水汽充足,連樹木都要堅韌些,很是吃力。

  白的力氣不知道要甩他幾條街,問清李識曛的要求後,白將他趕到一邊去收拾獵物,自己開始用他簡制的石斧對付那些枝條。

  李識曛哭笑不得,似乎這只大貓越來越能拿主意了?不過他的力氣確實比不過這只大貓,也沒打算搶著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李識曛回到了洞穴中,開始處理獵物做晚飯,順便將昨天剩下的草木灰收集到了一邊。

  白的確是比他有效率的多,他扛著木頭回來的時候甚至已經沖洗了一遍,銀色的頭髮濕漉漉的,硬朗深刻的五官更顯得充滿了雄性魅力。

  李識曛撓了撓有些癢癢的頭皮:“哪裡可以洗澡?”

  白指了指火上的午飯:“等會兒去。”

  李識曛點頭應下了,昨天只是簡單擦洗下,看到大貓痛快地洗了乾淨他也想去啊。

  白領李識曛去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沖洗的地方,因為那兒的地上堆滿了厚厚的落葉,連個腳印都沒有。

  如果說那個大瀑布讓人想起諸如磅礴大氣、飛流直下這樣的詞語,那眼前這道泠泠的山泉一定讓人想到林泉石上,幽寂冷月,別有一種清幽的意味。

  這道山泉從山上流下,只有細細一道,匯成小小一潭,方圓不過一米多點,大概因為水量不多而周圍又有充沛的大型水源的緣故,附近似乎只有些小動物的痕跡。

  他應該謝謝白虎考慮得太周到了嗎?這附近真是太、安、全、了。

  感覺到自己的戰鬥力被微妙地鄙視了一下,李識曛看著白:……

  白虎似乎誤解了什麼,他遞給李識曛一種豆莢樣的東西:“洗澡用的。”

  然後白微微沖李識曛點了點頭,施施然轉過了身,略微走了幾步,進了樹林,懶懶地靠在一棵大樹上休息,卻沒有離開太遠。

  李識曛:……

  臥槽,這種被差異對待的感覺為什麼這麼詭異!

  無語地轉過頭來,李識曛懶得再理睬那只突然間莫名其妙的白虎,他刷刷脫掉了身上的衣物和鞋子,跳進了這潭淺水中,雖然水流小了些,但對於很久沒有這樣痛快清洗過的李識曛而言,也已經足夠。

  他打開了那個豆莢,一股植物的清香散開來,似乎溢出的液體也有些黏滑,這是皂角樣的東西?他沒見過皂角,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既然白虎說是洗澡用的,那當成沐浴液用好了。

  李識曛揉碎了抹在頭髮上、身上,發現效果還不錯,拎過旁邊的衣服鞋子也揉了一遍。

  白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泛著清爽香氣的乾淨雌性一隻。

  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李識曛身上濕漉漉的皮衣、皮褲,微微勾勒出衣服下修長身軀的線條,白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這只雌性對暴龍皮情有獨鍾?早知道那天就把那只暴龍皮剝下來再走了,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腹黑的大貓淡定地想到。

  兩人一路並肩回到了洞穴,天已經擦黑了,李識曛洗完澡後神清氣爽,覺得自己的血槽好像加得滿滿當當的,於是又繼續投入了轟轟烈烈的渡河準備工作。

  這些天積攢的獵物皮毛被李識曛再次用草木灰煮起來,奇怪的味道再次在洞穴中蔓延開來。白略微皺眉,卻沒像從前那樣直接沖出去,偶爾還幫李識曛遞個東西什麼的。

  等李識曛將獸皮晾曬完畢的時候,白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來了,李識曛只當去解決個人問題了沒放在心上,他開始鋪起床鋪來。

  白手上抓了把不知道是什麼的葉子,往李識曛手中一塞。

  李識曛好奇地反復打量那把葉子,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綠綠的一把。

  白撚起一片撕開的葉子在李識曛鼻間一劃,李識曛急急掉開了頭,打了個噴嚏,好嗆!

