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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85章
85君子實維

孟老爹看到寶貝女兒的笑容比當初她勸自己裝昏倒時更冰冷,眼神中滿是威脅逼迫,由不得不生氣,罵道“死丫頭!偏知道氣你爹!”

 張並輕斥道“悠然,不許對岳父無禮。//”

 孟老爹罵完女兒,回頭又罵女婿,“我們父女說話,有你什麼事?出去!”

 張並恭敬應道“是!”臨出門又低聲交待妻子,“莫惹岳父生氣。”

 悠然笑咪咪點頭,那是我爹,難道我不知道心疼?

 孟老爹見寶貝女兒對那臭小子很是和悅,更加生氣,拿起桌上的天青色薄胎汝窯圓筆洗作勢欲摔。

 “很貴的,爹!”悠然趕忙跑過去,心疼的搶過筆洗,“這是汝窯呢,摔不得,您摔個便宜的吧。”小心把筆洗放好,四處尋便宜好摔的物件兒。

 汝窯是宋瓷之冠,釉中含有瑪瑙,色澤青翠華滋,釉汁肥潤瑩亮,被歷代稱頌,開窯時間只有二十年,燒造時間短,傳世不多,在這個時代汝窯瓷器已經非常稀有。唉,流傳到了遙遠的二十一世紀,汝窯已只剩下67件半,珍貴非常。

 這樣的珍品,讓老爹一生氣摔了?暴殄天物啊。不行不行,悠然找到一個普通官窯白瓷茶杯,這是便宜貨,不心疼!殷勤遞給老爹,陪著笑臉,“爹,您摔這個!”

 孟老爹看著女兒忙來忙去尋便宜東西給自己摔的模樣,已是心軟氣消,更見她仰起小臉兒一臉討好,撐不住想笑,偏又不笑,板著臉訓斥,“一絲一縷,當思來之不易。哪有這麼明公正道糟賤東西的?”

 悠然狡黠的笑笑,“爹爹教訓的是。”要摔筆洗的人是你老人家好不好?這會子又板著臉教訓人不愛惜東西。

 “爹爹教訓的是?那你方才還頂撞爹?!”孟賚氣哼哼道。死丫頭,騙誰呢。

 “爹當著外人的面訓斥他也就罷了,私底下再訓斥他,我豈能不心疼?”悠然理直氣壯。

 人人都知道張並是季野公子孫,人人都知道張並不肯認祖歸宗,難免會有人因此詆毀,說他桀驁不遜,說他數典忘祖,皇帝也難免會懷疑他野心太大,不甘心受制於人;孟賚一介文官,並無甚權勢,屢屢疾言厲色把張並訓斥得滿頭大汗,低頭認錯,眾人在嘲笑張並怕岳父的同時,也會深思:為什麼一個不肯認祖歸宗的冷漠男子,卻這麼怕岳父?

 如今的情形是魏國公府放出風聲,願意認回張並,輿論對張並不利:天朝實情如此,一個男人再怎麼發達,再怎麼自己有出息,不能被家庭認可,總是一個遺憾。若是家族想認回你,而你不願回,那就有趣了。什麼?父族要認回你,你自己居然不願意?數典忘祖!不肖子孫!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程濛那種“我生了你,你便要聽我號令”的思想,不是她一個人獨有的,天朝有多少人都會這樣想,都把孩子當成自己的私有財產。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沒有他,怎麼會有你?”,這是人們勸告心懷不滿子女時常用的話。也是很多人心中所想。

 所以,張並不肯認回魏國公府,依天朝傳統看,是不對的,是不仁義的。

 這時放出風聲,說張並在魏國公府受了什麼樣的虧待?時機根本不對。

 孟賚久經官場,自然圓滑,他這樣溫文爾雅的人訓斥高大威猛的張並,場面很有喜感,流傳很快。等到張並這謙恭敬上形象深入人心時,就可以有所作為了。

 輿論不是掌控在某些人手裡的,誰都可以利用輿論。當然利用輿論是有技巧的。

 張並行軍打仗的本領世所公認,在軍中威望極高,這威望是個雙刃劍:皇帝會希望有這麼一個人替他治軍,卻又怕這人過於完美。

 “你總要有些短處才好,最好是為人所笑。懼岳父如虎,這個短處其實不壞,又逗樂,又讓人放心。”悠然這話說的不錯,皇帝在聽到張並早朝略晚一晚便被岳父訓得滿頭大汗時,當即開懷大笑起來。

