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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40章
40展如之人

這次上京前,顧氏早跟孟贇合計過“老太太年紀大了,咱們不能侍奉左右,委實是不孝。若把老太太接過來呢,咱們如何跟二房比,不論吃的、穿的、用的,老太太必要受委屈;再說寬哥兒也該請個好先生,咱們狠該在京中常住才是,既能服侍老太太,又能栽培兒子。”

 孟贇把顧氏的話思量一番,越想越覺有理,只有一件事為難,他遲疑道“咱們在京中並沒有置過房舍,若常住老二家裡,卻是不便。”

 顧氏微笑道“二房住的宅子本是孟家祖產呢。”卻提都不提分家時大房三房把泰安、濟南的宅子分了,二房只要了京城的祖宅,孟家祖宅並不大,鐘氏過門後又拿嫁妝買了連著的花園,二房才有現在的氣象。

 孟贇心下還是有些遲疑,兄弟三人早已分家了,若常住老二家,老二定是情願的,老二家的可願意不願意呢?莫為了自家事,讓老二左右為難才好。顧氏溫柔的勸他“到了京中看情形再做道理,若老太太真要咱們留下來,難道咱們捨得寒了老人家的心?”孟贇長歎一聲,也就由著妻子了。

 來京前夫妻二人盤算著在京中謀個官職,以老二如今的能為,怕是輕而易舉,若做了京官,能日日服侍年邁老母,又能在京城為兒子覓得良師,豈不兩全其美?不料進京後孟賚卻道如今楊首輔當政,吏治甚是清明,文官若想升遷,要麼是科班出身熬資歷升上去,要麼是政績卓異升上去,像孟贇這樣舉人出身又沒出色政績的,想升遷極難。

 連悠然這小女孩都這麼說,又舉出韓池這例子,看來,想留京當個小官,是沒指望了。想承歡老太太膝下,想給兒子請個好先生,都沒指望了。

 一時,孟贇神情有些恍惚起來,忙碌半生,竟是一事無成!

 顧氏若有所思的望望孟贇懷中的悠然,二房這小庶女,倒是有些意思,看她偎依在孟贇懷中泰然自若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自幼長在孟贇身邊呢。丫頭生的庶女,不猥瑣畏縮已經很難得,她然還落落大方,言笑晏晏,倒不愧是老二寵愛的女兒,小女孩兒家連時文都能做,又對吏治有不少見解,只是教養上還是差些,自己不過稍微用力些,她然哭起來,還跑去孟贇處告狀撒嬌。

 顧氏看看意態閒適的悠然,再看看兀自柳眉倒豎的蔚然,心中暗暗歎氣,蔚姐兒比悠然尚大一兩歲,卻還不如悠然懂事,也怪自己素日憐惜幼女,未免嬌慣了些,只是若對女兒嚴加管教,像自己一樣,從小做淑女,長大做賢婦,又有什麼好了?唯一愛女,讓她放肆些好了,何必過於拘束;便是自己,此後也要肆意而為,不能再束手束腳的,以致捉襟見肘。

 蔚然自從到了京城,見識到了京城的繁華熱鬧,孟府的富貴清雅,對再回偏遠山縣這件事已是深惡痛絕,韓池做了二十年縣令,爹也不可能像他一樣!蔚然斷定“那韓池,定是沒有家世之人,沒有座師友人相助,才會如此淒慘。”

 “汝南韓氏,蔚姐姐可說過?世代簪纓的文官世家,家風清正,人才輩出,官至一品二品大員的有三位,四品以下官員無數,這樣的家世還算顯赫吧?韓大人只為同進士出身,入仕之初升遷便難了一些,待到他名滿天下之時,升遷機會是有了,他卻又舍不下隅安百姓,才會如此。”悠然只說些太平話,真正的原因她是不會說的。除了孟賚等數位同年好友,天下間本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韓池不止是位廉吏、能吏,還是位癡情男子。他娶妻穎川趙氏嫡女,趙氏不喜隅安偏遠,不肯跟他一起赴任,只送了一個貌美丫頭棠兒貼身服侍,這棠兒安安心心隨著韓池在隅安,甘於貧寒,親自操持井臼,又為韓池生下兒女,日久生情,韓池竟對這棠兒傾心相愛起來,情願和她在隅安廝守,也不願回京城讓她在趙氏手下討生活。

 做妾侍做到棠兒這個地步,算是成功還是不成功呢?她並沒有什麼物質享受,吃的普通,穿的像農婦,韓池在田間地頭的時候她甚至親去送飯,回到家裡,兩人就像一對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夫妻一般,閒話家常,教養兒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韓池本是世家子弟,棠兒雖是丫頭出身,卻因生的好,從小被內定為陪嫁,將來是要幫趙氏在夫家固寵的,所以也是嬌生慣養沒吃過苦的,兩人然能為了長相廝守久隅安,悠然真心覺得兩人都是奇葩。

 蔚然愣了下,韓池出身官宦世家,都做了二十年縣令,難不成父親也要再做山縣縣令?不行不行,自己不能離開京城,不能離開二叔家,父母也不能離開,京城這麼繁華,自己一家人都要在京城紮下根來才是。蔚然任性的叫道“我不管,爹要留在京城!不許回山縣!來的時候就說好了,不許變卦!”

