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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生長日誌》第88章
第88章

  點亮了整個房間的光幕術已經消散,地下城恢復了之前的昏暗,只有幾個火把提供了僅有的光線。地動山搖的撞擊與怒吼聲都靜止了,連回音的尾聲也已經消逝。浸透松脂的木棒在火焰舔舐下時不時發出嗶啵聲,這便是此刻寂靜中唯一的聲音。

  過了許久,怒魔從牙縫裡擠出幾個音節:「你要什麼?」

  終於,賽門妥協了。

  「我剛才已經已經說過一遍。」維克多的語氣沒有一點變化,仿佛這妥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無須一點喜悅與驚訝,「要是站在這兒的是其他大惡魔,他們會知道我的意思——當然,只要有怒魔在,我不能指望來個更能交談的對象——為防你聽不懂,讓我直白地解釋一下:我已經顯示出了我的誠意,所以你才能手握著我的鑰匙站在這裡,現在,輪到你們表現出誠意來了。」

  「你明知道那種條件根本做不到!」賽門煩躁地噴了口氣,地上升起一陣小小的熱旋風,「到底哪些惡魔拿了你的東西,誰都不知道!更別說讓得手的惡魔交出來!你那些東西一半以上不是被用掉就是在爭奪中化成了灰,深淵從來如此,你會不知道?」

  「這倒也是。」維克多咂了咂嘴,「那該怎麼辦呢?」

  他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書頁啪沙一響,像人打了個響指。

  「還是先來敘敘舊吧。」他說,「距離深淵被驅逐過了這麼多年,我深淵的老夥計們過得如何?」

  「『陰影行者』卡斯帕宰掉了『火翼炎魔』奧斯特加,把它的領地向西推進了一大塊。『千面者』薩消失了很多年但是這次出現了,『無可識之物』拉什德嘉沒死,特裡安利雅那賤人還活著,『混沌胃袋』被拆了一半還剩一半,『六口摩亞』活著,還有幾個誰,我不記得了。」賽門簡單粗暴地說,「其他都死光了,要數死廢料我可數不完!」

  在這堆一下子記不住的名號當中,藏著大半個深淵的變動史。

  兩位大惡魔所說的「老夥計」,自然也是大惡魔。

  深淵的寵兒,深淵的君主,或者更普遍的說法,「深淵領主」。大惡魔不需要特意去收集手下、建造領地,它們本身的存在就是混亂深淵中少見的秩序。兩個大惡魔的活動範圍不會有太多重疊,除非它們想要打一架。按照彼此的實力與性格劃分出的互不侵犯範圍便是深淵領主的「領地」,其他弱小的惡魔與魔物,按照本能在最適合它們的領地中生存。

  惡魔的生長受深淵環境影響,長成的大惡魔則會影響環境。深淵中分塊的領土,比起法理國土更像不斷變動的生態圈。

  比方說,一隻在炎魔領主的勢力範圍裡生存的深淵鬼火,有朝一日向上層進化,倘若進化成了喜歡高溫高熱的火焰蠑螈,它會很樂意繼續居住在這片領土中;要是變成了向影魔那一支發展的幽影呢,它則會儘快離開這片與它變得屬性相斥的土地,本能地前往更適合生存的角落,進入影魔領主所在的區域。

  真到需要打群架的時候,大惡魔能調動所有影響範圍內的惡魔與魔物,而這個影響範圍與受它們影響改變的環境重疊,所有「領土」中的居民都會受控制為該區域的統治者而戰。從這個角度來說,將大惡魔稱作領主,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另外,提及的名號並非真名。

  深淵研究者韋伯斯特老先生攜帶的手劄中,有一些關於惡魔名號的研究。每個深淵惡魔都有深淵賦予的真名,它們可能在深淵魔種誕生時隨機生成,也可能在魔物進化為中層惡魔時出現——畢竟沒有魔物說過自己是否有名字。惡魔的真名就像深淵分配的序列號,獨一無二,冗長難言,其本身就是攜帶魔力的某種咒文。

