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上的陰雲越積越厚,遠處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剛才還是晴朗無雲的天氣,轉眼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樹林裏的泥地被雨水一浸,變得更加泥濘濕滑,也讓接下來的考核變得更加危險難測。
六十個人共分爲黑白紅藍四個組,晏殊青在藍隊,端澤在紅隊,等大家拿好自己的裝備離開倉庫之後,就按不同的路線挺進了樹林深處。
雖然名義上大家有自己的隊友,但互相廝殺的遊戲規則讓人沒辦法去相信自己的夥伴,所以即便是同在一組,大部分仍然選擇單獨行動,而晏殊青這個「新人」究竟實力如何,如今壓根還沒人知道,所以自然也沒有人願意帶著他這個「拖油瓶」,這倒是讓晏殊青樂得自在。
雨越下越大,越往樹林深處行進,霧氣就愈發濃重,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嘩嘩的雨聲讓人很難分辨出周圍的異動,晏殊青手裏拿著一把光射槍,腳步沉穩的向前走著,看起來似乎正在一心一意趕路,但餘光卻一直盯著周圍的情況。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嘩嘩的聲響,被掩蓋在嘈雜的雨聲之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晏殊青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嘴角一翹,不動聲色的繼續前進,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出現一人,拿著一把匕首沖著他的後心就狠狠刺了過來。
晏殊青幾乎在他出手的瞬間就轉過頭來,身形靈活的一閃,不禁沒有讓他碰到分毫,而且一腳還迎上他的攻擊,定睛一看竟然是白隊的成員。
一擊不成,這人馬上又提刀刺了過來,而且刀刀都衝著晏殊青的緻命部位,恨不得直接把他捅死在當場。
「遊戲而已用不用直接下殺手?」
晏殊青挑眉看他一眼,閃身避過一擊,那人冷笑一聲,「誰跟你玩遊戲,獵鷹的考核一直都是你死我亡!」
說完這話,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提刀衝著晏殊青的心口就刺了過來,而就在這同一瞬間,樹上突然跳下一個人影,也衝著晏殊青的緻命部位襲來。
晏殊青勾唇一笑,竟憑空躍起,甚至連頭都沒回,腳尖在旁邊的籐條上稍一借力,直接在空中轉了一圈,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喲,還帶耍詐的。」
彼此都是行家,一看對方的動作就知高低,兩個人完全沒想到晏殊青的身手竟然這麼好,一時間眉頭擰了起來。
原本他們以為晏殊青作為新人,能力肯定強不到哪裡去,所以才特意一路尾隨,就等著抓住時間搶走他身上的能源,誰想到這傢夥看起來並不好對付。
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裡的神色,雖然這小子看起來有點本事,但如果他們二人聯手的話,想要搶走他手上的能源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兩個人同時出手,一齊飛撲而來,晏殊青連連退後不停躲避,卻難敵兩人四手,幾招過後就陷入了頹勢,眼看就要被他們刺到要害的時候,他迫不得已猛地躍出重圍。
「還想跑?!」
兩人乘勝追擊,急速跟上去,誰想到下一秒腳剛一落地,耳邊突然「轟」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在腳下炸開,直接把他們轟倒在地,濃重的黑色煙霧乍起,兩人迅速屏住呼吸,卻還是在下一瞬間被嗆得眼淚直流,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時晏殊青捂著鼻子從濃霧中走出來,搖了搖手裡的小型催淚瓦斯,他們頓時知道自己中計了,「你玩陰的!」
晏殊青眯著眼笑了笑,兩粒石子從指尖飛出,精準的打到了兩人的胸口上,終端發出警報,瑩藍色的屏幕閃爍幾下徹底熄滅,而屬於兩個人的能源全都出現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謝你們的能源了。」
撂下這話,他轉身一躍,消失在密林之中,留下兩個倒在地上嗆得鼻涕眼裡一大把的人,不停地破口大罵,任命的接受被淘汰的事實。
相較於晏殊青遭遇的「新人禮遇」,端澤碰上的隻多不少。
所有人都不知道兩個人新人的水平如何,所以全都把主意打在他們兩人身上,全都想試試他們的能力,萬一遇上的是個菜鳥,也好讓他們先下手為強,省得被別人搶了先。
所以當端澤背著裝備一走進樹林,大大小小的攻擊就沒有中斷,有來自其他隊伍的,也有來自隊友的,一開始他還手下留情,最後實在被騷擾的煩了,就開始了大肆「收割」。
他的動作非常的快,幾乎別人都沒看到他是怎麼出的手,身上的能源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拿走了,如果別人不靠近他,他也不主動出手,可一旦有人把主意打他身上,他就像一把陡然出鞘的鋒刀,直取命門,絕不廢話。
