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求援

或許就全國範圍來說，像富民村這等村落，也算是極其落後的，可越是落後的地方，民風越是純樸。

富民村的村民都是極其樸素的，他們知道感恩，而李娟的突然到來，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值得慶賀的大事。

對他們來說，李娟是他們的恩人，這麽多年來，來富民村教過書帶過課的老師不少，可像李娟這樣真正用心的，真正為孩子們著想的，絕對不多，而且富民村能通公路，能架起大橋，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李娟。

所以李娟雖然隻是一介弱女子，可在富民村的村民眼中，李娟的形象卻是無比的高大，大家對她也是真正心懷感激，真正把李娟當成了他們的親人。

上次李娟是坐著輪椅回的村子，那時候大家雖然激動，心裏卻隱隱有些愧疚和難過，總覺得李娟會成為半身不隧都是因為村子裏的孩子，而這一次李娟真正康複了，大家心裏的愧疚感減輕，那些歡聲笑語，全都是發自肺腑。

如此炎炎烈日，自然不能久在操場上呆著，大家一起迎著李娟去老支書家，一路上李娟都被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楊天佑走在人群中，心裏也是有幾分振撼。

以前他對李娟想要回來教書還有些顧慮，但這一次，他是打心眼裏支持李娟了。

人生在世，能像李娟這樣被這麽多人打心眼裏愛戴和尊敬，在楊天佑看來，值了，真正的值了。

村支書家裏早就備好了水果，支書的兒媳婦忙著燒菜做飯，安排楊天佑和李娟的午飯，楊天佑接過村支書遞過來的煙點上，一臉的笑容。

與幾個年長的村民聊天，楊天佑問了鐵麵書生的近況，聽說鐵麵書生身體還算硬朗，楊天佑這才鬆了一口氣，找了個機會，楊天佑說要去拜訪後者，一些村民熱心的想要送楊天佑過去，結果被楊天佑拒絕。

這次找鐵麵書生，可不是尋常的拜訪，這可是有正事，楊天佑不想讓這些村民發現了鐵麵書生的秘密。

單槍匹馬的來到鐵麵書生所在的院落外，後者正好坐在院子裏歇涼，遠遠的看過去，鐵麵書生的氣色並不如村民說的那般好，臉色有些灰沉，楊天佑穿過院子裏的小徑，剛剛到達院壩口，那鐵麵書生便先一步睜開了眼，眼中精光一閃，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楊天佑皺了皺眉頭，心裏一沉，這個時候鐵麵書生可不能有什麽事啊，否則那覺光大師可就沒人能製了。

趕緊跑過去，楊天佑手中還提著兩條煙一瓶酒。

“前輩，你沒事吧？”

將東西扔在鐵麵書生身邊的小茶機上，楊天佑有些關心的問。

鐵麵書生停止咳嗽，淡淡的看了看楊天佑，一邊搖晃著手中的蒲扇，一邊搖了搖頭，皺眉道：“你怎麽又來了？”

“我陪李娟一起回村子來看看，所以便順便來看望您老人家。”

楊天佑趕緊討好道，一邊又問：“前輩，我看你氣色不好，身體沒事吧？”

“老毛病了。”鐵麵書生臉色稍緩，淡淡的道，順便指了指一邊的凳子，道：“坐下說吧！”

楊天佑哦了一聲，這才乖乖坐下，欲言又止了半天，這才道：“前輩，我還會點醫術，要不讓我幫你把把脈？”

“你？”

鐵麵書生一愣，苦笑道：“我也會點岐黃之術，我這病我可是清楚，不太好治了。”

“就讓晚輩給你試試也不要緊吧。”楊天佑熱心的道。

老人的臉色有些複雜，稍稍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終於把手伸了過去，道：“那你就替我把把脈好了。”

楊天佑喜出望外，趕緊伸出手，抓起老人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看了看老人的手，頓時心裏一沉。

老人的一雙手形同竹槁，隻餘下皮包骨一般，這和他現在的臉色倒是差不了多少，想想上次來看鐵麵書生的時候後者還是一臉紅潤，楊天佑的心裏也是有些感歎這歲月的蹉跎。

調整一下心態，楊天佑全神貫注的為老人號脈，過了竹竹有五分鍾，楊天佑這才鬆開老人的手，神色有些恍惚，一時沒有說話，像是在發呆。

老人的臉色有一絲黯淡，心裏歎了一口氣，正如他所說，他這病已經有二三十年了，雖然隻是咳嗽，可一直治不好，像是身上有一股寒毒一般，這種毛病困撓了他幾十年，他也是巴不得治好，可他找了不少草藥，可這病就是不見好轉，就算偶爾有所好轉，每到夏天，一感冒，大半這毛病又要複發，而每次複發，都是極難調理，所以慢慢的，他也就有些絕望了，不再尋思著治好這病了，現在被楊天佑這麽一折騰，心裏隻當楊天佑也沒有辦法，雖然心裏原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可此時也難免有些情緒低落。

都年逾百歲了，他可不想在有生之年一直與這種病相伴。

“你也別為難，我這毛病，我最清楚，可能這輩子都別指望能治好了，不過好在我的也活得夠久了，估計再有一年半栽便要真正去了，所以也不必治了。”老人歎了一口氣。

楊天佑依然沒有回過神來，像是陷入了沉思，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和糾結，頗似有些矛盾。

