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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春》第97章
  ☆、第97章

  高誠的手掌在謝璇脖頸處停留了許久,謝璇的臉上卻始終是那副淺淡的笑容,彷彿無所畏懼。他一時間懊惱之極,小聲罵道:「該死的韓玠!」

  謝璇沒聽清楚,然而看他的神色,卻也猜得高誠並非真的不辨善惡、隨性殺人。她的頭皮指尖都在發抖,卻還是要努力保持笑意,開口道:「韓二公子一向對高大人讚不絕口,謝璇也一向仰慕。溫姐姐與我交情甚厚,若是得知高大人幫了我這樣大的忙,必定會感激。」

  她一口一個溫姐姐,高誠眼中那股陰沉漸漸的淡了,良久才鬆開手掌,冷聲道:「子時一刻詔獄換值,還有一個半時辰。」

  謝璇大喜,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了,當即與謝澹下拜,「多謝高大人!」

  高誠背轉過身去,忽然想起什麼,「過來用飯。」

  姐弟倆自傍晚等到現在,除了那啞僕拿來的一些糕點之外,水米未進,兩人又是養尊處優慣了,落了這麼一頓便覺得飢腸轆轆。且此時早已入夜,這附近也沒地方覓食,姐弟倆不再客氣,同高誠道了聲謝,坐下來蹭飯吃。

  唐靈鈞風風火火趕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剛剛用完飯。他竟然還惦記著謝璇和謝澹沒吃飯的事,手裡拎著個食盒,裡頭是兩碟小菜和兩份精緻的糕點。他顧忌著高誠的凶名,不敢擅自闖入,見那啞僕還在院裡,便問道:「後晌那對雙胞胎呢?」

  啞僕指了指屋子。

  「高大人回來了?」

  啞僕點了點頭。

  夜深人靜中,這兩句話清晰的傳入屋中,謝澹忙跑到門口,低聲道:「靈鈞哥哥,這裡!」待得他把唐靈鈞帶進來的時候,高誠的臉就拉下來了——他秉性冷清,幾乎不與旁人交往,家裡用的又是個啞僕,一年到頭都是安安靜靜的。

  今日非但被這對雙胞胎找上了門,就連京城裡有名的搗蛋鬼西平伯府小公子都來了,三個小鬼頭聚在一處,著實叫人頭疼。

  好在高誠那凶神惡煞的名頭很管用,唐靈鈞就算滿肚子的話,此時也不敢打攪上頭那位黑臉閻王,只好拉著謝澹躲在角落裡,悄悄問了問進展。聽說高誠願意幫忙的時候,才算是噓了口氣,「總算有門路了,我母親去找長公主,那邊說是皇上誰都不肯見,什麼消息都探不到呢!」

  「嗯,這位高大人很厲害。」謝澹由衷的讚歎,「待會他會帶我和姐姐去詔獄看玉玠哥哥。」

  「只帶一個人。」高誠不知是何時到了身後,冷清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倒將竊竊私語的兩個少年嚇了一跳。旋即,唐靈鈞搶著道:「我去。澹兒和六姑娘年紀還小,也沒去過詔獄那種地方,未必承受得住。我絕不給高大人添麻煩!」

