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2-7 10:33
第369章 四人同行
「喔?說來聽聽。」星月滄瀾漫不經心地道。
第372章 魈之首領
「第二十八隻!」
不驚將手中的兩根筆直的細棍當筷子使,準確地夾住一隻快速向草叢裡逃跑的蛤蟆,扔進旁邊的一隻竹簍裡。
他和星月滄瀾已經上山將近半晌,抓到二十八隻小動物,有蛇,有刺蝟,有野兔……但就是沒有魈。
星月滄瀾難得見到他像個孩子似的玩得不亦樂乎還不讓天電動手,含笑站在一邊看,手中拿著不驚的折扇搖來搖去,好不愜意。
他更好奇的是,這小東西什麼時候會失去耐心。
這想法剛產生,便聽見不驚不滿地哼了一聲。
星月滄瀾抬頭一看,不驚扔掉手中的兩根木棍,雙手叉腰,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快炸毛了。
他搖搖頭,忍不住笑走過去:「不找了?」
不驚喊了一聲,道:「抓了這麼多,我就不信裡面沒有一隻動物身上有魈。」
他自然不會真的為了賠償那位老漢而抓捕魈,純粹是因為這新奇的物種感到好奇而已。
星月滄瀾點頭,認真道:「有的概率是1/28。」
不驚白了他一眼,他當然知道這概率低了一點。
「先看看吧,如果沒有,就讓天電去找。」
天電連忙稱是。
「嗯,小傢伙打算如何讓他們現形?」星月滄瀾好奇地問。
「簡單,」不驚自信地道,「它們既然以人類為食物,肯定對人類的氣息極為熟悉,滴幾滴血在這些動物身上,它們肯定受不了誘惑。」
美食送到嘴邊還能拒絕的不是傻瓜,就是死人。
「好主意。」星月滄瀾讚道。
兩人一起笑瞇瞇地看向天電。
天電暗自腹誹著,兩位主子,好歹我也是一個神仙,血也是金貴的。
但他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滿,痛快地拿出一把匕首,利索地在食指上劃一下,讓血液滴在匕首上,每隻動物上點一下,沾上一點。
果然不出不驚所料,真的有一隻野兔身上起了變化。兔毛像是被誰按了一把,青煙飄起,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目光到處搜尋,流露出貪婪之色。
看到不驚三人,他立即察覺到不妙,飛身逃跑。
天電連忙追趕:「站住!」
天電的速度當然也不慢。
不一會兒,兩人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不驚興致盎然地拾起天電的匕首將血跡沾在其他幾隻小動物身上,並無反應,失望地站起身。
正在此時,他卻突然感覺到森林裡多了一抹古怪的氣息,看向星月滄瀾。
星月滄瀾勾唇一笑,道:【看來我們被盯上了。】
不驚嘿嘿一笑,重新蹲下身,撿起木棍,若無其事地逗弄竹簍裡的其他幾隻小動物。
星月滄瀾也隨意地靠在一棵樹上,恍如未察覺到林中變化,目光落在不驚身上,好笑地看著他將那條蛇氣得扭動不休。
遠處,不知何時升起淡淡的煙霧,形成一個極大的包圍圈,漸漸縮小,離不驚和星月滄瀾兩人越來越近。
隨即,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男子年紀在四十歲左右,道貌岸然,上身穿著一件灰色內衫,外面套著貂皮坎肩,下身穿著虎皮短褲,腳上則踏著一雙鱷魚皮短靴。他的衣飾看似簡潔,實則雍容華貴,一看便知身份不低。那對鼠目裡閃爍著精光,視線飄向竹簍裡的動物,貪婪地盯著裡面的血跡。
不驚略一思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天電畢竟是神,血液裡多了神氣,對於魈來說,比一般的血液味道更加鮮美。這人想必也是魈,大概是被血液的氣味所吸引。
星月滄瀾道:【小傢伙,這只魈的能力不弱,莫大意。】
不驚仍然蹲著,並未抬頭,道:【似乎是大王級別的。】
男子冷笑一聲,並不言語,直接悄無聲息地飛向不驚。見不驚絲毫未覺,他不由得暗喜。豈料,正當他的手離不驚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不驚的身影卻驟然消失。
男子倒抽一口冷氣,顯然是大吃一驚,警覺地回頭,果然見到不驚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後。
