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消失

　　只憑藉兩艘民用飛船外加共計五台機甲能做什麼？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探個險、打個小怪獸什麼的是絕對沒問題的。可如果放在一場浩大的戰爭之中的話，那麼這點人手幾乎就是杯水車薪。

　　然而，也得看這機甲、這飛船是什麼配置？什麼人駕駛的？

　　至少如藍澤他們這樣的一支隊伍，他們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很多的……不，或許應該說是相當多。

　　在這次行動之前藍澤他們所負責的任務就是游擊戰鬥、協助路上遇到的艦隊對付其中的巨型石頭怪，在如今，他們也不過是在收拾掉巨型石頭怪之後、再盡力地幫助人家努力擊殺其他類型的石頭怪而已。

　　只不過因為敵人數量眾多，所以他們行動起來的速度要比之前和大部隊一起行動時慢……上不少，且危險性也更高。因此，在他們終於協同本就防守在這裡的駐軍以及從附近臨時調派過來支援的隊伍好不容易穩固住這裡的防線後，時間就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藍澤他們駕駛著飛船暫時撤離戰場，退到後方防守防線處進行維修和補給，外加接收了一大——批的空間箱。

　　「你確定你之前真的沒有挖過他家祖墳嗎？」藍澤皺眉對畫面中的女人問道。

　　若恩娜毫無半點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你確認你說的是星盟的語言嗎？」

　　藍澤聳肩，好吧，在星盟時代，人們死亡後都會將屍體埋葬在指定的星球上，那些埋骨之地上除了屍體外是不會有什麼值錢的隨葬物品的，因此盜墓這一行業幾乎沒人會去考慮——成本太高、沒有收益。

　　當然，除非有人對屍體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藍澤點頭：「那好吧，也許是我什麼時候不小心挖過、踩過他家祖墳。」不然，這無法解釋那位羅西將軍怎麼就這麼看自己或者若恩娜不順眼？

　　「總之，他那裡的事情你不需要多做考慮，東西已經全都給你送了過去，你只需要先將你所負責的任務儘量完成就好。」若恩娜十分理智地略過了關於那位看兩人不順眼的將軍的話題，轉而說起了他們目前需要共同關注的另一個任務。

　　「哦，關於那個，就按照我之前的提議行動對吧？」藍澤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若恩娜點頭：「你要的裝置我全部都送過去了，可以按照你們的想法來行動。希望……可以有效。」

　　藍澤也默默點頭，那個法子不過是他隨口那麼一說，順便又想起了些其他的主意才讓若恩娜那邊研究一下做出了他所需要的東西來。至於到底能不能起效……還得他們自己跑到灰色地帶裡面去實驗。

　　若恩娜給藍澤他們這次送來的東西中絕大多數都是淨化裝置，這些……正是從藍澤此前磨牙咒罵過的、與蒼擎一同抱怨過的羅西將軍那裡收集回來的。

　　沒錯，東西、裝置明明都交給你了，讓你一面打小怪獸一面裝淨化裝置，既然你不肯，只熱衷於打小怪獸，那就把裝置還給我們、你們就專門負責去繼續打怪獸吧。

　　對此，雖然羅西將軍同樣生了一肚子氣、對於若恩娜給出東西又收回去的行為感到十分不爽，但奈何，如果隨軍的並沒有記者的話他大可無視或者說自己之前的戰況緊急沒有時間和功夫去處理這些東西。可現在，所有的飛船上都有全程記錄，再加上這些第三方勢力監控般的記者們守在一旁，不得不說，就算再強硬的人也無法無視他們、依舊如以往那樣我行我素。

　　現在，羅西將軍此前在領軍過程中不過是略微排擠、難為了一下那些編外小子，如今被那群該死的記者們曝光後網上就罵聲一片了。這種狀況，除非是大獨裁著、有絕對能力掌控住整個星盟的人才敢無視這些聲音。不然，如他這樣戰後還需要回到星盟生活養老的人實在不能、更不敢無視這些東西。

　　兩艘飛船修整完畢，藍澤他們便直接開著自家的飛船帶隊深入他們的目標地——被石頭怪徹底佔領的灰色地帶去了。

　　兩艘船儘量隱藏起行蹤，從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如果想要到達目標星系中的話，這次並沒有星際通路可以使用，只能一路航行過去。

　　因此，他們直接將飛船上攜帶的蒐集訊號的設備全開，仔細甄別這附近是否有石頭怪的出現、小心躲避這石頭怪相對較為密集的地方、儘量繞進他們此行的目標地點。

　　潛入任務從來都不是個簡單的活兒，尤其是他們所在的星系到目標星系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很遠。因此，藍澤他們此行一路開著隱身、小心翼翼的足足行駛了一週才進入了目標星系。