  「你知道該跟韓玠說什麼?」

  ……唐靈鈞想了想,一時間無言以對。能說的話當然很多,比如將今天的成果盡數轉告,再問問韓玠的打算,可這些彷彿並非關鍵的事情。

  高誠已經冷哼了一聲,「麻煩!」隨即朝謝璇道:「那邊有青衣衛的服侍,揀一套穿了。」

  子時的詔獄,幽暗冰冷。

  月亮高高的懸在天上,銀色的光亮撒到別處庭院的時候讓人覺得清輝皎潔,換到這裡,卻只叫人覺得冰冷。高聳的石牆之外,一應都是青衣衛把守,哪怕是夜深之時,也站得筆直。

  謝璇先前想當然的覺得韓玠應該是進了刑部大牢,待高誠提示之後,才想起韓玠是牽涉太子謀逆的犯人,被關在了青衣衛的詔獄之中。

  詔獄的名頭謝璇當然是聽說過的,酷烈的刑罰、慘絕人寰的折磨,它在外面的名聲幾乎令人聞風喪膽。謝璇以前在閨中嬌養,偶爾聽人提及,也覺得那是神秘又可怕的地方,不敢想像韓玠平常會怎樣在這裡審問犯人,更不敢想像如果換了認識的人被扔進詔獄,那會是多麼可怕。

  然而如今她已經站在了詔獄的門口,她最牽掛的人就在裡面關押,不知處境。

  詔獄的大門是用黑鐵鍛造,月光下泛著冰涼的光澤,死一般的安靜裡,只有謝璇極輕極輕的腳步聲——高誠給的那套青衣衛服侍格外精緻漂亮,謝璇估摸著應該是那些裝點門面的世家子弟所穿的。這樣的人大多身材俊秀,不會太過寬大,只是謝璇身高不夠,只好在腳下墊兩寸,雖然走路時稍稍彆扭,卻能消減了腳步聲,聽著倒像是會輕功似的。

  剛剛換完值的侍衛恰巧從裡面出來,見到高誠的時候,齊齊行禮。

  那看門的侍衛頭領見到高誠時並不意外,只是行禮道:「高大人。」

  「嗯。裡頭如何?」高誠是一貫的黑臉,整整齊齊的麒麟服穿在身上,那麒麟被他穿得張牙舞爪,透著凶相,冷清的聲音益發叫人敬畏。

  那侍衛頭領便拱手道:「屬下不敢懈怠,牢內一切如常。」

  「進去看看。」高誠點了點頭,便抬步往裡走。侍衛頭領哪敢怠慢,當即陪著入內。

  謝璇還是頭一回來詔獄,且又是這樣假扮的青衣衛,心裡就跟打鼓似的,砰砰跳著停不下來。好在有高誠開路,侍衛頭領忙著在前帶路,值守的侍衛各自恭敬的對高誠行禮,只掃了謝璇遞出的腰牌一眼,不疑有他,更不敢阻攔高誠身邊的侍衛,自然放行。

  裡頭均是石牆鐵門,佈局與平常的牢獄無異,只是更加結實,看守也更加嚴格。

  這時候夜深人靜,犯人們大多也都歇息了。這些人在外或是叱吒一時的朝堂大臣,或是魚肉百姓的貪官惡吏,甚至還有些是作威作福的皇親國戚,再或者是被誣陷後含冤入獄,不管其過往經歷如何,進了詔獄,便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魚,酷刑厲腕之下,並不敢鬧出任何動靜。

  謝璇瞧著兩側黑漆漆的牢房,只覺得鼻子一酸。

  玉玠哥哥現在是怎樣呢?曾經也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公子,是元靖帝跟前深得賞識的青年才俊,想當初必然也是跟高誠似的,在詔獄內昂首巡查。如今的他又在做什麼?跟其他的犯人一樣,在角落裡默然靜坐麼?

  拳頭在袖中悄悄握緊,謝璇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韓玠,卻又不敢有任何異動惹人懷疑,只能牢牢的跟著高誠,連氣息都不敢亂半分。

  牆壁上的火苗熊熊竄動,將人影拉得老長。

  越走越深,兩側的牢房格局顯然也有了不同,比先前寬敞,也更牢固一些,只是大多空蕩蕩的,不見關押任何人。到得一處十字分岔,高誠隨口問那侍衛頭領,「昨天進來的韓大人在哪裡?」

  那侍衛頭領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南衙鎮撫使韓玠,連忙道:「韓大人在最裡頭那一間。」

