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逼供
哧!
一聲輕微的響聲突然在陳天穀的身後響起,接著陳天穀撲嗵一聲倒在地上,同一時間,一道灰影從人群中飆射而出,目標是人群後麵的院牆,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另外一道白影以更快的速度飛射而出,一灰一白兩道人影眨眼之間都從牆頭消失。
啊!
“爹!”
“師父!”
“天穀師兄!”
直到此時,一群人才醒悟過來,一起撲到陳天穀的身邊,此時太極門再沒有什麽內亂,陳大勇雖然受了傷,可他與陳天穀隔得最近,第一個撲到,一把將陳天穀扶起來,雙眼幾欲憤火,悲痛激憤到極點,緊張的大叫了一聲。
緊接著,陳山河夫婦,陳天高三位長老也圍了上來,再後麵則是所有的太極門弟子,無不圍上前來。
陳天穀遇刺,此時已經暈迷不醒,左胸被插上了一把匕首,從後背直透前胸。
而陳天穀身邊的一位弟子,此時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現場一片混亂。
“是唐延平!唐延平殺了師傅!”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大家這才醒悟過來,頓時千般疑惑和憤怒湧上心頭,一些人嚷著要去追那唐延平,替陳天穀報仇,陳大勇當然也想去,隻是此刻抱著父親,他也分不開身,又受了內傷,隻是咬著牙,咯吱作響,一雙虎目,差點凸出眼眶,眼中布滿了血紅,那是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大家都安靜下來!”
陳山河一聲大吼,終於將混亂的場麵給控製住了,經過先前一番大戰,楊天佑險勝,自然沒有人再懷疑陳山河的威性,不管如何,陳山河現在是太極門的掌門人,他的話,沒有人敢不聽。
一大群人都盯著陳山河,個個都是一臉的憤怒,不過包括那陳天高三位長老,都是一臉的悲憤,陳天穀縱然有千般不好,但他已經表態說了,以後要和所有的同門一起,為了太極門的振興而努力,那大家對陳天穀當然不會有太多的仇怨,加上現在有人動手刺殺他,說明逼宮事件或許另有內情。
大家都想著要幫陳天穀報仇,同仇敵愾之下,太極門從來沒有現在這般團結和充滿了凝聚力。
看著眼前的一群人,陳山河馬上讓陳大勇將陳天穀抱進廂房,讓他斜靠在床頭,陳天穀身後的匕首卻是不能輕易抽出,因為一旦抽出,人便會沒命。
一群弟子也湊到廂房裏,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天穀已經悠悠的醒了過來,嘴角已經浸出鮮血,吳心蓮趕緊湊過去幫他擦掉嘴角的鮮血,顫聲問候“天穀師兄,你感覺怎麽樣?”
“我不行了!”陳天穀有些感激的看了吳心蓮一眼,然後想要說話,卻似乎沒有多少力氣,複又要閉上雙眼,重重的喘著氣,嘴裏一直往外冒血水,而吳心蓮則是在一邊慌忙侍候著。
陳山河咬著嘴唇,一臉悲痛的道:“天穀師弟,你不要擔心,你會沒有事的,等小師弟回來,他一定有辦法救你,他的醫術很高明,連我的毒傷都已經有所好轉了,你要對他有信心。”
輕輕的擺了擺手,陳天穀歎道:“誰也救不了我,我已經中了劇毒,我——掌門師兄,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逼你讓位的,可我沒有辦法,都怪我自己怕死,結果卻還是逃不了一死,哎。”
陳天穀的話,讓大家都有些納悶和疑惑,但誰都聽得出來,這陳天穀在逼迫陳山河讓位的背後,果真是另有隱情。
“師弟中了毒?”陳山河嚇了一跳。
“是的,也是那唐延平下的毒。”陳天穀無奈的道:“隻是沒想到,他出手這麽快,我才剛剛答應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他就朝我下手了,其實我剛才已經有防備,可我沒想到他敢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殺人滅口,更沒想到他的武功遠遠出乎我的意料,哎。”
陳山河夫婦對視一眼,又和其餘三位長老互相看了幾眼,都是心中一震。
看來一切的根源都在這個唐延平的身上啊,可這個弟子來太極門已經有好幾年了,平時表現比較普通和規矩,怎麽也不該和這件事情有關才對啊!