　　「又一隻巡查石頭怪物經過。」一行人躲避在一顆隕石之上，小心地甄別著附近的情況，外加估算路過石頭怪的數量。

　　藍澤聽到小巴的匯報思索了一下問到：「之前佈置下來的那些點的情況怎麼樣？還都在嗎？」

　　他們一路潛入、一路躲避，沿途上也放置了不少的設備，此時確定這個星系的狀況——到處都有石頭怪飛來飛去、並不是如上次那種石頭怪全都扎堆的情況。因此，藍澤他們便想要準備一下他們的實驗了。

　　「除早在其他星系佈置下的遠程遙控淨化設備只能每隔十餘日才能收到一次訊息外，其他設備目前全都正常。」小巴迅速搜索一下沿途佈置下的那些裝置。

　　藍澤點頭：「準備啟動第一實驗點！」是的，他準備好好在這裡實驗測試一下，看看這些怪物們到底是為什麼會主動攻擊那些吸塵器……或者說，那些傢伙在發動攻擊前到底會「做些什麼」。

　　畢竟藍澤雖然不是個十分專業的自然學者，可他也好歹是出書立傳還險些獲得過爵位的不是？

　　雖然這些石頭怪和他們以往見到過的生物情況不同，但畢竟也是一種生物不是？研究研它們的特性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之前是因為一直忙著打仗、防止敵方入侵，如今既然接到了若恩娜這個詭異的特殊任務，藍澤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其實，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些大號熊孩子們，都是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他們對於測試這些東西的反應而是十分好奇的。

　　「一號裝置啟動！」小巴貌似也顯得十分興奮。比起平時和石頭怪一見面就是打打打不同，現在主人們做的這些也是它十分熟悉的任務呢。

　　在這片星系的邊緣地帶，一個被藍澤他們安置的吸收裝置開始運行。且它附近遠遠近近的數個監控點、以及信號收集裝置都同步開啟了起來。

　　先是那台裝置慢慢運行著，因為這裡的灰霧濃度要圓圓高於其他地區，所以過不了多久它的後方就「生」出了一塊圓滾滾的石頭「蛋」，被裝置在後方的機械臂直接塞進附帶的空間箱中。

　　之所以若恩娜此前竟然真的找羅西將軍回收了所有的淨化裝置，不是她真的想要給這位聲名赫赫的老將軍難堪、更不是她有多小氣，而是這東西的造價實在不低——每一台裝置後面可都跟著一個空間箱呢！這價格，能便宜的了嗎？

　　而這些裝置在這次戰爭之後也會被一一回收，哪怕其他東西全都損毀了，這些空間箱也要儘量地回收。

　　當然，原本的設計者也表示，可以直接將這些凝結出來的石頭直接丟棄在宇宙之中，因為它們的本身並沒有什麼可回收利用的價值。可又擔心萬一那些石頭怪也能夠利用這些石頭直接恢復呢？所以，出於穩妥考慮，他們還是謹慎地決定將這些東西塞進空間箱中回收再處理比較好。

