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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117章
117 無棄爾勞

“張家這些事,張意的婚事,都不算什麼,自有爹娘蘀你打點清楚。我兒且安心養著,不可思慮太過。”孟老爹交待過悠然,起身離開。臨走前,給黃馨使了個眼色。

 黃馨會意。待孟賚走後,有些心神不定起來,常常是和悠然正說著話,便會走神,臉上時不時的浮現紅暈,浮現嬌羞。這還沒約會呢,就這樣了,悠然心中暗覺好笑,卻又有些羡慕: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副少女情懷。一個女人能天真一輩子,也是福氣。

 等到黃馨吞吞吐吐說要出門,悠然笑吟吟點頭,“好啊,娘正該常出門才是,沒的總坐在家裡,倒悶壞了。”命人備好車轎,帶了妥當的人服侍,至於黃馨要出門做什麼,一句也不問。

 秋香色盤金五色繡折枝梅花小袖掩衿銀鼠短襖,水紅灰鼠皮裙,鹿皮小靴,越發顯得人物風流,身礀婀娜;悠然看著黃馨打扮好了,滿意了,親自給她披上一件雪白狐狸皮襲,戴上雪白狐狸毛風領,誇了一通,“我娘最好看了!天生麗質!”直把黃馨誇得臉紅心跳,方送她出了二門。

 母女二人到了二門,黃馨正要上轎子,張並、張錦叔侄冉冉而來,悠然含笑原地不動,黃馨卻是急急上轎而去。

 張錦眼中瞥見一位錦衣華服的美麗女子,正由侍女殷勤服侍坐進轎子裡。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是阿馨?張錦心中悵然,口中卻不曾提及。他已是問過張並多次,無奈張並只是微笑不語。

 張錦雖不通世務,卻也知道張並的妻子孟悠然是庶出,是婢生女,追問孟悠然的生母是不是阿馨,實在不合禮儀;再說張並一向主意正,他不說,那就是不說,舀他沒辦法,只好罷了。

 悠然含笑打招呼,“六叔。夫君。”張錦樂呵呵,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條線,“侄媳婦莫客氣。”他想到張並很快要做爹了,很快要有個小阿並出生了,實在是很歡樂。

 張並上前輕輕牽住妻子的小手,陪她一起往回走,張錦樂呵呵跟在後面,“六叔是雅人,夫君書房改了佈置,請六叔給品評品評罷。”三人去了書房。

 “阿並你的書房更雅致了。”張錦進到屋裡,見中間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瓶、花、爐、幾,位置得宜,不由誇道。

 “六叔請坐。”三人都坐安穩後,悠然忽起玩心,吩咐人“焚香!”只見一個眉清目秀、頭髮齊眉的書童,從案上舀起一個古色古香的銅香爐,捧了出去,過了會子才回來,把暖簾放下,又出去了。

 不是焚香麼?怎麼把香爐舀走了?張錦心裡犯嘀咕,口中卻不問:在侄媳婦面前,要有做叔叔的樣子。直到悠然命人備了酒席上來,“夫君陪六叔喝兩杯。”自己卻起身告辭,張錦也憋住沒問。

 直到一個時辰後,酒過三巡,張並、張錦叔侄二人已是喝得微醺,那清秀書童才又進來,把暖簾卷上,只見書房兩邊,牆壁上都噴出香氣來,滿座異香襲人。張並向張錦微笑說道“香必要如此燒,才不會有煙氣。”

 “真風雅!”張錦要飄飄欲仙之感,“阿並,你夫妻二人真是雅致極了!”這臭小子哪裡知道這個,分明是他那漂亮小媳婦教給他的。

 可憐阿鏡,還曾經一心想要把她家婉兒嫁過來,論相貌也好,論才情也好,婉兒哪一點能跟這孟悠然比?阿鏡真是罔費了心思。

 “唐大損那庶出長子唐傲,據說很不成氣。”想起張鏡,張錦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想到自己的來意,“唐傲身份又不行,人又沒出息,還又沒家底兒,禮部居然把他也列為阿意夫婿人選,真是欺人太甚。”

 張意如果真嫁給唐傲,這被唐大損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的庶子,會很淒慘:唐傲本身沒什麼出息,唐家三房在晉國公府也分不到多少產業,張鏡的嫁妝又是說好了全部要留給唐婉兒的,這位唐傲先生人不太聰明,不能文,不能武,還會比較窮;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唐傲的親娘,和張鏡一直不合,如果唐傲真娶了張意,張意會有個惡婆婆折磨、管束。

 “阿並,魏國公府對不起你,六叔都知道,你不願回去,六叔也站在你這邊;可你妹妹一輩子的事,再怎麼作難,你也不能不管。”張錦帶著酒氣,大聲說道,“魏國公府如今沒人有本事能把阿意阿念撈出來,全靠你了。”

 魏國公府一直和吳王過從甚密,如今哪敢為張意張念出頭。怕是人沒撈出來,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是我同父弟妹,我豈能置之不理?”張並緩緩道,“只是,往後呢?”總不能魏國公府一有什麼事,就尋上門來。

 “這是最後一樁事!”張錦酒意上來,概然允諾,“你只要把阿意阿念撈出來,往後魏國公府的事,再不許來煩你!”

 張並沉默不語。張錦今日本是受了張銘的重托“六弟,你跟阿並最是要好,你去跟他說,務必要救弟弟妹妹。只這一件事,讓他定要出力。”見張並不說話,張錦急道“只你有這個力氣!再怎麼不好,是親弟妹,阿並你不能不管啊。”張意張念,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他三哥的親生子女。

 良久,張並終於點了點頭。張錦大喜,用力拍拍張並的肩膀,“阿並,六叔就知道,你是個心腸軟的,是個好孩子!”

