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周三說到做到,開始慢慢疏遠花霧,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
中午,兄弟們從森林裡出來,裡面的路確實太難走,他們花了一個上午才勉強繪制了兩條沒什麼危險的路線。
出來後,他們各自吃了一點兒餅干墊墊饑,那麼,午飯該怎麼辦?
花霧興沖沖地舉起手:“哥哥,我來抓魚吧!”。
抓魚無能的六個哥:“……”。
花霧特地拆了繃帶,傷口確實愈合的不錯,不會出現滲血的情況。雖然如此,幾個自尊心能突破天的哥哥還是決定他們先下海試一下。
一個個脫掉鞋,脫掉上衣,挽起褲腿走進海水裡。
花霧坐在海灘上,看著一溜水的光膀子,想了想,說:“哥哥不脫褲子嗎?在海面上抓不到魚,游到水裡一抓一個准,但是穿著長褲游泳很不方便的。”。
幾個即將下水的兄弟不是很能忍受光腿在海裡游泳的觸感,但是既然弟弟都提醒他們了,他們還是接受弟弟的好意吧。
於是兄弟們脫掉長褲,幾雙大長腿干脆又豪邁地邁進海裡,然後一頭扎進去。
周四背上有傷不能下水,便走到花霧身邊坐下。他看了眼弟弟腳腕上那抹鮮艷的紅繩,聲音溫軟:“小花,那是三哥送的麼?”。
聞言,花霧低下頭,撥弄著銀鈴,“嗯,三哥說辟邪。”。
周四正想說什麼,海裡突然冒出幾個腦袋,除了周六抓了兩條魚,其他兄弟依然一無所獲,連一條小魚都沒見著。
周日甩了甩頭發,揚著眉,說:“這些魚是多不待見我們?一個勁纏著六哥,看也不看我們一眼。”。
魚:我們是顏魚,只看臉。
兄弟們上了岸,身上淌著水,陽光落下來,一個個勁瘦高大的身體顯得晶瑩剔透。
眼也不眨地盯著哥哥們的身體,花霧默默把外套攏緊了一些。
……他應該還能發育的吧qaq!
兄弟們聚在一起,商量著要不要抓一些別的海鮮弄來吃,畢竟魚真的不待見他們。
花霧餓了一上午,見哥哥們實在沒有魚緣,站起來,毅然決定自己上!
想到就要做,花霧脫掉所有衣服,穿著一條內褲,拿了樹枝做成的魚叉。他一臉嚴肅地站在岸邊活動身體,聲音清脆:“哥哥,我要下去抓魚了。”。
說罷,他在兄弟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跳進海裡。
花霧游泳的技術很不錯,小時候師傅教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憋氣,眼下正好派上用場了。
默默在心裡第三百零七次感謝師傅的英明,花霧靈活地擺動身體,往深處游去。
兄弟們在岸上等著,等了大約兩三分鍾,周日開始有點焦躁:“小八怎麼還沒出來?”。
話音剛落,幼弟登時從海裡冒出來,往岸邊扔去兩條魚,抿著嘴角笑了一下:“哥哥,我再來抓幾條。”。
沒等兄弟們說上幾句,他又連忙一頭扎進去。
周一環顧著遼闊無盡的大海,心頭猛地一跳,他蹙了蹙眉,沉沉道:“我下去,二,你們處理魚。”。
花霧在海裡暢游著,許多稀裡古怪的生物從他身邊游過,他躲在這些生物身後,專心地盯著前方兩條正在耳鬢廝磨的肥魚。
生物們緩慢地飄過去,花霧伺機而動,陡然從遮掩物後面現身,舉著魚叉撲過去,下手快准狠。
一插-插倆。
叫你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浪成一團。
花霧心滿意足地轉身准備離開,左腳卻突然動彈不得。他頓時驚慌地回頭去看,一簇簇海草在水裡鼓動,仿佛有生命一樣,死死纏著他的腳腕。
他彎下腰用手拽了拽,拽不動,反而纏地越來越緊。
