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打鬥

　　　剛才已經討論過撕裂空間的方法了，安達也不多說，聞言便站了起來，正好站在秦覺身後。

　　　伊恩皺了下眉，問道：「鳳凰作為十二級神獸不是可以直接帶我們回去嗎，何必還要靠你們兩個的戰鬥餘波呢？」

　　　他倒真不是完全小心眼兒，只是現在，一來秦覺和安達的實力已經差了整整一個階段，很難打出以前那種勢均力敵的感覺，二來兩個鎏金境強者打起來的動靜也實在太大，恐怕會引起各方不小的關注。

　　　現在他們要回去，自然是引動的注意越小越好。

　　　鳳凰白了他一眼：「你當空間是那麼好撕裂的呀？我在朱雀城可是登了記造了冊的，不光皇城有一大堆老傢伙每天盯著我的能量動向，六大勢力可是都對我有所關注——撕裂空間引起的空間波動絕對小不了，讓他們發現我已經回到了聯盟，那銀河系豈不是完了！」

　　　「……」伊恩聳聳肩，退了一步。

　　　秦覺卻上前一步：「我之前忘記問你這個問題了……我們進行挑戰賽的時候你可以上場嗎？」

　　　鳳凰無奈搖頭：「不行……我的身份還是屬於朱雀城的——若我們兩個簽訂的是主從契約，那我作為你的所有物自然歸銀河系所有，但在平等契約之下，我們只相當於兩個心意相通的好朋友……我甚至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不會被長老們召回去，雖然我的年齡超限了不能上場，卻起碼會被和你們隔離開，以免洩漏戰術情報。」

　　　這無疑是一個太壞的消息。

　　　大家都有點猝不及防，在這之前，他們幾乎早就把鳳凰和秦覺兩個當作是一體的，在計算銀河系能拿得出的實力的時候也不由自主地把鳳凰算了進去——在平等契約這個概念都無人知曉的銀河系，可沒人想到竟會有這樣不讓契獸夥伴與自己一同戰鬥的規定。

　　　安達皺眉：「那在宇宙聯盟，如果一對人類和契獸的夥伴分屬兩國，而這兩國之間又打仗呢？也要沙場相對嗎？」

　　　鳳凰嘆了口氣：「沒錯，國籍才是這裡最被看重的東西，那些星際自由民就不說了，只要是擁有國籍的，在確認身份是都要把這個放在第一位——如果是簽訂那種主從契約的契獸和人類，都會在契約簽訂後自動去註銷原先的國籍，或是跟隨主人一國，或是成為沒有身份的自由民。」

　　　伊恩抱起雙臂：「其實這樣嚴苛的規定倒也有些好處……一般來說，應該也很少有兩個敵對勢力的國民會簽訂這麼親密的契約吧，這簡直就像婚姻契約一樣，正常情況下哪會有人與敵國公民談情說愛呢？」

　　　安達輕哼：「那可不一定，古往今來類似的事情難道還少了嗎？」

　　　伊恩笑得意味深長：「是不少啊，可實在是少有得到好下場的，那麼多歷史教訓積攢下來，相信頭腦正常的人都不會有這種想法。」

　　　秦覺拍拍他的肩：「說得不錯——」他的關注點卻根本在另一個方面，「這種規定看似不近人情，卻是最便與管理的，若是簽一個契約就能隨意決定自己在戰爭中的立場的話，又怎麼能給公民培養出對國家的歸屬感呢。」

　　　伊恩一笑，抬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裡。

　　　鳳凰向天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已經不想再理他們了。

　　　安達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發黑：「總之我們預計中的重要戰力又少了一個，這真是太令人愉快了，」他頓了一下，勉強嚥下語氣中的諷刺，率先開門走了出去，「先不討論這些了，回去銀河系以後自然有專人來研究，我們還是趕快打開通道回去吧。」

　　　秦覺點點頭，示意鳳凰和大鵬都先回到他們各自的契獸空間裡，帶著伊恩一起跟了出去。

　　　他們自然不能在人家玄武城的皇宮裡開戰，好在庭院裡備著一輛蠻高檔的飛船，門上刻有栩栩如生的玄武雕塑，整條飛船刷成了閃亮的黑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網民們還在對著王宮中的結果翹首以盼的時候，話題的中心人物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玄武皇城星，重新站在了浩瀚的宇宙當中。

　　　「……元帥大人，」秦覺剛進駕駛艙，就聽見白澤的聲音咬牙切齒地響起來，「現在您的實力可比那個安達高出不少，總該報仇了吧！」

　　　「呃……」秦覺一愣，「你，你想幹嘛？」

　　　白澤冷笑一聲：「我沒想幹嘛，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把，不揍那傢伙一頓我心裡不舒坦得很。」

　　　秦覺遙遙地看了看另一邊也擺好架勢的青色機甲，不由有點同情對方。想了想，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試圖勸慰道：「青帝說得也沒錯，當時陣營不同嘛……可是現在我們要開始修好了，這樣做是不是不太……不太合適？」

　　　然後他就感覺座椅上的安全帶一下子勒緊了。

　　　「唔……松……咳咳咳，」元帥大人手忙腳亂地試圖搶救自己的呼吸，「我不說了不說了……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咳……」