  李識曛嗆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要這時候再反應不過是大貓在捉弄他,他李識曛就太蠢了!

  想到大貓的嗅覺更靈敏,李識曛狠狠起身準備把手上的葉子往白的口鼻捂去,大貓只懶懶站直了身體,雙手環胸,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打量李識曛的動作。

  媽蛋的這個身高差距,真是淚流滿面。他實在做不出掂著腳去捂大貓鼻子的動作,太傷自尊了。

  李識曛默默咬牙,明天吃飯的時候我們再來算帳。

  白虎似乎見到李識曛默默咬著後牙槽的動作,他指了指李識曛手上快被捏爛的葉子,又指了指篝火。

  李識曛斜睨了白虎一眼,料他也不會再有什麼更過分的惡作劇,畢竟白虎還不至於無聊到專誠為了捉弄李識曛去採集這種葉子。

  於是李識曛伸手將葉子篝火中一撒,淡淡的青草芬芳彌漫開來,驅散了一點洞穴中的奇怪味道,李識曛驚訝地抬頭,卻也贊許地點點頭。

  雖然他不是特別在意那個味道,但能讓居住環境改善一點他當然樂見其成。這只白虎,似乎對周圍是真的很熟悉,唔,考慮得越來越周詳細緻了啊——

  這些天李識曛過得十分充實,基本都是早上起來在洞外活動一下,然後就在洞穴裡忙碌地搭建著什麼,那些采回來的樹枝和準備好的獸皮被他反復用來組合,測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白虎按照要求獵回來的獵物十分充足,似乎支持李識曛的實驗還綽綽有餘。

  李識曛想到最近兩人都沒什麼替換的衣物,他還好,他自己身上那套暴龍皮套裝還是可以經常穿著的,沒辦法,材質太好,這一路穿來,竟然一直如此,沒怎麼磨壞。

  白虎身上那身豺狗皮的衣服當時根本沒什麼時間好好處理,毛亂糟糟的不行,當時做得太倉促,也不是特別合身,虧得他一直穿在身上,也沒怎麼抱怨,或許是因為以前不用穿衣服的緣故?

  不過好像也不是,大貓穿衣服從來打理得整齊,就像以前自己身上的皮毛務必時刻打理得整潔華美,隨時準備站在眾人面前一樣。他甚至和素有教養的李識曛一樣,就算天氣再炎熱也不會隨意脫掉上身的衣物,打赤膊。

  想到人形的大貓在河邊洗漱之後,像以前虎形那樣臨河自照、臭美地打理自己的場景,再想想那張凜冽深刻的英俊面龐,李識曛噴笑出聲。

  可惜近來白虎早上都十分勤勞,起得很早,居然在李識曛起來之前就打好水,添好柴,出去打獵什麼的。李識曛一次也沒有逮到過他臭美的場景,暗自扼腕的李識曛下定決心哪天一定要當面抓住,好好嘲笑一番。

  李識曛估算了一下大貓的身形,在處理好的皮料裡選了幾塊輕薄透氣有彈性的留下,準備今天的實驗忙完,晚上吃完飯後給大貓做身好點的衣服。

  晚飯後收拾完畢的李識曛叫住準備出去活動的白虎,近來大貓似乎會在飯後睡前出去“活動”一下,李識曛也沒怎麼管他,所以白聽到李識曛叫住他,還以為有什麼事。

  “給你做身衣服,過來,量量。”

  上次給大貓量還是他昏睡的時候,尺碼什麼的出入比較大,這次正好記下來,以後要再做衣服也不用再麻煩地量來量去了。

  白點點頭,俐落地抬手脫了身上的皮甲,露出倒三角的完美身材。

  李識曛拿起自己劃好刻度的軟藤,刷刷地給白虎量起來,白虎抬起雙臂,低頭看著身前圍著自己忙活的雌性。在李識曛環著他腰將軟藤繞過去的時候,白虎微微眯了眯眼睛,神色卻是一貫的慵懶從容,完全不動聲色。