一群師兄弟又開始議論紛紛。
“殺了唐延平!”
“對,殺了他,這個內奸,將咱們太極門弄得這麽亂,都是唐延平的錯,不殺他無以平定我們的怒火!”
“還要找他給咱們師叔拿解藥才行,我們一起去把他抓回來!”
“師傅,你來幫我照顧我爹吧,我去把那唐延抓回來!”陳大勇也有些急迫了。
“胡鬧!”陳山河皺眉沉聲厲斥一聲。
見大家都沒吭聲,全都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陳山河冷笑道:“你們覺得你們比你們小師叔更厲害嗎?你們覺得你們去了能幫上忙?現在咱們太極門一片混亂,誰要是再在這個時候添亂,一律幫規處置!”
眾人這才清晰過來,不禁一起啞口無言。
是啊,論武功,誰能與楊天佑相比,現在楊天佑已經追出去了,誰能幫得上忙?
“天穀師弟你放心,我想小師弟一定可以將唐延平抓回來的,到時候會給你解藥,然後小師弟還會治好你的傷!”陳山河安慰了一句。
陳天穀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也是大變,看樣子馬上便不行了,眾人一起大驚,馬上便圍了上來,陣陣驚呼和焦急的喊聲此起彼伏。
朝兒子招了招手,陳天穀顧不得嘴角猶自往外冒出的血水,等陳大勇將頭伸過來,陳天穀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抓住兒子的手腕,然後將嘴伸到陳大勇的耳朵邊小聲的,艱難的說了一句話,然後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雙眼瞪得老大,眼珠都差點沒有跳出來。
眾人再次大聲叫喊起來,聲音此起彼伏,而陳大勇的手卻是開始顫抖起來,哆哆嗦嗦的道:“爹,你放心,我會聽你的話!”
陳天穀像是聽到了陳大勇的話,臉色變得有幾分欣慰,雙眼冒冒的合上,而抓住陳大勇的雙手卻慢慢的鬆開,啪的一聲掉落在床頭。
保持著先前的姿勢,陳天穀一動不動。
眾人大驚失色,陳天穀,陳天穀,陳天穀居然就這麽死了!
場麵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哭了起來,後麵應者竟然有七八人,都是雙目含淚,暗自嗚咽。
由此可見,陳天穀在太極門中的聲望也不低,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會為他而哭。
陳大勇的眼神呆滯,半天沒有反應,像是一個木頭一般,隻是眼神之中卻有一股熊熊的仇恨的火焰在燃燒。
陳山河讓大家先出去,在院中等候楊天佑,而屋子裏隻留下三位長老和陳山河夫婦以及陳大勇六人,連陳火鳳都被趕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呆在內庭院中,大家互相安慰,氣氛空前的悲寂和壓抑,沉悶得讓人幾乎呼吸都有些不暢,現在已經沒有人哭了,但大家都恨不得馬上將那唐延平手刃於掌下。
太極門,曆來就極少出現過叛徒,沒想到今天卻出現了,不過許多人在思考過後,便慢慢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似乎這唐延平並非陳家子弟,太極門的弟子多半是陳家子弟,像這種外姓弟子,要加入幫會,實在是不容易,需要有長老以上的人介紹方能加入,出了事情,長老還要擔負責任,而這唐延平便是陳天穀介紹和擔保的,沒想到卻是保進了一個內奸。
楊天佑現在去截捕唐延平了,大家相信楊天佑一定可以將唐延平抓回來,因為楊天佑先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們已經看得清楚,絕對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和想象。
一想到楊天佑的武功之高,速度之快,大家都由衷的羨慕和佩服,暗暗發誓也要用功修煉,對武學的追求原本就是一條永遠止境的道路,途中艱險常有,困難常有,而隻有心誌堅毅之輩,方能有大成就,原先大家對自己的天賦沒有信心,總覺得天賦不好,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大器,可看到陳大勇如此普通天賦的人都能修煉達到拳意的境界,這怎不讓他們心生希望。
突然,一陣風聲過後,一道白影落在院子中,楊天佑手裏提著死狗似的唐延平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群人立即都上前來。
“小師叔!”
