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花霧赤-裸著身體站在浴室門口,周五走進來,關上門,反鎖。
花霧楞了一下,“五哥?”。
“小八要洗澡?”,周五走過來,眉眼如煙,極盡縹緲。
反正彼此的裸-體都看過幾次了,花霧默默拋掉心底那點兒害羞,嗯了一聲:“五哥找我有事嗎?”。
周五站在他面前,安安靜靜地微笑著:“一起洗吧。”。
花霧:“……”。
最後還是一起洗了,浴室裡有浴缸,兩人泡在裡面,花霧趴在浴缸邊,怎麼趴都不舒服,他抬眼看向閉著眼舒展著身體的五哥。
看了幾秒,花霧走過去,靠在周五的胸膛上,舒服地瞇起眼。
周五頓了頓,睜開眼,垂眸看著弟弟漆黑的頭頂,微微笑了起來:“小八。”。
“嗯?”,霧氣裊裊,花霧有些昏昏欲睡。
周五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如霧環繞的眼眸溫柔到令人沉醉,“還生氣嗎?”。
很輕的一句話,卻讓花霧迷糊的思緒漸漸清醒,他垂下眼簾,用手緩慢地滑著水,說:“沒生氣,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
花霧轉過頭,認真地注視著周五,“為什麼哥哥們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瞞著我?明明吵架了,二哥說沒有,明明打架了,哥哥們都說沒有。”。
聞言,周五伸手撫著他濕潤的頭發,微微低下頭,以額相抵,“那為什麼小八被人跟蹤的時候不告訴我們?甚至還想要自己解決問題?”。
花霧楞了,眼睫微顫,燈光落在氤氳的水汽上,格外朦朧。
浴室裡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周五撫著他頭發的手滑到薄唇上,如四月櫻花的顏色,微抿的唇角,讓人想要親吻。
周五輕輕說著:“小八因為在意我們,所以不想讓我們擔心,對不對?”。
花霧抬了抬眼,抿緊嘴的模樣很倔強。
周五用手蓋著他眼眸,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又說:“比起我們,小八更信任你的同學嗎?”。
花霧陡然睜大眼,急忙想說什麼,唇上卻抵著微涼的手指,因為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傳來的聲音仿佛落進了心裡:“小八,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麼?”、
極輕極柔的音調,不含一絲責備,只有無限包容。花霧垂下眼,點著頭:“好。”。
周五三言兩語便輕而易舉的安撫了弟弟,轉移話題的技巧也很完美,光是這一點,其他或傲嬌或嘴笨或沉默的兄弟根本望塵莫及。
其實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混戰,他們幾個心裡都有底,只是互相揍幾下,發洩一下對彼此的不滿而已,在昨晚的混戰中,周一和周五純屬躺著也中槍。當然,打架並不能解決什麼,還得看他們兄弟幾個有沒有坐下來仔細調節矛盾的共識,而周五一向不摻和這些。
完全被忽悠過去的花霧心裡有點內疚,那個時候的自己確實是不信任哥哥的吧……從一開始發現有人跟蹤後,他對哥哥們便只字不提,甚至下意識去找了最近剛熟悉起來的蘇東季幫忙。
花霧越想越覺得低落,連自己被轉過身子也不知道。
見弟弟情緒不對,周五將他抱在懷裡,漆黑長發散在身後,裹著瘦削且勁瘦的上身。
兩具同樣赤-裸的身體靠在一起,層層纏繞的霧氣旖旎而曖昧。花霧好好反省了一番,抬起頭,看見周五嘴角的傷痕。
他伸手摸了摸,小聲問:“五哥,疼嗎?”。
周五輕柔地笑了:“小八親一下,我就不疼了。”。
“誒?”,花霧眨眨眼,“真的嗎?”。
周五一手撫在他後腦,一手擁住他的肩膀,清清淡淡的嗓音逐漸低沉下來:“就像昨晚給我上藥一樣,小八親一下,好嗎?”。
花霧稍微想了一下,湊上去,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鼻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毒-藥,引人沉迷。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如同輕飄飄的羽毛,一點點勾著人,只會讓人想要更多。周五擁著他的手往上移,摩擦著他纖細的脖頸,最後反客為主,含住他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花霧徹底懵了,清透的眼底一片詫異,明明只是單純相觸的唇在下一秒被他強硬地攻進口腔。