  量完了胸口和腰圍的尺寸,心算神速的李識曛迅速得到了一個結果,頓時他就淚流滿面了,去你的0.618,黃金比例什麼的不要太傷自尊好不好。

  看著上半身赤.裸、如希臘雕塑一樣的白虎,五官深刻硬朗、凜冽英俊,身上肌肉線條流暢鮮明卻不誇張,如果放在博物館一定是鎮館之寶。

  再想想流落異大陸,每天或主動、或被迫努力鍛煉但依然相形見絀的自己,李識曛努力說服自己,人類怎麼能和野獸比肌肉呢,這是不科學的!更是不人道的!

  “喂,不用再脫了!”看到白虎手已經放在腰帶上,量到一半的李識曛急急阻止,靠!他才不想長針眼,更不想再被更深層次地打擊一次!上半身比不過就算了,下半身……回想起上次白虎昏迷時候看到的,李識曛繼續淚流滿面ing……

  白虎手已經放在腰帶上,側頭望著李識曛,躍動的橘色火光下,他光潔赤.裸的肌膚也映著一種明暗漸變的曖昧桔色,完美的側臉和雕塑一般的赤.裸上身因著這種明暗而顯得線條更加深刻。

  那雙冰藍的眸子似乎因為側對火光,像此時外面的星空一般,是一種深沉卻又閃耀星光的、令人沉醉其中而不覺的深藍,看到李識曛急忙阻止、甚至少見的有幾分氣急敗壞,這雙迷人藍色眼睛中笑意一閃而逝,幾乎讓李識曛覺得自己看錯了。

  白虎沒有太刻意地去欣賞李識曛氣急的神色,他從容地收回了手臂,繼續按照李識曛的要求抬起了雙臂,恩,這個雌性是怎麼說的來著,啊,對了,只要山還在那裡,柴火總會有的,大貓淡定地想到。

  繼續測量的李識曛完全沒有接收到某人帶著某種不明意味的腦電波,他匆匆在葉子本記下一系列資料後開始忙碌地裁剪縫製起來,畢竟衣服雖然簡單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但考慮到替換的問題,必須得做兩套,而最近他的實驗快進行到了末尾,這意味著他需要將大量時間投入實踐了,到時候未必還有空閒來做衣服,還是今天一次性做完的好。

  李識曛做好兩套新衣物之後,第二天就讓白換上了一套,然後他準備將那套不合身的舊衣物扔了,白可惜地看了好幾眼,似是有些不舍,看得李識曛暗暗好笑,這只白虎似乎對舊物還頗有感情啊。

  於是李識曛抽空在洞穴裡搭了個之前那樣簡易的架子,將白虎的舊衣也放在架子上。

  在李識曛看來,這種衣物不合身、品質又差,他們這種不安定的生活狀態,也實在沒什麼地方可以存放舊物,但在這個不大的洞穴裡,如果白虎實在不舍,放著也沒什麼,但也只能是放在這兒了,就像之前竹屋裡和地洞裡的東西一樣,最後不能帶走。

  這個小小的插曲也沒能佔用李識曛多少大腦記憶體,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公式與數位,還有各種組裝圖形和之前各種材料的實驗結果。潛移默化真是種可怕的力量,他這幾天似乎也越來越習慣早上旁邊空掉的床鋪、備好的清水和暖暖的篝火,竟然沒注意到白虎默默地接替了不少日常事務。

  這天,李識曛似是有點困惑:“我們是分開渡河還是一起渡河?”

  白:……

  白雖然沒說話,但他的眼神明顯讓李識曛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特別蠢的問題。

  李識曛剛剛說完,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點傻,兩個人分開過去,萬一地點不一樣,恰巧又遇到什麼大型動物,白虎多半沒事,他自己就抓瞎了。而且這裡都是森林,分開了要怎麼匯合是個大問題。

  所以,兩個人一起過去的話,這個重心問題可以這樣解決?然而,幾乎要完成圖紙修改的李識曛突然又有點糾結,這只是個設計,往常他也覺得沒什麼,但是為什麼他最近就是覺得這樣有點彆扭呢?

