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225章
提及皇后,三公主戲謔調笑的表情頓時就沉了下來。
「為何有母后之事?母后可沒有……」三公主說到這裡,突然臉色就變了。
皇后乃是前頭甯王妃的親姐姐,甯王妃因甯王而死,齊涼因甯王幾乎名聲盡毀,這仇實在是結的大發了。
甯王若不想待日後皇后成了皇太后清算他,眼下想要捧一個皇子上位幹掉太子皇后,真是太可以理解了。
「混帳!」三公主頓時眼睛就紅了,看蘭兒的眼神如同看著最大的仇人。
想到就是這丫頭的姑母奪走了甯王的寵愛,氣死甯王妃,還欺壓齊涼,如今竟然還敢來謀算皇后,她再也忍耐不住上前就沖著這少女就是一個耳光!
她恨到了極點,因此這一巴掌全然沒有留手,就聽一聲哀叫與震驚的嘶嘶聲,那蘭兒栽倒在了地上,一條差點兒被殃及池魚被抽打的小蛇膽小飛快地爬下來,拼命往主人的方向爬。
這年頭兒,連女人都彪悍起來了。
「這麼會算計,就該送到父皇面前,叫父皇知道他們的狼子野心!」三公主又踹了地上少女幾腳,扭頭與明珠憤恨叫道。
沒有證據,甯王只說是這少女對靜王是真愛,情難自禁就是,哪裡能承認呢?
明珠搖了搖頭,見這蘭兒哭個不停,臉上還留著鮮紅的巴掌印兒,捏著自己的小荷包兒垂著小腦袋想了想。
她用嚴肅的表情沉思了一下,慢吞吞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女。
「有野心很尋常,不過想要謀算皇后,那就不好了。」她從小荷包兒裡懨懨地摸出一隻雪白香甜的小丸子來,吭哧了一聲塞進了驚恐的少女的嘴裡。
看她似乎想要將這丸子吐出來,卻只吐出幾口口水,湘怡縣主便慢條斯理地說道,「不要忙了,這東西入口即化,吐不出來。」她安靜地看著這個少女,輕聲說道,「你也真是有福氣,才搓好的藥丸子,你是頭一個享用的。」
「你給我吃了什麼?」明珠已經坑害過甯王父子了,惡名在寧王府頗有市場,這少女頓時淚眼朦朧地問道。
「你放心,這不是毒。」明珠見這蘭兒詫異地看著自己,和聲說道,「乃是一種奇香,服用之後,身上就永遠帶著花香,沁人心扉,叫人心中憐惜你。」
她見這少女一怔,哼笑了一聲說道,「靜王看起來懦弱不識時務,想來看你不上。不過你已經是秀女,靜王不成了,還可以試試旁人不是?」她見這少女目光閃爍,也懶得多說,將她往地上一踢,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善心的人。
「我真的沒有包藏禍心。」靜王幾乎嚇哭了,哆哆嗦嗦在後頭與明珠辯解道。
明珠扭頭掃過他,見他眼眶通紅,哼了一聲。
得虧靜王這是真廢柴,若是打著先避諸皇子爭奪大位之鋒芒,之後再暗度陳倉什麼的主意,早就叫皇后給滅了一百回了。
「好好兒過你的日子,只是若有一日你敢納妾,本縣主就要想想你是不是真有野心了。」明珠就威脅地說道。
靜王身子一軟,可憐巴巴地掛在了忍笑的靜王妃的手臂上。
「那寧王府就不管了?」三公主心裡最要緊的就是皇后,此時已經出離地憤怒了。
她知道從太子被攆出上京之後,皇后就在眾人眼裡變得羸弱,誰都想撕咬一口,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壞到這個地步。她心中恨意頓生,眼角還帶著幾分淡淡的紅暈,見小小軟軟的明珠做事犀利無比,便慚愧地說道,「我只知道沒心沒肺地玩耍,卻不能幫母后什麼,還不及珠珠待母后用心。」
「各有用心的孝順辦法罷了。」此時,宮室之中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卻叫人心中一軟的香氣,明珠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仰頭望天。
甯王也不必管了。
這花香對平常人乃是助興之物,然而對於已經吃了她一毒/藥的甯王殿下,中和在一起就是一種無色無味不能叫人分辨的奇毒。
到時甯王有福氣,想必還能活過這個冬天?
恐甯王殿下死在縣主大人大婚之前,連用毒都要小心翼翼呢。
揉著自己的小荷包,明珠就有些委屈了。
除了甯王,湘怡縣主還這樣全心地為過誰呢?
