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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生長日誌》第93章
第93章

  怒魔賽門撕裂了空間,而後空間亂流撕裂了賽門,就像發瘋打穿飛機的人被捲入天空中。吞沒了製造者的缺口肉眼可見地小了一半,受深淵眷顧的大惡魔產生了最後的作用,那具強大的身體稍稍填補了塌陷口。

  可是被撕裂的空洞依然饑餓。

  同調對象已經灰飛煙滅,塔砂腦中的憤怒很快冷卻下來,同時她也能感到深淵意志興味索然地抽身,不留一點情面。深淵眷顧的離去和來時一樣快速,只剩下餘波還讓她稍稍受益,比如那對被加強的龍翼,它們很有力道,像火箭噴射背包一樣推著塔砂飛速向前。

  她一口叼住還在飄的地下城之書,一頭撞向核心與魔池液滴所在的方向。藍色的魔力液滴飛快地融入身體,塑造出一雙新生的胳膊——這次塑造只重速度不重質量,是不怎麼耐用的臨時應急貨色,但此刻夠用就行了。塔砂一手抓著維克多一手推著地下城核心,雙翼飛快地扇動,像個太空作業的宇航員,拼命往入口飛去。

  被撕裂的那個缺口在抖動,這個空間危險地震顫,沒人知道下一秒是平衡穩固還是全線崩塌。

  入口越來越近,不遠處就能透過入口看見昏暗的地下城。與通道中詭譎的環境相比,光線黯淡的地下城完全就是溫暖的家園,但就在距離入口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塔砂覺得不太對勁。

  「不對,別過去!」維克多這才來得及開口,「空間不穩定的時候絕對不能穿過通道,這種時候每個通道口都是亂流!」

  塔砂帶著手中的東西堪堪轉身,讓衝向原來方向的身軀猛地向上爬升。

  此前怒魔領主撕開縫隙的時候,地下城中有許多東西都被卷了進來。塔砂、維克多、地下城核心、魔池液滴、地精、碎石……等等等等。除了塔砂抓著的重要事物,其他亂七八糟的雜物也漂浮在這個空間當中,仿佛懸浮的太空垃圾。此刻她停了下來,許多被帶動的雜物卻沒停。一隻地精晃晃悠悠飄向了入口,它沒能成功穿越過去。

  土石身軀在碰上入口的刹那粉碎,好似經過一台絞肉機。

  當這個空間變得不穩定,每一個通道都充滿了亂流,不容任何東西經過。埃瑞安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見綠洲,卻只是海市蜃樓。

  塔砂回頭,身後的坍塌並沒有擴散。那個絞碎了怒魔的缺口像一顆盛極而衰的恒星,正在緩慢地坍塌。

  「現在只能等了嗎?」她問。

  「基本上,只要等這一波震盪過去就可以了……」維克多語焉不詳地說。

  塔砂轉了回來,盯著地下城之書不停眨動的眼睛,重複道:「基本上?」

  「你真的想聽?」維克多歎了口氣。

  「聽完能做什麼嗎?」塔砂問。

  「不能。」維克多老老實實地回答,「大概能做心理準備?」

  「那就先別告訴我。」塔砂回答。

  要是捂住耳朵不聽壞消息,壞事就不會發生的話,世界一定會變得美好很多。

  隧道被炸出一個大洞,上層的泥土正不停掉落,來填補這個洞穴,讓通道重歸穩定——如果將這個空間比作隧道,現在發生的事正是如此。縫隙正在震盪,周圍的空間扭曲收縮,怒魔製造出的巨大缺口漸漸縮小。然而與此同時,另一個缺口也在縮小。

  那個通往埃瑞安的入口。

  空間修補它自身,這期間所有通道都被無差別地視作不穩定之源。空間亂流扭曲著所有通道,整個縫隙仿佛一個被擠壓的蜂窩狀結構,每個孔洞都在被擠壓收縮。

  基本上,等這一波震盪過去,剩下的通道就穩定了。

  前提是,那個時候你想要的通道依然存在。

  空間自我彌補的速度很快,坍塌迅速地趨向穩定,亂流暫時消失了許多。塔砂與維克多默然無語,望著曾經是入口的位置。

  非常不幸,那裡已經空無一物。

  海市蜃樓消失了,致命的希望已經不見蹤影。極目望去,整個空間當中再沒有一個出口入口,連不斷閃爍的光線都少了許多。

  「運氣真不好,哈哈。」維克多說,笑得比哭還難看。

  塔砂環顧四周,周圍空空蕩蕩,除了「太空垃圾」外什麼都沒有。在這個怪異的空間縫隙之中,只剩下她和維克多。

  「我們被困在這裡了?」塔砂問。

  事情有些麻煩,但不至於失去希望。她帶了一整個魔池的魔力來這裡,龍翼之軀只要有魔力就能生存,一時半會兒還不至於有生存危機。帶著地下城核心與魔池,比當初剛穿越到埃瑞安的條件已經好了許多。