 “阮大猷是畏妻如虎,你是畏岳父如虎,甚好,甚好。”悠然笑咪咪的很是滿意。

 阮大猷不世名將,卻獨獨怕老婆怕得要死,傳聞阮夫人挑挑眉毛,阮大猷便會嚇得跪地求饒。

 孟正憲這熱血青年還為此拍案大怒過,很是替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抱不平。

 “唉,咱們阮將軍縱橫沙場無人能敵,西北將軍威名赫赫,卻會怕老婆!”扼腕歎息。

 “唉,咱們張大帥橫刀立馬,令韃靼人聞風喪膽,何等英雄!偏偏見了岳父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痛心疾首。

 這就對了。這樣名聲有什麼壞處呢?到了軍中一樣言出令行,威風八面;到了皇帝面前,到了朝堂之中,被笑笑而已,卻是大為放心。

 “這你便不懂了,爹當著人訓斥,是為他好;背著人訓斥,也是為他好。”孟老爹一臉淡定,“告兩個月假做什麼?你看朝中有誰在京中成親還要告兩個月假的?”

 只有回鄉成親路途遙遠的才會請長假,在京中成親,請兩個月假,不是明打明告訴眾人你有閒暇之心?不勤于王事?

 悠然撇撇嘴,人和人能比嗎?朝中又有誰是九歲就上了戰場的?張並雖是初次成婚,卻已經有將近二十年工齡了好不好,擱二十一世紀也是該有晚婚假期的。

 “他尋皇上告假時,爹猜猜他頭先說的是多少時候?”悠然賣起關子。

 孟老爹一臉蔑視,不做理會。悠然自問自答,“兩年,是兩年。”

 孟老爹先是吃驚,繼而氣憤,眼睛望向書房外,恨不得立時把張並拎進來教訓一通。成個親敢請兩年假?!

 “一身傷病,需要休養;快三十了才娶媳婦;天下安定,只想娶妻生子,安分渡日。”悠然一一歷數張並尋皇帝告假時說的話,“爹,您聽聽,他說的對不對呀。”

 孟老爹哼哼兩聲,沒言語。

 悠然見好就收,顧左右而言他,“爹爹,小宇是不是明兒就搬家?”自己這娘親實在太沒心計,敢緊送出去才放心。

 孟老爹怒道“一個個這般急著搬走?”嫁了愛女,搬出去一個小兒子,再帶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離的這麼近,您想什麼過去看看都行,還名正言順的。”悠然安慰道。真的,是做爹的去看自己親生兒子也好,是做伯父的去看自己侄子也好,都是正大光明的事。

 其實黃馨就算留在孟府,孟老爹天天也見不著。若孟老爹敢到黃馨處過夜,鐘氏不知會出什麼招,黃馨可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嫁了人,離開爹,高興不?”孟賚慢吞吞問道。

 “爹爹,兒子長大了是媳婦的,女兒長大了,”悠然斟酌著措詞,“是人家的。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呀。”

 孟老爹重重的“哼”了一聲,閑目躺在躺椅上養神,不理會悠然了。

 悠然搬個小凳子坐在老爹身邊,絮絮說著話,“爹爹,有兩個月假呢,我陪您到西郊散兩日可好?”又俏皮加上一句,“可以帶上她!”

 孟老爹本是不理會她的,聽見這一句,睜開眼睛,遲疑道“可行?”自從外放回京,再也沒有和黃馨、悠然共同遊玩的快樂時光。

 “當然可行,”悠然笑吟吟,“明兒小宇就搬了,她也搬了,到了外面海闊天空,想去哪兒不成啊。”

 孟老爹大為動心。

 悠然又哄了半天,待老爹笑了,才拉著老爹出來,“廳上還一群人呢。”

 看到孟賚和悠然說說笑在笑的走出來,張並松了口氣,上前恭敬行了禮,和悠然一左一右陪著孟賚。

 孟賚本是對張並愛理不理的,卻是看見悠然威脅的目光,心裡罵了句死丫頭,勉強客氣的叫了聲“賢婿。”

 本是有些憋氣的,可張並受寵若驚的傻樣子,又令他開心起來。

 漸漸的,孟賚一人樂滋滋走在前頭,張並和悠然稍落後幾步。

 “你沒氣著爹吧?”張並低低問。“沒有!那是我親爹!”悠然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他是你爹,又那麼疼你,訓斥我是應該的。”張並這好女婿的模樣,令悠然大為感動。