  眉頭緊鎖的李識曛沒怎麼來得及理清腦子裡紛亂的一切,白虎以為這只雌性還在為渡河的事情犯愁,遇上了什麼難題呢,他默默地遞過了一隻水果。

  “啊嗚”地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李識曛微微彎了彎眼睛,相比甜膩的味道,他更偏愛酸甜或者是清甜口味的水果,最近這只大貓找到的似乎都是這樣的啊【默默地給大貓點一個贊】。

  等他吃完水果回頭接著修改圖紙的時候,剛剛他自己的彆扭已經被他忘得一乾二淨,修改完圖紙的李識曛開始忙碌地準備工具和各種結實的小藤蔓。

  力氣大的白又被派上了各種活,兩人一起動手比李識曛開始試驗時的速度當然快多了,沒兩天,渡河設備的雛形已經出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放大版本的三角形飛行翼,李識曛滿意地點頭,不枉他流落到這兒這麼久居然還能記得伯努利定律,這個東西完全是他憑藉印象和基本公式硬做出來的。淚流滿面,好像上一次認真用公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畢竟要計算兩人的重量、飛行翼本身的重量來確定飛行翼本身的面積,還要大致估計風速、起飛高度、河岸距離以確保他們能滑翔過河岸。

  整個寬大的三角形飛行翼完全由一整張恐龍皮製成,皮制是經李識曛反復實驗確認過的,輕盈卻又堅韌,寬度有四五米,長有兩三米,白沒有說這張皮的來源,李識曛就默認白大概截胡了某些食肉動物的獵物了。

  皮革底下支撐的骨架完全是白一點點親手打磨的樹枝,結實光滑,穩穩地將皮革平滑地撐開,整個三角翼底下是個垂直的三角形底座,飛行的時候,飛行員會雙手撐在底座的橫柱上。

  三角底座上還垂下兩個用於固定乘客的安全帶,非常地寬大,人會被裹在這個安全帶中,以防失手摔落。三角翼的兩端也各垂落一根繩索用來調整左右翼的高度以便進行轉向。

  飛行的時候,人就俯臥在三角底座中,手撐著橫柱,身上綁著安全帶,必要的時候空出一隻手去調整左右的方向。

  白似乎一看到這件東西的雛形就知道是用來飛行,冰藍的眼睛熠熠生輝,繞來繞去地打量、摩挲著,有些愛不釋手。

  李識曛沒有打算直接用這個東西直接飛過江,畢竟這只他憑藉理論和印象設計出來,他從來沒有實踐,更沒有這種製作經驗,而且他和白虎都沒有操作經驗。萬一在飛行中要有個什麼意外,無論是沖進河裡、撞向大樹甚至掉到大型食肉動物面前,下場都會十分悲劇,因此試飛是必須要進行的。

  雖然這東西固然原理簡單,操作簡便,但兩人誰也沒這個經驗,必要的訓練也是必需的。

  李識曛略微講解了一下這東西的用途和操作方法,大貓理解力不錯,略微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神情仍然從容不迫,但足夠熟悉他的李識曛分明看到了他眼中迫不及待的躍躍欲試。大概對這只經歷各種挑戰的大貓而言,挑戰天空也是第一次吧。

  要測試飛行翼,一個開闊安全的高地和逆行的風都不可或缺,好在前者大貓五感靈敏可以避開危險的動物,而後者,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了。

  在正式試飛前,平地訓練也是要進行的,至少助跑什麼的簡單準備動作不能出簍子。這種地點還比較好找,洞穴附近正好有一塊安全的平地,這個飛行翼輕便也十分容易拆卸攜帶,李識曛和白已經在這塊地上試過了幾次,只是這塊地比較低矮,沒有大風、沒有垂直距離的落差,也實在試不出飛行翼的效果。

