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戲

　　「莫煙，你終於開機啦！」蘇珊很激動。

　　「說吧，又發生什麼事了？」

　　「你居然沒看我發你的短信，我發了那麼多……我……」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真可憐。

　　「你直接跟我說不是更快更清楚嘛。現在我聽著，你說吧。」莫煙伸手幫小傢伙擦了擦蹭了一臉的牛奶，毫不急躁。

　　「也對，那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好幾件事，全是大事……」

　　於是蘇珊一股腦將事情跟莫煙講了一遍，她口中的大事分別有三件。

　　第一件事，荊寒導演的新戲《誅魔》下周開始進組，原定的男主角裕森忽然辭演換成了柯雲。雖然柯雲的咖位比裕森還高許多，但外界現在一致傳言，說裕森之所以辭演是因為受不了女主，也就是莫煙做他的搭檔。

　　第二件事，昨晚《貴女如意》播放完第三、四集之後，有書迷氣憤的去電視臺和經紀公司大門外潑了滿牆的油漆。現在莫煙在網路上的名聲已經完全跌到穀底，她的官方微博下全是謾駡和詛咒。

　　而最後一件事，也是最棘手的一件。

　　昨晚淩晨12點，有狗仔在網上放出了幾張偷拍照片。照片裡，莫煙從公司內出來，坐上了大老闆裴衡的私人座駕。聯想到莫煙一個新人剛出道就能接下兩部大片的女主角色，幾乎人人都覺得，這背後有□□交易的□□。

　　莫煙聽到這終於勾唇，那群媒體，總算是折騰出了點有用的東西。

　　「□□交易嗎……大家都是怎麼說的？」

　　「還不都是那些老套的傳言，不是爬床上位，就是自薦枕席。」有的話蘇珊都不樂意學，莫煙的態度也是奇怪，居然還言笑晏晏的問她。

　　「還有呢？」莫煙來了興致。

　　「還有？嗯……還有就更離譜了，還有人說你為裴總打過三次胎，連每一胎在哪家醫院打的都說得似模似樣。那些網友也太離譜了，好像自己就在當場，真的看見了一樣。」

　　「也不一定是網友離譜啊……」莫煙笑道。

　　「啊，什麼意思？莫煙，你不會真和裴總有……有那什麼吧？」蘇珊剛成為她的經紀人，當然不知道她和裴衡的關係。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說，這些流言不一定是網友放出來的，也有可能是擋了別人的道，有人眼紅呢。」

　　莫煙這麼一說，蘇珊就懂了。她拍拍胸口，不是真和裴總有那種事就好。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惡意黑人的事並不少見，只要莫煙行的端做得正就不怕說不清。

　　蘇珊剛這樣想著，莫煙卻忽然說，「不過他們也不算完全在造謠，我和裴總，確實是……」

　　她的話故意沒說完，蘇珊的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莫……莫煙，你……你和裴總，你們……你們……」

　　蘇二丫小朋友居然結巴了，莫煙噗嗤一笑，伶牙俐齒的蘇珊欸，居然會結巴。

　　「蘇珊你想想看，我一個新人，憑什麼可以剛出道就接連出演兩部大戲呢？《貴女如意》我演砸了，但荊寒導演的戲依然欽點我當女主角，你難道沒有想過這裡面的問題？」

　　「這……這個，或許是因為荊寒導演他看好你？」這什麼破理由，蘇珊說完，自己都不信。

　　「噗，蘇珊，你還真是可愛。」莫煙笑得眼睛都彎了，「好吧，就當是荊寒導演看中我好了，外面那些記者如果問起來，你就這麼答吧。」

　　「什麼？這……這根本就不……」蘇珊不好說出口，荊寒導演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中莫煙那慘不忍睹的演技。

　　「你放心好啦，對外就這麼說，荊導演慧眼識珠看上了我，欽點的女主角知道嗎？」

　　「這……那好吧，也只能這麼說了。」蘇珊有點汗顏，「那你和裴總，你們兩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

　　她還是很好奇，莫煙和裴總，怎麼看都覺得她們家莫煙佔便宜了啊。

　　「這個嘛，秘密，不告訴你。」

　　到最後，蘇珊還是沒搞清楚莫煙和裴總究竟有沒有關係，到哪一步了，是單純的交易還是有感情的成分在裡面。

　　總之後來，有記者再打電話問她或是問負責公關的琪琪，她們一致對外的答覆都是，荊寒導演看中了莫煙，欽點的。

　　遠在城市另一頭的荊寒，窩在工作室裡端著剛送來的外賣，打了個噴嚏。

　　莫煙下午還是去了公司，這次再不敢一個人坐地鐵了，司機和助手阿萱來接她。原本現在她正處於風口浪尖，去不去公司本無所謂，可裴衡讓她過去，荊寒下午也過來了，據說是要先見個面。

