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沙拉曼德張開眼睛，藍色眸子裏片迷茫。

　　雙眸緩緩轉動，環顧四周，沙拉曼德張嘴叫道：“吟風，要喝水，口好渴。”

　　屋外腳步聲越來越近，門打開，步松端著茶水進來。

　　沙拉曼德愣，滿目疑惑後是清醒的尷尬。

　　“抱歉……睡糊塗……”

　　步松遞過水，無所謂道：“先喝水。”

　　“謝謝。”沙拉曼德接過茶水飲而盡，看起來真的很渴。

　　步松搭上他的手腕，凝神琢磨會，頭道：“融合的不錯，以後可以隨心所欲運用箜篌。”

　　“啊……好像睡很久？”沙拉曼德望著窗外，景色卻未變。

　　“嗯，睡整整月。”

　　沙拉曼德驚，乾笑道：“居然麼久。白雲上哪去呢？”

　　沙拉曼德邊問邊穿衣服起床，似乎渾身都是勁。

　　“白雲在外面玩，不用擔心他。”步松制住沙拉曼德急預出門的身體，將他摁坐在椅子上，拿起梳子道：“頭髮還是綁起來好，太多太長。”

　　沙拉曼德沒有掙紮，任由步松替他梳理頭髮。

　　似乎和白吟風分開後，他就很少認真梳理自己的頭髮。以往每早晨起來，都是白吟風替他綁，顏色各的發圈用到，儘管永遠個髮型，但是出自白吟風的手，沙拉曼德非常滿意。

　　沙拉曼德將白吟風送給他的所有發圈放到桌上：“隨便用哪個綁下吧。”

　　不大的桌子上眼望去顏色不同，大小不的發圈足有幾十個……

　　沙拉曼德忍不住發笑，白吟風也是個不知變通的人，送禮物只會送種。

　　步松沒用發圈，簡單的撩起部分頭髮用發帶綁上，挽起後用翡翠色發簪插入固定。

　　“樣可以。”步松收手，滿意的欣賞鏡子裏沙拉曼德煥然新的模樣。

　　鏡子裏的青年，如此裝扮顯得幾分沉穩幾分儒雅，搭配上那張精緻立體的臉，別有翻味道。

　　“謝謝。”沙拉曼德微笑，拍拍手起身道：“肚子好餓，去弄飯吃。”

　　轉身，卻意外發現門口站著兩人，兩位陌生人。

　　沙拉曼德愣，眨眨眼：“們是找誰？”

　　門口的父子倆立刻清醒，鈄辰抱拳禮貌道：“在下鈄辰，是兒子鈄祥。多謝救命之恩，們父子倆特來拜謝。”

　　“鈄辰？鈄祥？”沙拉曼德眼睛眯。

　　步松道：“沒錯，他們倆就是七宿族。是白吟風的大哥和侄兒。不巧被所救，呵呵。”

　　見沙拉曼德臉色大變，鈄辰立馬道：“知道很討厭七宿，可是希望能接受們父子倆的感恩。”

　 　“對啊對啊，那個，們現在已經不算七宿族，和爹明顯被七宿拋棄。定要相信們，和爹是真心想謝謝，不要生氣……”鈄祥積極附和，生怕沙拉曼德發怒。怎麼沙 拉曼德是自己的恩人，當然希望和他關係搞好。何況若是因為討厭的叔叔才導致沙拉曼德排斥自己和爹，那更是讓人無法接受。

　　步松繼續道：“沉睡段時間他們父子來看。他們倆希望得到的同意，和簽定契約，留在閒散居生活。”

　　沙拉曼德臉色依舊很差，冷冷道：“憑什麼留兩個七宿的人在身邊，看著就討厭難受……救們回來是因為意外，要是知道們的身份，會補上刀。哼！”

　　鈄辰父子臉色尷尬，鈄辰咳嗽幾聲，緩緩道：“和小兒的確已經和七宿無關，大可不必遷怒。”

　　“憑什麼相信們面之辭？就算們真被七宿驅逐也不關的事，不要留在的地盤，否則別怪不客氣！”

　　鈄辰更加尷尬，時不知如何回話。

　　“…………蠻不講理！” 鈄祥氣怒道。

　　沙拉曼德頭揚，眉毛掀：“就是不講理，能怎麼樣？”

　　“……怎麼能不講理！” 鈄祥臉都急紅。救他們的人應該是大好人吧！大好人居然不講理！

　　沙拉曼德怒，指著鈄祥的鼻子道：“為什麼不能不講理？又不是聖人！”

　　“俗話，送佛送到西……不能趕和爹走，和爹就要住在裏！不能趕們走！” 鈄祥越吵越倔強，個美麗的地方他賴定。

　　“簡直無賴個——爹也是無賴——”沙拉曼德的手指戳上鈄祥的鼻子，狠狠鄙視道。

　　鈄祥被戳得連連後退，嘴巴卻不饒人：“可以是無賴但是不能爹無賴！”