「有表哥在,公主何必擔心。」薛探見明珠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就知道甯王只怕要倒楣。
不過湘怡縣主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好姑娘,三駙馬若揭開她的這層純良的皮,友誼這小船兒肯定得翻,沒準兒還得被投毒。他掃過靜王夫妻,便不動聲色地與三公主勸道,「娘娘喜歡公主的,就是天真爛漫。若公主因娘娘難過起來,娘娘哪裡還會快活呢?」他又勸了三公主,笑著說道,「娘娘入宮幾十年,風浪見過無數,何懼這等小事?」
這話,也是在給靜王聽了。
不管靜王是真老實假老實,薛探都希望這五皇子安分點兒。
「想想英王,公主莫非還擔心娘娘麼?」敢蹦躂英王就是靜王殿下您的下場,三駙馬就笑容柔和起來。
「母后是不懼風浪,可是我卻心疼她。」三公主含淚說道。
薛探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
明珠斜覰著這兩個旁若無人的傢伙,小鼻子裡惡狠狠噴氣兒,恨不能仰到天上去!
「京中多事,甯王叔若是如此想我家王爺,只怕旁人家也有。」靜王妃便與明珠苦笑說道,「我與王爺最喜平靜……」她與垂頭的靜王對視一眼,便輕聲說道,「也恐叫人抬到台前給做個靶子,只怕死都不知怎麼死。」她挽了挽自己優美的髮髻,和聲說道,「宗室之中多算計,因這個,我家王爺甚至不敢入朝,可就是這樣兒,竟然還有人不肯放過我們。」
「不必擔心。」明珠不以為然地說道。
靜王妃卻只是搖了搖頭,回頭對靜王對視了一眼,輕聲歎息。
「我與王爺欠珠珠一個人情,即日報答。」她對明珠笑了笑,又看了那蘭兒一眼,目光一冷,之後化成了溫柔。
「這丫頭乃是我家王爺憤而擊傷,與旁人都沒有關係。」三公主打了甯王妃的侄女兒,這傳出去不定成了什麼,靜王妃便笑著說道。
這個可以有,明珠哼哼著應了,就見靜王妃揚聲叫人進來,拖著那少女一同去了。
這一場爭執轉頭兒就叫三公主與皇后告狀一般地說了,皇后憐惜三公主為自己難過,便與在下首難得與小蛇一同玩耍的明珠笑著說道,「好容易出來玩兒,倒叫她們給敗壞了興致去。也罷了,她們那點子噁心事兒,在京中已經聽得夠夠兒的,這在行宮,咱們只自在行樂就是。」
她說完了,見外頭日頭不錯,便帶著齊梡齊恒一同往水邊玩耍。此地的水邊乃是一個不小的荷花池,池水清冽占地極廣,鋪滿了層層疊疊的荷花兒。
延伸到眾人面前的時候,便是淺淺的一方小池子。
碧波粼粼,微風清涼。
齊梡那等小小的身子,竟還能在水池之中撲騰,立起來水也不過沒過他的腰間。
湘怡縣主被迫開了一把眼。
豪放的皇次孫把自己剝成了小光豬,撅著自己的小屁股抱著狗崽兒在水池裡曬自己白嫩的小肚皮。
他開心得咯咯笑,不過在明珠眼裡就很不和諧了。
「太過暴露!」她嚴肅譴責著。
齊恒立在她的身邊,仰頭看她一眼,一同點頭,之後默默系上已經解開的小玉帶,身上穿得整整齊齊坐在池水邊兒偽裝深沉。
荷花池裡頭,一隻皇孫與一隻狗崽兒一同狗刨,叫聲笑聲在避暑山莊之上繚繞不去。
皇后瞧著就幸福,真心覺得還是這行宮比宮中舒坦多了,正在笑鬧之時,就見皇帝與齊涼一同回來。她
本就是一個十分知道分寸的聰明人,半點不提今日明珠揭破寧王府的陰謀,引著大笑的皇帝來看齊梡與狗崽兒在水中玩耍。小小的孩子天真無邪,皇帝果然看得心裡就舒坦,見齊恒立在水中小心翼翼地護著弟弟,他越發滿意,柔和地掃過皇后心滿意足的臉,柔聲說道,「此時朕才覺得是真心歡喜。」
皇后笑著說道,「還是恒兒與梡兒的功勞。」
她笑如春風,與皇帝說話的神態都在發光,皇帝幾乎看得癡住了,忍不住笑道,「你若喜歡,咱們就在行宮一直住著。」他頓了頓,深沉地看著皇后說道,「只你我二人。」
這就是隱晦地表白了。
皇后聞言有些發怔,她心中遲疑地看著吃錯藥了似的的皇帝,抬頭去看齊涼。
莫非皇帝這是回來前撞壞了腦子?
淩陽郡王一雙沉沉的眼哪裡還能與皇后娘娘心有靈犀呢,仇恨地看著正拉著明珠的手要求「一起遊」的狼崽子!
「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皇后斟酌了一下,選擇了一種最溫順的方式說道。
皇帝為這萬金油的回答有些失望,不過皇后在行宮確實比在宮中眉目不同些,他正預備多住些時候,卻不料京中突生事端,累及他與皇后匆匆回宮。
五皇子靜王上書,不堪甯王叨擾,意欲自請出繼宗室,從此與大位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