  好在白虎在飯後“活動”的探索中,似乎還真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地點。這個地方是個靠近河岸的寬闊草地,起飛的地點選擇的是草地西邊,一個沒有瀑布高卻足夠起飛的山崖,附近似乎都是些在吃草的動物和小型的獵食者,兩人都沒有太在意,這些動物,就算他們下去了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而且這片地方足夠開闊,有個什麼大型食肉動物出沒的話,他們在山崖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可以提前避開。

  李識曛也去實地考察過幾次,確實挺利於起飛的,主要是底下的草地面積足夠大,地面也足夠柔軟,就算轉向失靈要緊急著陸什麼的也不至於發生事故,而且這附近,實在沒有比這兒更合適的試飛場地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逆風。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或者飛行真的是一件逆天到需要老天爺來考驗的事情,最近多數時候晴朗無風,就算有風也不是他們要的風向。

  攀爬上山崖查看過幾次的二人也並不怎麼氣餒,等待的間隙,李識曛也沒有放鬆他們平日的平地助跑訓練,甚至還不時地改進一些小問題,顯然,用充足的準備來迎接一場不知何時到來的風更能增加成功的機率,無論是捕獵還是別的事情,對李識曛來說,有備無患是永恆的信條。

  大貓雖然迫不及待想想試試新裝備,卻也挺沉得住氣的,畢竟對於他來說,頂端獵食者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十數天的蹲守對他來說都是常事,等待一場合適的風,對他而言,像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出擊時機,只不過,這是一次更令他期待的出擊而已。

  這天傍晚,打獵回來的白突然頓住腳步。

  李識曛:?

  “起風了。”

  李識曛立刻意識到白說的一定是他們需要的風!二話不說,他停下了手上準備做飯的動作,馬上開始收拾試飛的器材。

  白也放下了獵物,兩人無數次平地訓練早有默契的分工,迅速扛好東西地向試飛的山崖跑去。

  兩人都難得的興奮起來,這種心情,就好像男孩子們第一次要試玩某種刺激驚險的遊戲,或者是因為家長在不能允許,或者是因為遊戲場地不合適,但錯過了幾次機會並不能澆滅這種熱情,反而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加倍地期盼雀躍。

  李識曛喘著氣爬上山崖的時候,風迎面呼呼的吹來,耳朵裡似乎灌滿了獵獵風聲,他從來沒有覺得這種聲音如此美妙!

  蹲下身迅速就地組裝完成,測試了一下各個部位的結實程度後,李識曛深吸一口氣:“開始吧。”

  白虎微微朝他安撫地一笑,率先鑽進了三角翼底座下,李識曛也隨後鑽了進去,站在白的身後,兩人迅速系好各自的安全帶,將雙翼完全伸展開,白和李識曛一前一後舉著底座便準備助跑。

  直到助跑的前一刻,李識曛心中的興奮才微微被忐忑沖淡了一些,縱然對自己的設計有信心,但未經實踐檢驗,李識曛也難免有些不確定。

  大風迎面吹來,李識曛甚至聞到前面大貓身上傳來的青草香氣,和自己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似乎這種熟悉的香氣讓他微微鎮定了一些,他看著前面大貓的後頸輕聲數道:“一、二、三,跑!”

  二人便一前一後地快速助跑起來,這種節奏二人在平時的訓練中早已經熟悉,不同的是這次風呼呼地迎面吹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識曛漸漸可以感覺到手上舉著的三角翼在變輕。

  前面傳來白預先約定好的提示:“準備,跳!”

  白率先將身體整個撐在了底座的橫杆上一躍,李識曛隨即跟上身體向前一傾,手臂牢牢地攀著底座兩側,二人搭乘的三角翼猛地沖出了這個小山崖。

  猛然下墜的感覺讓李識曛的心跳陡然加快,頭朝下的姿勢讓他覺得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沖向自己的腦袋,由下而上的大風吹得他完全睜不開眼,根本不能判定眼前的情況,萬一要是沒有飛起來,這個下墜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他也根本來不及做什麼緩衝的安全措施!緊張之下他更用力地握緊了底座。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身體的顫抖緊繃,白回頭大聲地說了一句什麼,李識曛沒有聽清。

