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3

　　三十那天晚上，何翩翩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何錦欣穿著何翩翩給她買的新睡衣，跟在何翩翩後面忙來忙去。

　　何翩翩麻利的把魚洗乾淨，瀝干水，在魚身兩面斜斜的切了兩刀，用胡椒米分、生抽和鹽略醃了一會兒，把面米分和澱米分的糊糊均勻的抹在魚身，開鍋倒油，等油溫燒熱，把魚放進鍋裡油炸，這時魚香味緩緩流出，饞的何錦欣直嚥口水。

　　直到魚緩緩炸至金黃，何翩翩把之前調好的醬汁放入鍋中，用澱米分稍微芡了一下，收濃之後淋在魚身。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鯉魚就做好了。

　　何翩翩端起最後一道菜放在桌上，這才發現剛剛做好放在桌上的菜已經被某個小饞貓偷吃了不少。

　　何翩翩挑起眼睛看何錦欣，何錦欣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何翩翩，對視了一會兒，何翩翩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擦去何錦欣嘴角殘留的醬汁，「去洗手，開飯了。」

　　何錦欣興沖沖的跑去衛生間，鞋都跑掉了一隻，何翩翩笑著把那只鞋給何錦欣送過去，矮身幫她穿在腳上。

　　自己也伸手跟何錦欣一起在水龍頭下衝了沖。

　　「要好好洗手，」何翩翩握住何錦欣的手，擠了點洗手液塗在她的手上，一點點揉出泡沫，細細的洗過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膚，何錦欣乖乖不動。

　　等把她手上的泡沫沖乾淨了，何翩翩自己也快速的洗了洗，然後拿起毛巾把兩人的手都擦乾淨。

　　何錦欣餓了，還沒擦乾就跑了，何翩翩無奈的搖了搖頭。

　　外面飄起了雪花，屋子裡面卻十分溫暖，何翩翩只穿著薄薄的睡裙，燈光暖黃，室內溫暖馨香，窗上凝著一層細密的白霧。

　　電視裡放著春節聯歡晚會，何錦欣看不大懂，看著歌舞節目咯咯的笑，何翩翩笑點高，看小品也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看著何錦欣笑的開心，何翩翩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窗外的煙火一層一層在天空綻放，何錦欣看著五顏六色的煙火非常開心。

　　「想放嗎？」

　　何錦欣的眼睛瞬間被點亮，「可以嗎？」歪著頭，認真的想了想，繼續說，「還是不要。」

　　何翩翩不解，「怎麼了？」

　　何錦欣啃著紅紅的蘋果，「就是不要。」

　　何翩翩也不再追問，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何翩翩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愣了愣。

　　劉世鵬。

　　他給她發的短信，因為那天在咖啡廳談完話之後，劉世鵬的微信就把何翩翩拉黑了，他發的是不知道從誰那裡轉過來的祝福短信。

　　何翩翩默了默，正想著如何回復的時候，手機裡又進來一條，依然來自劉世鵬。

　　「不好意思，群發的，發錯人。」

　　何翩翩放下手機，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接近零點的時候，電視裡主持人在倒計時，何翩翩的心也跟著動起來。

　　新的一年就要來了，可能是受現在氣氛的影響，她突然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零點，窗外的煙火驟然點亮，何翩翩的手機叮叮的響起來，何錦欣早就睡著了，何翩翩柔聲把何錦欣叫醒，送她回到房間，安頓好之後，自己也回到房間，這才打開手機來看。

　　大部分都是來自工作中認識的人，還有一部分來自同學，何翩翩正一點一點的編輯，一個一個的回過去。

　　何翩翩不愛群發，即使信息內容相同，她也要一個一個的發。

　　正發到一半，突然有電話進來，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剎那何翩翩就有一種莫名的預感，看到來電顯示，證實了心裡的想法。