他收勢站定,上下打量不驚,又掃了一眼星月滄瀾,緩聲道:「原來你二人竟是在故意戲弄於我。」
不驚眨眨眼,茫然道:「沒有啊?你要攻擊我,我自然躲開咯,有什麼不對嗎?」
「哼!」男子氣息徒沉,林中鳥兒也被驚飛,撲騰地飛走,撞下幾片落葉。他沉著臉,忽而身影一晃,不見蹤影。而周圍的霧氣突然滾滾而來,少頃即變成濃霧,如同凝脂。
不驚仍舊淡笑,與星月滄瀾兩人都未移動分毫,星月滄瀾甚至連姿勢也未變過。
濃霧鎖喉又驟然散開,不驚便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變了。雖然仍然在密林之中,但現在站的地方,明顯與之前不同,原本放在地上的竹簍也不知所蹤。
幻術。不驚大大腦裡浮現出兩個字。
空中響起一個得意的生硬:「這幾日正是我修煉即將大成之時,你們來得正好,乖乖地被我吃掉吧!哈哈哈哈……」
話音落地之後,樹林裡重歸平靜,那人氣息全無,竟像是已經離去。
不驚和星月滄瀾自然不會以為他真的走了,不緊不慢地邁步向前,尋找他的藏身之處。
林木非常茂密,路並不好走,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不驚忽然看見不遠處走來一人,竟是不久前的那個老漢。
他似是無意中闖入幻陣之中,一臉茫然地轉來轉去。
「喂。」不驚叫了一聲。
「又是你。」老漢的臉色不太好看。
不驚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抓一些小動物拿到集市上去賣。」老漢沒好氣地道。
不驚不語,忽然毫無預警地出手,閃電般地抓向老漢的臉。
老漢大驚:「你做什麼?」
他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不驚的右手已經抓住他的衣襟,左手則去擰他的臉。老漢的眼裡閃過一絲古怪。
不驚輕笑一聲,翻掌一擊,老漢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變成一團煙霧。不驚用三味真火灼燒,煙霧立即化為烏有。
那聲音再次響起,驚詫道:「你竟然能認出他是假的……」
不驚反問道:「你又是如何知曉本公子認識這老漢的?」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山精最擅長的術法之一就是窺視人類最近的一小段記憶。我自認為剛才的術法沒有破綻。你是如何知曉他是假的?」
不驚淡笑道:「因為,那老漢其實是一個年輕人。」
他早就懷疑這一點了,因為那「老漢」與他說話的口氣除了聲音有些蒼老以外,根本不像是以為老人,反而極像以為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位老人及時脾氣再不好,也不可能有那麼生動的情緒變化。後來,他刻意觀察了一下,果然發現那「老漢」戴著人皮面具。至於為何,那不關他的事。
「原來如此!」
不驚身後猛然襲來一陣強勁的風,他身形一晃已經閃開,突然伸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戳,眼前的景色立即改變,那竹簍也顯出原形。幻術被破了。
中年男子赧然就站在離他們不到三丈遠的地方。
男子的臉色越發難看,低喃一句,召喚出更多變成人形的魈,同時湧向不驚。
不驚手中變出流光劍,攔腰橫斬眾魈頓時慘叫連連。
男子暗罵一聲,身形一晃,竟然逃了,片刻之後,已經一里之外。
「走著瞧!」不驚從樹上折斷一根樹枝當做箭羽扔出,筆直地向前飛去,窮追不捨。他並未追去,側耳凝聽,片刻後聽見「卡擦」一聲輕微的響聲,應是那樹枝被男子折斷了。
「嘁。」不驚將流光劍收起。
「不追?」站在旁邊看了半天戲得星月滄瀾從樹上輕巧地落下。
不驚搖頭道:「還是不要打擾這裡的平衡為妙。」
星月滄瀾一把將他摟住親了一口:「嗯,小傢伙這般為爹爹著想,爹爹真是感動。」
「誰為你著想了?」不驚微窘地推他,沒有料到這也能被星月滄瀾察覺。
星月滄瀾低聲一笑,摟住他的腰:「走吧,下山。」
兩人慢悠悠地向山下去,瞧見一個人影向山上而來,正是那「老漢」。這次卻不是幻覺。
「老漢」見到不驚,有些鬱悶。
擦肩而過時,不驚意味深長地對他一笑,故意道:「本公子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呵呵。」此時,他絲毫未料到會因此給花淵叱吒帶來一個不小的麻煩。
