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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藍濤終有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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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昂非信守承諾,不再跟著澄遠,他默默待在竹屋裡,多半時候自己給自己煮著餐食,又自己靜靜吃完,閒暇時看看書,偶而源仙居去給師父請安,就好像以前一樣。只有天知道他心裡受著怎樣的煎熬,他分分秒秒沒有不擔心小遠的,怕他餓著、怕他凍著、怕他累著、怕他受傷、怕他陷入危難求救無門,如果可以,他只想用最柔軟的絲綢把小遠裹在懷裡好好呵疼,為他除去所有不安…可他知小遠不願也不屑他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精心烹飪那三天才一次的菜餚,磨備好藥材,等伊人歸來

開始習武後第三日早晨,小遠第一次回來時,連敲門的力氣也沒,碰一聲整個人靠在門板上,他一開門,人就跌了進來,撐著只說了一句:『六個時辰後叫醒我…』,隨即就昏死過去,嚇得他趕緊抱上床,全身上下給仔細檢查一遍,幸好大傷沒有,只是小傷密密麻麻的幾乎到處都是,不是被樹枝刮破,就是被石子割傷,兩隻手更是慘不忍睹,掌心都是強使力後留下的紅痕。他花了整個上午處理,下午早早就開始煮食,晚上叫醒小遠,兩人一起共進晚餐。小遠累得什麼話也沒說,狼吞虎嚥的吃完後,又趴上床呼呼大睡,隔日一早人又出去了。

「大師兄,勸勸你那位小兄弟吧。只要他跟我道聲歉,他發的狂語我就不計較,兩年想贏我,就算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鐵邑甫與方楚較量完,見御昂非難得來武場,便去與他談天,自從司澄遠出現,大師兄很久沒來武場了,可最近出現的次數又多了起來,想必是那小子正如無頭蒼蠅亂撞,沒空理大師兄罷。

「驕兵必敗,二師弟莫要得太過自信。」御昂非不信小遠說得信誓旦旦,只是隨意大話,雖然以他觀之,兩年確有困難,但想必小遠已有計較。

「大師兄,我看你被那人蒙蔽了眼睛是真,若要說驕兵必敗,那也不是我吧,你那小子比我還狂、比我還傲呢!」他確定他這大師兄的心已經完完全全偏去那小鬼身上了,鐵邑哼道。

「別那小子來那小子去的,很不尊重,他有名有姓,喚做司澄遠,你們可以叫他澄遠。」御昂非釘正了他們的叫法很多次,但這二個師弟總是當作沒聽見,鐵邑就算了,方楚竟也一樣。

一個來路不明的無禮小子,還要對他尊重!?他怎麼就不對他們尊重些!?鐵邑在心裡暗罵道。其實把話說穿,鐵邑就是不服司澄遠,一個外人憑什麼得他尊敬的大師兄這般維護!

「大師兄,二師兄的話不是沒理,我先前在源仙居觀察他步伐,明明白白是個毫無底子的人,你不是常教訓我們,學武最忌偷工減料、妄想一步登天,想學有所成,定要扎扎實實打下基礎,否則走的必是邪門歪道,怎麼到了這當頭,卻言行不一呢。」方楚這武癡,最見不得人侮蔑他心愛的武學,他不服司澄遠的理由與鐵邑大不相同,乃是因為那小子以為別人苦心修練數十年的心血,自己隨隨便便兩年就可超越,這種態度讓他非常不悅。

「我確實這樣教訓你們,到現在我也還是這個想法,可我不認為小遠是抱著馬馬虎虎的態度,以為粗練兩年就可贏過二師弟。」就是知道自己沒底子,想在短時間內習得一身好武藝,才更要下苦功,小遠連日帶夜的練,不就是這個理。他幾日後靜下心,才參透小遠的心思,果然是關心則亂啊。