  「啊,暫時是這樣。」維克多乾巴巴地說,「但是困不了多久。」

  聽那個口氣,這不是個好消息。

  「之前說過了吧,賽門擠開縫隙才再度出現,所以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那個『縫隙』當中。」維克多說,「深淵與主物質位面的通道連上,震盪形成第一條縫隙,這條縫隙只允許一個靈魂通過,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

  塔砂已經聽懂了。

  「『縫隙』是暫時性的。」維克多苦澀地說,「而在將它撬開的大惡魔消失之後……」

  在強行撐大縫隙的那個楔子消失之後,縫隙即將關閉,其中的一切雜物,都將隨之泯滅。

  坍塌的口子已經填上,四面八方的震顫卻沒有,與之相反,這震動反而變得越來越強。剛才的震動是為了穩定空間,如今卻是這道縫隙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沒有什麼幾成危機幾成安全的幾率,坍塌理所當然,不可避免。

  懸浮在空中的塔砂搖晃起來,混亂氣流將她猛然拋起又重重扔下。她可算理解了雀鳥在高空遇見風暴是個什麼感覺,整個空間都在與她作對,再怎麼拍打雙翼也無法與這天地之力抗衡。

  光線亂成了一鍋粥,明明滅滅,足以叫光敏性癲癇患者立刻發病。最好的飛行員都可能被甩吐出來,簡直像被塞進滾筒洗衣機裡,連魔力液滴都快被甩出去。塔砂索性不再振翅,她張開巨大的龍翼,將地下城核心、魔力液滴與地下城之書一併攏在懷裡。在雙翼合攏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遠方的邊界。

  不久之前這裡還無邊無際,現在卻能看得到邊緣了。確切地說,那種混亂的光線下根本判別不出遠近,但塔砂能看見「太空垃圾」消失的邊際。這些雜物均勻散亂地漂浮在每個角落,而在一定距離以外,空間沉靜如水,只剩一片黑暗。塔砂仿佛置身於一片水草與遊魚混雜的水域之中,望向不遠處清澈至極的死水,只覺得毛骨悚然。

  那個邊緣,還在緩慢地縮小。

  亂流撕扯著塔砂的雙翼,好像有巨人正抓著骨刺往外撕扯。翼膜外層傳來持續的刺痛,接觸外部颶風的部分好像要被活活扒下一層——多半已經有了傷痕。方才用來硬撼怒魔的龍翼正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聲音,在裡頭聽起來格外可怕,仿佛颱風天氣聽見木質房屋發出悠長的嘎吱聲。

  塔砂一把抓住自己左邊的翅膀,咬牙牢牢固定。就在剛剛,左翼被扯斷了。

  「……我不想死。」維克多嘀咕道。

  廢話,誰都不想死。塔砂還有這麼多事沒有完成,平地上剛剛建起城堡的雛形,太多事情非她不可。明明解決了入侵者,卻因為縫隙崩塌這種原因喪命,毫無反抗之力而且毫無意義,簡直太可笑了吧?

  塔砂焦躁地嘖了一聲,飛快地思考著自己手上還能使用的籌碼。此時維克多又開了口。

  「我有個辦法能撕開縫隙,但很危險,指不定能不能通向埃瑞安。」維克多聽上去出人意料地冷靜,「空間非常複雜,七成幾率能回去,三成幾率會被甩到鬼知道在哪的地方。」

  「總比等死強。」塔砂催促道,「七成已經非常高了。」

  「的確。」維克多說,自言自語道,「真不想死啊。」

  在龍翼籠罩的小小空間之中,地下城之書亮了起來。

  每一張空白的書頁顯露出無數精妙的紋路,看上去像紙張的頁面在此刻展現出真面目,封面裹著漆黑的鱗片,內頁柔軟冰涼如皮膚。維克多的棲身之所當然不是普通書籍,來自大惡魔的蛇蛻製成了外殼,娜迦之王的皮在剝制後比犢皮紙更剔透晶瑩,傳奇法師用龍血墨書寫下每一道咒文,即使在魔法飛速流逝的埃瑞安待了幾百年後,依然有一些力量留存下來。

  它們在此刻被點亮,乾涸的文字刹那間鮮亮如新,又好似沉澱了無盡的歲月。

  塔砂突然明白了。

  在意識到維克多言下之意的時候,死亡迫近帶來的焦躁變成了冰冷的沉重感。一座冰山堆積在塔砂胸口,緩慢而冰冷地下沉,一瞬間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塔砂張開嘴。

