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 章

"你有名字嗎？"

睡夢裡，傻瓜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這樣問，冰冷的氣息，有雪的味道。

有名字嗎？不知道。

很小很小的時候，傻瓜就一個人活著。

有人叫他傻瓜，有人叫他呆子，有人叫他乞丐......

很多很多，可傻瓜不喜歡那些叫法，所以傻瓜搖搖頭

我沒有名字......

也不需要名字

冰涼的觸感來到額上，傻瓜不舒服的動了動，又要洗澡了，他又要我洗澡了，每次都突然的把他丟在水裡，那水就是這樣，冰涼冰涼的，開始很不舒服，可傻瓜不怪他，傻瓜也開始喜歡那冰涼冰涼的水了......

"哎......你也該醒醒了"

傻瓜從沒聽過那人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傻瓜不知道什麼感覺，總之很喜歡，很喜歡......

冰涼冰涼的水都不見了，穿上那人給他的新衣裳，軟軟香香的，傻瓜舒服的想睡覺。

"記住，你以後的名字就是天子，不要再忘記了"本來是你的，你卻忘了，幫你找回來了，再忘......就該叫天命了......

"後會無期"

本不該見的，短短的相聚，就如那片刻消散的圓月，徒留記憶而已。

白髮起舞，衣訣飛揚......

"銀--"

任由呼喚，人影已去，何時再還......

兩年後，仙仙國天子抱病身亡，立新帝，其名天望，天之所望。

"金，你怎麼會這個樣子？誰幹的--"影憤然大喝。實在沒想到興奮的趕來金身邊，卻見到如此狼狽的金，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微弱的不行，難怪在半路上突然感覺不到金的氣息，影還以為是金知道他要跟來而故意把氣息隱藏了，哪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沒有了氣息的指引，影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完全亂了方寸，就在他罵的金化骨成灰的時候卻又突然察覺到熟悉的跡象，才能成功的趕來這裡。現在看來，應該是金勉強發出的資訊吧。

小心的把倒在亂草堆上的金扶了起來，金甚至連靠人的力氣都沒有，雙眼緊緊閉著，發白乾咧的嘴唇虛弱的張開，呼吸的聲音都快聽不到。影雙眼猩紅，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顫抖的解開金已經破亂不堪的衣服，影倒吸一口氣。

"誰幹的--非殺了他不可--"金原本比仙水還天然的光滑皮膚，也是金一向最驕傲，最愛護，當然也是影愛不釋手的身體，上面佈滿了條條刺眼的傷痕，血跡已經乾枯，傷口都因為沒有清理而發咧發黑，離胸口毫米之差的地方儼然是致命點，若大一個洞血淋淋的敞在影的眼底，如地獄的入口。

"別......別......"

"什麼別別別的，你不要說話--媽的，你嫌命長啊，你給我絕對不能死，我還沒幹夠了，死狐狸精--"粗口大罵著，影眼圈發紅，單手抵在金的胸口，源源不斷的輸送救命的靈氣到金的體內。

"自做孽......不可活......"金靠在影身上艱難的低語。

"都快死了還念什麼詩啊--"不管怎麼弄還是不見金好轉，而且眼看越來越糟，影想狠狠一掌披死他算了，如果自己能一直跟在金身邊就好了，金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金，金，你聽著，乖乖照我說的做，別倔，先恢復原身吧，這樣你還能活著，我帶你去找銀，銀那麼厲害，一定會治好你，如果銀也不行，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你活著，金，金，你快變啊......"影抱著金激動的請求，可是金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你快變啊......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緊，銀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離開你，金聽話好不好？我帶你去找他，他不愛說話可心裡還是關心你的，你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金不要傷心，你如果死了......除了我，會傷心的也只有他了，所以金一定要活著，我們三個誰也不能死，知道嗎？你忘了千年前的天災嗎？所有人都死了，就剩我們三個，你說就是天都滅了我們也不會滅，你怎麼可以騙我，我是你養大的，要是你死了我找誰說話去，找誰滿足我，對，要是你死了我就馬上把你忘了，用盡手段也要把銀壓到，代替你在我身下呻吟，說不定他還會愛上我，沒了你，我和銀......就是相依為命了......金"

"金"影驚喜的看到懷裡的金開始變化，最終變成一隻虛弱的紅色狐狸，即使紅色皮毛上沾染了血跡，可再看還是依然耀眼。就如影初次見到金，在那天地洪荒，影最絕望的時候，那抹耀眼的紅色，成了影永遠的希望，誓言永生追隨。

"我們去找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