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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娃娃親鬼夫》第4章
第四章

  買好一籠小籠包,一袋奶,坐著旅店老闆幫忙找來的專車出發了,所謂的專車其實就是一輛拖拉機。

  蘇北在很小的時候坐過拖拉機,如今想起來記得坐在上面很顛,可今天兩個多小時坐下來,蘇北只感覺屁股痛得厲害,痛到下車的時候站都站不穩,但很快發現,他又發現這點痛,其實跟後來的路程比起來,真算不得什麼。

  拖拉機師傅把他扔在一個路口處,告訴他沿著眼前的羊腸小路走兩三里地,就會有個村子,村裡的人知道怎麼去凰蔓寨,讓他自個進村裡問問。

  看著四周綿延起伏的山脈,和一望無際的森林,再看看顯示毫無信號的手機,蘇北徹底傻了眼。

  連做幾個深呼吸後,他安慰自己,沒事,兩三里地很快地,很快地,劉大鵬還等著他回去救命,勝利就在前方了,堅持!

  兩三里地,放在平時不到二十分鐘的事,但對於現在的蘇北說來,竟花了半個小時,好在進村後,他受到淳樸村民的熱情款待,並且只花了一點點錢就找到牛車進山。

  這種地方公路都不通,就更別說通電,自然別想有電話什麼的,趕牛車的劉老大爺告訴他,凰蔓寨坐落在冥巫山山腳下,而冥巫山常年被霧氣籠罩,從沒人進去過,據說冥巫山內經常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出來,有時候山上的霧氣還會變色,居住在凰蔓寨的十多戶人家就是冥巫山的守護者,如果沒有他們,冥巫山上的鬼怪早就下山吃人了。

  ……呃,但凡靠山依水又住人的地方,背後總有一兩個荒誕且神秘的傳說,這是鐵的定律。

  不過對於冥巫山的傳說,蘇北深信不疑,他們蘇家一座惡人墳都能守上千年,沒理由容家就真躲在山坳裡享福。

  牛車慢悠悠在山間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下來,劉大爺道:「小蘇啊,前面的路牛車進不去,要麻煩你自己走進谷裡。」

  蘇北頭昏眼花的抬頭看了看前方:「劉大爺,凰蔓寨真在前面?」不是他疑心重,實在是荒山野嶺,說不害怕是騙人,況且第一次來這狗屁凰蔓寨,心裡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

  劉大爺哈哈笑道:「害怕啊?等我把牛車拴旁邊,同你一起進去吧。」

  「可是牛車會不會被人牽走?」蘇北有些過意不去。

  「不會的,住在山裡的人都是自家人,就算牽走也是幫我牽回家裡。」

  「太感謝你了,大爺。」

  「沒事,走吧。」

  ……

  沒走多久,劉大爺就抬手指著前面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告訴蘇北那便是冥巫山,並又說了幾個關於冥巫山的故事,總結下來就是段曠世奇戀,一位帝王為一個男子捨棄萬里河山,最後卻落得被忘川河裡的萬鬼啃噬,灰飛煙滅,悲痛欲絕的男子毅然選擇不喝孟婆湯不投胎,永守在忘川河邊,而忘川河源頭就在冥巫山。

  這樣的故事總聽得人唏噓不已,蘇北忍不住望向冥巫山,先是一愣,而後皺起眉頭,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相隔距離太遠看不清,他始終覺得籠罩冥巫山的不是什麼霧氣,那種透明的,似乎在流動的感覺更像什麼呢?想了一會兒,怎麼也想不出像什麼,他便沒再繼續想下去,因為凰蔓寨已在眼前。

  蘇北再三向劉大爺道謝後,背著包一步一晃的進了山谷。

  誠如劉大爺所說,這裡就住著十多戶人家,房屋都以白色石頭堆砌而成,就似朵朵小白花點綴在青草綠樹之中。

  一路走來,粉紅色木槿花開滿山谷,白色石屋,潺潺溪流,肥肥羊群,蝴蝶紛飛,以及頭頂的燦爛陽光,整個寨子就如畫卷般緩緩展現在眼前。

  順著小徑緩緩走進谷中,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對男女站在一株木槿花旁談笑,他們穿著蘇北從沒看過的華麗精美衣袍,再配上此景,竟美得有些不真實,就是不曉得轉過身來,是令人驚豔還是驚嚇。

  不知男子講了什麼,只見那女子低頭轉過了身,輕跺跺腳,那模樣竟比樹枝上的木槿花還嬌豔。

  男子也轉過身,似有所感,目光漫不經心的朝蘇北方向掃過來,微微一頓,隨即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好一個風流精緻的美男子。

