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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藍濤終有悔》第50章
(49)

「你不在乎他藍眼睛嗎?還是只是視而不見?」澄遠淡淡反問道,深邃的黑瞳直直的望著沙巴王昊悍。

「有才之人,不應被埋沒。」昊悍朝御昂非一舉,仰首乾杯,沒有忽視閃避,也沒有嫌惡恐懼,透徹裡有睿智,還有一份欲與交心的懇然。

御昂非心頭一震,沒想到連生他的父母都不能接受的異目,卻在這個一度交戰的敵國君主面前被輕而易舉的接受…他暗暗苦笑,卻不能不回應這份真誠,御昂非回以杯酒,同樣一仰而盡。

「就算這樣也無妨?」司澄遠惡意挑釁的返手拉下御昂非的頸子,印上薄唇,品嘗那微辣的清酒香,真真切切的當眾上演場熱吻記,一旁的女侍忍不住驚呼,可昊悍卻只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興味笑容,仍沒有半點憎惡。

「何妨。」他是大漠日月生養的男兒,才不計較中原社會那套道貌岸然的繁文縟節。

澄遠微微一笑,態度明顯緩和,不再過份虛應,不為什麼,就為昊悍待昂非的態度。

「我有三個條件。」

「說。」昊悍會意的命退所有侍從,任他開口。

「第一,沙巴的軍隊任我調遣,直到我攻下白國。」他的口氣平常的好像索取的只不過是顆糖果、要做的僅是到別人家裡晃一圈而已,昂非大愕,卻在小遠堅定的眼神,暫且信賴的按兵不動。

「成。」昊悍卻眉頭也不皺一下,大方的允將軍權交到一個見面還不到十二時辰的陌生人手上,更讓御昂非不敢置信。

「第二,昂非是白國王子,縱未見於世人,但不能效忠於你,攻下的白國如何處置,由他全權決定。」他開出的第二個條件,依舊會讓人心臟麻痺,若是沙巴朝臣在此,恐怕會群情激憤,立諫王上斬人。

昊悍虎目看著司澄遠思咐了片刻,最終仍點頭允道:「朕答應。」反正他倆是一對,要了一個,也等於暗裡拽了另一個,他沒有損失。

「最後一個條件呢?」昊悍想知道他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要求。

「你這把鬍子,我看了很礙眼,全部剃掉,且終身不能蓄須,這就是我的第三個條件!」司澄遠的表情明擺著透露出就是為難你的意思,沙巴男人慣以鬍鬚代表地位的高低,百姓如此,越是富豪人家、高官貴族,更是蓄得一臉濃密,沙巴律法裡還有一條關於剃鬚的處罰,被視為等同於宮刑般的奇恥大辱。

「若能得如你之才,區區小須除去何妨!」昊悍大笑,說罷拔出彎刀,毫不遲疑的數次揮舞,一時金光閃爍,半面的濃胡隨即委於塵土,露出粗獷而雄俊的男子面貌,看來他真實年齡恐怕不過三十,左頰不慎劃出了一道傷口,正緩緩滲出血絲。

刷一聲,彎刀入鞘,威風凜凜,卻不咄氣逼人,豪邁中有精細,銳利中有寬容,更重要的---他有比大漠還廣闊的胸襟。

他更確定心中的選擇,斂起輕慢之笑,正色而起,趨前一步,恭敬又不失尊嚴的單膝跪地,一手按在心口,宣誓道:「臣,司澄遠,此生忠誠。」

御昂非對這結果雖始料未及,但也未為任何反對,只因他也看出沙巴王昊悍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王者,只是…小遠是否為他投身了原本不情願的世界?他的小遠是如此狂傲,自尊心勝盛,對固有權勢不屑遵循,要他做一國人臣…

「別想太多,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沒注意小遠已經起身來到他旁,一手撫著自己肩膀,輕聲說道。御昂非雖不見小遠有任何勉強之色,但心裡還是像哽刺般無法釋懷。

「澄遠在朕手下做事很委屈嗎,朕自認可沒虧待過臣子。」收了個大大的人才,昊悍心情極好,卻看御昂非悶悶不悅,開口問道。

「陛下適才應了小遠三條件,現在可否換昂非斗膽三問?」御昂非拱手肅言,他無論如何要確定小遠能在這片天地裡過的很好。

「問。」昊悍沈穩笑著。

「小遠會困在廟堂之上,不得自由嗎?」他問出心中第一個問題。

「朕是磐石,注定要守在原地以定江山,朕的臣子若是雄鷹,天下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昊悍相信他的新臣子不但是雄鷹,還有一雙能傲世四國的天賜之翼,沒有人可以束縛他的才華,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而他也不會這麼做。

御昂非接著認真問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哪一天你發現他的才幹遠超乎想像,造成了威脅,陛下會殺他以絕隱患嗎?」

昊悍的回答是---拔出手上具有月徽的指戒遞給澄遠,淡然笑道:「這戒能號令沙巴所有近乎一軍隊的秘密殺手,如果哪一天,你發現朕不配作你的主子,隨時可以殺了朕!」他相信自己絕沒有看走眼,澄遠不但具有非凡之才,且一言九鼎,既承諾此生忠誠,就必然永不背叛,而他生為君王,自然要回應以相當的對待。

名臣也需有名君,臣子是魚,他胸懷裡有水。

到此,御昂非對昊悍也不禁起了崇敬之意,他父王雖也是一國之君,但連昊悍的一分氣度也沒有,連親生兒都容不下,可眼前的男人卻含笑自若將性命交給一位毫無血緣關係的臣子,這是何等天差地別。

「最後一問,陛下的願望是什麼的?」眼眸透徹的湛青,像潭藍水無所遁形的反射出所有的慾望。

「呵呵,朕從前最想做大漠裡逐水草而居、無憂無慮的放馬人,可惜天命不予我願,現在朕只願能守護朕的子民,讓他們能安心當個放馬人,也算間接圓夢。」

沙巴自開國就是個飽受考驗的國家,每朝每代南邊的玄武只要一強大就不時來犯,能夠抵禦至今,全靠佔據國土一半以上的沙漠、礫漠等天然屏障庇蔭,但也因受制於天然環境,七成以上都靠遊牧過活的移動人口,其餘多剩往來各國的商賈世家或是吃國家米糧的軍人,也因此沙巴人普遍不講究教育,難得能出名將能臣,歷代王上努力與白國交好,是為了確保來自北方的水源無虞,與玄武交好,就是為了能興起教育、廣納人才。

可中原人拿他們是邊陲蠻夷,不但逮著機會就百般壓迫,玄武答應遣來的夫子都是些三流書生,沒一個濟事,會來沙巴求仕的玄武人也是在中原及第不成,想到」蠻邦」混口飯吃的庸俗之輩,喏大的王國竟然找不出幾個有智略、能治國、善軍戰的像樣臣子,萬一驟生變故,他一人根本分身乏術,沙巴將隨時陷於危樓之上,此一直是昊悍心中大痛,這才千方百計要尋能臣、安家國。

「陛下仁心義意,昂非失禮了。」他放心了,小遠的忠誠,只會被報以更廣闊的天空。

「三條件,三提問,朕算見識了。」沒有責怪或是不悅,仍是一份寬厚的對待。

昊悍舉杯,敬新臣。

澄遠舉杯,敬新主。

御昂非,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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