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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求存/異世求存》第75章
第75章 -兇殘婚俗

  按李識曛的想法,既然要大批量製造武器,不如來個流水線生產,這樣有效率而且品質可以保證,各個生產環節培訓起來也簡單。

  不過白的想法似乎不太一樣,“武器還是讓雄性們自己來吧,如果一把武器不是自己做出來的,他們也用不好。武器就是勇士的生命,不能像瞭解自己爪牙一樣瞭解它們,還用什麼武器。”

  李識曛,……

  他為什麼有種修真小說裡劍修自己煉劍的即視感,不過,“那也只能是主要的隨身武器可以這樣去製造,像標槍這樣的配置武器,還是應該流水線生產,不然沒有辦法保證標準性與精准性。”

  看白還有些猶豫,李識曛繼續補充道:“總不能所有武器都讓你們自己親手做吧,那得耗費多少時間?一把兩把的還行,就當讓獸人們熟悉武器了,像標槍這樣半消耗性的東西,你們又是訓練又是巡邏的,能行?”

  白聽到這才點了點頭。

  最近玉米苗移栽完畢,雌性們剩下的工作也就是平時澆澆水,施施肥,輕鬆了許多,而且,似乎每天去忙活一下,看到自己栽下的東西多長了一片葉子,或者比昨天高了一些,雌性們都能高興上半天,討論多久能收穫,又能收穫多少。

  雌性們白天空閒的時間正好可以進行一下武器製作培訓,李識曛希望不僅是種植養殖甚至是手工業,雌性們都可以勝任。學會了製作武器之後,李識曛相信以這些雌性們的聰明,一定可以想到製造別的工具,甚至是改進李識曛提出的武器。

  現在他觀察下來,雌性們的體力更略優於一般地球上的亞洲男性,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太兇險,以雌性們的能力配合上各種武器,集體生存應該不是問題的。

  這次的武器製造是培養他們創造工具、使用工具的另一個平臺,也要讓他們意識到,戰鬥不只是雄性的事情,雌性也可以,哪怕雌性們自己不能直接到戰鬥第一線,也應該用別的方式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個危險的世界裡,戰鬥關係存亡,不可輕忽,無論雄雌,人人有責。

  另一方面,更遠端一點的武器,李識曛最後還是選定了單體弓,那個複合弓他研究了一下,光材料就不下七、八種,一一確認測試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確認了材料再一一尋找將他們組合起來的工藝,需要的時間更是個未知數,這個可以放入以後的日程,但絕不適用於當前這種急需武器投入的時候。

  就像二戰的時候各參戰國會去量產坦克飛機,卻沒有一個國家開發洲際(彈道)導彈,是人都知道後者威力更大,但當前的科技水準不支持馬上開發成功,急切的需求不允許這個研發的時間。提出洲際導彈的德國甚至來不及將設計付諸實踐就已經戰敗,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更重要的是,高超的科技含量意味著複雜的工藝,同時意味著量產的不可實現。沒有數量,投入大量研發的時間,這在當前的山谷看來,完全是個不值得投入的項目。

  至於穆阿帕那裡,複合弓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某種執念,李識曛不會去向他陳述種種難題而讓他放棄,李識曛深知,凡是這種技術宅,在學術上都是極其固執的,哪怕碰到了南牆,他們的第一想法是打破南牆或者翻過南牆,回頭什麼的絕不在他們的方案中。

  也許正是這種固執讓技術宅們能在學術進展中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取得巨大的突破,李識曛自己是個更現實些的人,這種明知有牆非要撞的固執他欽佩,但不會去效仿,他寧可將時間與精力投入在更值得的地方,比如標槍的量產,穆阿帕那裡,他尊重也祝福,也會提供必要的建議,希望他能真的有突破吧。

  李識曛將整個標槍的製作細細地拆分成了十二個步驟,有的只是粗糙地將黑曜石敲成某種碎片,有的只需要將樹枝處理成規定的長度,有的只是簡單的鑲嵌,每個步驟非常簡單,哪怕是個孩子也能學會,但如何保證一個步驟裡每次動手做出來的東西都一樣,卻是需要大量的實踐來累積經驗。

  這項工作被李識曛安排在了下午,上午雌性們可以打理一下地裡的玉米,大廳被臨時徵用作了工作間。雌性們坐成一排,前一個人處理好的東西傳遞給下一個人繼續處理,當這十二個步驟走完一遍的時候,一把標槍也就完成了。

