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週末的夢幻樂園熙來攘往。他們在棉花糖的攤位前駐足。賣棉花糖的姑娘給Raven捲了一朵粉紅色的。

「你真是個漂亮又幸運的女孩。」那姑娘笑著把棉花糖遞給Raven：「瞧，你有兩個多麼疼愛你的爸爸。」

三個人同時靜默了一秒。

「不，我才是她的爸爸，……Erik他不是，只有我是……他是……」Charles辯解道。

可是Raven接過了話頭：「這個是我爸。」她指著Charles。「這個……」她指著Erik：「是我男朋友。」

什麼？男朋友？Erik和Charles對視一眼。似乎彼此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倒是賣棉花糖的姑娘不以為意聳聳肩：「不得不說，你男朋友看起來有點……成熟。」

他們從棉花糖的攤位前走開。等到他們離開那兒有三米遠了之後。

「你不能跟別人說我是你男朋友，魔型女。」Erik停下來，他看著Raven：「你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

「可是我已經告訴我學校裡那些好姐妹你是我男朋友了。」Raven舔著她的棉花糖：「你從現在開始就當我男朋友好了，反正她們都說萬磁王跟魔型女挺般配。」

「什麼？」Erik驚詫地轉頭去看Charles，卻看見Charles專注地望著他們兩個，一臉憋笑的表情，卻並沒有要替Erik解圍的意思。

「瞧，這是我的侄子Hank，他可討人喜歡了。」Erik決定出賣自己的侄子，他打開手機，把姐姐發給他的照片遞到Raven面前：「讓他做你的小男朋友好不好。」

Raven淡定搖頭。

「這傢伙看起來像個宅男。」她指著照片裡Hank的眼鏡道：「你該知道我的三原則，我不跟宅男，短腿男以及貧窮男交往。而且，」她繼續道：「紐約時報說你去年的四個女朋友全都是超模。我也想當超模……」

「哇哦。」Charles抬起頭來看Erik：「四個超模？！」他頗有深意地衝Erik笑了笑。

而Raven還在繼續：「而你前年的那些個電視台的女主播，還有……」

這對話絕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Erik把棉花糖塞進Raven嘴裡。「嘿，魔型女，你想吃特大號冰激凌嗎？」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Raven嗚咽。

但是不等Raven說完，Erik已經一把抱起她。

「我帶她去買冰激凌。」他對Charles說，然後飛也似地跑掉了。直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他把她放下來。

「要談判嗎，魔型女。」他說。

「什麼？」

「我不能當你男朋友。絕對，沒可能。」他叉著手看她：「作為交換條件，說你想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當我男朋友。」她也叉著手看回他：「你不喜歡蘿莉？你喜歡長腿和大咪咪？」

Erik吞了一口口水。上帝啊，幸好Charles不在這裡。

「嘿，小女孩不能說 大咪咪。」

「收費頻道都這麼說。」她聳聳肩。

該死的收費頻道。

「你到底為什麼不能當我男朋友？！」女孩兒的嘴角擰起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之外，對我最好的人。她沒有說出後半句話，只是用腳尖踢著地上的石頭。

哦，上帝，別哭。他想。Erik，冷靜！你要冷靜！他對自己說。

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來。「我不能當你男朋友，」他扶住Raven的肩膀：「是因為我愛上了別人。」

女孩子抬起頭望著他兩秒，然後挑起一邊眉毛：「是誰？」

誰？哦……上帝保佑他。

「是一個我不能去愛的人。」Erik答道：「因為那個人不愛我。」

女孩子愣了愣，半晌後表情軟下來。

「那太糟了，Erik。」她嘆了口氣。而且她這次沒有叫他萬磁王。

「我知道。」他說，然後對她微笑：「現在我們能去買特大號冰激凌了嗎？」

她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要草莓味的。」她悶悶地說：「我得慶祝失戀。」

* * *

等他們走回原處，Charles不在那裡。Erik嚇了一跳，他拔出手機，想要給Charles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撥回去，一個聲音說：「Erik Lensherr先生？這裡是公園管理處……」

當他抱著Raven衝到了公園管理處的時候，Charles正坐在一個椅子上。他的衣服上髒兮兮的，臉上還有一道血痕。他的輪椅堆在旁邊，似乎散了架。

「爸爸！」Raven撲在他懷裡。

Erik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他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傷口。「出了什麼事？」他的聲音緊繃。

「我沒事，Erik。」Charles邊摸著Raven的頭安撫她邊對他說：「只是出了點小意外。」

「有一輛卡丁車的剎車失控了，從軌道里衝出來。」公園管理員道歉道：「Xavier先生來不及避開……」

Erik猛地揪住了管理員的衣領。「你的職責就是他媽的不讓卡丁車從軌道里衝出來你懂嗎！」他咆哮。

「別這樣，Erik。」他說：「你會把Raven嚇壞的。」

而女孩子把臉埋在Charles的衣襟裡：「爸爸，我要回家……」

* * *

當Erik用肩膀推開臥室的門，把Charles放在床上的時候。

「魔型女，去拿醫藥箱來。」他對Raven說：「我得給你爸上藥，你爸身上有很多瘀傷。」

小女孩把醫藥箱抱進來遞給Erik，然後趴在Charles的身邊：「我也能給爸爸上藥嗎？」

「太晚了，去睡吧，魔型女，你明天還要上學呢。」Erik笑了，摸了摸她的頭髮：「怎麼，把你爸交給萬磁王還不放心嗎。」

「好吧。爸爸晚安。」她親了親躺在床上的Charles。又摟住Erik的脖子，在他面頰上啄了一下。「晚安，Erik。」她小聲在Erik耳邊道：「輕一點喲，爸爸怕疼。」

然後她關上門，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