  說點什麼吧,時間有限,道謝,道別?某些習以為常的東西佔據了比想像中更多的分量,離別來得猝不及防。你想聽到什麼?我能說些什麼?塔砂浪費了幾秒鐘,做出了決定。

  「我會活下去。」生平第一次,她發下了這種並沒有絕對把握的誓言,「我將常勝不敗。」

  「當然。」維克多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你當然會,我的主人。」

  地下城之書記載的禁咒,維克多留在書中的最後準備,在此時發動。

  第一頁書上的咒文浮出書頁,跳了出來,此後每一條咒文頭尾相連。地下城之書飛快地翻著頁,每一次翻動就有大量符文從扁平的文字化作跳躍的光帶。鮮紅與漆黑交織,氣息不祥卻也絢麗無比,讓人想起劇毒海蛇身上綺麗的花紋。光之鎖鏈噴薄而出,將龍翼包裹的空間一層層圈起。

  展開的魔法陣嗡嗡作響,隔絕了周圍愈演愈烈的空間亂流。尖銳刺耳的空間崩塌聲遠去了,那種站在冰層上的不安亦然。白熾燈似的嗡鳴溫柔如白噪音,一股力量正將光帶內的一切從這個空間中連根拔起,這力量強大如火箭升空,卻又莫名讓人安心。塔砂的雙翼緊緊包裹住了維克多與地下城核心,符文光鏈則固定住了他們全部,這情景無端讓她想起幼年時把玩具塞進被子裡的時候,父親走進來,將她連被子帶人一整包抱起。

  哢嚓!無形的壁壘碎裂了。

  光帶對內柔軟如搖籃,對外部空間而言則是鋼鐵荊棘,禁咒的力量撕裂了正在閉合的縫隙。這道縫隙的末日提前到來,空間破碎,其中一切泯滅,踩在一個亞空間毀滅的骸骨上,他們跳了出去。

  於是塔砂看見了縫隙的外面。

  維克多沒說錯,空間非常複雜,縫隙外面不見得是埃瑞安。這裡不是埃瑞安,也不是深淵。

  這是哪裡?

  塔砂腦中一片空白,在光帶的保護之中,她瞪大了眼睛,遙望這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宏大天宇。

  宏大,磅礴,浩瀚,一望無垠,無邊無際……所有形容廣闊博大的形容詞都能用在這裡,都不足以形容這裡。雙眼望不見哪怕一個角落,所有生靈在此處都渺小如微塵。比「空間」還龐大的是什麼?比「位面」還龐大的是什麼?「世界」嗎?然而一個個世界如同一顆顆果實,只掛在巨樹梢頭。

  有一顆樹,一棵枝葉繁茂、頂天立地的巨樹。

  數不清的世界懸掛在巨樹梢頭,一些青澀混沌,一些爛熟繁雜。變化無窮多又無窮少,完全無法預料,因為觀測者太過渺小。

  以巨樹與果實當比方太可笑了,可是蜉蝣要如何描繪青雲之上?與地球截然不同的埃瑞安只不過是個奇幻世界,法則亂七八糟的深淵也可以理解,但這裡,塔砂根本想不出合適的比喻。她無法描述,她無法理解,甚至連將眼前一切收入眼底都是不可能的任務。仿佛一枚微塵得到了總覽世界的機會,巨量的信息衝擊著她的靈魂,只是站在這裡而已,她的認知世界便卷起一場風暴。

  對世界的存在產生了懷疑,對自身的存在產生了懷疑,擅長且習慣將一切信息梳理並用自身邏輯理解的思維產生了混亂,眼前的一切廣博得令人絕望,窮盡一生也無從窺見一角,越是對自身理性引以為傲,此刻受到的打擊就越發巨大。塔砂不恐懼未知,但至少現在,這裡對她而言並非「未知」,而是「不可知」。

  塔砂控制不住地去看、去聽、去感知,這難以自制的探求讓她接觸更多的「無窮」,圓的體積越大能接觸到的東西就越多,因此理解得越多越為自身的無知絕望。理智搖搖欲墜,塔砂手腳冰涼,在對抗強大數十倍的敵人時、在面對近乎必死的局面時也未曾讓她這樣牙關打顫、渾身戰慄。這太多了,太……

  一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星界。」維克多的歎息從塔砂面前傳來。

  這聲音來自面前或來自頭顱以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大惡魔驚奇地喃喃自語:「竟是真的……我為什麼一直沒想到?」

  蒙在塔砂眼睛上的東西柔軟而微涼,並不穩定。它可能是手,可能是爪子,可能只是一片濃如薄紗的黑霧,介於實體與非實體之間。塔砂的心臟還在瘋狂地拍打著胸腔,仿佛恐高症患者站在空蕩蕩的玻璃高臺上。另一隻似真似幻的手搭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方向,說:「還好沒跳太遠,你看,這就是埃瑞安。」