眾人一起尊敬的稱呼了一句。
楊天佑點點頭,手裏的唐延平渾身是傷,看起來被楊天佑傷得還不輕,此時不省人事,看了看陳火鳳。
“爹爹在屋裏,讓你回來之後便進去。”
陳火鳳指了指西廂屋,楊天佑點點頭,提著唐延平進去,門外留下一大群人在那裏交頭結耳。
一進門,楊天佑便皺起眉頭,不用說,隻從大家的表情便知道,陳天穀大概是死了,大家或坐或站,一起沉默,直到看到楊天佑,這才一起站起身來。
陳大勇第一個反應過來,一看到唐延平,馬上便雙目冒火,單手一揮,便要朝楊天佑手裏的唐延平抓去,楊天佑趕緊滑步躲開,急聲叫道:“住手!”
“這個畜蓄,虧我們父子對他那麽好,他居然殺了爹爹,我要親手殺了他!”
陳大勇咬牙切齒的再次要撲上來。
“住手!”
楊天佑再次滑步移開,同時更加厲聲叫了一句,陳山河也在一邊叫住手。
見陳大勇似乎還要動手,楊天佑皺眉冷聲道:“陳大勇,難道你不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難道你想要讓你爹爹死不瞑目?”
陳大勇一頓,這才停了下來,欲言又止,嘴唇哆嗦,不知所措,明顯內心還很矛盾。
拍了拍陳大勇的肩膀,楊天佑歎道:“你要殺他,我沒有意見,不過一切等我們問過之後,你再動手,如何?”
陳大勇點點頭,終於被吳心蓮安慰到一邊坐下。
將唐延平往地上一扔,楊天佑對一邊的陳山河苦笑道:“這個家夥的武功極高,而且不僅僅精通太極拳,還精通各門派的武功,我看事情不會如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
“要不由你來問他吧!”陳山河點頭道。
楊天佑說了聲好,左右看了看,從桌子上端來一杯茶,潑在唐延平的臉上,後者不見動靜,楊天佑索性一腳踢在唐延平的下身,後者立即慘叫一聲,一下子便醒了過來。
萎頓在地,唐延平隻是本能的叫了兩聲,立即住嘴,臉上已經變了顏色,青得難看,先是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陳天穀的身上,見陳天穀已經死透,這唐延平不禁哈哈大笑,一副囂張的樣子。
陳大勇氣得又要動手,楊天佑卻攔住他,蹲在唐延平的麵前,楊天佑笑眯眯的道:“你笑,繼續笑,一次笑個夠,免得一會兒笑不出來!”
楊天佑的笑容很迷人,也很駭人,至少在唐延平看來是極度的駭人,所以他的笑聲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鴨子一般,一臉的怨毒,狠狠的盯著楊天佑,不再吭聲。
摸了摸鼻子,楊天佑不自禁的流露出自己慣有的痞子相,抽了根煙點上,然後慢吞吞的抽了一口,嘴裏叼著煙,然後雙手托著唐延平的一對臉,然後又用一隻手抓住唐延平的頭發往後扯了扯,一臉怪異和邪惡的笑容,嘖嘖自言自語:“嗯,長得不錯,不過可惜,被打成了豬頭。”
的確,唐延平現在一張臉被楊天佑打得成了豬頭,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唐延平更是恨意濃濃,可惜他的雙手雙腿像是被楊天佑折斷了一般,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氣,所以他現在除了怨恨的瞪著楊天佑之外,什麽事兒也幹不了。
拍拍手,楊天佑站起身來,右手三個指頭拈著香煙,撇了撇嘴,道:“好了,現在天穀師兄已經死了,你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任務了吧,至少不算任務太失敗,你可以將你們計劃說出來了,說得越清楚越好,因為如果你說得不清楚,你就真的再沒有生還的希望了,而且你會生不如死,要是說得我比較滿意,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雖然你現在手腳都斷了,可也不是不能恢複,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開玩笑,說吧!”