  惡魔能使用它來簽訂惡魔協議,同時,一些法術也能通過真名尋找到惡魔本尊,乃至利用真名奴役惡魔。儘管大惡魔不會因為一個名字被迫為誰打工,但要是真名被相同等級的強者掌握,事情也可能變得相當麻煩。高手對決,勝負只在毫釐之間,倘若不幸遇上個精於此道的對頭,要緊關頭被真名法術絆住,哪怕只慢上一個半拍,也可能飲恨當場。

  許多研究者曾想過從這裡入手,快捷方便無污染地利用惡魔的弱點,可惜效果相當雞肋。惡魔的真名受深淵法則保護,沒有一種法術能強迫它們開口。這種地方保護主義的世界法則,和那些保護主物質位面靈魂的法則一樣堅固,除非由惡魔本尊親口說出(你盡可以坑蒙拐騙,只要你騙得過惡魔),否則沒人能利用惡魔的真名。

  因此,惡魔們可不會在見面時自報家門。

  它們會給自己取一個對外的通用名,取名方法五花八門,隨自己高興。有希望成為惡魔領主的高階惡魔會給自己取外號,以便與無數種類相同、通用名類似的同族們區分開來。等到真正進階成了大惡魔,沒給自己取過外號的惡魔也會得到其他人給予的諢名,來自戰鬥方式、戰績、外貌等等。維克多的通用名就是維克多,這倒和塔砂隨口取的名字剛好相同。

  不過從「陰影行者」、「火翼炎魔」這樣沒創意又中二兮兮的外號看來,當初地下城叫史萊姆「萬物吞噬者」也並不算多出乎意料了。

  「收割者呢?」維克多說,「現在還是只有『蒼白的安蒙』一個?」

  「廢話,難道不是你把『無命王』阿刻留在了地上?」賽門回答。

  「但是看上去能進階的收割者可不少呀。」維克多不動聲色道,「這些年就沒一個新生的大惡魔?」

  「當然沒有,你在說什麼屁話。」怒魔沒好氣地回答,「這樣夠了沒有?」

  「但你才說了個開頭啊。」維克多說,「其他都忘記了?這答案可不太好。」

  怒魔賽門發出一聲挫敗的低吼,又一拳揍到了牆壁上。

  「你也該回答我!我告訴了你深淵的情況,你卻對主物質位面的事情一句都不透露,你在隱瞞什麼?是誰沒有誠意?」它怒吼道。

  「有道理。」維克多的眼珠子向上看去,拖長了聲音「唔……」了一會兒,說:「如果我告訴你,你相信嗎?」

  怒魔卡殼了。

  「你看,這就是問題。」書本攤了攤書頁,「它們沒想過要在這兒遇到我,所以它們選擇了你當馬前卒。怒魔的確皮糙肉厚經久耐用,傳送回去的死因分析足夠它們做一通報告,但恕我直言,你在法術和契約上就不太精通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沒有哪個惡魔能十全十美,你在戰鬥上差強人意,腦容量這方面就不能強求。好在,我實在是個好心人,要是你願意跟我訂下契約……」

  「不!!」賽門的大喊打斷了他。

  「幹嘛回絕得這麼快呢?」維克多無辜地說,「你不會真的相信我能改變契約條款吧?那都是謠言,契約完成後讓條約向編寫者方向傾斜這種事,一聽就是無知的主物質位面生物才會捏造的都市傳說,是被害妄想,咱們深淵的惡魔要相信深淵法則,你說是不是?我能對深淵發誓,就算真有哪個靈魂因為與我簽約輸得血本無歸,那也是他們當初簽約時就沒看清楚條款的緣故。」

