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9

　　「你沒事吧？」何翩翩目光關切的看著琳達。

　　琳達邊咳邊擺了擺手，「沒、沒事。」

　　「要小心一點。」何翩翩垂下頭，一心一意的吃飯。

　　過了一會兒，琳達試探著問，「你和韓總……很熟嗎？」

　　何翩翩聽她這麼問，停下筷子認真的想了想，從她到酒吧上班認識韓崇，到後來她喝醉了被韓崇扛到休息室，再到現在她成了他公司的藝人，再次成了上下級的關係。

　　「不熟。」

　　「哦，」琳達低下頭，過會兒又問，「但是認識是嗎？」

　　「怎麼了？」

　　「沒怎麼啊，隨便問問。」

　　「我在韓崇的酒吧打工時候認識的韓崇。」看著琳達似乎還想要繼續聽下去，何翩翩說，「然後就簽約到了這裡。」

　　琳達再一次驚訝，「是韓總親自簽的你？」

　　「不是，」何翩翩說，「是法務部簽的我。」

　　「……」

　　剛開始韓總的特助韓明生找到自己的時候，琳達就覺得奇怪了，究竟是什麼人能勞動韓助大駕，後來見到何翩翩，除了漂亮一點，整個人看上去木木的，沒有什麼特別，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尊大佛居然是韓崇自己簽約來的！

　　琳達看何翩翩的目光不一樣起來。

　　何翩翩吃好了，放下筷子，安靜的等著琳達。

　　「搬家公司我已經找好了，休學手續還在辦理，你看看想什麼時候搬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我知道了。」

　　晚上琳達送何翩翩回到寢室，告訴她明天下午有一節形體課，上午的時間可以讓她收拾東西。

　　何翩翩走在校園裡，忽然就有一瞬的恍惚，學生時代很快過去，生活將會呈現出嶄新的面貌。生活處處是驚喜，何翩翩早已經習慣了，不管什麼生活她都能夠適應。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對她，她都能妥協。

　　*

　　何翩翩的東西不多，基本一晚上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第二天一早她沒有繼續收拾，而是穿戴好衣物走出寢室。

　　劉世鵬的足球隊就在操場訓練，難得有一個上午的清閒，何翩翩決定過去走走。

　　何翩翩很少有這麼清閒的時候，她在學校裡慢慢的走，發現自己之前總是走的太匆忙。錯過了很多學校裡的風景。

　　現在是初冬，北方的冬天很漫長，呼吸都變得沉緩，世界被塗上一層厚厚的灰色，獨具質感，別有韻味。

　　何翩翩繞著教學樓走了兩圈之後，慢慢逛到操場，現在是放假，學校裡面鮮少有人煙，唯獨操場學生還算多，何翩翩看到有人在練球，青春活力的大學生或跑或跳，何翩翩遠遠地看著，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感覺身心舒暢。

　　何翩翩走到操場，現在正在訓練的正是劉世鵬的足球隊，隊裡有老隊員認識何翩翩，老遠就看見了她。

　　何翩翩走到他們跟前，想了想，「陳慶宇。」

　　陳慶宇是足球隊隊長，為人老實，球技很好，球隊裡的人都很敬重他。

　　校足球隊的隊員年紀偏小，大都是大一大二的學弟，有不認識何翩翩的，只覺得是個美女，熱血少年放肆的盯著何翩翩看，大三大四的老隊員認識何翩翩，此刻卻都表情怪異，像是做賊心虛，眼睛四處掃著，就是不敢看何翩翩。

　　陳慶宇站起來，「翩翩，你怎麼來了？」陳慶宇不是一個會隱藏情緒的人，他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何翩翩再遲鈍也看得出他此刻的不安。

　　「你怎麼了？」

　　「沒事啊。」

　　「劉世鵬在嗎？」

　　「他……」陳慶宇撓了撓頭，「他出去了，今天可能不來了。」

　　「哦。」

　　何翩翩毫無懷疑，轉身就走，陳慶宇鬆了一口氣，一會兒何翩翩突然又回過頭來，陳慶宇又立馬站起來。

　　「我先走了，再見。」

　　「哦……哦，再見。」陳慶宇看著何翩翩走遠，坐下來跟球隊裡的老隊員匆匆交換了一個眼色，誰都沒有說話。

　　何翩翩也不急著離開，就沿著操場邊走，邊走邊拿出手機，給劉世鵬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聲之後被接起，「喂？」