「老漢」身體一繃,踉蹌一下靠在樹上身子幾乎軟了,結結巴巴道:「什,什麼秘密?」
不驚笑得更加神秘,牽著星月滄瀾揚長而去。
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意外地見到花淵叱吒和花軒昂兩人站子啊馬車邊。小小和小森懶洋洋地趴在一邊。
花淵叱吒笑著道:「滄瀾,不驚。」
花淵,軒兒,這麼巧。「
花軒昂先叫了「星月叔叔」,才走向不驚:「不驚,我就猜到是你們。」
不驚奇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花淵叱吒簡單地將找到君紋的事講了一遍。原來不驚和星月滄瀾兩人上的這座山和君紋鎖住的山洞背後是同一座。因為花淵叱吒幾人是飛行而來,所以雙方才未遇上。
事情如此順利,星月滄瀾也為他們感到欣慰。
「不驚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邊走邊說。」不驚一邊走,一邊將抓山精的事講給花軒昂聽。
星月滄瀾無聲一歎,和花淵叱吒兩人跟在後面。
一影趕著馬車,帶著小森和小小。
第373章 突然毀約
花淵叱吒只用兩天時間就將君紋所需的解藥配好,派一影和二影將解藥送去。豈料,一影卻帶回來一千壞消息——君紋不知為何竟然跑了,山洞裡貴重的物品一樣不剩,顯然是不打算再來了!
二影已經去追。
花淵叱吒對於意外之極,他想過將君紋毒啞的人得知君紋的啞病能被治好後會對君紋不利的可能性,卻惟獨沒有料到君紋居然會偷偷地跑掉。
對於君紋來說,喉嚨就是他的本錢。有什麼事能讓他放棄自己復原的唯一機會?除非,他的生命受到威脅。
花淵叱吒的臉色有些難看。難道將君紋毒啞的人這麼快就聽到了風聲?這件事竟真的這麼複雜?
他冷聲道:「二影,你也去追;君紋失信在前,也無需再對他客氣,帶他回來。」他本性無情,若有人當他是好相與之人,那便大錯特錯。
「是。」
花軒昂輕拍花淵叱吒的手背安撫,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輕喚一聲:「爹爹……」
花淵叱吒的臉色立即緩和許多,握住他的手。
不驚一邊品著香茗,一邊道:「這件事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因為目前的線索太少,所以可以猜想的範圍也很大。
星月滄瀾突然道:「和君紋住在一起的另外一人是誰?」
花淵叱吒立即瞭然:「滄瀾,你的意思,那人是變數所在?」
「很有可能,」星月滄瀾道,「聽你聽說,那人想治好自已啞病的迫切不像是裝的,如此突然改變主意,背後必定有一個比這更重要的理由。」
花軒昂插話道:「另外一個人也許是他的孩子。」他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當日在山洞內,他注意到另一雙鞋子比君紋腳上穿的鞋子相對要小些。
花淵叱吒沉吟片刻,道:「寶貝說的也有可能,但一影幾人當時得到的消息,並沒有提及君紋還有一個孩子。若真是如此,只有一個可能——城裡的人根本無人知曉這十孩子的存在。」
不驚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聽花淵叱吒這麼說了之後,為何他又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總覺得這事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多想無益。直到下午時,一影和二影才回來,兩人的衣衫有些亂,似於經過一場打鬥。他們帶回了一個人,卻不是君紋。竟是之前幾人都見過的易容的「老漢」
不驚吃驚得差點跳起來,一連幾天都能碰剄這「老漢」,這未免也太巧了。該說是緣分嗎?猿糞還差不多。
「老漢」見到不驚,情緒也很激動,彷彿和不驚有什麼深仇大恨,雙日恕視,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不驚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極為無車地眨巴著清澈的大眼,不知他恕從何來。
「主子,這人是和君紋一起離開的人。」一影道。