　　“就是要！們父子倆都是無賴！七宿出來的無賴——”

　　“可以們是無賴，但們已經不是七宿的無賴——” 鈄祥扯大嗓門，極力爭辯，絲毫不知道自己越越亂。

　　“們是！們就定是！” 鈄祥的鼻子已經被戳紅，沙拉曼德絲毫不知收斂。

　　鈄祥咬唇回罵：“不是就不是——”

　　“是就是！”

　　簡直如同小孩兒吵架，不成熟的對罵終於惹得旁邊兩位‘大人’啼笑皆非。

　　“哈哈哈哈哈，們兩是不是該坐下來歇歇？小祥，不是來感恩的嗎？怎麼反而和恩人吵起來？” 鈄辰哈哈大笑，將氣忽忽的兒子拉到邊，個兒子，還真是太年輕，需要磨練才是。

　　不過本以為應該很成熟穩重的大恩人，似乎也和小孩子差不多。儘管經歷傷心的事，依然還是有可愛的面……

　　可愛，鈄辰皺眉，個詞居然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裏，而且是用來形容個很厲害的仙家。

　　定眼仔細看眼前的沙拉曼德，長相奇怪，但不失俊美。怒火未消的藍眸灼灼，嘴唇輕咬，厄，是有可愛。

　　“去做飯！”沙拉曼德終於清醒，似乎為剛才的幼稚爭吵感到更加惱火，甩甩手，抬步沖進出屋子。

　　那倆父子，暫時隨他們去。

　　步松對父子倆攤手失笑：“小沙拉剛起床，火氣有大。”

　　“不管！就是要留在裏！” 鈄祥任性起來，掙開父親的手，朝廚房跑去。勢必要服沙拉曼德答應為止！

　　廚房裏不時傳來尖銳的叫和奇怪的砰砰聲，夾雜著陣陣奇怪的味道飄然而出，熏煞外屋幾人。

　　“小子！無賴抬舉！不但是無賴還是仙界第大笨蛋——出去——給出去——”沙拉曼德的吼聲直沒斷。

　　“才是笨蛋——娘過，米飯就是樣煮才對！” 鈄祥固執已見，指著鍋沒加水只加油的大米爭論。

　　“出去——出去——”沙拉曼德雙眼猩紅，已經不出別的詞。

　　“不要！好心煮吃，不能趕出去——以後就給煮飯！留下和爹！” 鈄祥繼續爭取。

　　砰——

　　白雲恐懼的抓著步松的衣服，小聲道：“叔叔，爸爸在廚房幹什麼？”

　　“煮飯。”步松抿口茶，淡淡道。

　　“！奇怪，米飯的味道怎麼變？”白雲疑惑的嗅著鼻子，空氣裏奇怪的味道不禁讓他皺眉。

　　“那是因為米飯裏多兩個人的唾沫。”

　　“啊？”白雲不解。

　　“…………”鈄辰撫額，尷尬不語。實在坐不住，站起身加入廚房。

　　廚房裏，鍋子破大洞，明顯是被砸的。沙拉曼德手握著鍋鏟氣勢洶洶，兇手估計就是他。

　　鈄祥悶著頭，坐小板凳上邊翻白眼邊折菜。

　　鈄辰走進來，看眼鍋：“喲，鍋破。不要緊，幫忙修修，很快就好。”著將沙拉曼德往開拉，骨碌拿出亂七八糟的材料和工具，對著破鍋折騰起來。

　　沙拉曼德本想還有個新鍋，但是見鈄辰真的聚精會神修理鍋子，不禁好奇起來。

　　“爹是仙界數數二的煉器高手，修個破鍋，眨眼功夫即可。保證比原來的破鍋要好幾萬倍。哼！” 鈄祥揚著手裏的大蘿蔔和菜刀，得意炫耀。

　　沙拉曼德露出懷疑的眼神，鈄祥立刻激動起來，想為自己老爹加砝碼。修理鍋子的鈄辰卻朝他瞥，道：“哪那麼多話？快切的蘿蔔。們再吵，過會廚房都得修！”

　　“……哼……”少年輕哼，繼續刨蘿蔔。

　　可謂是沙拉曼德下廚以來，用時最長的頓飯。

　　十道小菜，爐火鍋，三盤糕，用時半……整下午。

　　弄完正好趕上晚餐時間。

　　“爸爸，的小籠包呢？”白雲望著滿桌食物，不見自己喜歡的小籠包，立刻撅起嘴巴抗議。

　　沙拉曼德頭疼道：“今時間來不及，所以沒做。乖，明給弄。”

