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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無良長姐》第99章
099被趕出來了

 明蓉已經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了,呆愣了一下眼淚「刷」地掉了下來,然後立刻往回走,「收拾東西,立刻回京。愛殘顎副」

 倒是小包子冷靜一些,思索了一下向十一問道:「是自己人傳來的消息還是官面上傳來的?」

 十一恭敬地回稟,「是自己人傳來的。」

 「那官面上傳消息的人到哪了?」

 「已經快馬出京一日。」

 小包子想了想道:「收拾東西,向外傳遞消息,就說額娘要去瞧瞧鄂爾多斯一部的牧場運作情況。」

 鄂爾多斯一部是離京城最近的,按宮裡來人的速度,基本上明蓉到鄂爾多斯的時候,宮裡的人也應該也到那邊了。

 明蓉輕裝簡行,隨便收拾了些衣裳之類的便帶著小包子上了馬車,品種優良四蹄如風的良駒立刻奔跑了起來。

 小包子看著自己額娘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似乎也感受到她悲傷的情緒,乖乖地窩到她的懷裡,小手還在背上輕撫著安慰她,「額娘,別哭了,咱們先到鄂爾多斯,那邊兒子也已經派人暗地裡給來人通了消息,他會直接到鄂爾多斯傳信的,你別急。」

 明蓉這才有些反應過來,是她太急躁了,不然這麼一動,康熙能沒有察覺嗎?朕派過去傳消息的人還沒到,你就已經知道了,說明你的消息途徑可是比朕這個皇帝還要快捷啊,你這是想幹嘛?

 「瑞兒做的對,是額娘疏忽了。」明蓉撫了撫小包子的背,慢慢地止住了眼淚。

 小包子又狀似隨口道:「不知道阿瑪那邊可有知道這事?」

 「也是,」明蓉想了想道:「額娘把你送進空間,你在裡面等你阿瑪可好?」

 「額娘不進來?」小包子皺起小眉頭,「到那邊還有些時日呢。」

 明蓉搖搖頭,「不了,額娘要在外頭聽著還有什麼消息傳過來。」

 一路疾行,每到天色擦黑才停下紮營,天色濛濛亮就已經又上路了,明蓉為了讓馬匹精力充沛,特地餵了它們一些靈泉水,所以八天後到了鄂爾多斯的時候,仍然是威風凜凜、精神十足的,讓鄂爾多斯的漢子十分眼紅,而隨行的十一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明蓉受到了鄂爾多斯的熱情歡迎,只是親自前來當導遊的世子才拉著明蓉將牧場才看了一半,那邊就有人來稟報,有人求見長公主殿下,來人自稱奉聖上口諭。

 明蓉知道這是消息到了,連忙飛奔回去,連一向優雅的姿態都不顧了,在那疲憊得搖搖欲墜的侍衛稟報之後,一邊流淚一邊立刻啟程回京。

 十一則慢了一步處理和鄂爾多斯的交涉事宜,畢竟你這剛來沒一會兒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打,算什麼事啊?雖然是太皇太后薨了,可是你一聲不吭人家也不知道啊。

 當然還有那個累極了的傳信的侍衛,也是被十一丟在鄂爾多斯讓他緩過來再回京。

 又九天之後,明蓉至於終於踏進了四九城,而和保成太過相像的小包子則被她丟在了空間裡。

 而此時孝莊的棺槨還放在慈寧宮內,明蓉一進宮,連康熙都沒有去見,直接奔到慈寧宮,看著那精緻而華美的棺槨慢慢地跪了下來,潸然淚下。

 這個歷史上享譽極高的女人終於還是去了,她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從初到清朝來對她的敬畏,到後來的親近,雖然明蓉也講過她殺伐果斷的那一面,可是更多的還是見到一個孤單又慈祥的老人,即使她心高氣傲,曾今將權勢在掌中肆意翻覆,可是到如今,她不過也還是一個需要關心需要溫暖需要陪伴的老人而已。

 明蓉是傷心的,因為孝莊待她也是極好,她原本是端莊而講規矩的性子,可是明蓉總是在她跟前不守規矩她也不曾說過什麼,明蓉也知道她為自己擋了許多事,就算明蓉一個公主,在這宮裡就真的安全嗎?不,光是她擁有康熙聖寵這一點就足以給別人理由去對付她,而很多時候,都是孝莊打頭幫她擋過去的。