「大師兄,我看你是身陷其中,不識廬山真面目,他不馬虎,難不成我就馬虎了?我過去十五年就馬虎了嗎?想用兩年追十五年的差距,這豈是不馬虎就能成的了!大師兄,我不同你爭,你是向著那小子的,咱兩年後見真章。」鐵邑氣憤難平,撂下了話,提棍又回武場上與方楚對招,棒棒凌厲,打得方楚大呼痛快。御昂非站一旁笑著看他們你來我往見招拆招,至黃昏時,才返回竹屋去。

又過了二個月,這日桃源仙人命御昂非去採一種十分珍貴稀少的藥材,本來源仙居囤藥頗豐,鐵邑又定期會來補充,應是不缺的,可最近二三月,御昂非實在是」借用」了不少,小傷小痛也使上最好的膏藥,桃源仙人設的機關迷陣,一個也防不下御昂非,氣得老人家下最後通牒,若御昂非不自行去採來藥材,休要他再煉任何靈丹妙藥。御昂非只好銜命辦事,事實上他千百個樂意,因為這種燈鳴草生長在瀑布絕壁,白日看來與一般雜草無異,但至夜晚就會閃閃發光,所以一向是夜間採集。而由竹屋往瀑布去的話,即必會經過小遠所在的位置。因此落日西下後,昂非便迫不及待往溪頭去,為了怕小遠誤解,他還放慢速度,佯裝自然的溯溪而上。

至中上游,遠遠即見一人影處於溪流之中,身形微弓、凝神不動…倏地,他單手迅入溪中,再收回時已多了條鮮魚,且是三指緊扣鰓際,任是魚身滑溜、尾鰭力振,也插翅難飛。御昂非大驚,剛剛那著,快、狠、準、穩兼具,已隱見高手之勢,小遠何時有這本領!?又見那人影在湍湍流水中移動如履平地,每一出手必不落空,才頃刻,岸邊已積了數十尾活蹦亂跳的魚兒。

「睡不著,散步來此?」頭也沒回,那清亮的聲音隨風而來,御昂非更是驚愕,他雖無刻意摒去氣息,但長年習武,腳步已屆至無聲無息,今日又無月色,茫茫黑暗中小遠居能察覺!?

『噗哧…』一把篝火,照亮了溪邊一方天地,映著橘紅的火光,司澄遠的側臉顯得格外恬靜寧祥,讓御昂非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怎麼呆著,不真是跟蹤來的吧?」明知這傻子沒膽再犯第二次,司澄遠還是壞心眼的質問。

「不是!不是!是師父命我去瀑布那裡採藥,才經過這裡的!你相信我,我真沒跟蹤你!」被這麼一問,昂非急急忙忙的否認,頭搖得跟波浪鼓般。

「得了,沒說不信你。」他發現看這男人慌張是種不錯的樂趣,每每都讓他想發笑,呵呵。利索的用磨尖的石頭把魚剖開、除去內臟、清洗魚肚,然後灑上鹽串了去烤,澄遠抬頭還見他楞在原地。「怎麼?還沒吃飯?瞧你一直盯我的魚看,想吃就過來,別佇在那裡。」

「喔,好。」他被那一氣呵成的剖魚手法給嚇著了,回過神趕緊湊去火堆邊。古人道『君子遠廚庖』,絕大部分男子是不會燒菜的,因此在野外烤魚時,一般人都是直接把生魚活串來烤,這樣臟器的腥味會滲入魚肉中,變得苦澀難食,小遠竟也知這其中奧妙?

才隔二月,御昂非對司澄遠的疑問一晚就累積了好幾個,小遠好像突然陌生了許多,面面都是昂非沒見過的,可這其實也怪不得他,畢竟這六十日來,小遠每隔兩日才回一趟,每次都是先睡、起床吃、再去睡,根本沒空跟昂非說說話,御昂非自然無從得知他的轉變。

「小遠,瞧你適才抓魚之舉,已不像初出習武之人,我著實好奇,這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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