  蘇北盯著他,一瞬不瞬,訥訥的開口:「你……」

  他剛開口,男子眉心就不由蹙起,唇邊卻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似嘲似諷的伸出手臂,將旁邊的女子攬入懷中,然後攜著女子一言不發的離去,他修長的手指似不經意地撫過沿途木槿花枝,帶落大片花瓣。

  一片片,一瓣瓣,被風吹得在空中不停紛揚旋轉,沒有一瓣落地,這幕就如同蘇北的心,無論過去多少年都無法安定下來,撫落花的人走了,擾亂心的人……再次相遇了。

  蘇北愣在原地,直到那對男女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抬腳繼續前行,幸好這次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傳說中的容家。接待他的是容胤的奶奶央蘭,當年就是她把容胤送到蘇家,幾年後又接走容胤,十年過去,她已經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但令蘇北訝異的是她竟然還認得自己,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哎呀,這不是蘇家小子麼,怎麼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臉的苦大仇深,快告訴奶奶怎麼了。」

  奔波一天一夜終於看到熟人,蘇北就像災區人民見到解放軍,激動得流淚滿面,抱住央蘭哽咽道:「奶奶,奶奶,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我跋山涉水,披荊斬棘,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終於來到凰蔓寨,奶奶,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

  央蘭哭笑不得的拍拍他:「傻小子,說什麼糊塗話呢,你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死,先去洗個澡,不然奶奶要被你身上的汗臭味熏死。」

  蘇北哼了一聲,放開央蘭輕聲道:「不了,這次來是有急事,馬上就要趕回山頭村的。奶奶,現任祭司是誰?」

  央蘭得意笑道:「是阿胤。」

  果然!蘇北扯扯嘴角:「我需要他和我一起回山頭村,村裡有人出了事,還有我爸說墳地也需要瞧瞧。」

  央蘭大驚,臉上笑意全然不見:「出了什麼事?」她心底就奇怪蘇北為什麼會來,原來是村子出事。

  蘇北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遍,說罷,又著重強調劉大鵬的命等不得。

  而央蘭在聽到蘇北被那鬼東西撞了胸口,現在仍疼痛不已時,心疼的嘆氣半晌,方說道:「哎,幸好是這個時候來,如果你平時來,阿胤都不在寨中,這混小子吃過早飯說去冥巫山下轉轉,結果到現在人都沒回來。」

  「呵呵,看來我爸說的對,這個時候來祭司一定會在寨中。」蘇北垂下眼睛,扯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其實他更想說,轉個屁的冥巫山,你孫子正在賞花陪姑娘呢。

  央蘭看看院外,解下身前的圍裙:「小北,你自個進屋休息,我出去找找。」

  「……」蘇北嘴唇微張,卻不知道說什麼便點了點頭。

  凰蔓寨的石屋一般都是兩層,下寬上窄,一層廚房客廳,二層臥室客房,蘇北直接走進去在火塘邊坐下,不由打量起來,屋內擺設十分簡單神龕,竹凳,竹桌,竹躺椅,再無其他,而屋外幾乎家家戶戶都一樣,種植各種各樣的花,但容家似乎特意開墾出一塊地方,種了一片綠油油的草,空氣裡除去花香,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香氣,有點像藥香。

  在進院門口處掛著銅鈴,風一吹,便發出清脆的鈴聲,只是這次伴隨著銅鈴的響聲,一個人撐著傘走了進來。

  蘇北刷地挺直脊背,不屑地睨著來人:「喲,容娘娘,你老人家可算回來了。」這廝竟然敢裝作不認識他,奶奶都能一眼看出他,他就不信他沒認出來他,雖然一開始他也沒認出來他,可是他一轉過身,他就不認出來了麼,而且離開時,他那不耐煩的表情,明顯是在怨他的出現打擾到他約會。

  容胤將傘簷微微抬高,露出精緻俊美的面容,唇角邊依舊噙著淺淺的笑意,不過那笑容這會兒怎麼看怎麼恐怖。進屋後,他衣擺一撩在蘇北對面坐下,半邊眉毛微挑,淡淡開口:「真是蘇矮子?」

  蘇北氣結,只覺怒火中燒,小時候長個比較慢,總是比同齡人矮上一大截,容胤就叫他蘇矮子,說是以便時時提醒他要快快長高,就連現在每次回村,大家第一句都是小北好像又長高了點。