 到後來,明蓉藉著烏雅氏下毒那件事設計讓自己不能生育,孝莊也是愧疚的,所以後來也就默認了明蓉不嫁人,也默認了明蓉出京,更加默認了明蓉去蒙古種樹的看似荒謬的事情。

 雖然明蓉知道,孝莊未嘗不是和康熙同樣的心思,認為明蓉是上天庇佑的有福之人,可以給大清帶來福運,可是這樣那樣的保護和縱容,已經讓明蓉無法不去感謝她。

 這是皇家,這是愛新覺羅家啊。

 即便是一個滿洲大族的格格,也不可能會得到她這麼寬鬆的生活環境,這麼肆無忌憚地享受自己想要的日子,可是她一個本應養在深宮的公主,居然全都得到了!

 一個人被利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她們能因為明蓉的「福運」而放鬆縱容對明蓉的限制,明蓉又為何不能順應她們的心思呢,反正是雙贏不是嗎?更不必說,以明蓉那敏感的心思,又如何不能感覺到她們身上真實的情感。

 在這皇宮裡,也大概就只有明蓉敢和孝莊放鬆姿態地肆意撒嬌賣萌、耍潑逗趣了,其他的公主面對孝莊的威勢無不是老鼠見到貓的表情,這也讓孝莊更加喜愛明蓉,而且是那種非常真實的發自內心的喜愛。

 可是這也成為明蓉此時心裡的悶痛,明明知道她的孤單,明明知道這宮裡的無趣,明明知道沒幾個人能真正讓她開懷笑意,為什麼還要四年都不回來一次?

 明蓉的眼淚根本就不用水系法術,就已經淌個不停,腦子裡因為自責而一片混亂,明蓉盯著孝莊的畫像,然後不知不覺地意識都模糊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看看周圍熟悉的擺設明蓉也知道這是西三所,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十一走了進來,問她可要用點吃食。

 明蓉搖搖頭,然後起身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去瞧康熙。

 若說孝莊去世受到打擊最大的,那就非康熙莫屬了,明蓉被允許進去之後,見到的就是一臉疲累鬍子拉碴的康熙,他抬頭看了明蓉一眼,然後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丫頭回來了。」

 明蓉跪下來行了大禮,然後無聲地走過去坐到他旁邊的腳踏上,將臉埋到他膝蓋上。

 康熙輕輕地歎了口氣,手落在她後背上。

 昭仁殿裡一時安靜極了,只聽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風透過門縫的吹佛聲,似乎還有那燈火搖曳的聲音,兩個同樣傷心的人靠在一起,共同哀傷著那個令人崇敬的長輩的逝世。

 明蓉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康熙,就像康熙也無力去安慰她一樣,這早秋的時節,天氣還殘留著酷夏的炎熱,可是兩人卻同時感覺到了寒冷。

 許久,明蓉才慢慢抬起頭,起身走回下面又是一拜,「皇阿瑪保重龍體。」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出聲,便又道:「兒臣告退。」

 輕微的聲音從他喉嚨裡發出,明蓉站起身來,然後就聽康熙低低道:「你烏庫瑪麼是在睡夢中去的,無病無痛,壽終正寢……」

 明蓉抬起頭,看見他眼角閃亮的淚光,又慢慢低下頭,「這也改變不了兒臣四年沒有回來的事實,改變兒臣不孝的事實。」

 「她說你做的好,」康熙微微仰起頭,「科爾沁遞了信過來,她說你做的很好。」

 明蓉抿了抿嘴,沉默著低下頭去。

 「下去吧。」

 明蓉依言退下去,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過頭去,看見那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在燈火下黯淡的臉,微微闔起的雙眼彷彿是關住了他濃郁的悲傷,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到了心底。

 整個皇城都因為孝莊的去世而變得異常壓抑,皇宮裡更是連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不說那些宮女奴才,即使是妃位上的三位也不敢輕動,加上太后因為悲傷而免了近日的請安,於是所有的后妃都老老實實地縮在了後宮裡。

 而最不安分的,估計就是那個重新訂了親正準備今年嫁出去,卻又遇到孝莊去世而將婚禮延後的蘭靜了,蘭芷嫁出去之後,榮妃對她徹底撒了手,根本就是不管不顧,而原本就被引上歧途的蘭靜,順理成章地也就順著那條路一直走到黑。