  蒙著眼睛的手移開。

  那隻手移開,黑霧卻依舊限制著塔砂的視野,讓她的視線只能看到有限的那個畫面。無窮盡的天宇暫時被隔絕在一邊,只有面前那一枚世界之果。

  塔砂看到埃瑞安。

  她仿佛看見了全部又仿佛什麼都看不清,或許是靈魂為了保護自身,讓獲取的信息飛速從識海流淌過去,不承載那片沉重的知識之海,只留下模糊的認識。塔砂說不清自己看到了什麼,但她知道那是埃瑞安。主物質位面與深淵長在同一個果柄之上,兩者相依相偎。

  「天界還真不在了。」維克多在她身後說。

  被這麼一提醒,塔砂才發現了面前世界的微妙不協調,仿佛看到一個獨臂的人。在深淵對稱的位置,主物質位面的另一邊,存在一個不協調的缺口,似乎本該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接著,遊覽的時間結束了。

  圈著他們的光之鎖鏈一直在旋轉,外圍部分濺射出越來越大的火星,仿佛把鐵棍湊近砂輪。塔砂感到一股拖拽的力量,但她根本感覺不出自己正被拽向何方。禁咒包裹的小小氣團,正像一枚流星,飛速墜向埃瑞安。

  在這短暫的瞬間,塔砂突然感到熟悉。

  有什麼東西似曾相識,是什麼東西?在哪裡見過?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此前塔砂從未進行過這種程度的空間跳躍,從未接觸過禁咒,從未見識過星界,否則這種震撼人心的體驗根本不可能會忘掉。只是既視感嗎?或許只是那種幻覺記憶,就像有時候人們似乎記得自己出生前的事情……

  等一下。

  塔砂的確記得,自己在埃瑞安「出生」前的事。

  塔砂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死了,車禍,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就是點子背。死前最後瞬間,她不幸看到了自己半米外的大半截軀幹……

  她看到了她的臉。

  根本不是「飛出去的上半身看到了另外半截」這種情況,塔砂看到她的臉,所以她究竟是用什麼來看的?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雷鳴電閃,天空暗得像塌了一樣。塔砂開車回家,行駛在一條空曠的道路上,然後似乎車子失靈打滑撞上了什麼東西,在來得及搞明白之前,她死了,又活了,關於撞上什麼的問題就被置之腦後。

  如今的感覺似曾相識。

  空間割裂時,皮膚上針刺般的緊張感與那個夜晚車禍前一刻無比相似。空間跳躍時,這種脫離的失重感與死亡之後、失去意識之前相差仿佛。如今的塔砂已經有回憶的承受力,她醒悟過來,在她死亡並穿越到埃瑞安的那個時刻,她也曾從星界穿行。

  地球所在的世界,是不是也在這棵「樹」的另一根枝條上?

  地下城的卡片上,重組的進度條在飛快提升。十幾年的努力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五,深淵眷顧讓進度條推進了百分之六,如今數值飛快上漲,轉眼間接近一半。世界之外的信息洗禮了塔砂的識海,在體驗並接受了自己的無知之時,塔砂接納了域外的知識。

  而來自書中的符文鏈條,也即將走到尾聲。

  它一直在運轉,前半部分在外層燃燒,被磨損,換成後半截頂上。他們距離埃瑞安越來越近,咒文之鏈也越來越短,地下城之書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在塔砂終於緩過勁來,想起來回頭的時候,在她身後又只剩下一片陰影。

  那團黑煙模糊不定,看得出來已經在竭力維持人形。方才環住塔砂的胳膊變成一團涼涼的黑霧,依舊包裹著塔砂的身體,就像此前塔砂用雙翼環抱著地下城之書。維克多看著她——看不到那雙黃眼睛,但塔砂知道他在看她——然後黑霧湊了過來。

  在塔砂嘴唇上,落下一個涼涼的吻。

  最後一點咒文離開了地下城之書。

  本來已經黯淡下來的光帶大放光明,如同最後一點燭芯迴光返照。埃瑞安變得更加接近,而整本地下城之書開始無聲無息地燃燒。幽藍的火焰吞沒了每一頁,連每一絲灰燼都成為了最後的養料。最後的禁咒鼓起餘勇,光帶切割著埃瑞安的壁壘,發出荊棘鳥的啼鳴。

  嘩啦!

  壁壘與光帶同時碎裂,塔砂看到了熟悉的地下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星界,奧秘很多的法師殺手,傳奇以下法師十個有九個半看一眼就精神崩潰,塔砂這種知識還不夠的理性派很容易被搞瘋,維克多這樣混亂深淵出身的大惡魔就完全不怕了xd

 今天沒有小劇場,塔砂正拼了老命地拔維克多頭上的死亡flag,她一邊拔維克多一邊還在給自己插,真是好辛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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