　　　通體潔白的機甲沒再吱聲，不等釋放出開始的信號就悶頭衝了上去。

　　　秦覺無奈地把手按在光屏上輸入能量，卻把指揮權完全交給了白澤。

　　　——這便是化形機甲另一個逆天之處，他們本身便具有極高的武鬥技巧，只要有機甲師提供暗能量，便能夠依照心意自行進行戰鬥。

　　　只不過，夠資格操縱化形機甲的大多都是深諳武道的強者，多數情況下還是會選擇手動駕駛的。

　　　「喂……白澤！」青帝和安達都被來勢洶洶的對手嚇了一跳，安達還沒說話，倒是青帝率先想到了什麼，在通訊頻道里連忙呼叫，但白澤才沒有理他的意思，掄起新打造的長戟便當頭劈下。

　　　「……」安達頗有些狼狽地躲過這一擊，提高了聲音，「秦覺，如今你可是比我高整整一級的實力，不會真的要生死相見吧！」

　　　秦覺苦笑道：「那倒不至於……不過現在的戰鬥也不由我掌控，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什麼……」長戟鋒刃上攜帶的洶湧能量逼迫著安達不斷進行閃躲，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你家機甲這是發的什麼瘋！我們不是只是為了撕裂開空間回到銀河系去的嗎！」

　　　話音剛落，他便聽見駕駛艙裡響起一聲長嘆：「抱歉，總統大人，白澤是衝著我來的，連累您了。」

　　　……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講真兩個機甲的愛恨情仇需要鬧得這麼轟轟烈烈的嗎！

　　　安達倒也光棍，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索性也不管了，學著秦覺一樣只放一隻手在操縱版上供應能量，打開自動駕駛當起了甩手掌櫃。

　　　不過，相比之下他的境況就要慘多了——兩台機甲的格鬥技巧其實是相差無幾的，若真要論起來，其實白澤還要稍強一些，而要是比起作為能量供應源的機甲師，秦覺那邊卻又比他要強上許多。

　　　這就使得青帝被白澤打得節節敗退，裡面的安達自然不好過，再這麼下去，他感覺自己就要一口血噴出來了。

　　　……秦覺這妖孽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才過了多久啊，上次搏殺還稍落下風呢，這次怎麼就像是提升到了另一個階層，居然開始壓著自己打了！

　　　安達終於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他一直覺得，銀河系唯有自己和秦覺是處於同一層面的，其他人在他眼裡，不是庸庸碌碌的蠢人，就是有勇無謀的武夫，他名為聯邦總統，實際上卻對政事相當不以為然——和秦覺比起來，其實他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武者。

　　　民眾們都覺得，年紀輕輕就武力不凡的秦元帥心中應該除修煉之外別無他事，實際上這個評價應該送給安達才對，秦覺還要每天處理堆積成山的軍部公函、為國內隱隱成對立之勢的三股勢力操一會兒心，安達卻幾乎會把每一分時間都用在修煉上。

　　　……哦，大概還有上上網寫寫同人什麼的。

　　　只不過，安達對於能量等級的修煉倒反而沒有太過執著，他在修煉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便是磨練自己的各種能力、提高操縱機甲的技術——在這個方面，秦覺說不定還要差他一籌。

　　　可是……技巧這種東西在同級別的比試中當然很重要，甚至若是真能達到一定程度，越級挑戰也不是不可能，但那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雙方實力相差不要太過離譜。

　　　之前在大賽空間中兩人比試那次，秦覺雖是靠注射藥劑暫時把實力提上去的，不過在藥效時間內，能量強度倒也不比安達差什麼，最多相差一絲兩線，對大局影響不大。當時安達之所以能佔據局面上的上風，逼著秦覺彎彎繞繞地使詐才救出一群參賽軍人，最後連保護自身的能力都欠缺，靠的就是極為強大的操作技巧。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完全解開封鎖的秦覺體內的能量瘋漲到了一個他望塵莫及的高度，他們兩個之間那種微妙的宿命對手的感覺突然就不見了。

　　　——這種感覺還真是憋屈得難以言喻。

　　　安達暗喝一聲，忽然提起全身的能量猛然往能量板裡注入進去——他只覺得興味索然，實在不想在繼續這樣單方面挨打的打鬥。

　　　總統大人心裡來氣得很，兩隻機甲之間的恩怨實在不行回去以後都變成契獸形態自己打去，大爺我不伺候了！

　　　青色機甲周身猛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能量光團來，正在爽快暴打老朋友的白澤立即頓住，不假思索地也瞬間抽取了秦覺體內大量的能量，一團更加耀眼的光環也在他周身亮起來。

　　　兩圈光暈在夜空中倏然接觸在一起，卻沒有發出怎樣震耳欲聾的聲響，反而如雪遇朝陽一般飛快地消融了。

　　　然而，一圈猙獰可怖的黑洞也隨之緩緩融了出來，在閃爍著神秘光澤的夜幕上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伊恩過來！」秦覺清喝一聲，一把抓住早已自行靠近的伊恩，率先一頭往那黑洞裡衝了進去。

　　　瞧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安達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吩咐青帝緊隨其後。

　　　安靜觀戰的唐雎也半分不慢地隨之衝進去，緊緊地跟在安達後面。

　　　四架機甲先後進入之後，那黑洞靜靜地收縮舒張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夜空中依舊遍佈迷人的星光，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