星月滄瀾著了那人一眼,頗覺有趣地「嗯」了一聲,略一思索,已經猜出大致的前因後果,不由得無聲輕笑,播著頭端起茶杯自在地喝茶,暗自感歎寶貝兒子的仕何時候都能闖禍的怪異運道。
「君紋何在?」花淵叱吒面無表情地問,面色不善。
二影立即跪下,答道:「主子恕罪,屬下二人一路追趕君紋與這老者。在一片古怪的樹林裡跟丟了他,只抓到這人。請主子恕罪!」
花淵叱吒看向「老漢」,問道:「你又是君紋的什麼人?」
「老漢」倔強地昂著頭,眼神充滿敵意和仇恨:「不關你們的事!你們休想利用我對付他!」
不驚盯著他看了斗晌,想起剛才花軒昂說的話,隱隱猜出了什麼:「莫非你是君紋的兒子?」
「老漢」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雖面色不改,眼裡卻閃過一絲慌亂。
不驚並不追問,好整以暇地葉了一聲「天風」。
天風立即線身,利索地撕掉「老漢」臉上精巧的人皮面具,下面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果然和君紋有四五分相似,年紀在十八歲左右。他確實就是君紋的兒子君焰。
不驚心中的猜測越發成熟,立即又道:「你們父子二人突然逃跑不會是因為我說的那句話吧?」
君焰冷哼一聲,仍舊不吭聲。
星月滄瀾臉上笑意漸深,含笑看著不驚。
花淵叱吒和花軒昂兩人卻一臉迷惑,不知這事怎麼會和不驚扯上關係。
不驚一見君焰的表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想一想,自己也覺得好笑,沒有想到竟然又做了一件烏龍事。莫非真是流年不利?
他略有不滿地噴了一聲,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順便也是向花淵叱吒和花軒昂解釋。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父親的啞病一定是仇人所為……」
君焰臉色散變,快速低下頭去。
不驚站起身,來回踱步,娓娓道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你們一直隱居深山,一是因為君紋往日地位不復存在,二是為了躲避仇家;君紋為了保護你,從你一出生就開始隱瞞你的存在就這樣,你浙新地長大,為了不暴露身份,才一直易容成老漢,靠販賣小動物維持你們父子二人生計。那日在山上,本公子故意說發現了你的秘密,其實是指你載著人皮面具的事,但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你卻想太多,以為是仇家找上門,所以你們父子二人才會悄然逃走。本公子可有猜錯?」
君焰抬起頭,盯著他半晌,懷疑地道:「聽你的口氣,你們不是我爹的仇家?」
「當然不是,」不驚回到座位坐下,好笑地道,「閣下確實想多了。」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君焰仍然保持著警惕。他性格的多疑,是君紋變啞之後行事一直小心翼翼所帶來的後遺症。
花軒昂那雙晶瑩的黑眸直視著他,自信一笑道:「你會這麼問其實已經相信了一半,不是嗎?
君焰的神色有些吃驚,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兩歌看上去比他小幾歲的少年竟然都這麼敏銳。
花淵叱吒淡聲道:「你對我們有所懷疑,乃人之常情。不過,君小公子似於忽視了一個問題,現在的你,已經沒有和我們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必須相信我們。」
「憑什麼?」君焰畢竟是一個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時,下意識地頂撞一句。
花淵叱吒並不生氣,一雙黑眸卻驀然變得犀利,冷聲道:「因為,你的父親現在是一個人。你敢保證,他躲得了我們,也躲得了你們真正的仇人?」
君焰啞口無言。他知道花淵叱吒說的沒錯,若他們真的不是父親的仇人,那君紋現在說不定已經處在危險之中。
花淵叱吒有求於君紋的事,他也問過君紋,他們之間算是一場公平的交易。若花淵叱吒幾人真的想對他們不利,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為君紋治病!