 幸好她多少也還有點眼色,就算鬧騰一點也沒有跳到康熙跟前去,康熙也根本就不去管她,只當她不存在。

 康熙每天都要去孝莊靈前待一會兒,自明蓉回來後,也就多她一個,明蓉幾乎是成日裡都待在那裡,每當康熙過去,兩人也只是沉默著各想各的事。

 孝莊去世一個月後,保成從台灣自水路抵達京城。

 他和明蓉不同,孝莊原本就因為和赫捨裡氏之間的矛盾對這個嫡孫雖然盡到了祖母的職責,但是論起貼心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保成先去拜見了康熙,這才往孝莊靈前來。

 三跪九叩上香焚紙之後,保成起身來跪到明蓉身邊將她攬住,「別難過了,都這麼多日了,眼睛再哭腫了一會回去瑞兒又要怪我了。」

 「我……」明蓉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麼多天以來,父子兩個日日在空間裡安慰她,也確實讓她好受多了,可是每次見著孝莊的棺槨,心底仍然會泛起淡淡的四年沒回來的愧疚和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的遺憾。

 「可惜不能讓瑞兒也出來拜一拜,是他老祖宗呢,他都沒見過一次,不然烏庫瑪麼一定會喜歡瑞兒的。」明蓉聽著他提起瑞兒,隨口感歎著。

 保成的眸光卻突然一動,「這殿裡並無他人,門外也有人守著,不如就讓瑞兒出來拜祭一下就是。」

 「不好吧,」明蓉猶豫著,咬了咬嘴唇「再說,烏庫瑪麼要是被咱們氣到該怎麼辦?畢竟……」

 「別胡說了。」保成將她的臉按進懷裡,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闔上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著。

 好一會兒,保成突然朝明蓉道:「明蓉,若是咱們這樣被皇阿瑪發現了你會怎麼辦?」

 「什麼?」明蓉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心裡莫名地就湧起一陣恐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然後就聽見門外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身明黃出現在門口,憔悴的康熙目光如電地掃了過來。

 明蓉怔愣之下,心思電轉,然後微微低頭,掙開了保成的懷抱,逕自踉蹌著起身,淚流滿面地直接撲到康熙的懷裡……

 康熙的身體戒備地一僵,然後慢慢地放軟,一手抬起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微微垂下的鳳眸裡看不清是什麼神色,「丫頭別哭了。」

 「皇阿瑪,兒臣好恨……好恨自己……」明蓉伏在他肩頭,哭得不可自抑。

 康熙看著她的目光漸漸軟了下來,輕輕地歎了口氣,「下頭便留在京城吧,別再往外跑了。」

 明蓉聞言強自抑制著自己的身體才沒有出現什麼下意識的異狀,留在京城嗎?

 康熙三十三年八月二十五,康熙帝躬送太皇太后靈柩暫停安奉殿。隨後上大行太皇太后尊謚為孝莊文皇后,升祔太廟,頒詔中外。

 之後,京城裡的氣氛這才漸漸地鬆動下來,宮裡那沉悶的烏雲也慢慢散開,透出了一絲明亮來。

 明蓉因為那一日的事情有好些日子都沒再和保成說過一句話,連空間都很少進去了,搞得見不著額娘的小包子對自家老爸埋怨連連。

 明蓉在西三所住下,每日都燉些湯水給情緒不高也傷了身子的太后和康熙補身子,她如今也能體會到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灰心,所以對剩下的兩個巨頭很是關注。

 每日三餐全包,平日也都是去寧壽宮陪太后說話。

 這一天照例而是送吃食來乾清宮,平日送來便走的明蓉卻意外地讓康熙給叫了進去。

 「兒臣叩見皇阿瑪。」

 康熙撂下了筆,然後起身道:「難為你能日日都送吃食來,朕剛好也乏了,便出去吃點吧。」

 明蓉微微一笑,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不過是兒臣一點小心意,能讓皇阿瑪用上一些也是兒臣的福氣。」

 「你慣是個巧的,手巧,嘴巧,人更巧。」

 看似像是隨口說出來的話,明蓉總覺得他的話裡包含著什麼其他的含義,只是在心頭繞了兩繞沒想出什麼意思,便也就丟開了去,專心給康熙盛湯布菜。

 「朕聽說你在山西那邊收養了個孩子,這次還帶回來了,怎麼沒見著人?」康熙突然問出一句。

 明蓉手一抖,剛剛夾在筷子上的菜又落了回去,心臟「砰砰砰」地急速跳了起來,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頭腦,漲得她發暈,她張了張嘴,只勉強擠出了個稱呼,「皇阿瑪……」