　　那台運行起來的裝置不停地在生著蛋，一開始，因為這裡的灰霧濃郁，即使附近有巡查的石頭怪們也並沒有發現這些灰霧在減少。

　　但，當量變變為了質變之後，再次來到附近的石頭怪們就忽然發現了這裡的異樣。

　　——「主人，收集到與之前採集到的石頭怪發出的相似訊息。」

　　藍澤和蒼擎也正死盯著面前數個屏幕中的一個，聞言後點頭：「收集、辨別現在訊息和之前其他訊息的區別。」

　　小巴得令，立即一面收集一面分析。

　　「它在接近。」蒼擎忽然指著屏幕中的石頭怪，在發出訊息後卻並沒有得到回應，所以這頭起疑了的石頭怪便向著灰霧減少的方向靠近。

　　「訊號改變！與平時和艦隊開展前的頻率吻合。」小巴忽然提高聲音。

　　藍澤兩眼幾乎冒著綠光地將自己的脖子再度伸長了一些，思思盯著畫面之中。

　　就見，那頭石頭怪先是謹慎靠近、在發現吸收灰霧的「東西」果然不是它們的同類後便立即憤怒地衝了過去、幾乎將一號裝置撞了個稀爛。

　　藍澤看著畫面中那已經稀爛的不成行的精華裝置遺憾地砸吧了兩下嘴：「啟動二號實驗裝置。」

　　畫面立即切換成另一處的場景，這裡，有一個小型的操作台，在得到了藍澤的命令後一之機械臂伸出，將放在其中的一口空間箱打開、拉出了裡面的一個「石頭怪」來……

　　沒錯，這一次的實驗裝置就是一個按照藍澤他們的意思製造出來的偽裝石頭怪，它的外表有些凹凸不平，肚子裡也裝著淨化裝置呢。

　　「石頭怪」張開「嘴巴」，吸收著外面的「灰霧」，與此同時，周圍的監控設備也在全方位地監視著周圍的一切。

　　如上一次的情況相仿，先是沒有經過的石頭怪發現這裡的動靜，等灰霧淡了一些後，路過巡查的石頭怪們在發現這裡的異狀後便再次發送了那種古怪的波段，隨後，波段改變為藍澤他們熟悉的那種，這些石頭怪們也瘋狂地向著那個方向衝去。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當這些石頭怪們飛衝過去、看到那個偽裝後的大個石頭怪的時候，這些石頭們明顯愣了一下。

　　隨後，這些衝過來的傢伙們發出的訊息再度恢復為類似最初的那種、顯然不是攻擊類的那一種信號，在再三確認對方只吸收卻並不回應它們之後，這些石頭怪們便直接衝了過去……

　　看著被砸得稀爛的石頭怪，以及裡面被發現而同樣被砸的稀巴爛的淨化設備，藍澤竟然一副興沖沖的模樣摩拳擦掌著。如果此時外面那些石頭怪們能夠看到的話，肯定會如人類一般地打上幾個寒戰。

　　遺憾的是，它們看不到，且除了蒼擎之外也沒有其他人能看到。但蒼擎即使看到，也絕對不會覺得藍澤這樣有什麼不好……

　　「第三號裝置準備啟動！」藍澤顯然一副玩上癮的模樣，揮揮手，小巴便微微鞠躬，開始遠程控制起第三號裝置。

　　所謂的第三號裝置與之前的兩個實驗並不相同，雖然同樣有著一副石頭怪的外表，可其中卻並沒有安裝吸收裝置，反而在石頭怪的肚子裡裝上了一套推進裝置。

　　此時的偽裝版巨型石頭怪被從空間箱中掏了出來，裝好燃料後邊開始緩緩地在灰色的氣體中漂浮著、漂浮著……

　　巨大的體積，彷彿幽靈一般地悄無聲息，默默在四下裡飛行著、徘徊著，向著這出星系相對中心的位置遊蕩著。

　　忽然，不遠處有一個小型石頭怪緩緩地向這邊接近著。此時，就算是一直擺出一副淡定臉蒼擎也不由自主地放輕呼吸——他是所有人中最瞭解藍澤的想法、並且清楚地知道他的計畫的人，所以此時的他也更加地期待與緊張。

　　一大、一小那邊那頭石頭怪就彷彿沒有看到這一頭詭異的「同類」似的，無視般地從旁經過……

　　「繼續深入！」見這一招似乎有那麼點作用，藍澤立即再度興奮了起來讓小巴操作著那個大傢伙，繼續深入敵方佔領區。

　　一頭、一頭、又一頭，路過的石頭怪從少變多，當週圍石頭怪的密集程度變大之後，那頭偽裝版的石頭怪才遭受到了攻擊，被幾頭中型與小型石頭怪混合的隊伍群起而攻之……

　　藍澤似乎把這裡當成了遊樂場般地，操縱著他們讓若恩娜那邊提前弄出來的、有著各種各樣作用以及功能的東西開始挑戰這片宇宙中石頭怪們的神經一般做起了各種實驗。

　　他們這兩支隊伍，居然隱藏在這片宇宙邊的隕石之上，竟然就這麼一藏就是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之後才開始了他們真正的行動。

　　兩頭中型石頭怪的外表，對外每隔一陣發出一組奇特的波段，有些詭異地一面四處發射著詭異的波段，一面在這片宇宙的周邊慢慢遊蕩著。

　　這兩隻石頭怪最古怪的地方就是——它們似乎並不是在進行巡視的巡邏兵，也沒有支援遠處戰區的意思，就是這麼有些古怪地在周邊遊蕩著。但又因為它們是在四周圍遊蕩著的，所以它們的行為雖然古怪，卻並沒有被其同類所發現。