這麼想著,君焰心中的疑慮總算少了些,聲音低了許多:「既然這樣,我希望你們可以先去救我父親。」這意味著他願意妥協。
花軒昂奇道:「為何說是『救』?莫非你肯定他已經遇上危險?」
君焰搖頭,指著一影和二影兩人,道:「他們追上我們的時候,我們已輕進了迷幻鬼林。我父親可能己經迷路了,自古以來,進了迷幻鬼林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本公子才不相信那迷幻鬼林真的有這麼厲害,」不驚一臉不屑,不以為然道,「進去的人之所以出不來,只是因為他們太弱了而已。」
君焰搖頭,有些激動地道:「不是這樣的!那個森林真的很奇怪。你們是外地人,並不知情。
但我們本地人都知道,很多年前沙濤國有一個極為厲害的高手,他也是不信邪,獨自一人進入森林,結果再也沒有出現。他有兩位精通奇術的好友,進去找他,也失蹤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輕易進入迷幻鬼林。
「喔?果真這麼厲害?」不驚拍案而起,「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意氣風發地一笑,「 既然如此,本公子就親自出馬去找君紋。」
說完,他轉向花淵叱吒,道:「花淵叔叔,這件事說來,確實有我的責任,我和爹爹一起去找君紋。你和軒昂可以在城裡好好逛逛。」
花淵叱吒責怪地看他一眼,笑道:「小事而已,微不足道。若真因此累你愧疚,你爹爹定是不饒我了。」
「好說。」星月滄瀾迷人一笑,不置可否。
君焰古怪地看著他們四人,只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花軒昂卻對花淵叱吒笑吟吟地道:「爹爹,我也要去。」
花淵叱吒深知自己的寶貝也是小孩子心性,對他寵溺一笑,轉向不驚和星月滄瀾:「索性大家一起去。」
「也好,人多熱鬧。」星月滄瀾無所謂地道。
他們來暗香大陸這一趟,主要是為了異象之事,另一半也是為了遊玩,更何況調查的事情也急不來。兩對父子的心思均是如此。
「我也想去……」君焰道。
四人相視一眼,直接當做沒有聽到。
花淵叱吒吩咐一影和二影兩人留下保護君焰,四人便離開客棧,隱身之後,不緊不慢地飛向迷幻鬼林的方向。
小森和小小也被花軒昂留下,讓他們自己去城外的森林裡玩耍。飛梭卻依然跟著不驚。
第374章 神器失靈
按照一影所說的方向,不多時,不驚四人和飛梭便到了一片安靜的樹林邊。
不驚有些意外。
從外圍看,這樹林裡除了樹木極為高大粗壯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每兩棵林木之間都相隔大約兩三尺(三尺一米),看上去稀稀疏疏。陽光肆意撒下,裡面極為明亮,和他想像中的陰森壓抑完全不沾邊。
「爹爹,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星月滄瀾掃視一圈,道:「並無。」他的視線所落下的地方有一顆粗壯的紅杉樹,一人能夠勉強抱住。君焰說過,這是迷幻鬼林東邊最明顯的標誌。
「我們進去吧。」花軒昂道。
四人一鳥沒有絲毫緊張感地邁入樹林,卻感覺徒然變了。樹林裡面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裡面同樣陽光燦爛,卻並未感覺到應有的暖意,反而像是月光灑在身上,清清涼涼。鳥兒自在地飛來飛去,不時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野花飄散著異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但正因為太正常,幾人反而更加懷疑這裡有問題。
不驚凝神感受林中氣息,無果。