  雄性那邊,白的訓練從來沒有放鬆過,武器製作也加入了技巧培訓中,不出白和李識曛所料,雄性們對於有殺傷力的武器總是比較狂熱的,親手打造一把適合自己的武器對於雄性來說,誘惑力非凡,這項工作完全不用白的監督,他只是負責在雄性們徵求意見時提供一些建議。

  偶爾一些時候,白甚至會要求雄性們換回獸形在一段時間內都用獸形進行訓練,李識曛開始很擔心,大概白的第一次變化給他的心理陰影太深刻,他的印象裡,這種變形對身體的負擔實在太大。

  白的解釋卻比較簡單,獸人不可能一直保持人形,只練人形不練獸形是不可能的。而且,變形對身體的負擔雖然大,但在食物營養充足的現在而言,完全可以承受,只要不是短時間內頻繁的切換都應該是可以的。

  在這些古板的阿帕們看不起的日復一日的訓練中,增強的不僅是這些年輕獸人們的體力、技巧與配合,他們耳濡目染的更是白的思想、觀點,矯情點地說,白將自己的理想與信念也灌輸了進去,同時滲透每日固定行動的還有紀律與忠誠。

  在李識曛看來,這樣一支連統一的著裝、武器都沒有的人馬,說是軍隊也太搞笑了點,然而,從內在的觀念與他們將要覆行的職能看來,這的確是白為了自己的理想打造的一支軍隊。

  這些天天一起訓練的人,不僅有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有比他年長的成年者,他能叫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對他們的性格瞭若指掌,對他們最近的心思,說句不客氣的話,白比他們的父母、甚至是雌性都要瞭解。

  平時他們可以在一起玩笑無忌,無話不談,就像山谷中之前的氛圍那樣,他們是親人,血脈相連。但白知道,一旦他決定了什麼事情,這支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這是白每天訓練、日日澆灌的成果,也是他無數次正確決策所換來的回報,就像李識曛和那些雌性們日日看護那些玉米苗一樣。他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澆鑄重塑了這個集體的靈魂,這個雪季裡他帶領下山谷裡富足的生活更給了大家追隨他的動力。

  過去,或許這個團體只是一盤散沙,大家互相之間是親人朋友,彼此信任瞭解,卻缺少一個強大的向心力,而當共同的理想、信念加入進來的時候,關於聖靈的、關於未來生活的,這一盤散沙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擰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

  或許有的人真的是天生的領導者,白在這個集體中,從來沒有濫用過什麼權利,平日裡他和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他只在決策上保持著自己的權威,在決策前也會充分徵詢了大家的意見後再做決定,絕不會讓周圍的人感到不被尊重,更不會有被領導的不悅。

  這個微妙的位置就像他在大廳建的那個高臺的高度,足以讓每個人看到他、聽到他,卻絕不會高高在上到脫離大家,甚至讓很多人在沒有覺察的時候就接受了那個位置。

  甚至為了更好地保持這種溝通的通暢,他向整個集體中引進了符號系統,每個晚上,白會領著獸人們在大廳學習如何使用這些符號傳遞重要的資訊。甚至每個年輕的獸人都擁有了自己的特殊符號對應自己的名字,這也大大鼓舞了學習的積極性,擁有自己的特殊標誌,怎麼看都非常帥氣!

  李識曛聽說了也微微吃驚,原來,白前段時間在研究的是這個麼?的確,如果是在野外捕獵,雖然同伴遺留的味道和痕跡可以告訴你很多資訊,但總不如文字、或者符號傳達的精確。

  於是,李識曛在思索之後,手一揮,領著雌性們也加入了晚上的符號學習班,他們也有了各自的名字符號。他的理由也很簡單,隨著以後種植養殖手工業越來越複雜,需要溝通、積累的資訊也會越來越多,學習一些符號也是有必要的,反正大家晚上閑著也是閑著,藝多不壓身。

  在白天繁忙的訓練/巡邏/工作之後,晚上的學習還是很輕鬆的,白的符號系統源自于央阿帕的那套東西,有些符號從小在山谷裡長大的年輕人並不陌生,儀式上甚至會用到。而且年輕人記憶力都不賴,這些東西也不複雜,反正比當初李識曛教白的坑爹漢語是好學多了。

  大家在學習之餘,還能說說話,溝通一些兩邊的工作,聯絡一下感情,說說笑笑的,氛圍也挺好。張弛有度才能持久,這種狀況也是李識曛和白默許的。

  隨著晚上課程的推進,李識曛微妙地感覺到了大廳裡的粉紅泡泡越來越多,尤其是已經確定了要舉行儀式的那幾對,不要太閃瞎群眾的狗眼!