  然而這個下墜只有短短一瞬間,又仿佛是極其漫長的一瞬間,整個三角翼的運動由俯衝猛地變成了斜向下的舒展滑翔。

  李識曛側頭看到兩側飛快後退的景物,右側的河流、樹林、下麵的動物,似乎飛行真的能帶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刺激與愉悅,剛剛生死一瞬的擔憂之後,李識曛也忍不住升起一種豪情,他忍不住大聲地呼喊了一聲,身.下似乎也感覺到白虎愉悅輕笑所帶來的身體震動。

  李識曛似乎直到此刻才感覺到身.下軀體熾熱到滾燙,結實到堅硬,這種與另一個人這樣大面積的身體緊貼讓他有些尷尬,似乎當時設計的時候他就有些覺得糾結,不過好像不知道為什麼就忘掉了。

  沒錯,因為要一次搭載兩人,兩種方案:一左一右搭載,一上一下搭載。因為兩人體重的明顯懸殊,採用第一種方案的話,如何平衡重心明顯是個大問題,於是李識曛用的是第二種設計【= =】

  剛剛他只顧著緊張飛行是否成功,完全沒顧得上想到這種尷尬場景,現在他好像覺得手心都有點微微冒汗,不過,一想到身.下就是那只熟悉的大貓,平時起居坐臥大家都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麼吧。

  李識曛繼續抬頭四顧,觀賞起周圍壯麗的景色來,這種機會實在太難得了。迎面而來風掀起他有些長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與那雙充滿好奇驚歎的黑色雙眼。

  為什麼我們那麼喜歡攀登高峰,不只是為了挑戰自我,更因為那是高處的景色永遠給人一種天下在懷的豪情,然而縱然人類可以登高一覽,卻絕不會有這種動態的山川皆在眼前的感覺。

  現代固然有這樣的飛行設備與飛行條件,然而,要到哪裡去找這樣壯麗宏偉的自然景象來給人動態欣賞呢。

  前方宏偉壯觀的大瀑布,上托天空,下接大川,似是從天空中生生劈裂開這片山川而形成的巨大創口,又像是生生將兩片河山連接到一起的巨大拼接,或許地球也曾有這樣的壯美景色,但因為各各種原因逐年減少的水流、哪裡去尋這似要將蒼穹傾瀉乾淨的壯觀氣勢!

  右側寬闊似無際的河流,甚至飛到了這樣的高度也只能隱隱看到它的對岸,在這樣速度下,整個河流似一片飛速流動的虛影,折射著破碎的霞光,夢幻得像是時空掠影。

  這也是李識曛第一次看清北岸更遠處,紫藍的晚空背景上是如血的夕陽,潔白的雪山,雪山下是連綿起伏、似大海波濤湧動的森林,紫、藍、紅、金、白、綠各色互相衝擊又交織融合,大概只有自然的鬼斧神工才會不懼怕任何色彩的搭配,才會將任何搭配都展現如此磅礴無邊,萬物失色吧。

  近處河流半空中的鳥群被三角翼驚動,似潮水一般在空中轉向避讓,它們或炫麗、或潔白的羽毛在霞光下,似一整面奇特的錦緞在翻滾,翻到了某個面折射著霞光,卻又翻滾著迅速隱沒黯淡下去。

  河流中無數的食草動物在飲水,甚至有大型食肉動物張開大嘴停留在河邊,小巧的翼龍停留在它們的嘴裡悠閒地幫它們剔牙,這一瞬間,似乎打破了生物鏈的屏障,大家都在和諧共處。

  李識曛強大的自我調適不僅讓他迅速將尷尬的情緒清掃得一乾二淨,甚至為了更好地觀看景色,他向前移動了一下身體,放開了握在底座兩側上的手臂,雙手直接攀住了下面的大貓肩膀。