鐵麵書生看了看楊天佑的表情，一愣，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慢搖著蒲扇，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老前輩。”

楊天佑突然叫了一聲。

“嗯？”老人睜開眼，看了看楊天佑，又重新閉眼，淡淡的道：“有事就說，沒事就走吧。”

“你身上好像是有一種寒毒，要治起來，也不是太麻煩，隻是——”楊天佑突然住口。

老人一下子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便消逝不見，雙目再次變得古井不波，老人有些疑惑的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這病還能治好不成？”

“對，能治好，隻是——”

“有話就說，我這老頭子最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幹脆一點。”老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奈煩的道，不過他的心情卻又有些激動起來，隻是這種激動，他並不會表現出來。

楊天佑臉色一紅，吸了一口氣，這才道：“若要想徹底治好，必須要下猛藥，到時候您老人家可能會有點苦頭要受，所以，我還是先要說清楚的好。”

老人的臉上出現些許神彩，也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說明白一點。”

“我可以給您開一副中藥，你連續服用一個月，一定能治好這寒毒，不過前麵兩副藥吃下去，可能會讓你覺得難過，全身會起一些紅斑，而且全身會奇癢難受，到後期又會全身奇痛，但這種症狀頂多隻會出現半月，一個月之後，你這寒毒便能全部排除。”楊天佑醞釀了一番，這才道。

老人的臉上神彩更加飛揚，聲音也大了許多：“你是說真的？”

楊天佑很認真的點頭。

“好，那我便試一試，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算是硬朗，區區癢痛，應該還能堅持。”老人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哈哈大笑。

楊天佑鬆了一口氣，當即開了一副中藥單子，想了想又道：“這些藥材都很常見，不如等我下午去山上找來幫你煎好吧，也算是報答前輩上次的指點之恩。”

老人倒也豁達，並沒有多固執，點頭說好。

兩人繼續聊天，楊天佑並沒有再提什麽覺光大師的話，都隻是與老人隨便聊天，十一點半，村支書那兒子跑來叫楊天佑吃飯，結果老人卻說要留楊天佑就在這裏吃飯。

楊天佑連聲說好，他也想要與鐵麵書生關係拉得更近，見老人心情大好之下要親自做飯，楊天佑便主動包攬下做飯的差事，隻讓鐵麵書生在外麵候著。

老人這院中瓜果不少，蔬菜種類頗多，楊天佑的廚藝又好，中午居然弄了五六個菜，老人吃了幾口，讚不絕口，不禁對楊天佑也是刮目相看。

中午便喝了些酒，老人的酒量相當不錯，估計也是因為內功深厚的原因，沒有半分醉意，而他家的酒，據說是村子裏的人自己醞的，味道也堪稱鮮美。

飯後，楊天佑冒著酷暑去屋後的山上采藥，他的速度極快，那一副藥單上麵的藥材也極是常見，很快便采好藥，下午幫老人煎好藥，老人服下之後，當下還看不到效果，不過老人也不急，就算是靈丹妙藥，也絕沒有這麽快見效果的，楊天佑也說得很清楚了，這藥，要吃一個星期才會有反應，到時候奇癢一星期，再奇痛一星期，真正見效果還是第四周。

兩人依然是聊天，其間李娟打過一個電話，問楊天佑要不要回永安，楊天佑在電話中讓李娟在那邊等著，說晚上一定要回去的。

可掛了電話，楊天佑卻半句也不提要走的話，依然和鐵麵書生聊天，東拉西扯之下，楊天佑的目光閃爍，明顯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老人心裏暗笑，最後忍不住道：“你也不用再憋著了，你這麽熱心的要為我治病，又提著煙酒來看我，想來是一定有事要問我，有什麽話你就問吧，看在你中午那頓飯菜的麵子上，我就先應承下來，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楊天佑鬆了一口氣，既然鐵麵書生都把話遞到嘴邊了，他當然也不能再憋著了，當下鼓足勇氣道：“前輩，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您，可是來求你幫忙來了。”

老人皺了皺眉頭，道：“我一個都快死的老頭子，能幫你什麽忙？”

“我想讓你出山，去對付一個人。”楊天佑知道老人的性格很直爽，於是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讓我出山？”老人臉色一變，道：“這個可能我就幫不了你了，你看我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出什麽山啊，再說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真不經用了，哪能經得起別人的敲打，而且我曾經發過誓，沒有必要，我這輩子是不會再過問武林中的事了。”

楊天佑有些急了，趕緊道：“可這次您要不出山，咱們整個中華武林界，都會有滅頂之災啊。”

“哦？”老人皺了皺眉頭，問：“沒這麽嚴重吧？”

“您可能也知道，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之後，中日武林大戰便要再開始了，日本武林界已經請了覺光大師出山，您說，要是您不出馬，這中華武林還有誰是他的對手？”楊天佑苦聲道。

老人的眼神之中突然泛起一抹耀眼的精光，整個人的氣勢也馬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像是瞬間就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神有些古怪起來，老人幹咳兩聲，嘿嘿笑道：“覺光那老東西居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