幾人繼續向前,花軒昂突然道:「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
其餘三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進來時看到的那顆紅杉樹竟然不見了。剛才經過的那些樹木似乎也變了。不驚明明記得剛才走過來時,左邊的那顆大樹在自己左上的位置,右邊那顆大樹則微微靠後,此時卻反了過來。顯然,這兩顆樹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兩顆。
「是幻術嗎?」花軒昂從連心戒裡掏出聽風劍,利落地砍去,樹幹上立即出現一道明顯的痕跡,和花淵叱吒兩人相視一眼。
花淵叱吒看了看地面,道:「有幻術,也有陣法。這裡不簡單。」
不驚望向前方,不遠處有兩排樹木之間的距離似乎漸漸擴大,像是開了一條路,引人前去。
他毫不遲疑地道:「去那邊看看。」
星月滄瀾、花軒昂和花淵叱吒三人連忙跟上。
飛梭不等吩咐就努力地向上飛,企圖從上空觀察他們所在的位置,卻詭異地發現無論它怎麼飛,樹頂仍然在它的腦袋上方。
「不驚,好奇怪,我飛不出去。」
不驚無奈地瞥了它一眼:「笨蛋,這裡有幻術。就算你飛出去了,自己也不知道。」
星月滄瀾環視片刻,眼底升起一抹興味,道:「有點意思。小傢伙,看出來了嗎?」
不驚點了點頭,侃侃而談:「這裡的幻術本身並不高明,但之所以厲害卻是在於它的反覆不斷,真真假假。即使我們能夠破解其中一個幻術,也不能認為眼前的景象就是真的,因為一個幻術被破解之後,馬上就會有另外一個幻術出現,形成無窮的循環。恐怕只有找到這些幻術的根源,才能真正地破陣。」
星月滄瀾摸摸他的頭,表示讚許。
不驚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又回頭尋找破綻。
忽然,林中刮起一道強風,掀起陣陣灰塵,有些嗆人。
不驚下意識後退幾步,正要摀住口鼻,忽然暗道一聲「不妙」。他回頭一看,只有花淵叱吒站在自己身後。而星月滄瀾、花軒昂和飛梭竟然不見了。
「爹爹!」
花淵叱吒也是一臉驚訝,揚聲喚道:「寶貝。」
星月滄瀾和花軒昂都沒有回答。樹林裡靜悄悄的,偶爾有鳥語聲傳來。
不過,兩人都沒有慌張。
花淵叱吒立即摩擦連心戒聯繫花軒昂,豈料連心戒竟然毫無反應。
他這才神色大變。自從他找左查藏前輩徹底完善連心戒之後,連心戒再也沒有發生過意外。而且左查藏也明確說過,連心戒不可能再出問題。是以他萬萬沒有料到會是如此。
不驚見他神色有異,立即輕點石玉珮,石玉珮竟然也毫無反應,
「小鬼,出來。」
石玉珮仍然沒有反應。
不驚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自己竟然還是小看了這裡。他又試探地用心靈感應呼喚飛梭,飛梭很快現身,有些驚慌地撲過來。
「不驚,終於找到你了。」
不驚鬆了一口氣,知道它膽小,象徵性地在它的小腦袋上揉了揉以作安慰。平時他對這只鷹凶巴巴的,其實早就已把它當家人看待。
花淵叱吒忽然從連心戒裡拿出一條長鞭。
「花淵叔叔,這是要?」
花淵叱吒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樹林裡的某種力量可以讓所有的神奇失去作用。」
「喔?」他的這個大膽猜測引起不驚的興趣。
花淵叱吒手拿長鞭不輕不重地揮向旁邊的棵大樹,大樹只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他不由得皺眉。若是在以前,同樣不注入神力的話,這大樹必定會被折斷。
「看來果然如此。」
他心中不由擔心自己的寶貝,臉上流露出幾分焦躁。不知自己的寶貝是自己一個人,還是與星月滄瀾在一起。
不驚看出了他的擔憂,道:「花淵叔叔,不用擔心。軒昂一定和我爹爹在一起,剛才我們四人站的位置,是我和爹爹並肩,你和軒昂並肩,我們兩人在左側,爹爹和軒昂在右側。所以,他們兩人現在一定也在一起。」