  白卻笑吟吟地沒怎麼阻攔,畢竟儀式快了,能在儀式之前多確定幾對也不錯,這利於現在的團結穩定,他是絕對樂見其成的。

  雌性們的流水線生產也終於在磕磕絆絆中上了軌道,其實嚴格講來,李識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這麼久,只有這個流水線生產的管理方式是他大學的專業中所學到的知識,即使是在地球上,這項管理方式也曾帶來颶風一般的革命,大大地降低了生產週期,提高了生產效率。

  在這個世界,流水線生產帶來的變化也依舊非凡,好幾天過去,第一把標槍在流水線上誕生,品質雖然差強人意,但意義重大。陸續地,雌性們發現他們這樣分工後,自己只需要製作一小部分,所以能在短時間內地越做越好,越做越快,最後的標槍成品也越來越優秀。

  看到最新出爐的這把標槍閃亮的黑色槍頭,阿澈的眼睛有些閃閃發亮:“阿曛,我可以要這把麼?”

  李識曛有些驚訝,畢竟他認識的大多數雌性都對血腥戰鬥不是特別感興趣,這還是第一個問他要武器的雌性,跟他認知中親切溫和的阿澈也不太一樣:“我能問問你要來做什麼麼?”

  阿澈有些不好意思:“馬上要儀式了,我想送給勇一把,這把我覺得挺好的。”

  或許是大家相處了這麼久,早就像親密的朋友一般,又或許是山谷裡的雌性們比李識曛想像的要坦蕩,反正李識曛是沒想到阿澈這樣的雌性也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李識曛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圍的雌性們笑鬧了阿澈一陣之後,眼光也偷偷放到了一邊的標槍成品上。

  李識曛看到大家的表情,也大致瞭解到了“民意”,反正這些標槍都是要給雄性們使用的,分給他們哪把不是分呢,雌性們要送就送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李識曛就當自己成就別人姻緣了。

  他微微一笑:“可以,你為什麼不把勇的名字刻在上面呢?”畢竟現在年輕人都有了自己的名字符號,刻字什麼的,在地球上已經是老掉牙的招,但在這裡,顯然是個創舉。

  阿澈一聽,果然是個好主意,這樣可以顯得特別又有心意,他也笑著道謝,準備閒暇時往標槍上刻字去了。

  周圍的雌性們有的羡慕地看著阿澈,也不知道是羡慕他有一把標槍要送呢,還是羡慕他有一個可以送標槍的儀式物件;有的則期期艾艾地看著李識曛,李識曛一看這幾個都是已經有了物件,便笑著說:

  “大家要是表現得像阿澈一樣好,也可以領到一把合格的標槍。”

  雌性們一聽,都高興起來。

  李識曛本來以為應該只有那幾個有了儀式對象的雌性會欣喜呢,畢竟他們的標槍已經有了去處不是。結果,周圍的對話真心讓李識曛給跪了:

  “哎,你說我送一把給立怎麼樣?”

  “不行的,阿湖是立帶回來的,你忘記了?”

  “是哦,那肖呢?我要不送他吧。”

  “恩,你問問還有誰送肖不,可別送多了。其實其他人也不錯呀,你可以再想想啦。”

  “好,咦,阿湖,我們剛剛正說到立呢,你快送一把給立吧,你看阿澈都要送給勇一把了。你表現那麼好,阿曛肯定會直接答應的,是吧?”這個雌性轉頭看著李識曛。

  李識曛看著一旁害羞得不敢抬頭的阿湖:“阿湖想要當然沒問題的。”

  “就是啊,阿湖,到時候拿到了記得刻字。”

  “阿湖那麼細心才不會忘記呢,哎,我還沒選好要送的人,昨天晚上坐我後面那個傻大個,你說怎麼樣?”