 康熙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道:「明日帶來給朕瞧瞧,雖說不是你親生的,但也總歸是你撫養著的,朕少不了也要為你這丫頭費點心思。」

 明蓉只感覺渾身都僵住了,連手上的筷子都拿不穩,她索性將筷子放下來,微顫的手指在放下來的時候將陶瓷的筷枕在桌面上拖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她努力地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她真的辦不到,甚至越來越慌亂,連嘴唇都哆嗦了起來。康熙是直接讓她帶過來,不是在詢問她也沒有給她拒絕的選擇,可是她不能,以瑞兒那麼酷似保成的容貌,她又怎麼能將他帶到康熙面前?

 「就這麼說定吧,明日帶來給朕請安。」康熙喝完最後一口湯,將調羹放了下來,然後結果李德全遞過來的茶水漱了口,再擦了擦嘴,起身準備回去辦公。

 明蓉急忙緊走幾步,然後抱著康熙的腿跪了下來,艱難地一字一句道:「皇阿瑪,兒臣,不能……」

 康熙側著身子,聽著她的話也並沒有惱怒,只是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問道,「你可知道你這是在抗旨?」

 「兒臣,知道,兒臣求皇阿瑪……」那種心慌隨著康熙的沉默越來越多,在極快的時間內就累積到足以將她擊垮的地步。

 康熙的聲音很平靜,甚至一點壓迫都沒有,只是平平淡淡地問道:「為何不能,朕還能吃了他不成?」

 明蓉心慌之餘,隨手就拈來一個借口,「他,他面容有異,恐怕嚇到皇阿瑪……」

 可是這個借口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康熙居然都輕笑了起來,「朕還會怕那些?什麼牛鬼神蛇朕沒瞧見過?朕也知道你是孝順朕,不過那孩子到底是你撫養著的,朕怎麼也是要見一見的,行了,你先下去吧,朕還有政事要處理。」

 明蓉慢慢地鬆開手,心裡還存有微薄的希望,希望他能改變主意,可是她注定失望了,康熙抬腿進了裡間,明黃的身影在華麗的帷帳邊一轉,然後再也瞧不見。

 她癱坐在地上,連哭都哭不出來,半晌才慢慢地起身,然後回了西三所,閃進了空間。

 小包子正在書房裡看書,見著她過來很是開心,丟下書便迎了上來,「額娘……你怎麼了?」

 那麼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又如何能看不出來,皺起了小眉頭,「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明蓉看著他和保成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臉,眼裡忍不住浮起淚光,伸手在他側臉描摹,「你要是像額娘多好,你怎麼就偏偏這麼像你阿瑪,你要是像額娘,那……」

 「額娘……」小包子蹭到她懷裡抱住她,「您別哭了,有什麼事都讓阿瑪去處理,您別難過了……」

 「他又怎麼處理,這個事情都是他引起的!」明蓉抱著小包子恨恨地咬牙,「要不是他,又怎麼可能走到如今這地步?」

 正說著,明蓉口中的罪魁禍首已經走了進來,看著明蓉流了一臉的淚水,直接把小包子拎到一邊,將明蓉攬入懷裡,「怎麼了?我聽暗衛說你不舒服,可是這幾日累著了?」

 明蓉直接伸手將他推開,「怎麼了怎麼了,你說怎麼了?!皇阿瑪讓我明日將瑞兒帶過去給他瞧,我怎麼能帶?都怪你,那日你明明知道皇阿瑪要過來了,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的?現在皇阿瑪分明就是起疑了,你說怎麼辦?!」

 保成一動不動任她捶打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好了,不必你明日帶過去,既然皇阿瑪已經懷疑了,那我這就帶瑞兒過去一趟乾清宮便是。」

 「你說什麼?!」明蓉直接尖叫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想死你自個兒過去,你別把我的瑞兒拖著,你給我滾,給我滾!」