　　他好像一直都不喜歡發信息，即使發了，也是極其精簡的那種。

　　「喂？」何翩翩舒了一口氣之後才接起來。

　　「在幹嘛？」韓崇的聲音有些啞，顯得更加低沉，何翩翩沒有開燈，厚厚的窗簾擋住了所有的光，她閉上眼睛，電話裡那道聲音變得格外真實。

　　「在看電視。」

　　韓崇頓了頓，「可是沒有電視的聲音啊。」

　　「哦，剛剛在看電視，現在關掉了。」

　　「那現在在幹嘛？」

　　「嗯……」何翩翩想了想，「躺著。」

　　韓崇輕笑了一聲，「新年快樂。」

　　「嗯，領導也快樂。」

　　「你的祝福語真匱乏。」

　　何翩翩囁喏了半天，說了句，「你也一樣。」

　　韓崇再次笑了起來。

　　「你在公寓裡嗎？」

　　「恩對。」

　　掛掉電話的時候，何翩翩看了一眼時間，她記得韓崇是零點過十五分的時候打過來的，現在已經接近一點鐘，他們竟然不鹹不淡的聊了接近一個鐘頭。

　　何翩翩回想了一下，也想不起兩人究竟聊了哪些實質性的內容，都是一來一往的你問我答，何翩翩話少，韓崇總是能輕巧的延長他們的對話，於是他們就這麼不著痕跡的聊了這麼久。

　　初一那天，何翩翩帶著何錦欣去了姨媽家。

　　姨媽的態度和以往天差地別。

　　「誒呦，翩翩來啦，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不冷吶？」姨媽熱情的握住何翩翩的手，「誒喲小手凍得冰涼喲。」

　　那邊姨夫也站了起來，笑瞇瞇的看著她們姐兒倆，也沒說話，姨夫好像又胖了一些，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堆在一起。

　　何錦欣十分不願意來姨媽家。

　　今天早上一聽說要過來，又是哭又是鬧，何翩翩沒有辦法，怎麼哄都不行，到最後還是拿出「那姐姐走了，不帶錦欣了今晚錦欣自己在家」那套說辭來，何錦欣才淚眼汪汪的猶豫著跟何翩翩走。

　　其實何翩翩一點也不願意這樣嚇唬何錦欣，她怕這麼說會讓何錦欣的安全感變得薄弱，但這畢竟是過年，母親去世之後姨媽收養她們兩人七年的時間，雖然何翩翩能養活自己，到後期也能養活何錦欣，但是這份情誼，這份照顧何翩翩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但是對於姨媽現在的熱情，何翩翩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們是坐車過來的，車上空調開的足，其實一點也沒有凍著，何翩翩的手也根本不涼。

　　「我不冷。」何翩翩略收回手，在門口換鞋，把買的禮品遞給姨媽，蹲下身幫何錦欣換鞋。

　　姨媽看著包裝精緻的禮品盒，眼珠子都要掉進去了，一面說，「怎麼還帶東西呢這麼客氣」一面又趕緊叫亮亮把禮物拿進去。

　　亮亮對於母親的行為感到不恥，不屑地「切」了一聲之後把東西直接放在地上。

　　「亮亮，」何翩翩笑著看著亮亮，伸手比了比，「又長高了不少。」

　　姨媽順勢接茬，「是啊，現在都快要一米八了呢。」

　　「嗯，」何翩翩看著亮亮，「還能再長。」

　　亮亮低頭看著何翩翩，彆扭的躲過何翩翩的手，再回頭時臉有些紅。

　　何錦欣進門之後一直警惕的看著四周，一步不離的跟在何翩翩的身後，何翩翩拉著何錦欣的手，也不鬆開。

　　「翩翩現在做大明星了？」

　　姨媽迎何翩翩和何錦欣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們倒了杯飲料，狀似不經意的提到。

　　「沒有沒有，」何翩翩說，「才剛剛出道。」

　　「哦……」姨媽說，「怎麼就入了這一行呢？」

　　何翩翩欲言又止，沒有回答。

　　姨媽了悟，「我看到你參加選秀的視頻了，真是棒，在咱家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你有這個才藝呢。」姨媽哈哈乾笑了兩聲，瞟了姨夫一眼。

　　姨夫沒注意，一直樂呵呵的瞧著他們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