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聰明過頭

　　小船很被放下來了，王心怡丫鬟也跟著一起下來了，小丫頭哭了好久，看到自家小姐居然暈了陌生男人懷裡，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就連那哭聲都忍不住拐了幾個彎兒，聽得趙立年都忍不住抬頭看了那丫鬟好幾眼，果然是什麼樣主子帶什麼樣丫鬟？

　　落水雖然就一個王心怡，可跳下水卻有不少，甚至連不會游泳方辰都莫名其妙地跳下去了，這事兒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傳遍京城。此刻趙立年和方辰卻沒有多想，只暗自慶幸幸虧今兒他們來了，不然指不定王心怡是被誰救起來！一想到王心怡衣衫濕被其他男人抱懷裡，趙立年就覺得很是不舒服。

　　一眾護衛們幫助下，趙立年順利上了小船，當然，懷裡還抱著「暈」過去王心怡，直到哭哭啼啼丫鬟用披風把自家小姐給包嚴嚴實實了，這才鬆開了手。

　　方辰落水姿勢不對，嗆了好幾口水，這會兒還咳嗽，白淨臉憋得通紅，趙立年幫著他拍拍後背：「沒事吧？」見到方辰搖頭，忍不住又數落道，「你說你，又不會游泳，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幸虧那些護衛們來得，不然我一個人救兩個，那可危險很！」

　　「我知道……咳……我就是，咳，著急！」

　　趙立年忍不住歎了口氣：「所以我說你啊，平時挺聰明，到了關鍵時刻就犯迷糊！別說話，先順順氣兒。」

　　方辰點點頭，懶懶地靠趙立年身上，目光偶爾掃過那邊躺著王心怡，卡了許久腦殼兒終於又恢復了轉動，這一轉就覺得事情似乎麻煩了！

　　……

　　方辰預料沒有錯，幾乎就他們獲救一瞬間，岸邊遠遠盯著人就已經報信兒去了，上岸之後，王家護衛幾乎迫不及待就把昏迷王心怡給抬進了自家馬車裡，任憑趙立年和方辰說什麼都不再讓他們靠近馬車半步，兩人只得悻悻放棄。

　　兩艘畫舫也緩緩朝岸邊駛來，好端端聚會鬧成這樣收場，是誰都不願意看到事，可人王心怡已經暈過去了，方辰和趙立年還渾身濕漉漉，他們總不好繼續遊玩，只得都回來，好歹也要回家跟自家長輩說一聲，再登門去探望一下吧。

　　而且，今兒鬧這事兒，可大可小，發生得太突然，結束得太倉促，一旦傳揚開去，今天場一眾人等名聲可都要受損！雖說是那趙立年捨身救了王心怡，可偏偏王心怡她不是普通人，堂堂尚書孫女兒，清清白白姑娘家，掉進水裡，被一個年輕小子摟摟抱抱，這事兒怎麼說都是不中聽！而他們也會被人指責，到底是偶遇，還是蓄謀集體相會？

　　誰都沒想到，只區區一天不到功夫，整個京城裡都傳遍了這件事。

　　……

　　趙立年和方辰渾身濕漉漉回到家中，可把一眾人嚇了一跳，明明是去遊湖，怎弄成這樣回來，還當真是去「游」湖了？

　　秦曉月瞧見兩人沒事，忍不住打趣了兩句，兩個小也好奇地去拉舅舅和小叔叔濕漉漉衣服，被王芊芊一手一個給拉開了，方怡是知道兩人今天出行目的，見到他們這樣淒慘模樣，心裡不由咯登一聲，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岔子吧，面上卻沒顯出來，只吩咐丫鬟們趕緊去燒熱水。

　　等到兩人梳洗完畢出來，方怡也從兩人小書僮那裡得知了今天發生事，那兩個小書僮都是左大名士親自挑，資質悟性都還不錯，人也聰明聽話，三言兩語就把今兒發生事兒給說了。方怡聽了過後，呆坐半晌沒動靜。

　　今天這狀況，實是太出人意料了，對他們來說絕非好事！明面上是趙立年救了王心怡，可王家卻未必認這個好，估計對趙立年已經記恨上了，你說旁邊兒那麼多護衛守著呢，你那麼急著往前衝做什麼？跳下去不說，還一直摟著他們家姑娘不肯放手！

　　等到趙立年和方辰來到方怡跟前，方怡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你真糊塗！那樣場合，你怎麼能去冒這個頭！那麼多護衛看著，這又不是天寒地凍，能出什麼事兒？」

　　趙立年也知道自己今兒是魯莽了，可他實在是忍不住，王心怡有點兒出乎他預料了，或者說對王心怡感官有點兒出乎預料了，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生出那樣情緒，竟不想別人多碰她一下！

　　可是這話，趙立年是萬萬不好意思這樣說出口，方怡他眼裡不僅僅是長嫂，是親如長輩，長輩面前承認自己春心萌動，總是有點兒讓人害羞。

　　說完趙立年，方怡又去看方辰：「你糊塗！立年跳下去還能說是為了救人，你一個不會游泳你跟著跳下去做什麼？你已有婚約身，你這樣舉動，落到有心人眼裡，那就是你對那王心怡也起了心思！」

　　方辰忙道：「我沒有！我就是看到立年他跳下去了，下意識就跟著跳下去了，跳完才想起我也不會游泳……」

　　方怡已經連歎氣心情都沒有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原本是打算讓趙立年今兒會面上出一把風頭，作一首詩送給那王家小姐，臨別時能再當眾送一份禮物上去就好了，不管王心怡接不接受，至少趙立年被美人迷住癡情犯傻行為能被人記住，再接下來裝犯了相思病也容易，這下好！直接把人姑娘給輕薄了！

　　趙立年突然道：「嫂子，今日之事其實也並非壞事，我因為救人心切，無意中輕薄了王家小姐，不正給了你和大哥一個上門提親理由嗎？」

　　方怡還沒出聲，方辰卻已經搖了頭：「此時提親，王家必定回絕。王尚書為人如何我尚且不知曉，但是王小姐父親我卻是瞭解，他是一位真正慈父，而且骨子裡十分倔強，斷不會因為自家女兒被你輕薄了就會同意將她下嫁與你，相反，他會開始認真挑選女婿。之前王家雖聲稱要慢慢擇婿，其實都是因為王大人不肯過早將女兒嫁出，你長女就是被留到十七歲才出嫁。我曾聽他說過，他有心將幼女也留到十七歲才出嫁，所以才會有王家門檻被人踩破，王家卻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誤解。一旦王大人決定為自己女兒擇婿，那麼親事，很就會定下來，畢竟，王家這門親，想結人太多了！」

　　……

　　皇宮裡，淑妃自然也得知了這件事。

　　「娘娘，奴婢覺得，這事兒有蹊蹺。」

　　淑妃笑了笑：「巧合事兒多了，自然是有蹊蹺，不然哪有那麼巧事兒？只不過，那趙立年這回是真做錯了，王家可不是尋常人家，擇婿不是為了聯姻，不是為了名聲，自家女兒幸福才是第一位。」

　　「娘娘意思是，這事兒跟那趙家主母有關？」

　　淑妃懶洋洋道：「她應該沒這個能耐做這樣安排，就算是跟她有關，那她這次，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挑誰不好，偏偏挑了王家？全京城裡，就王家一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