 「你別急,聽我好好說可好?」保成無奈地輕哄著。

 旁邊小包子十分淡定地看著自家父母的互動,然後坐到一邊去捧了茶杯看戲,哪知屁股還沒坐熱呢,那邊保成一個冷眼掃過去,「出去!」

 小包子嘟嘟嘴,放下手中的茶杯順從地出去了,他一點也不想領教他老爸的某些不為人知的手段,那個「人」特指他老媽。

 等小包子出去之後,某人鎮壓的手段那就多的很了,比如現在的直接將她的嘴唇咬住,「別怕,聽我說……」

 明蓉紅著臉扭過頭,「你說,我聽著呢。」

 保成愛極了她害羞著不敢看他還偏偏要強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手指輕觸他媚色瀲灩的眉眼,「這事總不可能一直瞞著皇阿瑪,歷史上皇阿瑪活了多久你也是知道的,何況如今還有你用靈泉水一直滋養著,我總不可能一直拖著不成婚,而且如今咱們都有了瑞兒,難道讓瑞兒一直這麼生活在著空間裡?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和皇阿瑪說出這件事。」

 「那你知不知道這事會牽連多少人?從石文炳到五皇叔,甚至你和我還有瑞兒,估計一個都逃不過,你想過沒有啊?!」明蓉緊緊地蹙著眉頭。

 「我都想過,不過皇阿瑪不會殺了他們的,只要留著一條命,其他的也不是多麼大的事情,你不是皇家血脈這件事就當那兩人都不知道,只要在皇阿瑪派人去查明真相的時候動下手腳把罪責全都推給晉氏就可以了,反正也確實都是她的錯。而且最重要的是,皇阿瑪不會把這件事公佈開來的。」

 明蓉顫動著嘴唇,「你說的輕巧,皇阿瑪會殺了我們的,就算不殺,廢掉我們那是肯定的……」

 保成微微一笑,「廢掉不是更好,本來也只是因為想要為大清做點事所以才留下來,若是被廢了太子和公主的位子,咱們不是剛好可以出去逍遙自在?!」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讓瑞兒認祖歸宗?」

 「我不是一定要讓他認祖歸宗,我是想讓他不用想這樣避開,我的兒子,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活著,這般躲避著怎麼可以?」他頓了頓,語氣認真而堅定,「我說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而瑞兒是我的子!你們應該正大光明地站在我身邊!」

 明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下定了決心一般:「我們一起去!」

 保成聞言勾唇一笑,眼裡燦爛而愉悅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明蓉,這是你第一次這麼果決這麼勇敢!」他摩挲著她的側臉,語氣裡帶著淺淺的回憶,「從以前我第一次向你表明心意開始,你一直都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那時我總覺得是自己不夠好,讓你對我沒有信心,我在夢裡都很是惶恐,時常就會夢到你離開然後驚醒過來。

 然後你靠近我一定,我就忍不住纏著你,我時常告訴自己,夠了夠了,不要向你再要了,可是我一點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觸碰你,想抱你,想吻住你,佔有你,我越來越貪心,可是你還是那麼不急不慢的樣子,我想法子小心翼翼地逼迫你,有時能讓你再靠近我一點,可是有時也會適得其反,反而讓你退縮,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忐忑不安。」

 他含著淡淡地笑,慢慢地說著,聲音低沉而磁魅,帶著優雅而又夢幻的感覺,引領著明蓉陷入回憶中去,「你每一次主動我都要開心很久,你每一次逃避都讓我難過,可是我看著你的小把戲卻又捨不得去責怪你,我喜歡看你笑,也喜歡看你安靜的樣子,最愛你害羞時候的模樣,好美,就像小時候你偷偷帶我去承乾宮瞧過的櫻花,我一直都記得,真的是,美極了……」

 他喃喃地低語著,溫柔的語氣燒紅了明蓉的臉,「你一直都那麼不勇敢,就算是將你交給我,也還是猶猶豫豫的,只是我很高興,現在你越來越有勇氣和我一起去面對,我很高興,你能夠一直陪著我,一直跟隨著我,也一直追趕著我,直到現在,終於真正與我並肩而立。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知道嗎?」

 「嗯,」明蓉將臉埋進他懷裡點了點頭,「知道了……」

 保成見她耳根紅透了,也不逗她,只是又道:「那天是蘭靜先發現咱們的,她從胤祉那裡得了一隻望遠鏡正新鮮著,在慈蔭樓那裡玩耍無意瞧見,然後便去尋了皇阿瑪說靈堂出事,皇阿瑪自然急著趕過來,我神識一直跟著她,原本是想避開,只是想了想,若是借此機會在皇阿瑪那裡承認了也未嘗不可,所以便故意沒有告訴你,偏偏你情緒一激動就會忘了展開神識,所以才沒發現,你反應是極快,只是依皇阿瑪那麼重的疑心病,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