楊天佑的樣子很認真,不過也很輕鬆,不像是開玩笑,但一點也不嚴肅,可聽在唐延平和旁邊幾人的耳朵裏,卻是威脅的意味很濃啊,聽在耳朵裏,旁人都忍不住毛骨悚然,會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唐延平的身體顫抖了幾下,吞了吞口水,隻是對楊天佑冷笑,似乎準備打死也不開口。
“三!”
“二!”
“一!”
楊天佑不慌不忙的數數,最後將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的踩熄,接著便毫無征兆的在唐延平的身上亂摸了一陣,接著狂點了幾指。
啊的一聲,唐延平立即慘叫了起來。
那叫聲之淒慘,聽了都讓人渾身汗毛直豎,隻見唐延平的臉色變得扭曲難看,身體不自禁的開始打擺子一般的顫抖個不停,汗水更是成串的從額頭流下。
外麵的眾弟子聽到這慘叫聲,立即集體狂汗啊,都在心裏揣測這唐延平究竟是受到了什麽樣的折磨才會發出如此的慘叫,他們無法想象,但本能的對施刑的人產生出一股濃濃的畏懼,當然,他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楊天佑。
或許,就是小師叔在施刑吧!
先是大叫,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唐延平的毅力之強,簡直是出乎了楊天佑的意料,同時也讓陳山河夫婦以及三位長老,陳大勇幾人都一起流汗。
這等手段,實在是駭人聽聞,他們雖然沒有親身感受,但隻看那唐延平的表情,隻聽唐延平的慘叫聲便可以想象,人人動容啊!
唯有楊天佑好整以暇,雙手抱著肩膀,安靜的看著地上的唐延平,甚至還麵帶邪惡笑容,道:“我知道,像你們執行的這種任務,首先就得心誌堅毅,所以我對你的忍耐力很有興趣,像這樣的辦法,我至少有十幾種,我就是有點好奇,不知道你能撐到第幾種呢?”
原本準備再撐一撐的唐延平一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冷顫,本能的開口呻吟道:“好,我說,我說!”
眾人一起鬆了一口氣,楊天佑這才在唐延平的身上不慌不忙的又點了幾指,站起身來,楊天佑任由那唐延平歇息了一陣,這才笑道:“歇好了吧,歇好了就可以說了!”
“我想喝口水!”唐延平開口道。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你隻有兩種選擇,一種是主動的說,一種是被我再次折磨,最後受不了折磨,再被迫說出來,你現在可以選擇了!”楊天佑鐵石心腸,居然將陳山河端起的一杯水給攔了下來。
對敵人何需如此仁慈?楊天佑不以為然。
唐延平歎了一口氣,道:“那要是我說了,你會不會放了我?”
“那得看我的興趣了。”楊天佑翻了翻白眼:“不過,我想,還是有可能的吧!”
哥可以放了你,但陳大勇會不會放了你,我可不保證啊!
楊天佑在心裏笑了起來。
不過唐延平顯然不是那麽好忽悠的,竟然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得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笑得所有的人都覺得心裏有些發虛。
“你吃了蜜蜂屎了?”楊天佑翻了翻白眼:“別跟我玩虛的,趕緊說!”
裝模作樣,這種手段楊天佑見得多了,現在就算是要裝好漢,也不會讓他心慈手軟!
該死的,一定要死!
“我知道,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唐延平突然嘎嘎的怪笑了起來,原本已經如同死灰的臉色竟然又浮現出一絲激動的紅暈:“不過,我還是願意說出來,因為我很期待你們接下來的表情,我想,你們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的有趣!”
唐延平哈哈一陣狂笑。
大家的心裏突然有些抽搐起來。
楊天佑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