  這番話說完,怒魔看起來更警惕了,後背上的刺又豎了起來。

  「看上去你是鐵了心不願與我簽約了。」維克多歎了口氣,仿佛真的為此遺憾,「那能怎麼辦呢?恐怕你只能給我當個傳話筒,把我的要求帶回深淵去。」

  「我一過去就沒法再回來!」怒魔抬高了聲音。

  「是啊,通道特性就是如此,十分令人遺憾。」維克多說,「但你又不願意與我簽訂契約……」

  「別太得寸進尺!」賽門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他,「通道已經構築完成,大門總會全面開放,哪怕你阻止,通道全開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一年與幾千年之間畢竟還有點差異,你說是不是?」維克多說。

  「你敢!」賽門勃然大怒,「你不想活了嗎?!」

  「事到如今還用這種低等級的威脅就沒多大意思啦。」維克多輕巧地說。

  怒魔賽門停了下來,忽然面露疑惑。

  它的面部肌肉有了幾條怪異的抽緊,猙獰程度與之前不相上下。讓塔砂來看的話,她是萬萬不能從那張怪獸的面孔上瞧出什麼表情來的,但前惡魔維克多能分辨出來。

  那疑惑的表情讓他心中一突。

  迄今為止,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維克多看上去遊刃有餘,將怒魔賽門耍得團團轉。從旁觀者角度來看這真是一面倒的局面,大唱空城計的維克多本身卻相當清楚,真實狀況恐怕是另一種一面倒。

  不僅僅是力量而已。

  魔物只有稀薄的靈魂之火,惡魔有了與主物質位面生物相似的靈魂,大惡魔的靈魂則能夠單獨存在,分裂再融合也不算大事。但大惡魔的實力完全與靈魂掛鉤,當靈魂受到重創,不僅僅是力量,記憶與智慧也會受損。

  賽門說得一點沒錯,維克多今非昔比。過去多輝煌都只是過去,地下城之書與曾經的大惡魔維克多相比,智商搞不好中間腰斬,而記憶也亂七八糟缺失了一大片。對深淵的記憶並不完整,維克多裝腔作勢提到的那些名字便是他僅有的幾個記得的對象,每一句套話都小心翼翼,冒著被發現虛實的風險。

  怒魔賽門所說的東西,維克多並不能完全聽懂,同樣的,他不知道對方為何面露疑惑。

  「玩笑時間結束,讓我們快點把這事幹完吧。」維克多說,「我會開啟這條通道,那便是有開啟它的需要,你之前說的沒錯。我會支付這一邊『開門』的代價,這點毋庸置疑,而作為回報,我只需要『那一樣』東西,最重要的那一個。」

  未免在什麼不知道的地方出了岔子,維克多啟用了後備計劃,迅速繼續下去。

  果然,賽門被轉移了注意力。

  「那樣東西不在我手上。」它粗聲粗氣地說。

  「所以只需要你幫我帶個話嘛。」維克多語氣平然地說,似乎已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在通道完全開啟的那一天,我要看到我的東西。也不怕你們違約,既然我能開啟這條已經閉合的通路,我就能再一次讓打開的通道閉合。不相信可以試試看——我個人不太希望有誰這麼幹,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啊。」

  「好吧!」怒魔勉強道,「『無可識之物』拉什德嘉多半會考慮,等通道打開,你的皮會還給你!」

  真是意料外的結果。

  提到所謂「最重要的東西」只是個藉口,維克多根本不記得自己在深淵放了什麼最重要之物。然而怒魔賽門給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你的皮」。

  這裡所說的皮,並不是字面意思上的一層皮膚。

  是「身軀」。

  主物質位面難以承受神明與大惡魔的存在,兩者在人間待不了多久就會被排斥出去,運氣不好還可能受很嚴重的傷。要是真想去主物質位面怎麼辦呢?神明可以使用神降術,大惡魔們,也能通過各種詭譎的法術打擦邊球。

  一種常見的方式是亂扔軀體,整個的大惡魔來不了,被分裂出的小部分肢體則可以留在主物質位面,不然也不會有那種以大惡魔為鑄造材料的神器了。於是地上生物撿到大惡魔身上的材料,以為這意味著自己走了大運。

