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高承梓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準備結婚的人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各種結婚所需的物品。秉承著高家村男人集體婚禮的傳統，此次結婚的新人似乎又超出了限額。

　　首先搭上順風車的是沈凌軒葉燁夫夫，他們未領票先上車已經到了七年之癢，他們美其名曰結婚是為了沖七年之癢，其實不過是為了湊熱鬧。隨即反應過來的高大川死皮賴臉的跟上了革命隊伍，他硬拖著雷軍兒去民政局領了證。二十年後同志婚姻通過婚姻法，許多無法出國的同志都可以在國內領證了。這一點，高家村的男人們表示喜大普奔。

　　第三對搭上集體婚禮順風車的是亓小斌和尉遲謹，其實對於他們倆結婚這件事，許多人的心裡都沒有底。不是不看好這一對，而是……另外一個尉遲家的大麻煩。

　　尉遲謹結婚，尉遲寶兒那丫頭肯定會來湊熱鬧。尉遲寶兒一來湊熱鬧，婚禮現場會被鬧成什麼樣？其後果，沒有人敢想像。於是，眾人各忙各的，誰也沒提這茬兒。但尉遲謹為了防止妹妹破壞了眾人的婚禮，特意打電話囑咐雙親：「爸，父親，你們來的時候能把寶兒的多動症治好嗎？要是我一個人的婚禮還好，這不還有好幾對麼？寶兒的六大神器能先沒收嗎？還有讓她見了她小嫂子別那麼興奮，小斌是個很害羞的男孩子！」

　　其實沈敬言對尉遲謹的囑咐多半沒聽進去，他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他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兒媳婦兒。敷衍的答應兩句之後沈敬言立即問道：「小斌可愛嗎？有照片沒有？給老爸發一張嘛！對了你大爺最近怎麼樣？你大娘的農家樂還在繼續嗎？」

　　尉遲謹回答道：「呆會兒我拍一張發給你們吧！我大爺很好，農家樂當然在繼續啊！而且現在覆蓋面更大了。我打算來這邊拍個清新文藝片，很適合純愛片子取景。」

　　沈敬言掛斷電話後就開始興奮，拉著尉遲韶凱沒完沒了的聊他未來的兒媳婦。照片發過來以後更是滿意的不得了，說這孩子看著真斯文，戴副眼鏡，小書生似的。

　　相比較沈敬言的興奮，亓小斌這幾天有些心不在焉。明天就是婚禮了，他的精神卻更差了。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敢見人，嘴裡唸唸有詞：「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亓小元嗖一聲出現在窗台上，雪白雪白的狐狸毛掉了一地，落地後化身成人形，一臉不耐煩的關上窗戶：「你的窗戶就不能打磨一下嗎？每次我進來都刮掉我一堆毛！」

　　亓小斌一看到亓小元就如見救星，他一把拉住亓小元眼淚就開始在眼睛裡找轉轉：「哥哥哥，55555555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呀！哥救我救我救我！~」

　　亓小斌被他拉的頭暈，立即道：「有話慢慢說行嗎？你哥是狐狸精，不是算命的。你讓我救你，也要知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亓小斌嘴巴一扁一遍道：「哥，我我我，我該不該告訴學長我其實是條蛇不是人啊？」

　　亓小元睜大眼睛：「你還沒告訴他？」

　　亓小斌搖搖頭：「我沒敢，我害怕他知道我是條蛇以後就不喜歡我了。我想著以後慢慢告訴他，可是我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要結婚。」

　　亓小元道：「結婚不更好？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飯，到時候告訴他他也不可能對你始亂終棄。高家村的男人別的不敢說，對待感情上還算是忠誠的。」

　　亓小斌道：「可是可是可是！哥……你看……」亓小斌抬起胳膊，亓小元看清楚了他胳膊上一片褶皺起來的皮膚以後，終於知道亓小斌為什麼會這麼焦躁了。

　　蛇妖不同於狐妖，雖然化身成人，但依舊保持著蛇與生俱來的生理特徵。這個生理特徵，就像女人的大姨媽一樣揮之不去。如果是在平常，還好說，他自己在玉華洞裡輕輕鬆鬆就搞定了。可眼下，是在高家村啊！而且特麼的這個生理期竟然提前了，提前了整整半個月，出現在了他結婚的前夜！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亓小斌眼睛裡含著半顆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這時候他的門忽然響了。亓小元張了張嘴，亓小斌立即緊張的問道：「誰……誰啊？」

　　「是我，小斌，開一下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尉遲謹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找他。亓小斌立即拉住亓小元，道：「哥，我快堅持不住了……你，攔住他，千萬不要讓他進來！哥，我求你一件事，你把我是蛇妖的事告訴他，我想我瞞不住了。你知道的，這幾天我化不了形，只能保持我蛇靈本體的樣子。你告訴他，要是他害怕我，不敢和我在一起了，那我……就認命了！」看得出，亓小斌忍的很痛苦。他又拉了拉亓小元的胳膊：「哥，……替我轉告他，就算我是條蛇，我也一樣是喜歡他的。……算，算了，我不……勉強！」說完最後一個字，亓小斌化身蛇形，身上的皮膚開始層層乾癟。