  沒有了眼前那顆大頭的阻擋,果然視線更加寬廣。

  大瀑布在眼前,雪山夕陽,河流林海仿佛觸手可及,同翼龍雄鷹比翼齊飛,將腕龍、暴龍、三角龍、象群全都俯視在眼前,這是李識曛第一次如此震撼地感受到了山川秀美,萬物生機。

  在這樣震撼的自然面前,所有的解釋描述都黯然失色,又或者當事人根本無法用淺薄的語言來描述這樣的偉大與震撼,“此中有真義,欲辨已忘言”大概正好可以用來形容李識曛此時的感覺。

  他這才知道他同白虎戰勝了翼龍的時候,那種情緒是有多自大與狂妄。這是他們第一次飛翔,看到的只是大陸一角就如此震撼,那天空之主曾經看到的景色簡直更難勝數,雷電、風雨、朝陽、晚霞、綿延萬里的森林、生物罕至的沙漠、無邊無際的海洋、難以飛越的雪原……

  光是想像,李識曛都能感到更深刻的震撼與感動。他們戰勝的不過是下到地面的天空霸主,怎會狂妄到以為自己戰勝了天空之主呢?

  正好一隻大翼龍從旁邊飛過,李識曛甚至側頭與它來了個對視,對方似乎也在打量這個奇怪的不需要振動翅膀的“同行”。

  然後它長鳴了一聲,似在用聯絡的密碼通知同伴:這裡有奇怪的東西耶,尼們快過來看!然後更多的翼龍調整了寬闊雙翼,保持著距離同他們一齊飛行著,調過頭來微微打量著,似乎是種微妙的圍觀姿態。

  那些回應的鳴叫似乎是在說:真的耶,好奇怪啊!

  李識曛開心得大膽地鬆開了一隻手,朝大翼龍揮了揮手臂。那不只是招呼,更是一種致敬,一種對於天空王者深深的敬意。

  白虎似乎也有一瞬間驚訝于李識曛主動攀過來又大膽放開一隻手臂的舉動,但他很快明白李識曛大概是嫌棄他阻擋了視線,剛剛大概是在招呼那只翼龍,然後白虎忍不住暢聲大笑起來,連三角翼都似在他的大笑中微微震顫。

  對於遊歷過大地,飽覽過山川,見識過無數奇觀、各種生物,甚至數次歷經生死挑戰的大貓而言,無論是眼前俯視所看到的震撼山河,還是身後即使現在看不到、他也能憑想像勾勒出的奇特雌性,他都從來沒有遇到過。

  人生中能有緣看到這樣的景色,有幸遇到這樣的雌性,他怎麼不能歡暢大笑,過往種種在這樣壯麗的山河,這樣奇妙的人生際遇面前顯得如此渺小,那些曾經在意的、失意的似都已在此刻的豪情中煙消雲散。

  身後人帶給他如此多的震撼、溫暖、感動、驚喜,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豁達,掙脫身上重重枷鎖,沒有這個人,他不知何時才能這樣自由自在地振翼翱翔。

  如果可能,他只想更努力一點,更強大一點,讓這樣的景色與身後的人都停留在一刻,永遠地在他身邊。

  他長長地呼嘯一聲,為此刻的風景,為此刻的身邊人,更為挽留此刻所下定的決心!

  天空永遠都是強者野心所向之地,似乎只有這樣博大無垠的東西才襯得上強者同樣寬廣的胸襟,才能提供容得下他們馳騁的空間,才能讓他們審視反思自己,真正成長與強大。

  或許這正是飛翔的意義,只有真正飛翔過,才會知道天地之博大,才知道自我的渺小,才能明白人生真正所求!

  白虎嘯聲所到之處,似乎山川大陸都在此刻再次綻放出更鮮明的色彩,晚霞似綻出更燦爛鮮豔的光輝,視線中所有的生物,都似在此刻低頭俯首,又似在下一刻聽到了這聲嘯聲而同時仰頭呼應。

  眾生長鳴中,李識曛似又辨認出了那個清澈的聲音,他朝那伸長脖子的身影再次揮舞著手臂,高聲回應著:“我們馬上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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