缺氧的征兆開始襲來,花霧擰緊眉,扔掉手裡的魚叉,用手去掰瘋狂湧動的海草,然而因為缺氧,他體力逐漸流失,整個身體變得很沉重。
花霧閉了閉眼,最終憋不住氣,源源不斷的海水如同找到入口般,驀地灌進他嘴裡。
身體緩慢下沉,花霧茫然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在他漸漸失去意識時,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用力地拽住了他。
花霧倏然睜開眼,下一秒,周一俊美的面容覆了上來。
雙唇相貼,兩目相對。
極度缺氧的花霧下意識纏住周一的薄唇,周一眉峰微動,由著他索取氧氣。
幾秒後,花霧大概緩過勁來,指了指左腳。周一立刻心領神會,快速游過去徒手掰開死活不放的海草。
最後花霧被周一撈出大海,出了海面,他無力地趴在周一的肩上,拼命咳嗽:“謝、謝謝大哥……”。
周一輕輕拍著弟弟的背,唇角滲出絲絲鮮血,襯著那張如玉般俊美的面容,無端多了幾分性感。
直到弟弟咳的差不多了,周一抬起他的下巴,抹去他唇上咳出的海水,低下頭,一字一頓道:“花,沒有下次。”。
花霧一愣,抬起眼,“什、什麼?”。
周一烏黑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他,冷冽的嗓音添了一絲撩人的沙啞:“以後不准下水。”。
上了岸,花霧還是一臉懵圈,沒從死亡的恐懼裡回過神,沒從大哥強勢的目光中回過神。
見情況不對,兄弟們圍了上來,周一簡單的講了情況,他們當即覺得心有余悸。
周五拿了外套給花霧披上,摸了摸他的額頭,柔聲問:“小八,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花霧呆呆的搖了搖頭,“哥哥,我想喝水。”。
周日立刻拿來水壺。
喝了水緩口氣,花霧死機的腦子慢慢恢復過來,肚子不聽使喚地咕嚕作響。
確定弟弟沒事後,兄弟們再三叮囑他不准擅自下水,便各自忙活去了,臨時爐灶點了火,升起繚繞的煙。
花霧抿著嘴,穿上外套,悄悄蹭到大哥身邊。
周一正在穿衣服,上衣穿到一半,露出賁-張的腹肌。他稍稍垂著眼,眸色如墨,沉靜地對上弟弟清亮的眸子,“花?”。
花霧望著他,仿佛能感受到那雙冷漠的眼底所蘊藏的溫柔,心髒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顫了顫。
咦?
花霧低著頭,神色迷茫的捂著胸口,胸腔裡的心髒又照常跳動著。
……什麼情況?
“花?”。
花霧抬起頭,或許是環繞在周圍的陽光太耀眼,周一冰冷的眼眸,眉梢,薄唇,統統變得柔軟下來,唇角的血跡卻格外顯眼。
噗通。
花霧愣愣地用力捂著胸口,心跳有點快,是生病了嗎?
周一穿上上衣,俯下-身,揉了揉他濕潤的漆黑頭發,沉聲道:“哪裡不舒服?胸口?”。
隨著哥哥的接近,一種冷淡的薄荷味縈繞在鼻間,花霧晃了晃神,隨即連忙後退幾步,小聲說:“大哥對不起,我不小心咬傷了你。”。
聞言,周一抬手摸了摸唇角,眼眸微沉,“沒事。”。
“……大哥。”,花霧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要不要擦點藥?”。
周一站直身,拍拍他的腦袋,微微勾了勾唇:“不用。”。
從來不笑的人若是笑起來,如同濃烈的煙花迸發在深沉的天幕,渲染出極致的絢爛,一瞬間的驚艷,一瞬間的美麗,足以刻入人心。
花霧放下捂著胸口的手,呼吸仿佛一窒。
大哥笑起來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