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248章
他這樣不給力,區區郡王都制不住,還敢自稱至尊,明珠頓時鄙視起來。
「就算是……」皇帝心裡陰暗,堅定地認為齊涼這是開了嘲諷,艱難地說道,「你也得上朝。」
腎虧怎麼了?
很了不起麼?
很有赦免權麼?!
皇帝陛下也腎虧,還不是得兢兢業業地上朝?
都是天涯腎虧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何必互相傷害?!
皇帝仰頭感慨了一下這負心的龍生,臉色越發不善地說道,「這是皇命!你不聽一個試試看!」
見齊涼冷哼了一聲扭頭,半點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起身非要坐在明珠身邊黏黏糊糊地握著她垂在肩頭的一縷長髮陰沉臉不開心,皇帝陛下眼睛都要瞎了,越發羡慕嫉妒恨地看著這兩個小的,磨著牙說道,「朕還聽說,你們鬧得厲害,還威脅宗室了?」甯王這兩天到處往各家宗室訴苦,說的都是齊涼與明珠不孝。
不過信他的不多,笑話他缺心眼的不少。
不是誰家都有勇氣,這麼缺心眼兒把家醜往外禿嚕的。
且甯王妃從前是個小妾,生的是個庶子,一朝得勢想幹掉髮妻嫡子,這誰不知道呢?
寵妾滅妻有理啊?
甯王竟然有臉顛倒黑白,被個妾使喚得滴溜兒轉,可見不僅蠢,還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少有一半兒人家的女眷,不許家中夫君與甯王一起玩兒了。
跟這種東西廝混在一起,日後學著他寵妾滅妻,虎毒食子,那這些嫡妻還不是上吊去呀。
一時間,甯王就成了許多人家敬謝不敏的人物。
皇帝統領天下什麼不知道呢?自然也知道甯王賣慘卻碰了一鼻子灰,幸災樂禍與皇后當個笑話兒笑了很多天,這才叫做得不錯的齊涼與明珠一同入宮,發誓要擺出長輩的模樣兒來勸諫一番。
此時皇帝便威嚴地端坐,喝了一口茶,很有皇帝范兒地說道,「你們不要鬧得太厲害,小小年紀,戾氣怎麼這樣重?宗室裡頭都是你們的長輩,就算威脅了,也不能叫人看見呐。」
最後一句,皇帝陛下徹底原形畢露。
不給看見的都是白蓮花兒來的。
「知道了。」明珠哼哼了一聲,魔音灌耳得厲害,只求態度端正好叫皇帝趕緊閉嘴。
「呵!」齊涼便冷笑了一聲,突然問道,「有人與陛下抱怨了?」
他一臉要去尋仇,皇帝哪兒敢賣了那可憐的跟自己抱怨的宗室呀,邊搖頭歎氣道,「人家是來告甯王一狀的,沒怎麼說你,你饒了人家一次罷。」
那宗室乃是暗中來皇帝面前狀告甯王的,皇帝可不能卸磨殺驢,他頓了頓,臉色便鐵青了起來說道,「朕本以為,降了他的爵位,他能夠警醒,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執迷不悟!」這真就是跟皇帝對著幹了,皇帝心裡高興才叫見了鬼呢。
「不就是個爵位麼。」明珠覺得甯王十分小家子氣。
「你在甯王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裝什麼清高啊,皇帝頓時無語地說道。
口口聲聲說生兩個兒子,一人一個王爵的,忘了是誰了?
「他叫珠珠當頭棒喝,也立不起來了。」皇后覺得明珠十分可愛,不過叫皇帝握住了手竟不能去摸摸明珠的小腦袋獎勵一下,只與皇帝笑著說道,「珠珠一言一行都是按著規矩來,並無逾越之處。只不過是甯王偏心,偏心這種毛病,誰能治得好呢?」
她沉默了片刻,便與明珠說道,「你叫她去你婆婆墓前磕頭,這很好,你的心我明白。」她眼眶有些發紅,顯然是傷感了。
佳兒佳婦,琴瑟和鳴親密無間,若這些能叫她那個死心眼兒的妹妹看見,該多好?