  「我過去看看。」高誠的目光依舊陰沉,往那侍衛頭領身上一掃,那頭領自然曉得自己該做什麼,往後退了幾步,恭恭敬敬的請高誠過去。

  謝璇只覺得心裡砰砰跳了起來,快步穿過暗沉沉的甬道,走了好半天才靠近盡頭。高誠忽然駐足不再往前走,只冷聲道:「長話短說,半炷香。」

  「多謝高大人!」謝璇道謝的聲音都是倉促的,腳步愈發快起來,匆匆走到最裡頭的那間牢房,藉著牆壁上晃動的火苗,看清了鐵門內挺拔站立的身影——韓玠想必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這時候就立在門邊,朝這邊望著。

  謝璇上下打量,見他還穿著青衣衛的麒麟服,渾身上下整整齊齊的時候,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她將頭頂的盔帽稍稍掀開,低聲叫道:「玉玠哥哥。」

  韓玠身子一僵,猛然伸手握住了鐵欄,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形清瘦的侍衛。待認清是謝璇的臉龐後,原本沉穩不驚的臉色終於變了,「你怎麼來了!」聲音是斥責的,手卻已伸出來,撫向謝璇的臉頰。

  她的臉上一片冰涼。

  初春的夜晚依舊料峭,她一路冒著夜風而來,早已被冷風侵透了。柔軟的臉頰上有濕漉漉的淚水,韓玠摩挲上去幫她擦拭乾淨,隔著牢門湊得極近,壓低的聲音裡透著急切,「你怎麼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求高大人帶我進來的。玉玠哥哥,靖寧侯府被查封了你知道麼?」謝璇藉著火光瞧清楚了牢內的情形——並非她所想像的凌亂恐怖,也沒有外間傳聞的鐵鏈重器,角落裡是一具簡易的床,上面有看起來還算厚實的棉被,此外便是低矮的木桌和幾個蒲團,上頭還能看到陶制的酒壺。

  然而即便如此,韓玠臉上的憔悴卻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天一夜,他是如何在這牢獄中苦熬,恐怕無人能夠體會。

  謝璇忍不住伸手捧著他的臉,溫熱的觸感自手心傳來,叫人心疼。

  韓玠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聽說了。只是高誠為何會帶你進來?他原該避嫌。」

  「是我去求他的。」謝璇避開了細枝末節,先將高誠的話轉述,「聽說東宮被封,太子也下獄了,是謀逆的罪名。唐夫人去求南平長公主,長公主去求見皇上的時候,皇上不見任何人。連她都被關在門外,別人恐怕更難面聖,諫言也未必有用。玉玠哥哥,現在靖寧侯府上下都不許出入,被扣上了附逆的帽子。」

  「附逆?」韓玠畢竟身陷囹圄消息不靈通,聞言微微驚詫。

  ——他還以為靖寧侯府是被他連累,才會暫時查封。

  「就是你父親的副將魏忠,說是他跟太子有書信來往,從他府中搜出了許多刀械……」謝璇的聲音猛然頓住,即使是在幽暗的詔獄之中,她也清晰的瞧出了韓玠猛然變化的神色,彷彿是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再也不復方纔的從容。

  她有些詫異,就聽韓玠低聲道:「確信是魏忠?」

  「嗯,高大人說的。魏忠是韓大人的副將,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同生共死,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說皇上也是因此認定了靖寧侯府的罪名,加上蔡宗從旁煽風點火,說你這兩年幫了太子很多忙,也是太子黨羽。」

  「難怪……」韓玠握緊了鐵欄杆,臉上是少有的蒼白之色,喃喃的道:「難怪皇上連見都不肯見我……原來是他!這可惡的魏忠!」 聲音之中,卻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所以韓玠並不知道這些?