  這些誤認為自己有著主角命運的小人物興高采烈地拿著大惡魔的角∕指甲∕毛髮∕鱗片等等等等,聽著腦中謎之聲的指引,收集材料,用各種天材地寶改善自身體質,最後畫下魔法陣想要脫胎換骨時,手中材料的主人便如約而至。大惡魔附身到那些傻瓜身上,他們歷經千辛萬苦,讓自己變得適合大惡魔居住,如同為了口感良好而辛苦鍛煉的肉牛。

  這種身體能「穿」的時間比神降術長,儘管不能發揮全部實力,卻能讓惡魔領主在地上停留幾個月到一年時間。

  另一種方式,則要在靈魂上打主意。

  這一類不算常規,鮮為人知,相當神秘,以至於失憶的大惡魔本人都一時沒想起來。到怒魔提起,維克多才猛然想起,他把身軀扔在了深淵裡。

  大惡魔的靈魂能單獨存在,維克多的靈魂來到了主物質位面,然後因故被留在了這裡。他的身軀還在深淵,在過去數百年間被人搶來搶去——鑒於維克多現在的狀況算不上活著,那個身軀可能被稱作「遺蛻」更恰當。

  維克多的遺蛻在「無可識之物」拉什德嘉手中,非常不幸,那是個法魔領主。

  「行了,回去吧。」維克多說。

  「你就這麼打發我?」賽門惱怒地說。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維克多反問,聽上去寬宏大量,「反正你怕我耍花樣,現在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會當真吧?唉,惡魔之間就是這麼缺乏信任,真是讓人悲傷。」

  「別太得意忘形!」賽門把利齒咬得哢哢響,「你能佔優勢也就這一年時間,等通道打開,我會很樂意看你的腦袋被放在大門前面。」

  它說得嚇人,但這話其實相當於「你給我等著」的場面話,怒魔這是在找臺階下了。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維克多配合地回答。

  怒魔賽門惡狠狠地瞪了書本一眼,轉過了身。

  到這時候,維克多才大大鬆了口氣。

  比計劃中更好,和平送走惡魔領主分身,簡直應該放禮花慶祝。中途出現的小危機最終成功蒙混過關,空城計嚇走百萬雄師,等怒魔一回去,通道的第一道縫隙啪嗒關上,一時半會兒便沒法再度開啟。它前腳一走,後腳整個地下城就會玩命找辦法鎮壓通道,縱然沒辦法讓深淵與主物質位面的連接完全斷開,至少也能鎮壓個三五年。

  就像蒙混過了大考前的模擬考試一樣,往好裡想,這三五年很有可能找出一勞永逸重新斷開通道的辦法,哪怕往最壞的情況想,至少還能多活個三五年。

  怒魔拖著腳步離開了一點,身影開始緩慢地閃爍,這是和平解散分身的方法。它就這樣閃爍了幾次,慢慢停了下來。

  「怎麼了?」維克多帶著不祥的預感開口,「忘了什麼東西嗎?」

  怒魔賽門猛然轉身。

  深紅色皮膚上的紋路在此刻驟然點亮,比第一次變化還要快,那些紋路和骨刺在一個呼吸間突破了皮膚,讓怒魔像一隻暴怒的豪豬。

  「你撒謊!」賽門暴喝道,「你——撒——謊——!」

  它的聲音震耳欲聾,那拖長的暴喝還沒有消散,整個身體已經彈射出去,向著半空中懸浮的維克多。一道閃電劃破地下城的陰影,又一道光幕術被激活,撒羅的神力照耀在惡魔身上,仿佛火焰舔過黃油。

  外骨骼變形,皮膚與肌肉微微軟化,但它們重生的速度快得驚人。如果將此刻的情景用慢鏡頭播放,旁觀者能看到一層層皮膚被剝離並再生,後者的速度漸漸超過了前者,以至於到後來,聖光的攻擊只在怒魔身軀上形成一點波紋,在散開前已經被撫平。光影特效持續了短短幾秒,當光幕術退卻,被扔出去的怒魔再次一躍而起。