　　“現在就想吃嘛……好要弄吃的……撒謊……”白雲揚著筷子示威，桌上的菜瞧也不瞧眼。

　　步松遞給他糕，白雲依舊不理睬。

　　鈄祥夾菜遞到他嘴邊也被扭頭躲過。

　　“真是難伺候！”沙拉曼德咬牙。

　　白雲以為老爸要發火，怯怯起來，小心的往步松身邊挪。

　　“哈哈，坐桌吃飯，大家和氣。白雲，沒有小籠包但是有比小籠包更好吃的東西。” 鈄祥狡黠笑，攤開手心，赫然躺著兩個拳頭大的飯團。

　　“給吃，是小籠包的兄弟，大飯包。” 鈄辰笑眯眯撒謊。

　　可是白雲還真信，好奇的張大眼睛接過兩個大飯團，張嘴咬口，米飯裏面包裹的是沙拉曼德做的蔬菜和豆腐汁，味道自然不差。

　　“是不是很好吃？” 鈄辰厚顏無恥的問。

　　“嗯嗯嗯，好吃！謝謝叔叔。”白雲真無邪道。

　　“不客氣。”

　　旁邊幾人簡直吐血，沙拉曼德狠狠朝鈄辰翻個白眼，暗道果然是無賴族。

　　陰！

　　飯桌上，鈄辰父子不時稱讚沙拉曼德廚藝得，因此吃起東西來不懂得客氣，整整桌美食，四人加半小孩消滅的乾乾淨淨。最後連菜水都被鈄祥小子拿去泡飯吃。

　　“從不知道原來食物可以麼好吃。” 鈄祥很坦白的出自己的感受。

　　“食物不好吃，還有什麼好吃？”沙拉曼德恥笑。

　　“地靈氣。”鈄祥理所當然回答，除很小很小的時候吃過食物，地靈氣便是唯補充能量的東西。

　　沙拉曼德望著父子兩，鈄辰，白吟風的大哥，外貌和白吟風有幾分相似，只是顯得穩重些，難聽是比白吟風要老氣。整體給人感覺還算不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敏感，沙拉曼德不會討厭他。鈄祥，純粹的小少年，幼稚可笑，卻沒壞心眼，想什麼什麼，坦白直率，勉強算可愛。

　　“們真的想住在閒散居？如果和簽訂契約，那就是們倆將被束縛，只要有契約在，動動手指就可以殺死們。”沙拉曼德盯著二人的眼睛，字句道。

　　鈄辰父子對望眼，同時頭：“們早知道條件苛刻，不過心意以決，只等頭。”

　　沙拉曼德笑：“好。那們知不知道，住在裏不能白住，要付出勞動才行。們能為做什麼？”

　　鈄辰對他自信笑：“如果沒有特別強求，可以當煉器師。”

　　鈄祥眨眼想想：“可以當小廝！要不幫照顧白雲。或者要做什麼去學。”

　　沙拉曼德瞪他：“就知道沒什麼長處。”

　　“……哼！那是因為各方面很平衡。” 鈄祥狡辯。

　　“呵呵。嘴巴不饒人，倒是個長處。”步松笑道。

　　鈄祥臉紅。

　　沙拉曼德拿出兩份契約卷軸遞給父子倆：“簽吧。以後們就是的奴隸，總有用到的時候。哼！”

　　鈄辰看他眼，沙拉曼德似乎沉浸在對七宿的仇恨裏。

　　鈄辰道：“在想要怎麼對付七宿嗎？現在就可以告訴所解的切。”

　　“？真是乖順。”沙拉曼德收起簽好的卷軸，笑的得意。

　　“保全自己而已。” 鈄辰笑的平淡。

　　父子倆終於正式成為閒散居的成員，屋子建在沙拉曼德的隔壁，成最尾巴的家。

　　步松帶沙拉曼德走訪光界各地，教導他解和掌握光界。

　　鈄祥真的成保姆，每照顧白雲，順帶還有隔壁的小狐。

　　大孩子，兩小孩子，成攪和起，不知道是鈄祥帶壞兩小的，還是兩小的帶壞鈄祥。

　　總之三人每晚上都得洗衣服，回家各自挨老爹的罵。

　　鈄辰憑藉精湛的煉器技術，很快成為閒散居首屈指的大師，屋裏每日有人絡繹不絕跑來請教煉器方面的知識。

　　沙拉曼德組織眾人在塊空地上建起更大更有用的煉器房，交由鈄辰主管。

　　煉器房有坐高臺，鈄辰大多時候在那上面煉器。

　　每每站起身，藍白雲下，就能看到遠方，片黃色花海裏，沙拉曼德孤單林立的身影。

　　偶爾，會出現沙拉曼德和步松在原野間行走散步的景象。

　　但是，沙拉曼德獨自仁立在向日葵花田裏的身影。

　　歷歷在目，深入腦髓。

　　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