  “他啊,這個我知道,昨天我旁邊那傢伙說那傻大個在巡邏隊表現不錯,白還給他發了個小牌子呢。”

  “是嗎?那我就選他了,那你呢?你不是看上你旁邊那傢伙了?”

  “胡說些什麼呀,他的雌性是阿沙,你忘記啦?我要選就要選個在巡邏隊表現不錯的。”

  “這樣啊,我想想都有誰。”

  ……

  李識曛默(呆)默(視)地聽著一干雌性互相協商著將彼此送標槍的物件都確定了下來,確切地說,是將雄性們給瓜分了,而且有商有量,和和氣氣的,沒半分爭搶。不,說瓜分都不恰當,雄性比雌性略多那麼幾個,應該說是雌性們像上菜市場買菜一樣,互相討論著挑選了雄性= =

  聽到最後,李識曛滿頭大汗,他覺得如果不伸手阻止一下,沒准又會發生什麼囧事。

  “咳,那個,你們是不是應該問問那邊雄性的意思?萬一要是送了他們不接受怎麼辦?畢竟阿澈和勇是要舉行儀式的,這個萬一他們誤會了……”李識曛還是覺得自己不能眼看這種搞笑的荒唐事在眼下發生。

  剛剛說話的雌性一臉茫然:“為什麼會不接受呀,那個傻大個沒雌性啊。”說完,他還徵詢地看了看周圍的同伴。

  一干雌性肯定的點頭,那傢伙沒雌性!

  “沒有雌性就一定會接受?要是他接受了,誤會你要跟他舉行儀式怎麼辦?”

  這個雌性更迷茫了:“他為什麼不接受啊?我快成年了,已經有味道了!”他驕傲地挺了挺胸膛,仿佛對李識曛的話完全不理解,一個已經成年的健康雌性選擇了雄性,那個雄性怎麼可能不接受:“我這就是選儀式物件啊,我選了那傻大個!”

  李識曛和他默默對視了一秒,然後,下一秒,李識曛默默的扶牆敗退了。ORZ,原來當地風俗就是快成年的雌性在儀式前瓜分雄性……雄性沒有什麼話語權?這不科學啊!

  李識曛寬麵條淚:“那個,萬一他看上了別的雌性呢?或者有別的雌性和你同時看上了他呢?”

  這個雌性被李識曛搞得有些糊塗了:“他沒有帶雌性回來啊,也沒有確定儀式物件,當然沒有看上別人啦!別人,我剛剛問過了,沒人看上他啊。”他看了看周圍的同伴,大家都搖頭,表示沒有看中傻大個的意思。

  李識曛弱弱地最後掙扎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你們不需要互相瞭解一下?要不要問問你阿姆阿帕?”

  “瞭解過了呀,”這個雌性總算明白過來李識曛在糾結些什麼了,他笑了笑:“阿曛,這些雄性都在白的巡邏隊,能打獵能巡邏,將來也能養活我,不會差太多的!阿姆阿帕也讓我自己選啊,他們說反正我選好了,舉行了儀式好好過下去就好!我回頭會告訴他們的。”

  所以,雌性們這邊商量好了,那邊雄性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確定好人生的另一半了?李識曛真心跪了……媽蛋啊,雌性在選擇伴侶上的彪悍絕對不是阿滿一個人!這尼瑪是整個山谷兇殘風俗下的常態啊淚流滿面。

  默默敗退的同時,李識曛覺得地球上那些為了情愛爭風吃醋、死去活來的行為,和這個山谷的風俗比起來,怎麼顯得有些蛋疼呢?選擇一個雄性,然後舉行儀式好好地走下去,可不就是這樣麼!選擇了人生的另一半,然後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兩個人的事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為什麼要加入那麼多糾結複雜的因素。

  這種感情觀或者說是婚姻觀,放在地球上絕對難以理解,但在現在,卻意外地樸素強大。兇險的生存環境,雄性雌性們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的些風花雪月,他們需要的只是能夠相互扶持相伴走下去的另一半,甚至連定情信物都是實用的武器,唯一的浪漫之處還是李識曛這個地球人提出來的刻字。

  但看看山谷裡那些阿姆阿帕們,他們年輕時候也是這樣看似“輕率”地選擇了另一半,最後也這樣攜手相守走了大半輩子,李識曛沒聽過山谷裡的任何桃色新聞,似乎堅貞忠誠是他們的婚姻中不需要陳述與強調的天然準則。

  簡單草率到粗暴的婚俗,卻意外地能成就這麼多相守相伴始終如一的夫夫,強大有效到令地球人汗顏。或許正是因為考慮得少才更能幸福地走下去吧。又或許重要的從來不是選擇本身,重要的是選擇了之後你的經營。

  李識曛默默地退到門外,意外地發現外面竟然有一個人和他一樣,沒有參與討論,早早地退到了門外。

  他轉身一看,竟然是一向活潑外向的阿滿!