看著弟弟茫然如稚子一般的秀氣面容,周五常年朦朧的眼褪去所有淺薄雲霧,恍若利劍出鞘,凌厲無比,萬分清醒。他垂著眸,按住弟弟的脖頸,迫使他仰起頭迎接自己。
雙唇相吻,雙舌交纏,一個深吻,仿佛是壓抑沉悶的火山轟然爆發,將花霧茫然的腦子炸地更加空白,一種陌生而充滿快-感的感覺游蕩在全身,接著如同一股股水流匯成汪洋大海,卷起巨浪沖擊著腦子,發麻到令他難以抵抗。
唇齒間含不住的津液順著花霧唇角滑落下來,迷蒙的眼眸讓本想結束的周五發起新一輪攻擊。
繚繞水汽環繞在兩人周圍,花霧只覺全身熱的厲害,像一灘水,急需有陽光照耀。
“唔……”,細細的低-吟聲如同小奶貓,不輕不重地撓著周五的心。
堪堪壓制住想要更多的沖動,周五從花霧嘴裡退了出來,末了,還不忘舔舐一下他紅腫的唇,聲音徹底沙啞:“小八,快長大吧。”。
花霧趴在他肩上,整個人浮浮沉沉,不知名的欲-望急速攀升,越來越清雋的面容漾著落日般的紅霞,濃密的睫毛沾了水汽,眼眸含水,絢麗到極致。
浴缸裡的水慢慢變涼,花霧混沌的思緒找到一絲清明,“五哥,什麼東西頂著我?”。
周五淡定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以後會讓你舒服的東西。”。
花霧一臉懵圈,隨即仰起臉看著他,問道:“五哥不是說過不能讓人碰我嘴嗎?連哥哥也不行。”。
周五露出一個安安靜靜的微笑:“他們不可以,只有我可以。”。
居然如此理直氣壯,花霧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眨眼,又問:“親吻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五哥喜歡我嗎?可我們不是兄弟麼?”。
他注視著周五微沉的眼,認認真真地說:“兄弟成為戀人是亂-倫。”。
亂-倫。
這兩個字對周五來說,從一開始就不算什麼。在七個兄弟中,最肆意最無所顧忌的人,無疑是他。比起因為愛上親弟弟而感到絕望的周三和周日,他可以說是冷靜到可怕,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明白自己的感情是什麼,恣意妄為,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但是,他不在意,弟弟會在意。
周五對上弟弟干淨剔透的眼,輕聲說:“小八還記得在你受傷那天問過我什麼嗎?”
花霧怔了怔,他記得,因為印象深刻。
不可磨滅的回憶瞬間浮上來,他垂下眼,下意識將那句話問出口:“如果五哥喜歡上一個,五哥能做到不悔不怨嗎?”。
周五雙手捧起他的臉,強勢且不容退縮地讓他凝視著自己,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能。”。
還是干脆利落的一個字,花霧顫了顫睫毛,眼底的震撼不容忽視。
水涼了,周五抱著花霧起身,擦身體,穿衣服,最後抱著他上床睡午覺。
深色的窗簾將整個房間遮得嚴嚴實實,幽暗的光線順著空氣蔓延,花霧被周五抱在懷裡,呼吸落在耳邊,熱熱的癢癢的,像五哥吻他一樣。
花霧在一片黑暗中睜著眼,陷入沉思。
傍晚,兄弟們終於回到別墅,稍微整頓一下後,周二叫了外賣。吃晚飯的時候,他們幾個關機三天的手機接連響起來,屋子裡不斷回響著不同的鈴聲。
花霧慢吞吞地啃著雞翅,瞄了眼自己手機。
他明明一進門就給蘇東季發去短信,一向秒回的蘇東季怎麼還沒回復?
晚飯後,兄弟們全部坐在起居室,一個個不是低頭用電腦回復郵件,就是用手機聯絡事情,電視機裡正在播放新聞。
花霧捧著一盤飯後水果,看了看忙碌的哥哥們,默默地自己看電視。
“根據前方報道,周帝總裁在前陣子宣布將總公司遷到國內……”。
周帝?
花霧嚼著葡萄,不由得盯著浮現在屏幕上方的照片看,這個名字真霸氣,人也長得好看。
這時,原本一致沉默的兄弟們紛紛抬起頭。周日收起手機,揚了揚眉,說:“周帝?他不是不管公司了麼?他十幾個兒子一人一個領域足夠讓他省心了吧。”。
周三雙手抱胸,不屑地嗤笑一聲:“兩個當醫生,三個當政治家,四個無業,剩下的五個才算撐得起周帝的一生心血。”。
話音落,周二亮出剛收到的信息,桃花眼微彎,淺淺一笑:“說曹操曹操到,周帝後天會在他們主宅舉行宴會,請帖應該明天就送上門。”。
周三當即一臉嫌棄,“老二,你居然還跟周水有聯系?”。
“偶爾交流一點音樂。”,周二風輕雲淡地說:“你們後天晚上都空出時間,畢竟是有來往的熟人,不給面子說不過去。大哥,你覺得呢?”。
周一拿著電腦起身,沉沉地嗯了一聲。
安靜的聽到這裡,花霧探出身子,茫然地問:“二哥,我也得參加嗎?”。
周二揉揉他的頭髮,溫聲說:“走個過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