 「你,那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害的我在皇阿瑪那裡……那麼失態……」明蓉捶了他一下。

 保成鳳目微挑,輕輕一笑,「我這幾日一直想和你說,可是你從來都不給我機會。」

 明蓉咬了咬嘴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深深了呼吸了一下,「我先出宮去一趟公主府,不然總不能這麼憑空就把瑞兒給帶出了。」

 「我去吧,」保成攬著她,低頭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別怕。」

 保成到公主府去晃了一圈,將小包子帶了出來,然後回宮與明蓉匯合,三人一塊去了乾清宮,儘管一路上已經避著人,還是嚇到了還幾個奴才,而弘德殿門口的奴才已經完全呆住了,連通報都忘了,保成輕咳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在康熙允許後三人走了進去,然後二話不說跪下來請罪:「請皇阿瑪賜罪。」

 李德全先是傻住,然後瞄了一眼康熙,行了一個禮悄然而迅速地退了出去,出了門還抹了一把汗,看了看天,這天氣不好啊,暴風雨的前兆啊。

 康熙抬起頭來,正對當中的小包子,小包子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康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中卻翻騰著劇烈的情緒,許久才慢慢地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小包子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回瑪法,瑞兒只有乳名,叫天瑞,還沒有大名,阿瑪說要請瑪法給瑞兒取。」

 「你阿瑪是誰?」

 小包子一揚下巴,很是驕傲,「阿瑪是大清皇太子!」

 「那你額娘呢?」

 「額娘是大清長公主!」

 康熙沉默了一會兒,放在書案邊上的手顫抖得越來越明顯,然後他抄起案上的硯台就往保成頭上砸去。

 「阿瑪--」小包子將跪在旁邊的保成一推,然後往他前面一擋,硯台正中小包子的額頭,烏黑的墨汁潑了他滿臉,然後緊接著猩紅的血液也湧了出來,小包子連掙扎都沒有,直接暈過去了。

 明蓉嚇壞了,根本顧不得是在康熙跟前,直接撲了上去,「瑞兒瑞兒,你沒事吧,不要嚇額娘啊……」

 保成抱著小包子抬頭懇切地朝康熙道:「皇阿瑪,是兒臣做錯事,兒臣甘願受罰,只是能不能先把瑞兒送出去醫治?」

 「醫治?」康熙顯然是怒極了,臉色黑沉,卻極為平靜,只要話語中壓抑著巨大的風暴,「這樣的孽種,砸死了才是對的!」

 「皇阿瑪!」保成微顫著身子,「他是兒臣的兒子,是您的孫子!」

 康熙坐的穩穩的,「朕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子,更要不起這樣的孽種孫子!」他咬著牙,說的話都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一般,「你們的規矩呢,教養呢,倫常呢?簡直丟盡了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居然做出這等不倫之事,朕往日真是瞎了眼才會寵愛你們兩個罪該萬死的東西!給朕滾,滾出皇宮,滾出京城,滾出大清,滾的越遠越好,這輩子都不要讓朕再瞧見你們兩個齷齪的東西!滾!」

 他抬腳一踢,沉重的花梨木書案砰然倒地,上面的物件「辟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保成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從袖子裡掏出兩個折子擺在地上,然後朝康熙叩了三個頭,「兒臣謹遵聖諭。兒子謝皇阿瑪養育之恩。」停了停又道:「明蓉不是五皇叔的女兒,不然兒臣萬不敢做出有違倫常之事,兒臣告退。」

 明蓉也同樣給康熙叩了三個頭,然後抱起小包子,和保成一塊兒退了出去。

 緊接著不到半個時辰,毓慶宮太監往乾清宮送去厚厚的賬簿以及十幾冊裝訂好的書卷,而毓慶宮的主人卻已經帶著長公主迅速出了宮,隨即出京,然後往南去了。

 而康熙自三人出去之後,一直怔怔坐著,看著滿地雜亂的東西發呆,他不知道是氣是怒還是痛,他那個兒子,居然瞞著他這麼大的事情,他若不是無意發現了點苗頭還真的不知道,孩子都那麼大了啊,可是更讓他無力的是,這個嫡子居然對皇位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讓他滾,他就真的滾了,一點留戀都沒有,無論是對他皇太子的身份地位,還是對他這個阿瑪,一句謝謝就沒了,走的這麼乾淨利索,那是他從小手把手帶大的放在心尖上的孩子啊。