 張並紋絲不動。“六叔,這是最後一樁事。”只要張銘張錦都承認這一點,魏國公府往後想惹事,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了。

 送走張錦,張並怏怏回了主屋。這幾日,他心中總是不痛快,總覺得鬱結於胸。對妻子訴說心事後,才略好一點。悠然聽後對他點點頭,“阿意這件事,你是必定要管的。一則,你於心不忍;二則,外人看著也不像;最要緊的是,皇帝和太后若見你狠心,連親妹妹的死活也不顧,難免對你生出戒心。”

 皇帝想要什麼樣的臣子?當然是忠誠,忠心,讓人放心的臣子。連骨肉親情都不顧的人,會讓人放心麼?不會。

 天朝幾千年來宣揚孝道,單從政治角度講,是講究孝道的人容易被統治,容易被管束;若說經濟原因,則是因為政府負擔不起公民養老。

 想到哪兒了?悠然失笑。公民養老?多麼沉重的話題。還是回到現實,先想辦法把張意姑娘妥貼嫁了,是正事。

 “其實也不難。只要小夥子人品好,家境厚實,你爹爹便能滿意。”悠然頭頭是道的分析,“只要小夥子家族沒有勢力,自己沒有野心,不入仕,太后和皇帝便能放心。”

 事已至此,張銘也別想尋什麼榮華富貴的女婿,只要是個正派厚道的年青人,也就該知足了;皇帝和太后並不是狠心人,張意張念到底是先帝外孫,只要他們不惹事,不涉政,皇帝和太后樂得放他們一馬,即得個心安,又得個好名聲。

 禮部擬安意郡主夫婿人選的人,約是受了誰的授意,淨給挑些歪瓜劣棗,不是沒出息的庶子,就是好男風的斷袖,或是年紀大的鰥夫,沒一個像樣的。這架勢,像是故意和人為難。

 “這事不難辦,你放心罷。”悠然安慰張並,“爹爹說了,他能辦得妥妥當當。”張並有舊功勞在,求的又不是什麼大事,且這事若辦好了,更符合皇帝的利益。

 張並心虛起來,低低道“岳父不許我跟你說煩心事。”悠然哧的一聲笑了,“爹爹是恨不得把兒女都保護得好好的。”懷了孕,就只能吃吃喝喝跟小豬似的?哪能,孕婦也能思考,也能做分析做決定。

 見張並還是有歉意,悠然奇道“咱們不告訴他便是,你還顧慮什麼?”騙騙老爹,還不會呀。

 “岳父是滿心疼你,不許你想煩心事;我卻,什麼事都想跟你說,我,我,”張並有些口吃了。

 “爹爹是還把我當小孩子呢,”悠然笑道,“其實,這樣才好,夫妻之間,本該是共同進退,無話不談。你有心事,自然是要跟我講啊。”

 張並頭枕在妻子腿上,任由妻子輕輕撫摸鬢髮,心中一片寧靜滿足。

 悠然低頭溫柔注視丈夫,心中微微酸楚。這可憐孩子,有些殘忍的事他可能根本沒想過,根本不敢想,自己即使想到了,卻永遠不會開口告訴他。

 “無話不談”?哪有這回事。有些話,一輩子也不說。

 張並的出生並不令人喜悅,他的母親程濛女士委實是心機深重;張並幼時也頻頻遭人白眼,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拜了華山老叟為師,早已化為一堆白骨;張銘作為父親一定是愛他的,卻顧慮重重,又想保全他,又從內心防著他。

 張慈誤以為張並已無生理,冒領了軍功,事後發現張並生還,魏國公為了保嫡長孫的顏面,毫不猶豫要驅逐張並出家族,這樣重大的事,張銘只是如實傳話。這說明了什麼?

 算算時間,那年,正好是張念出生。悠然閉上眼睛,強抑住心頭的厭惡。這世上,偏心的父親,不負責任的父親,大概是很多的吧,張銘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有了嫡子,有了尚在繈褓中的嫡子,便怕已經長大、桀驁不訓的張並對嫡子不利,所以才會任由魏國公驅逐張並,並不加以阻止。

 到了後來,張念一日日長大,卻始終病弱,張銘才會改了心思,又想讓張並回歸魏國公府,保護弟妹。

 張銘並不是最不堪的父親。至少,看到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兒子,他會憤怒,會心痛,會為了兒子離家出走,會為了兒子逃至草原隱居。

 也正是有這情份在,張並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魏國公府生事。

 “他和青川公主有一子一女,那兩個,才是他的心肝寶貝。”悠然想起張並曾經說過的話,他內心,也是隱約知道真相的吧?只是,不願深想,不能深想,不敢深想。

 怪不得,他會對老爹這般敬仰;怪不得,任憑老爹對他板著臉也好,披頭蓋臉訓一頓也好,他都不以為意,那是他知道,老爹一心一意為了女兒好,為了他好。

 跟他比,自己真是很幸運呢,有個愛孩子的老爹,有個二十四孝老媽。悠然心中柔情頓生,俯下頭來,在丈夫額頭上,印下一記親吻。

 “往下一點。”張並閉著眼睛,嘴角有笑意。

 調皮!悠然笑起來,在他鼻子上響亮親了一下。

 “再往下一點。”張並睜開眼睛,柔聲央求。

 還來勁了。悠然板起小臉,輕脆的說道“不要!”

 “要嘛。”這,這撒嬌也不太不專業了吧,渾身起雞皮疙瘩呀,悠然實在吃不消了,低頭深深一吻,堵住了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無棄爾勞,以為王休”出自《詩經?大雅?民勞》,不要拋棄你的舊功勞,努力為王家謀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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