  阿滿呆呆地站在大廳外,他的阿塔在裡面和同伴討論著怎麼往標槍上刻字,再想到之前阿滿的問題,李識曛輕聲歎息。想必阿澈自己也沒有想到和勇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事情會如此不同吧。

  “你說的對,阿塔有了雄性果然不一樣了,他對勇就像阿姆對阿帕一樣。”阿滿聲音都哽咽了。

  李識曛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默默聽著。

  “我要是再說三個人一起舉行儀式,阿塔雖然也會答應,但他一定會不開心吧,要把勇分給我。”阿滿流著眼淚說著。

  李識曛輕聲道:“但你阿塔對你還是一樣好的啊。”

  “不一樣了!”阿滿固執地搖頭,“以前有什麼阿塔都第一個想著我,你看他現在,做標槍都會想著勇那個壞傢伙!”

  李識曛聽到勇的新稱號,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另類的遷怒?勇真是站著也躺槍。李識曛想了一想,這個問題還是要講清楚的:

  “你阿塔和你是兄弟,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你和你阿塔一起在阿姆的肚子裡待了那麼久,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又一起長大,再不會有人能代替他在你心裡的位置,對不對?”

  阿滿點頭,淚水砸落在地面上。

  “在你阿塔心裡肯定也是一樣的。但是,你要知道,你和你阿塔的雄性是不一樣的,將來要陪你阿塔一輩子的是勇,你將來也會有這麼個人陪你走下去,但你和你阿塔的感情不會因為這個有半點改變。”

  “阿滿,你也該長大了,你阿塔不會因為儀式對你不好,只是多了一個人對你阿塔好,這樣你也不能接受麼?”

  阿滿終於“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我……嗝,我只是怕阿塔不要我了……”

  李識曛無奈地看著這個哭得稀裡嘩啦的雌性,這孩子就是給家人保護太好了,沒經過半點挫折。李識曛給他擦了擦眼淚:“怎麼會?你會因為舉行了儀式就不要你阿塔麼?”

  “才不會!”

  “那不就結了,你阿塔肯定也一樣,你們長得那麼像,又從小一起長大,他在想什麼你不知道麼?”

  “可是他還對勇那麼好!”

  “他只是多對一個人好,也多了一個人對他好,這樣不是很不錯麼?他對你的好沒有改變啊。”

  阿滿抽泣著想了半天,好像也是哦,那自己幹嘛哭啊,於是漸漸止住了眼淚。

  “我還是不喜歡勇,都是他搶走了阿塔,”阿滿嘟囔道:“不過儀式上我還是會給阿塔祈福的。”

  李識曛無奈地笑了笑,這個樣子已經很好了,給勇添點麻煩也不錯,反正誰讓他搶走了別人阿塔。李識曛抬頭看見不知何時來到一旁的阿澈,推了推阿滿:“快看,你阿塔還是對你好的,是不是?”

  阿滿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阿塔身邊,阿澈上前一步,像從小到大無數次那樣一把拉住了阿滿的手。阿滿輕輕地掙扎了下,阿澈握得牢牢的,他沒掙脫:“你不是要給那個壞傢伙刻字麼,怎麼出來了?”

  阿澈認真地說:“你不高興我就不送了,標槍要是你喜歡,我也留給你。”

  阿滿抬頭看了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那裡面滿滿都是認真,沒有半分玩笑和敷衍:“我才不要呢,我自己也會有的!你還是送給那個壞傢伙去吧!”

  阿澈親昵地蹭了蹭阿滿的額頭,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上同時綻開一個笑容,李識曛見了這猶如鏡中影像一般的兩張笑臉,也不禁微笑起來。

  “阿曛,謝謝。”阿澈轉頭過來感激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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