 他慢慢起身,然後走過去將那兩本折子拿起來,翻開來看著,是那孩子一向的風格,從來都沒有什麼廢話,都是有事說事直奔主題,就連時常從台灣送回來的請安折子,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以及歌功頌德,通常是又從哪裡特地搜羅來的食譜或者保養身子的法子。

 而這次也是,因為台灣已經能自給自足,所以海上貿易所得的財物除海軍各項費用外略有盈餘,剛好又從蠻夷那邊學來一樣製作水泥的法子,所以想嘗試製作然後用以修建官道,據說此路沒有泥濘,下雨時候依舊順暢無比……

 他默默地看著,外頭又傳來李德全的通報,毓慶宮送賬簿書冊過來了。

 康熙沉默著慢慢點點頭,然後小山一樣的賬簿和書冊都被送了進來,堆在紫檀松鶴延年嵌玉圓桌上,李德全請示是不是收拾一下,他點允了,隨後坐到圓桌旁邊,開始翻閱。

 幾年來台灣所有的建設情況,好的地方,不足的地方,如何改進之類,以及當地的地理、氣候、礦產資源等等的全都一一記錄在案,另外就是海軍從組建、訓練到後勤瑣碎,戰鬥陣法之類也很是詳細。賬簿則是這些年台灣島以及海軍組建所有的進出賬,事無鉅細。

 他一樣樣地看著,看著他那個兒子在那些書卷旁邊的補充和批注,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喜怒哀樂,從中感受著那個兒子的成長過程,以及對他的坦誠,因為其中一本賬簿記錄的就是收受的賄賂以及其去向和用處。

 昭仁殿的燈火,亮了整整一夜。

 卯時的時候,康熙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身來,然後召來暗衛,吩咐了幾句。

 他走出殿門,晨間的第一絲濕氣撲倒他的臉上,讓他疲倦的神態得到一絲鬆緩,眉眼之間染上的霜華也因此變淡,他回過身去,看著那一疊文書,輕輕地闔上眼睛。

 再轉身,他仍然是那個文治武功、手腕非常的皇帝,大清朝絕對的主宰。

 而保成和明蓉則正在前往天津衛的路上,馬車在奔跑著,車廂中卻空無一人。

 空間裡,明蓉一便仔細看著小包子額頭上的傷口,一邊埋怨著:「你阿瑪皮糙肉厚,砸一下又怎麼了?偏你巴巴兒地去擋,存心讓額娘心疼是吧?」

 保成在旁邊捧著茶杯,少有的對小包子的讚揚,「這一下擋的好。」

 明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確實擋的好,可不就是被趕出來了?」

 小包子忍不住「撲哧」一笑,被保成一眼掃過去,愣是憋住了。

 「總要給皇阿瑪一點時間想清楚吧?」保成絲毫不以為意,「剛好這段時間帶你四處走走,咱們先去江寧府。」

 「秦淮河?」明蓉眼睛一亮,保成臉黑了。

 待保成把明蓉哄睡覺之後,父子兩人坐到書房裡說話。

 「阿瑪怎麼這麼有把握皇瑪法會把你叫回去?」

 保成坐在書案邊頭也不抬,「因為我是他嫡子。」

 小包子嘴角不屑地一歪,「皇后這種東西,只要需要,隨時都可以立一個,嫡子很值錢嗎?」

 「我還佔個長。」保成淡淡地說著,翻過書頁。

 「據兒子所知,阿瑪現在頭上就壓了個『長』!」

 「你既然都已經想到了又問我做什麼?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小包子一愣,「我還沒想明白啊阿瑪,就你剛才那兩句,就憑你是嫡長子,不可能的吧?」

 「就憑已經過了這麼幾日,他還沒有廢掉我,其他的你自個兒去想吧,還有,先把功課做完,不許再找你額娘求情,否則下次加倍,另外修煉也不要落下,去吧。」

 小包子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然後跑回去做功課,所以每個小孩子都要經過這麼苦逼的面臨大堆家庭作業的境況啊。

 一家三口到了天津衛,體驗過一次的明蓉自然是沒有什麼興致再出去逛街神馬的,不過小包子倒是很有興致啊,特地請求保成在天津衛多停留幾日,保成無可無不可地應了,手裡捏著暗衛從京城傳來的消息,勾唇一笑。

 平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嗎?也確實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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