　　沒錯，這就是蛇妖每年一次的生理期——蛻皮。

　　其實確切來說，這應該是一種生長的象徵。蛻去舊皮換上新皮，對小斌來說就是長大了一歲，也是法力精進的象徵。亓小斌化身蛇形後，亓小元便推門走了出去。尉遲謹看到他後顯然很形心：「小嫂子，你來找小元聊天啊？沒關係的，我就是來看看他，你們繼續。」

　　亓小元看了他一眼，拉起他的胳膊道：「唉，跟我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亓小元講故事沒什麼天賦，但很直接。他單刀直入的告訴尉遲謹：「我是狐狸的事，你知道了吧？」看到尉遲謹點頭以後，他便直說道：「我弟弟不是人，想必也沒那麼難接受？」

　　尉遲謹滿頭黑線：「……小嫂子，好歹，你們也是兄弟，相煎何太急啊！」

　　亓小元抹了一把冷汗，道：「小斌是我父親收養的，在天山山澗。他的母親犯了天罰，被冰凍在天山後山山澗。他是一條碧青蛇，他的母親有部分女媧後人血脈。今天是他的生理期，咳咳，蛇蛻日。小斌讓我轉告你，他不是故意要隱瞞你他的身份。他怕你害怕他是一條蛇，不敢和他在一起。他剛剛還讓我轉告你，雖然他是條蛇，他還是一樣愛你。明天要不要結婚，你自己決定。」雖然亓小元想把故事講的含蓄一點，但他覺得，直接一點反而是對這個人最好的試探。如果他喜歡的小斌是那個唯唯諾諾的人類，還是真正的小斌，不得而知。但如果他能接受小斌是條蛇的事實，至少證明，他愛的不僅僅是小斌原來那副皮囊。

　　一時間，尉遲謹還真是被驚到了。他一直都把小斌當成一個普通的男孩子，一個受人關愛的學弟。今天聽到小嫂子這樣說，才猛然意識到，原來如此，亓老爹，怎麼可能收養一個普通的男孩子做養子？他早該想到小斌不是人，啊呸，不是人類。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小斌竟然是只蛇妖。他這麼可愛，這麼萌，怎麼會是只蛇妖？再想想千年等一回只為報恩的白素貞，尉遲謹立即釋然了。蛇妖又如何，先不說他根本不怕蛇。即使怕蛇，他也不怕小斌。這麼單純善良的小斌，就算是條蛇，又如何呢？

　　沉默了約有十幾分鐘，尉遲謹道：「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了嗎？」

　　亓小元滿意的笑了笑：「果然不愧是高家村的男人，這麼輕鬆就接受小斌的身世？」

　　尉遲謹也笑：「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他的性格，他讓人心疼的眼神。他傻傻的，呆呆的，讓人忍不住想保護的慾望。這跟他是條蛇，是個人，或者是一草一木都沒有關係。其實……」尉遲謹低頭，又抬頭：「我還真想看看小斌變成蛇的樣子。是不是也有三角形的小腦袋，吐著開叉的小舌頭呢？」

　　亓小元抬頭看了看月色，兩人在院子裡不知不覺，竟然聊了三四個小時。亓小元道：「月上中天，小斌差不多該結束了，你去他房間看看他吧！」

　　尉遲謹點頭，起身便朝亓小斌的房間走去。小斌的房間在高強家旁邊的一所院子裡，只是一所小院子，只有三個房間。亓小斌住在東屋，此時月色正透過木窗大搖大擺的灑在他的床上。尉遲謹推開窗戶，只見雪白的蛇蛻蜘蛛網般的裹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烏髮披肩，在月色下閃著錦緞般的色澤。但仔細看，這烏髮裡卻透著些許的墨綠色。少年皮膚瑩白粉嫩，新的皮膚幾乎像一碰就會破碎一般閃著瑩潤的色澤。額頭上有些許汗珠，似乎正在努力的掙脫蛇蛻的束縛。少年肢體纖長，縮成一團仍然看得出他纖細的腰肢，以及……腰線下隱藏在雙腿之間的粉嫩。

　　尉遲謹眉心微皺，像是在欣賞一件藝樣品似的貪婪的欣賞著亓小斌的裸體。這時候亓小斌已經睜開眼，雙後剝開蛇蛻，緩緩往外爬。水蛇腰，溜肩膀，顯得他整個人都很單薄。卻靈巧的像個精靈，蛇蛻滑過他的皮膚，竟然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尉遲謹不忍，立即走過去幫他從蛇蛻裡爬出來。

　　亓小斌張開大大的雙眼，看到來人是尉遲謹後雙頰立即變的粉紅粉紅。他現在……沒穿衣服啊！亓小斌聲音清亮，彷彿蛻過一層皮以後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他羞涊的喊了一聲：「學長你……都知道了？」

　　尉遲謹點點頭：「傻瓜，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亓小斌咬了咬下唇，下唇卻被他咬出一道淺淺的紅印：「那你……還喜歡我嗎？」

　　尉遲謹遲遲沒有說話，回答他的卻是印在他唇上侵犯性十足的吻。他啟開他的唇舌，將他壓在身下，手覆上他胸前的粉嫩微凸，另一隻手握住他的左手：「小斌，我好像等不到洞房花燭夜了。我現在就想要你，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我盡量在十一前寫完！媽蛋，又超進度了！我本來是要寫婚禮的啊！下章上點肉沫，和婚禮一章寫出來了。下章是最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