 三人回了前廳,孟賚和張並回到男人當中,悠然回到女人當中,敘起話來。

 鐘氏和孟夫人言談甚歡,見到悠然,孟夫人取笑道“侯夫人回來了。”

 悠然紅了臉,羞的低下頭不說話。

 “這孩子,成了親還是這麼害羞。”鐘氏和孟夫人笑著互相看看。

 嫣然掩著小嘴輕笑道“可不是,大姐姐還只是侯府世子夫人,五妹妹已經是侯夫人了。”

 鐘氏拉下臉來。見自己娘親要發怒,欣然忙開口,“五姐姐是個有福的。我和五姐姐晉見太后時,太后娘娘親口說的呢。”

 鐘氏聽到女兒著重“太后”兩個字,按下脾氣,冷冷道“三丫頭說的不錯,五丫頭比大丫頭還有福氣呢。”

 悠然只拈著衣帶,低頭做羞澀狀。這姿勢其實有些累,不過此刻悠然覺得說話更累。

 嫣然挑撥不成,也不生氣,只慢悠悠喝茶吃點心。

 “今日煩嫂子過來,明日又要煩嫂子過來,真真是過意不去。”鐘氏跟孟夫人客氣著。明日孟正宇遷居,正是要本家長輩在場。

 原本意態閒適的嫣然,臉拉了下來。小宇搬出去住是好事,只憑什麼跟著出去享清閒的卻是黃姨娘?

 想起丁姨娘含淚勸自己,“只要你好,宇哥兒好,我什麼都不求。”嫣然更是火大,只是前些時日她和丁姨娘已是在孟家鬧過一場,被鐘氏拿話堵得死死的,“丁姨娘去,將來宇哥兒娶了媳婦,人家是拿她當婆婆好,還是不拿她當婆婆好?宇哥兒將來如何自處?”

 嫣然生氣之下,看見悠然頭上赤金閃亮六鳳銜珠金釵,笑道“五妹妹戴的,是六鳳金釵麼?真是好看。”

 本朝制度,公、侯夫人,可戴六鳳釵,再往下的品級,不許超過五鳳。

 像鐘氏,便只能戴五鳳金釵。

 鐘氏果然臉色又難看起來。嫣然這丫頭是提醒自己呢,悠然品級比自己高!

 從未虧待過她,出嫁時更是厚厚陪送一副妝奩,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鐘氏看嫣然的眼光便有些不善;想到悠然品級比自己高,看悠然的眼光也有些不善。

 出了嫁又怎樣?做嫡母的永遠能教訓!

 一直不說話的怡然艱難開口,“不只五妹妹是有福氣的,六妹妹也是有福氣的。福甯長公主府,那是什麼樣的人家,天潢貴胄呢,依我說,六妹妹才是有福氣。”

 欣然嬌嗔道“怡姐姐!”已埋在鐘氏懷裡不肯抬頭。

 鐘氏大樂。可不是麼,欣然才是嫁得最好的!自己有什麼氣可生?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一個比一個孝順;兩個女兒,大女兒過得舒心,小女兒將來定是更舒心!更有孫子孫女活潑可愛,自己這不是神仙似的日子麼?

 鐘氏和顏悅色起來。

 嫣然不滿又不解的看了眼怡然。她帶著氣嫁人的,這些年都沒怎麼回來過,今兒不只回來了,還這麼拍鐘氏馬屁,她是怎麼了?

 藉口更衣,拉了怡然出來不依,“怡姐姐,你幫著別人欺負我!”小時候二人都養老孟老太太跟前,原比旁的姐妹要親密些。

 怡然苦笑,“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嫁得好,不知道我的難處。”婆婆嚴太太本是貪圖孟家的勢才願意結這門親,見自己不肯上孟家奉承,不知打罵過多少回。這次,更是下了死命令,若不依她,沒有太平日子過。

 嫣然見怡然一臉愁苦的表情,也是嚇了一跳,再細看她,仿佛瘦了很多,衝動握住她的手,“怡姐姐,我幫你!”

 怡然歎口氣,“嫣姐兒,你的心意姐姐領了,只是,你幫不了我的,能幫我的,是悠然,或者欣然。”

 嫣然追問出了什麼事,愣了愣,“那是,我真是幫不上忙。你尋悠然吧。”

 怡然默默點頭。二人一道回至前廳,強顏歡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君子實維,秉心無競” 《詩經?大雅?桑柔》“ 君子總是在思索,持心不爭意志強。”維,借為“惟”,思。秉心,存心。無競,無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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