他的分析很合理,花淵叱吒這才略微放心,浮出一個淡笑,道:「既是如此,我們繼續向前走。只要找到施術人,一定可以碰面。」
「正是如此。」不驚回以一笑,心中卻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害怕,而是不習慣星月滄瀾不在自己身邊。
但他知道現在不能大意,暫且甩掉雜念,與花淵叱吒並肩向前走去。
不驚猜得沒錯,花軒昂確實和星月滄瀾在一起。
這兩人發現與不驚。花淵叱吒分散後,也是立即用石母環和連心戒聯繫對方,同樣沒有得到回應。
星月滄瀾暗咒一句該死,有些著惱,自己還是太大意。但他並沒有過多地擔心,料定不驚一定和花淵叱吒在一起,有花皇在,不驚總是多了一份保障。
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他不由地皺了皺眉:只盼小傢伙與花淵叱吒莫再分散才好。他看向身後的少年,見他眼中有幾分驚慌,暗歎也是一個孩子,遂笑道:「軒兒,無須擔心。我們繼續往前走,一定會和你爹爹會合的。」
花軒昂點了點頭,邁步跟上他,兩人也採取了並肩的方式。
星月滄瀾心中掛念不驚,本來是想走快點,早些找到搞鬼的人,無奈要顧及花淵叱吒的寶貝,也只能配合他的速度。
雖然神器失效,但他們的能力仍在。星月滄瀾暗中用一縷神氣將花軒昂的腰綁住,以防二人走散。
花軒昂對此並不知情,暗自提高警惕,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
星月滄瀾判斷出一個具體的方向之後,右掌喚出三味真火,筆直向前噴射。兩人面前立即出現一條被火燒開的走道。隨後,星月滄瀾有用結界將走道護住,免受幻術影響。
兩人的行程頓時方便許多。
【莫叫本皇抓到你,不然的話,定叫你生不如死。】星月滄瀾不自覺地沉著臉,唇角勾起一個陰險而邪魅的弧度。
「軒兒,跟上。」星月滄瀾忽然飛身向前。
花軒昂緊隨其後,語帶期盼:「星月叔叔,是找到爹爹和不驚了嗎?」
「稍後便知。」
花軒昂一聽,走道不是花淵叱吒和不驚,也不再追問,乖巧地緊隨他向前飛。
二人飛到走道盡頭,忽然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花軒昂立即才道前面一定有東西。
星月滄瀾如法炮製,又開闢出大約長一里有餘的走道,走到盡頭,一隻巨大的怪獸如同一座小山屹立在那裡。
這怪獸整個身體呈現詭異地紅色,長得極為奇特,如同多腳的章魚,密密麻麻的觸手像是頭髮一般 密集。而每一條觸手的頂端都有一隻巨大的眼睛,只有眼白,閃爍著彩色的光芒。周圍被光芒波及的地方,如同水面一樣,幾不可察地動盪著。
花軒昂頓時察覺到周圍的景色再一次變了。
這就是這裡會有這麼多幻陣的原因嗎?星月滄瀾嫌惡地皺著眉,手中擊出一道金光,向怪物射去。怪物躲閃不及,腹部竟然被打穿。即使這樣,它竟然沒死,喉嚨發出一聲咕嚕的響聲,如同發怒一般,所有的觸手驟然伸長,企圖纏住星月滄瀾。
「不自量力。」
新月滄瀾整個人如同輕雲浮起,右袖一揮,神氣化為利劍,齊刷刷地斬掉一排觸手,「噗噗」聲不斷,從裡面噴出綠色的液體,散發出一陣陣如同臭雞蛋一樣的惡臭。
花軒昂幾乎噁心得吐出來。
新月滄瀾並不停頓,又甩出三味真火,將怪物裹住,片刻間化作一堆黑色的灰燼。花軒昂第一次見到比自己父皇更厲害的人,神色不變,眼中卻難掩震驚。
樹林裡一直讓花軒昂覺得有些渾濁的空氣,似乎這才流通起來,讓人心中輕鬆許多。
星月滄瀾淡聲道:「走吧。」
花軒昂這才回神,快步跟上,心裡卻在想:「星月叔叔比之前冷淡許多,果然他的溫柔也只是給不驚的。這一點和爹爹真像,難怪他們能成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