  這一次,利爪順利地抓住了地下城之書。

  「你這騙子!」怒魔又一次吼叫道。

  它重複著同樣的臺詞,語調卻從驚怒變成了狂喜。大惡魔的分身扣住了地下城之書,將它硬生生從半空中拽了下來,摁到地上,利爪陷入書頁當中。怒魔賽門張開了嘴巴,它的下半張臉仿佛被利刃一刀劈成兩半,巨大的裂縫橫陳在猙獰的面孔上,這一次,那表情一目了然。

  那是惡魔的笑容。

  「你根本沒有這麼強大!」賽門扭曲地笑著,「你只不過被深淵放逐了而已!所以你才沒有深淵氣息,所以你才不被撒羅排斥!」

  維克多想說什麼,但他暫時沒法說出話來。利爪不斷下陷,像訂書釘,將厚厚的書頁一層層貫穿。

  「你根本不是隱藏得完美,而是本體就是這本破書!」怒魔狂笑起來,唾液像野獸一樣滴落,「你根本不記得,因為傳聞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被殺了!」

  「話不要說太滿。」維克多嘶聲道,「從我成為大惡魔以來,每年都會傳出我的死訊,可是……嘶!」

  怒魔根本不打算聽。

  它已經確定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真相已經暴露,深深忌憚的對手露出底牌,再沒有什麼能拉住賽門心中的狂怒。被欺騙了!被愚弄了!又一次被同一個惡魔玩弄於鼓掌之中,險些再次成為活生生的笑柄!怒魔領主在暴怒中狂笑,利爪從書中猛然抽了出來,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縫。

  接著,高舉的利爪再次落下。

  幾章書頁被胡亂撕下,接著又是另外幾頁。柔韌堅固的書頁在怒魔狂暴的蠻力下撕裂,紙屑紛飛,書籍上的黃眼睛因為疼痛扭曲。

  「謊言之蛇維克多!曾經了不起的惡魔領主,變成了怎麼樣一個可悲的小丑!」賽門的狂吼讓地下城震顫,它的笑聲掩蓋了清脆的裂帛聲,「後悔吧!哀嚎吧!這樣苟延殘喘,你還不如死當初就死在了人類劍下!」

  「對於這點……我倒有不同意見。」維克多小聲說,「其實我後悔的地方在更前面……當初幹嘛不直接折你脖子呢。」

  這聲音發顫卻欠揍不減,他又一次踩了賽門的痛腳,讓賽門暴跳如雷。明明只是個失敗者罷了!裝腔作勢的渣滓!怒魔的利爪整個插入書本,末端幾乎刺到封面,接著向斜角一劃,終於讓口中不停的書本慘叫起來。

  「現在,帶我去這座地下城的核心!」賽門低吼道,雙爪扼住書籍,就像扼住老對頭的脖子,「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告訴我核心的位置!」

  手中的書本發出一聲模糊的嘀咕,仿佛真被掐得說不出話似的。賽門鬆開一點點,只聽維克多艱難地說:「你猜啊?」

  怒氣再度上竄,幾乎吞掉賽門的整個腦袋。它的利爪再次插入書本,這次離書脊很近,危險地貼著那只黃色眼珠。若非僅存的理智還在提醒怒魔直接這麼幹可能造成的麻煩,它一定已經動了手。

  「我很樂意繼續享受一點點撕碎你的樂趣,然後自己去找!」賽門威脅道,「現在,告訴我地下城之心在哪裡!」

  「在上面。」

  這聲音從身後傳來。

  怒魔賽門轉過了頭,望向身後長著雙翼的生物。

  沒有殺意,沒有威脅,同時沒有「存在感」,以至於這個生物開了口,賽門才發現對方的存在。她怎麼能如此融洽地融入地下城?賽門盯著這個看上去像女性人類的生物,她有一雙空洞而平板的眼睛。

  維克多在賽門手中發出一聲咒駡。

  在被怒氣擠壓到了角落的思維中,賽門很快找到了答案。

  「哈,無主的巢母。」它獰笑道,「很好,帶我去地下城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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