「您放心。」明珠就沒頭沒腦地說道。
她沒有多說什麼,可是皇后卻覺得聽懂了,有些欣慰地頷首。
可是皇帝聽不懂啊,他也不想聽懂,他的眼睛都落在皇后微紅的眼角,抿了抿自己的薄唇。
他想要安慰皇后,可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垂目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終極武器沒有動用,竟眼睛一亮,抬頭叫內監去叫甯王入宮。
他臉上帶著幾分陰險地在宮中守株待兔,等著甯王入宮收拾他,然而甯王自己卻不知道的。
他此時正有些疲憊地坐在一間十分精緻,到處都是美麗的輕紗與花朵兒的屋子裡,看著對面紫檀木雕花百子千孫蓮花兒圖樣的拔步床上,人形消瘦憔悴到了極點的甯王妃,心裡忍不住有些憐惜。
他看著甯王妃那用團扇掩飾著的嘴,想到回府之後看見的甯王妃那猙獰的下半張臉,憐惜又慢慢兒變少了些。
不過甯王妃到底是他寵愛多年的人,他心中不忍,握了握甯王妃的手。
「王爺……」帶著幾分檀香的手,落在甯王的手背上。
可是甯王卻下意識想到蘭兒身上的那迷魅的花香。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方才拍了拍甯王妃的手。
甯王妃並未發覺甯王的失神,還依舊停留在自己的傷感裡,此時艱難地將頭枕在甯王的肩頭流著柔弱的清淚低聲說道,「日後,叫賤妾如何在外頭走動呢?阿涼夫妻這樣對待咱們,我真的很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齊涼真敢殺人的狠戾,也害怕明珠那張比刀子還叫人臉皮疼的嘴巴。只是她依舊很不甘心,想要再博一把。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唯一希望的就是真正成為這個王府的主人。
可是齊涼如同一座山峰,將她的希望全都阻隔。
「那兩個有陛下護著,我也沒有辦法。」甯王心煩意亂地說道。
若有本事,誰不想叫自己喜歡的兒子成為世子呢?他也想幹掉齊涼扶愛子上位,不過最說了算的是皇帝,皇帝說不行,他又有什麼辦法?
難道他能去給皇帝做個主?
「阿涼待我冷酷些,也就罷了,左右當年,是我對不住他,對不住姐姐。」甯王妃聽出他的不耐,心裡一緊便含淚說道,「若不是當年愛慕王爺到了極點,我不會,不會背叛姐姐,一定要嫁給王爺……」她柔情似水地牽著甯王的衣擺,聽他壓低了聲音應了一聲,這才柔柔地說道,「賤妾死不足惜,只是不能侍奉王爺,心裡不舍。賤妾擔心的,卻只有阿歡一個。」
她幽幽地說道,「阿涼待阿歡這樣冷酷,只怕日後阿歡若落到他的手上,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甯王皺了皺眉。
他的確擔心齊歡日後叫齊涼欺淩。
甯王妃說中了他擔心的地方,就叫他遲疑了起來。
「此事我知道了,會再與陛下央求。阿歡,你叫他在府中不要出去,免得遭了那兩個的毒手。」
齊涼與明珠真是雙劍合璧,甯王都怕了這兩個了,他也知道這兩個都不是吃素的,與甯王妃皺眉說道,「最近,你也不要與阿歡一起去招惹他們!既然不承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認他們兩個!」這話有些色厲內荏,顯然是給自己臺階下,仿佛甯王殿下認了兒子,人家兩口子就會認了他似的,
甯王妃手中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錦被,面上卻還得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我聽王爺的。」她用柔弱的,嫋嫋的聲音與甯王說道。
她滿心依戀地依偎在甯王的懷裡,卻未見甯王的眼神,變得有些遊弋了起來。
只是她素來都有十足的信心,相信甯王的心都在她的身上,也因自己心中還想著心事,因此並未將甯王的異狀入了心裡。
她滿心欣慰自己這一回遭了大難,只怕甯王會更厭惡齊涼,更心疼她吃苦,還柔柔充滿了憧憬地說道,「待賤妾過些日子好了,咱們去賞楓葉罷?楓葉如火,美不勝收,還有西山寺外的溪水,王爺您還記不得的?當年你我第一次……」她羞紅了臉,扭捏地說道,「就是在寺中的偏殿。」
甯王想到當年避著齊涼生母,不得不跑到寺中纏綿的溫情,想到那個含羞帶怯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年少的美人兒,忍不住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
然而他笑了一會兒,目光落在甯王妃的髮絲上一瞬,卻僵硬了臉色。
他安靜地將甯王妃推開了一些。
「王爺?」甯王妃依舊團扇遮臉,柔柔地用柔嫩的聲音問道。
「沒什麼。」甯王突然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正要繼續說話,卻聽見外頭有人來報,皇帝叫他入宮。
「我去見見陛下。」再怎麼著也得叫自己重新成為親王呀。
作為這麼多年為數不多被削爵的宗室,甯王覺得在宗室中走動時都要被人笑死了。
他可不是沒皮沒臉的靜王,只知道蹲在家裡裝死,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等王爺回來,咱們在一同撫琴……」甯王妃聲音如同小鳥兒歌唱一般悅耳。
甯王眼角輕微地一抽,懷著甯王妃的仰慕快步走了。
甯王妃用癡癡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見他身影消失都沒有回頭,突然有些不安。
這份不安,不多時,就成了現實。
甯王殿下得皇帝青眼,又聽聞甯王妃抱病無法服侍,皇帝擔心宗室,因此,賜了一個妾室。
身份不低。
榮貴妃的親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