  容胤皺眉輕嘆:「哎,不是小漢奸髮型,我都認不出來了。」

  那神情就好像蘇北不留中分頭漢奸頭,是多麼令人惋惜的事一樣,如果不是對眼前人瞭解甚深,蘇北也許會為博眼前美人一笑,再留那傻兮兮中分頭的衝動,當然這些都是屁話。蘇北抱胸冷笑:「是啊,打小穿裙子的容娘娘突然不穿裙子了,害我剛才也沒認出來。」

  聽說容胤剛生下來就死了,就是俗稱的死嬰,後來莫名其妙地活下來,身體卻一直羸弱不堪,直到三歲時再度洗白白,容爺爺好像用了什麼禁術,讓容胤沉睡兩年多又醒過來,後來便一直當女孩養,說是要養到十二歲,具體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

  八歲時,容胤被送到蘇家那天就穿著一條碎花小裙子,他當時五歲不到,每天跟在容胤後面姐姐姐姐的叫,直到某日容胤發毛,從此不再穿小內褲,每當蘇北叫他姐姐,容胤就不知羞恥的直接掀起裙子,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換句話說,他可是見證容胤那裡一天天長大的人……隨著慢慢長大,他給容胤取了個外號,本來是叫娘娘腔,但覺得不夠貼切,就改成了容娘娘,於是姐姐變容娘娘,雖然每天都會吵吵鬧鬧,然而相處的還是很愉快,直到上初中,他們關係才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開始惡化。

  兩人朝夕相處七年,容胤的秘密沒人比他更清楚,比如容胤會殺鬼,比如容胤在十四歲遺精,比如容胤睡著後沒有心跳,比如每月的滿月那晚,容胤會奇跡般縮回三歲模樣,等天一亮又恢復正常……

  對於蘇北的嘲諷,容胤只懶懶地換了個坐姿:「你逃難來到凰蔓寨做什麼?莫不是想我了?」

  蘇北冷笑,簡明扼要說道:「是啊,想你和我回去解救廣大山頭村村民,劉大鵬撞鬼,墳地有動靜。」

  容胤抿唇:「不去,沒興趣。」

  蘇北難以置信的眨眨眼,他覺得剛才一定是幻聽:「你說什麼?」

  容胤面不改色地一字一字道:「我說我不去。」

  「你沒開玩笑?」

  「當然。」容胤氣定神閒地撫過繡著絢麗花紋的袖口,完全無視蘇北的反應。

  見他當真,蘇北當即暴跳如雷:「我千辛萬苦跑來找你,你就給我一句你不去!你良心被狗吃了麼!你在山頭村住了七年,大夥兒對你怎樣?現在村裡出事,叫你過去看看你就這個鬼態度,你不羞愧麼!再說墳地出事,事關蘇容兩家,你擺這個譜兒是要給誰看。」

  待蘇北一口氣罵完,容胤才無辜至極地解釋:「我不是道士,不懂捉鬼看風水。」

  「我又沒叫你捉鬼……」轉瞬蘇北似想到什麼,涼涼自嘲道:「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我一死你就自由了,很好!反正那鬼玩意差點要了我的命,到現在說話胸口都痛著,頂多回去後同歸於盡。」言罷,他抓起包就走。

  容胤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下來,快速起身抓住他胳膊,掀起他的衣服,盯著他胸前肌膚上有點像某種動物的爪印,微微凝眉,然後修長的手指在上面使勁按了按。

  蘇北痛得倒吸口氣,火冒三丈的正想開口罵人,卻發現容胤面容冷峻,雙唇緊抿,他知道這是容胤發怒的前兆,於是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容胤目光凌厲地看著他,語氣森冷:「為什麼要自己莽撞出手?」

  「我沒想到會這樣。」蘇北很沒底氣的撇開頭。

  某人不依不饒起來:「你沒想到的多了去。狗屁不會還要學人家充英雄,你如果嫌命長,告訴我一聲,我助你早登極樂。」

  蘇北不說話了,吼吧吼吧,反正在容胤心裡,他一直就是莽撞任性的人。

  半晌,容胤嘆了口氣:「去洗個澡,等吃過午飯,我們就動身回山頭村。」

  聽到容胤願意同去山頭村,蘇北心總算踏實下來,也顧不得他剛才態度,反手抓住他就朝外走:「不洗了,咱們現在就走。」

  孰料容胤嫌棄的甩開他,並毫不留情踹了他一腳:「滾出去左轉第二間,我去給你找衣服。」

  蘇北無力:「容胤,劉大鵬等我們回去救命。」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容胤已恢復一貫的淺笑溫雅模樣,而深知容胤脾性的蘇北狠狠瞪他一眼,將包朝他懷中一塞氣沖沖的出了屋,這便是十年後他們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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