　　這兩頭古怪的石頭怪在這片星系中的一些周邊地帶轉悠了大約五天左右才離開了這裡，一段時間後，又出現在其它同樣霧氣濃重的星系之中。

　　幽靈般的石頭怪在四處遊蕩著，在某顆地處偏僻的小小星球上消失了它們的蹤跡。

　　飛船之中，藍澤正在和蒼擎嘀咕嘮叨著什麼：「……又是這種情況，這些傢伙到底為什麼要擠在一起？」

　　畫面中，一堆石頭怪們忙忙碌碌地在這片星系中的某一處位置轉悠著。其他的地方卻幾乎沒有它們的蹤影，就如同藍澤他們此前去過的某片星系。

　　蒼擎默默地看著屏幕中的一幕保持沉默——連藍澤都不知道它們在忙活什麼的話，那自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藍澤下意識又摸上了自己那根僅剩的小鬍子，外加皺眉沉思著。他們雖然收集到了不少石頭怪們用於「交流」的「語言」，可能被他們所辨別出來的也無非只有那麼兩三種、還是在錯誤使用過被這些石頭怪們攻擊後才最終確認了什麼時候能用什麼。

　　而現在，這些聚集在一起的石頭怪們雖然也會「交談」，但卻完全不是他們如今所能理解和辨識出來的。

　　蒼擎對於自己完全不懂的事情是會保持著沉默的狀態。於是，此時的他老實地將下巴放在藍澤的肩膀上，自己的臉貼著才藍澤的臉，享受著兩人之間的溫馨和舒適。

　　通訊申請忽然跳出，冒出二號飛船那群幾乎都要擠在同一個畫面中的一群人臉來。

　　「藍澤，我們還要按之前的方法來行動佈置嗎？」

　　「藍澤藍澤，那些石頭怪們聚集在一起幹什麼呢？」

　　「也許是在開會也不一定？」

　　藍澤敲敲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下道：「安裝，不過要安裝在距離稍遠的位置，另外可以派實驗用的石頭怪探測器接近它們試探一下。」

　　說到就做到，兩艘飛船再度偽裝過後便先在四周圍、不會被石頭怪們發現到的地方佈置上大量的淨化器，隨後才派出了一頭用作實驗的、遠程操控指揮的偽裝石頭怪過去探探情況。

　　情況果然古怪，那頭發射著一般巡視時石頭怪們會發出的「語言」，在這裡，卻還沒等它深入進去，就被幾個發現它蹤影的而迎出來的石頭怪迎了上去、並直接原地放倒了……

　　「走吧，去其他星系。」這裡的情況太過古怪，古怪到以目前藍澤他們對於這種怪物的瞭解根本就無法推測它們的行動模式和意圖，因此，藍澤決定暫時繞過這裡、去其他星系佈置設備。

　　需要清理的灰色地帶數量眾多，幸虧藍澤他們的飛船進行過再一次的速度升級，這才能讓他們在短短三個月內的功夫就將昔日隸屬於星盟、此前被石頭怪們佔領的灰色地帶轉了一個遍、並大致安裝上了淨化裝置。

　　就在藍澤他們準備順著昔日石頭怪們攻打進來的方向，去探測它們的大後方之時、在藍澤來到了此前到過的一處星系時卻意外發現——「石頭怪們呢？」

　　灰濛蒙的星系之中，過了好半天都沒有一頭石頭怪的出現，這讓前不久才來過這的藍澤疑惑不已——明明上次來時這個星系還是那種比較正常的、四處都有石頭怪巡查的星系啊。

　　「這兒的石頭怪們也都湊到一起去了嗎？」這一路行來藍澤他們遇到的、湊到一起去開會的石頭怪數量並不算少，此時安得他們的猜測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能，我們深入查探一下。」藍澤微微點頭，覺得說不定那種石頭怪莫名其妙地湊到一起的情況說不定也是一種流行？石頭怪們只要在一起呆久了的話就會自然而然地形成這一狀態？

　　飛船一面蒐集著周圍的訊息、一面向著星系深處行駛著，可讓藍澤他們差異納悶的卻是——「沒了？？？」

　　明明上次來時這裡還有許多，可此時，它們卻集體失蹤了？！

　　是離開這個星系、集體轉移到其他星系中和同伴們匯合去了？還是……乾脆集體離開了這裡？放棄繼續留在星盟這邊？又或者是……

　　藍澤心裡猛地一沉，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去附近的星系查看一下，看看其他地方的石頭怪還在不在！」

　　從石頭怪大舉入侵時起，直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它們同時在多個星系中與星盟進行著攻守戰，爭奪著數個星系控制權。可直到如今，它們卻似乎源源不絕、後面總是有援軍趕來……又或者它們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出動全部兵力？而是留下一部分備用、支援，剩下的卻在和星盟進行著消耗戰？

　　而且此時讓藍澤心升不妙的是——星盟那邊可以集中力量製作出一個拳頭、四處平定戰況，為什麼石頭怪們就一定不會這樣做？

　　雖然說思維方式不同、可這種生物似乎確實擁有者不同體系的智慧，或許……它們此前也是在試探或有別的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