 顧氏厲聲道“胡說些什麼!越發慣的你不像樣子了!”孟正寬心疼的看著蔚然被訓斥,不敢做聲,孟贇溫和的說“斥責她做什麼?小孩子要慢慢教才好。”蔚然委屈的跑到孟贇身邊,孟贇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咱們原本是有這個打算,如今看來卻是不成,蔚姐兒莫傷心,咱們再回山縣便是。”

 蔚然兩眼含淚,搖頭道“我不回山縣,我要留在京城。”孟贇苦笑,“乖孩子,聽爹的話。”悠然笑吟吟道“這有何難?蔚姐姐留下陪老太太好了。”蔚然瞪了悠然一眼,“才不,我不離開爹娘。”

 顧氏看悠然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放下心來,微笑道“若你再不聽話,我和你父親自回山縣,把你留給老太太管教。”蔚然不依,跑到顧氏身邊撒嬌撒癡,顧氏把蔚然攬在懷裡柔聲撫慰。

 蔚然斜了悠然一眼,“悠然,你好像對官場上的事知道的不少。”悠然點頭,“是啊,我隨父親外放三年,父親常把我帶在身邊,聽都聽會了。”

 蔚然心裡一陣不舒服,一個小小庶女,二叔然親自教養,把悠然教得見解不凡,自己這嫡女都被她比了下去。蔚然挑釁的問道“你真知道官場上的事?比如一個文官想升遷,要怎樣方好?”

 孟贇和孟正寬都失笑,“蔚姐兒,小五比你還小呢,這樣的事她如何知道?”

 顧氏只冷眼看著,微笑不語。

 悠然慢吞吞的說,“文官要想升遷,先要吏部考功司考核通過,最好評語是優、良,再要吏部文選司下升遷令方可。”

 蔚然不服氣,“才不是,只要文選司下升遷令就行了呀,考功司就算給的評語不好,文選司真心想升某人,還是能升上去。”

 孟贇父子、顧氏在一旁,好笑的看著兩個女孩鬥嘴,看著這兩人煞有介事的樣子,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小小年紀便都有一番見識。

 悠然慢吞吞問道“你可記得族中嫡支的十一叔?他是因何被罷官的?”

 蔚然凝眉想了一會兒,“十一叔不是湖北學政嗎?好像是湖北士子對他不滿,才被罷官的。”

 悠然感慨道“十一叔少年得志,不到二十歲便中了二甲進士,才三十出頭便升任湖北學政這般要職,家世顯赫,才華出眾,誰不說他前程不可限量?!卻是因湖北一普通孫姓士子,十一叔被罷官回鄉。”古代科舉考試時,考卷在錄取完成後,是要發還本人的。發還本人的卷子有兩份,一份是考生本人親筆寫的墨卷,一份是為了防止考官認識筆跡,把墨卷上考生名字糊上,由專門人員用紅筆謄寫的,叫朱卷,考官在朱卷上批閱。湖北這名孫姓士子,拿到發還本人的試卷,發現自己的試卷考官只批閱了四句,其餘的沒有批閱,孫姓士子把自己的試卷遍傳湖北士林,鬧得沸沸揚揚,最後十一叔因此被罷官。

 蔚然目瞪口呆,悠然閑閑道“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誰要違背規矩,便要能承擔後果。文選司位置重要,能坐穩文選司這位置的人,怎會是等閒之輩,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都有計較。若考功司給某人的評語不好,文選司卻要某人升遷,後果是什麼?清流士林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不要以為你權柄在手,就可以無所顧忌,天下讀人這麼多,官位卻是有限,無論科舉取材也好,官員任用也好,若有大的紕漏,誰都兜不住,大面兒上的事,還是要走圓了才行。

 蔚然想到只有山縣治理得當父親才能升遷,心有不甘,“山縣那麼偏遠,刁民多,最愛械鬥,動不動就聚眾鬧事,還有不少山寇,太難治了。”若山縣治理不好,父親豈不是也要像韓池那樣,長年做個縣令?

 “不是有衛所嗎?”悠然不解。

 孟贇看自家女兒一臉的迷離,笑著接話,“是有一個百戶所,百戶姓魯,架子很大,尋常事情他都不管的,咱們可拿他沒辦法。”

 孟正寬心中一動,“若是你舅舅肯出面相幫……”話一出口便想到悠然是庶女,跟吉安侯府肯定沒有來往,不由臉上一紅。悠然毫不介意,笑道“鐘侯爺在軍中人面廣闊,定能說上話。”可是鐘侯爺一定不會管,吉安侯府是太夫人當家,鐘侯爺聽命于太夫人。你們把老太太扔在二房這些年,壓著人家寶貝女兒喘不過氣來,動不動發作人家寶貝女兒一番,鐘家做什麼要幫你們?

 顧氏聽到孟正寬提到吉安侯府,心中氣苦,自己這個二弟妹,人物實在平常,卻是娘家實在太有力,生生把妯娌比了下去,自己每每提及山縣日子難過,暗示鐘氏回侯府求助,鐘氏答應的爽快,卻是過後就沒了音信。鐘氏為人天真直率,該不會是她有意而為,十有□是吉安侯府不肯幫忙,真真可惱可恨。

 蔚然一心只想著京城日子舒適,脫口問悠然道“悠然,你屋子裡那個青銅擺件兒樣子有趣,是從哪裡得的?”

 悠然搖頭道“哪裡記得,不過是一個擺件兒。”

 蔚然見她毫不在意,顯見得這擺件兒在她不過是平常,心中又妒又恨,冷笑道“可是比起悅然姐姐屋子裡的紫玉擺件兒,就差太多了。”

 悠然閑閑道“那是自然,大姐姐是嫡長女,誰也越不過她去。”

 蔚然怪聲道“悅然姐姐的嫁妝真是十裡紅妝,你到時候也是比不了的。”

 孟贇本是笑著聽兩個小女孩言來語去的,至此皺起眉頭來,小女孩談論嫁妝,是哪家的道理?

 悠然笑道“廣東人有句俗話,好崽不論爺田地,好女不論嫁時衣,只要姑娘拿得起放得下,嫁妝多少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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