　　「劉世鵬。」

　　「嗯，怎麼了？」

　　「你在哪裡？」學校的操場是新建的，何翩翩穿著短靴踩在柔軟的塑膠場地上感覺很舒服。

　　「我、」劉世鵬似乎換了一個地方，風聲比剛剛稍微大了一些，「我在訓練呀，怎麼了？」

　　何翩翩轉頭看著陳慶宇他們的訓練，「哦，很忙嗎？練得好嗎？」

　　「練得……一般，今天球感不好，陳隊罰我練二十個點球。」

　　何翩翩還想說什麼，卻被劉世鵬打斷，「我不跟你說了，翩翩，我要趕快過去了，陳隊在催我。」

　　何翩翩頓了頓，「嗯，好。」

　　何翩翩收回目光，掛了電話，那邊的球隊正在休息，陳慶宇挨個給他們發水喝。

　　低下頭，何翩翩慢慢的走。

　　過了一會兒，操場上出現一陣喧鬧，何翩翩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訓練場那邊。

　　兩個人影走了過去，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堆東西，隊員們看到之後紛紛站起，高呼嫂子最好。

　　李婉瑩遠遠地朝隊員們揮手，「我們買早餐回來了哦~快點來拿，還是熱的。」

　　劉世鵬一手牽著李婉瑩，一手拿著一堆吃的，隊員們一看他們回來了，眼睛都亮了，一起過來把

　　一份一份的早餐拿走，嘴裡調侃嫂子最好。

　　李婉瑩聽到這句嫂子，小臉紅撲撲的，但也不反駁，抱著劉世鵬的手臂幸福的靠在他的肩上。

　　劉世鵬並不高，大約一米七左右，何翩翩也只有一米六，兩人站在本十分般配，但有時何翩翩穿上高跟鞋，兩人的身高就有些尷尬。

　　但是李婉瑩不同，她比何翩翩還要矮一些，站在劉世鵬身邊顯得十分嬌小，穿著高跟鞋才勉強可以靠在劉世鵬的肩膀。

　　陳慶宇拿著早餐，有些欲言又止。

　　那邊李婉瑩和隊員們打成一片，劉世鵬看出陳慶宇有些沉默，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陳隊，你怎麼了？」

　　陳慶宇本想說今早翩翩來過了，但是看著劉世鵬難以掩飾的幸福的笑容，還是沒有說出口。

　　正喧鬧時，一道淡淡的，毫無感情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在眾人的身後。

　　劉世鵬聽出那道聲音出自於誰，心臟像是被大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血液全部回流，週身冰涼，難以呼吸。

　　「劉世鵬。」

　　何翩翩穿著厚厚的呢大衣，一張小臉蒼白卻精緻，眼睛像是剔透的琉璃，短短的頭髮在淡灰色的空氣中泛著淡淡的金色，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絨毛。

　　劉世鵬深呼吸了幾口氣，站起來，強擠出一個笑容，走到何翩翩身前，「翩翩，你怎麼來了。」

　　不知是心虛還是緊張，劉世鵬的聲音都變了樣，笑著的臉龐也略顯扭曲。

　　「她是誰啊？」相比之下，何翩翩就顯得淡定多了。

　　劉世鵬回頭看了一眼李婉瑩，其實他不用想也知道何翩翩說的「她」指的是誰，好像是下意識的不想面對何翩翩，他還是回了頭。

　　李婉瑩知道何翩翩是誰，也知道劉世鵬現在的心情，她走了過來，抱著劉世鵬的手臂，笑的一臉無辜，聲音嬌軟的幾乎能捏出水來，「世鵬，怎麼不過去，」回過頭，看向何翩翩，「這位是……？」

　　劉世鵬夾在兩個女人之間，進退為難。

　　後面的足球隊員們沒有人敢說話，誰都明白了現在這個局面是怎麼回事。

　　何翩翩想起來了，「那天在麵館，是她？」

　　劉世鵬低下頭，等同於默認。

　　在所有足球隊員面前，比捉姦在床更讓劉世鵬難堪。他看了何翩翩一眼想讓何翩翩走，這件事情在沒有人的地方說。

　　何翩翩卻一點也沒有看出劉世鵬的意思，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裡，淡淡的看著劉世鵬，像一棵固執的小白楊。

　　「如果你說他是你的女朋友，那麼我們就好好談談，如果你說不是，我不會先入為主，我會聽你解釋。」

　　劉世鵬還是沒有回答，曾經並肩作戰的隊友們全都站在他的身後，而且大多數是比他還小，平時要叫他學長的學弟們，現在全都看著他出軌被抓，被女朋友當街質問，誰都知道之前他追何翩翩追的有多狠，現在他感覺自己的臉面被何翩翩狠狠地踩在腳下，連呼吸都不能。

　　此刻他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僵持了一會兒，何翩翩說，「是或不是，你給我個答案。」

　　何翩翩清清淡淡的一句話，把劉世鵬逼入了絕地，他猛然抬頭，看到何翩翩那張美麗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小臉，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一把甩開抱著自己胳膊的李婉瑩，雙目通紅，惡狠狠的看著眼前淡定自若的小白楊。

　　「何翩翩！」他大喊道，「你他媽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