　　莫煙到頂樓的時候，荊寒和柯雲都已經到了。

　　她從容的走進裴衡辦公室，看到三個男人坐在辦公室中間的沙發上喝茶。

　　拿下墨鏡，莫煙深邃美豔的眼睛露了出來，她在看三人，三人也在看她。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大大方方的走過去，裴衡站起身，為三人引薦。

　　荊寒臉上有唏噓的胡渣，長髮不羈的紮在腦後，一米九幾的身高配上陰沉的臉色，看起來有點駭人。莫煙暗暗搖頭，這人倒是沒變，還是和上一世一樣長期缺乏睡眠總是一臉厭色，莫煙知道他的情況，明白他黑著一張臉的原因，知道不是對自己有敵意。

　　而坐在沙發另一側的柯雲這時候也站起來和她問好，柯雲膚色偏白，一米八幾的個頭，如今的臉還不似前世那般棱角分明，二十多不到三十歲的時候，還在走陽光暖男路線。

　　莫煙笑著和兩人問好，至於站在一旁的裴衡，她只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裴總好」，連笑臉都欠奉。

　　呵呵，昨晚摸去她那裡占了便宜，早上拍拍屁股就走人，還想讓她有好臉色？

　　裴衡似乎並不在意，四人坐下，開始攀談。

　　荊寒的習慣，莫煙和他合作過那麼多次當然一清二楚。她兩次奪得影后頭銜的電影，都是出自荊寒之手。當然，荊寒也不虧，他兩次獲得最佳導演的片子，都有莫煙參演，一次女主一次女配。

　　荊寒原本對莫煙出演他這部戲的女主十分抵觸，可裴衡老爸對他有恩，裴衡又答應下部戲給他加大投資額，為了這兩點，他勉強答應了下來。

　　昨晚助理給他看了網上關於莫煙的評論後，他連夜翻了《貴女如意》的前兩集來看，看完之後今天一早就給裴衡打了個電話，要求換女主。

　　結果女主沒換成，男主倒給他換了。

　　荊寒氣得直接沖到了裴衡這邊來，然後……碰到了一同被叫過來的柯雲。

　　看在柯雲的面子上，荊寒忍了，但是對於莫煙這個女主角，他依然持保留意見。

　　「莫小姐，這是《誅魔》裡的一段戲，麻煩你演給我看看。」

　　看在裴父面上，荊寒說話的口氣已經算的上客氣了。莫煙知道他平時說話是個什麼德行，看他這樣講話，心裡難免覺得好笑。

　　「我看看……」莫煙假裝懵懂無知的接過那兩頁紙，「這段戲有兩個人，是要柯先生和我對戲嗎？」

　　當然不是，荊寒都不知道會在這裡碰上柯雲，他就是故意拿這樣的戲來刁難莫煙，想讓她知難而退。

　　「恩，我幫你搭戲。」柯雲點點頭，態度十分溫和。

　　沒想到柯雲會接話，荊寒和裴衡不約而同的皺眉。

　　兩人很快熟悉了一遍劇情，裴衡的辦公室空間開闊，稍事準備就直接就地來了一遍。

　　「公子，你受傷了？」魔教妖女金櫻早前看中了這俊俏男子，故意對他下藥另他受傷，再從旁人手中將其救了出來。

　　「不礙事，一點小傷。」明明嘴唇都已慘白，穆齊依然強忍著。

　　「怎麼會是小傷呢，你看你……這裡都受傷了。」妖女金櫻故意將手探入穆齊胸口，明明是在幫他揉淤青的傷口，卻似有似無的撩撥著不該觸碰的地方。

　　旁觀的荊寒眼中神色不明，而裴衡，緊扣在茶杯上漸漸泛白的手指關節，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

　　裴衡想哭，他自己，還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妖女金櫻的撩撥明顯讓涉世未深的俊俏男子著了道，穆齊清亮的眼眸裡有從未出現過的欲望，金櫻對這樣的眼神十分熟悉，她們合歡教最擅長就是采陽補陰，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下山，沒想到一下來就讓她找到個心儀的對象。

　　金櫻腦子裡根本就沒有節操這兩個字，見穆齊眼神逐漸迷離，她自發的開始幫穆齊寬衣。

　　「卡——」

　　「夠了——」

　　兩道淩厲的喊聲同時響起，音落，荊寒和裴衡對視一眼，沒想到對方會出口。

　　莫煙挑眉一笑，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看起來神色溫和的柯雲眨眨眼。

　　小子，知道你喜歡荊寒，這回得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