  謝璇瞧著他的反應,只覺得一顆心在往下墜,「玉玠哥哥,現在該怎麼辦?皇上不肯見你,靖寧侯府也沒法子使力,旁人的諫言也未必有用,該怎麼樣才能洗清你們的嫌疑?」

  「洗不清的。」韓玠目色沉重,搖了搖頭。

  「可是太子他並沒有……」

  「太子雖沒有謀逆,卻已有了篡位之心,這事已經鐵證如山。」韓玠緊緊的握住了謝璇的手,似乎也在微微顫抖,「皇上最忌諱的是朝臣與邊將勾結,更別說是太子——他已經三十歲,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皇上的身體卻還健朗,這只會加深猜忌。而魏忠……魏忠,該死!」

  他的拳頭握起來,捏得謝璇的手背都有些發疼。

  謝璇總算明白了什麼,「魏忠他……難道已經背叛了韓大人?」

  「他是越王的人,我臨死才知道的。」韓玠努力的鎮定,舊時的記憶卻還是翻湧而來——那個血滿城池的夜晚,魏忠手捧新帝的詔書,宣佈韓家父子通敵叛國,盡數誅殺。父親的鮮血,兄長的鮮血,將士們的戰歌……那些血色的記憶深深烙在腦海裡,永遠不會淡去。

  即便韓玠此生已經提醒父親防備魏忠,但在外人眼中,魏忠他依舊是韓遂的心腹,魏忠的一切行徑依舊能被理解為韓遂的行徑。

  尤其是太子在皇后被禁足後已有了篡位之心,而元靖帝對於太子也有了更深的顧忌——如今的皇上只差一個廢去太子的借口,而魏忠所代表的韓遂,就是最好的借口!

  韓家的境遇已經十分清晰——太子謀逆的罪名在元靖帝心裡已經定論,韓家忠於武事,雖也有交好的人家,但是涉及謀逆這樣的大罪,又是祭出了魏忠這樣的大旗,會有幾個人堅定的相信韓家清白,為韓家力爭?那些人的掙扎,又能有多少用處?

  「我需要想想。」韓玠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極度的震驚之後,便是極度的冷靜。他這兩年身處青衣衛中,原本就練出了果斷狠厲的氣度,而今面色沉穩嚴肅、隱隱藏著怒氣憤恨的時候,那冷厲的氣度更是叫人畏懼。

  謝璇並不敢打攪他,只是在外站著。

  倉促的會面不能給韓玠更多思考的時間,遠處腳步聲傳來,怕是高誠過來催促的。韓玠並不敢叫謝璇在這裡多耽擱,緊握的拳頭藏在袖中,還不忘叫她鎮定,「不要慌,回去等我的消息。」

  「可是你還在詔獄……」

  「高誠既然決定插手此事,就不會中途而廢,我有辦法叫他傳遞消息。」韓玠握住謝璇的手,溫厚有力的手掌包裹著柔弱無骨的纖秀,叫兩人心中都生出力量。他的神色已經鎮定了下來,語氣篤定,「最晚明晚必會有消息,這中間切勿輕舉妄動,自陷險境。璇璇——」韓玠湊近她的臉龐,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只有你。」

  低沉的聲音落入謝璇耳中,也叫高誠隱約聽得明白。

  一臉凶相的漢子像是怔了怔,看著角落裡的那間牢房——牢內的人身姿挺拔,即使在朝不保夕的處境下,依舊將脊背挺得筆直,彷彿泰山崩於前都不會畏懼。牢獄之外,精緻的青衣衛服侍裡包裹著十三歲少女的身材,那張嬌美的臉露出來,在火光下柔弱而堅定。

  隔著鐵製的欄杆,他們的手緊握在一處,莫名的令人動容。

  高誠忽然生出了些欽佩,為韓玠在官場打滾沉浮,在狠辣手腕掃清障礙的另一面,還能說出那句「最重要的只有你」;也為謝璇態度堅決,在韓家四面楚歌的時候,甘冒風險來到詔獄,去做一些本不該是她這樣的姑娘做的事情。

  在高誠眼中,她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嬌生慣養的公府千金。

  高誠不自覺的觸向從謝璇手裡搶來的那方繡帕,隨即冷聲道:「該走了。」

  韓玠曉得詔獄內的規矩,不能多耽誤片刻,放開謝璇的手掌,迅速幫她將盔帽戴好,再次叮囑,「不要驚慌!」隨即示意謝璇趕緊離開。

  他的果斷感染了謝璇,原先那些慌亂暫時消卻,她快步走到高誠跟前,同進來時那樣,以隨身侍衛的身份緊隨在後。怕心中生出眷戀,她不敢多回頭看關押韓玠的牢房,只是揪緊了衣裳,死死的盯著高誠的腳步。

  詔獄之外,夜風冷冽。

  謝璇跟著高誠走出那扇黑色的鐵門時,冷冽清新的夜風撲面而來。她忍不住抬頭望了望,一輪皓月依舊高高的懸在空中,將高聳的石牆拉出暗影,高曠而冷清。

  她緊繃著的神經總算稍稍鬆懈,跟隨高誠走出很遠,才悄悄的噓了口氣。

  「她在哪裡?」前面的高誠停下腳步,回身問她。

  「玄武南街紅螺巷,倒數第二個院落,唯一沒貼門神的那家。有一個婆子在院裡照顧,跟她住在一處。」謝璇報出了溫百草的住址,「今夜的事多謝高大人出手相助,謝璇姐弟銘感於心!」她深深施了一禮,真心實意。

  高誠「嗯」了一聲,抬步就走。

  走了兩步,他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時,就見謝璇茫然站在原地,正在打量前後的道路。高誠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去哪裡?」

  「先去找澹兒吧。」謝璇有點小心翼翼,「高大人,你家該怎麼走?」

  ……

  高誠到底不能把她一個不常出門的姑娘扔在這裡,何況此時已入宵禁,若是放任謝璇四處亂跑,被巡夜的兵馬司碰見了盤問,難免麻煩。他只好冷聲道:「跟我走。」

  回到高誠的小院,唐靈鈞和謝澹正一左一右的趴在門邊,見了謝璇的時候立時撲了上來。瞧見高誠那張冷冰冰似乎想要殺人的臉,兩人到底有些敬懼,又各自退開了幾步。

  高誠依舊冷著臉,「去哪?」——夜色已深,他可不想留三個少年在自家小院住下,尤其是裡面還有個嬌生慣養的恆國公府千金。

  這個問題是唐靈鈞和謝澹早就商量過的,唐靈鈞雖不敢在高誠的黑臉下直接問結果,瞧見謝璇偷偷點頭的時候也放心了許多,當即道:「這裡離我家最近,先回我家。」

  唐靈鈞是頑劣慣了的,自小調皮搗蛋,夜闖宵禁的事手到擒來,最會躲避巡夜的兵馬司,高誠則更不必說。有他倆帶路,一路走到西平伯府的時候,連只野貓都沒碰到,唐靈鈞招呼著僕從開門,高誠總算卸下了擔子,有些避之不及的趕緊消失了。

  這頭唐靈鈞一進了府門便沒了顧忌,趕緊問道:「怎麼樣,表哥在那裡還好麼?」

  「他很好,並沒受任何苦楚,只是目下的情勢叫他始料未及,說是叫我們靜候對策,不要輕舉妄動。」謝璇跟著唐靈鈞到了就近的暖閣,將大致情況說了,又叮囑他們不要宣揚告辭的事情,唐靈鈞和謝澹自然明白。

  是夜唐靈鈞安排姐弟二人在西平伯府住下,次日早晨見過唐夫人,因唐樽與韓遂交情極深,唐夫人倒是十分熱心。

  謝璇能猜到謝老太爺的怒氣,生怕回到恆國公府後就再難有機會出門,這一日依舊逗留在西平伯府。只是畢竟怕府中擔心,便簡略寫了封信回去報平安。

  焦灼的等了一日,次日清晨天濛濛亮的時候,總算等來了高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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