興許是當著晏殊青的面他還有所收斂,如今隻剩他一個人,他連偽裝都懶得掩飾,不到一個小時,已經斬獲了八個能源,他手腕上的終端也因為「吃了」太多的能量,發出極其耀眼的血紅色。
系統隨著新能源的湧入,刷新了當前數據,這時屏幕閃爍了幾下,官方公佈了現階段所有成員的大排名:端澤已經從最初的第十名,升到了第一名,而緊隨其後的就是晏殊青,隻比他少了一個能源。
端澤的嘴角翹了一下,收起設備繼續前進,這時他已經行到一處瀑布口,山石混合著泥漿捲入滾滾奔騰的河水之中,湍急的水流不停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發出振聾發聵的轟隆聲響。
腳下的地面跟著震動,雨越下越急,呼呼地風聲伴隨著呼嘯的水聲,掩蓋了周圍一切的聲音,就在這時端澤猛地停下腳步,長期戰鬥讓他的身體對危險有著本能的反應,果然就在他停下的剎那,一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拿著一把匕首就要刺穿他的咽喉。
在他動手的一剎那,端澤一個後空翻,回身一腳將他踹出去幾十米。
那人一頭栽進水裡,摔得極其狼狽,他根本沒想到端澤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本想一擊即中的計畫破滅,他吹了個口哨,瞬間樹梢上跳下來五個人影。
「藍隊?」端澤眯起了眼睛。
這六個人他有印象,之前訓練的時候他就注意過他們總是湊在一起,目光掃過他們手腕上的終端,能源已經積累了不少,很顯然他們不知道用這種方法「殺」了多少個成員,現在一聲口哨就能將他們叫來,很顯然這六個人是故意在這裡埋伏他的。
這時最先偷襲的那人爬起來,六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瞬間將端澤包圍起來,「第一名,你挺厲害啊,剛來兩天就能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聽說你手上現在有八個能源,我們幾個就來參觀參觀。」
話音剛落,六個人在四面八方同時出手,直取端澤的要害之處。
這次選拔的目的就是晉級,如果不能排在前三十名,之前他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費,所以他們一定要拿到端澤身上這八個能源,即便是均攤給六個人,也能讓他們直接晉陞好幾名。
這六個人或許單打獨鬥完全不是端澤的對手,可他們的動作非常統一,就像一個人一般,攻守自如,很難找到突破口,即便是端澤一時間也被他們困住,根本沒法脫身。
六個人一看如此,眼裡頓時一喜,就算是打消耗戰,他們六個人也能活活把端澤的體力耗盡!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呼呼的風聲,下一秒包圍圈中一人被狠狠踹翻在地,所有人都沒看清怎麼回事,一道身影就直接加入了戰局,瞬間毀掉了六個人易守難攻的「陣型」,擋在了端澤跟前。
「舒宴!?」
六個人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跳出來個攪局的!
晏殊青來不及搭理他們,回頭低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端澤楞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盯著他那帶著泥污的側臉,眼裏的肅殺褪了下去,「嗯,沒事。」
他聲音沉穩有力,看起來不像受傷的樣子,這讓晏殊青莫名鬆了口氣,轉過頭的瞬間錯過了端澤嘴角挑起的那抹閃瞎眼的笑意。
「草!舒宴你搞沒搞錯,你可是藍隊的,幫他幹什麽!」
六個人的嘴角緊緊繃了起來,手心也控製不住的冒出一層汗,對付一個端澤就已經很棘手了,如今還要再加上一個舒宴,這倆人可是現在的前兩名,他們當初真是太大意了,怎麽就沒把舒宴這個幫手拉進隊伍。
這話問的晏殊青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剛才走到這裏的時候,隱隱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本以爲是有人遇上了伏兵,正準備快速撤離,結果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看到「靳恆」被六個人圍攻,他腦袋一熱,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跳了出來,這會兒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腦袋進水了。
之前在倉庫的時候,不還打定主意一定要跟這傢夥分出個勝負麽,現在他幹嘛要幫自己的競爭對手?
晏殊青撓撓腦袋,一瞬間真有退出戰鬥的想法,可腦袋裏閃過端澤的身影,他的腳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死活動彈不了。
「你們不說我還真忘了自己原來是藍隊的,出發之前你們管著幹什麽去了,現在管得著我幫誰麽。」
這話一出,旁邊一人忍不住急聲道,「他現在已經有八個能源了,我們要是聯手『殺』了他,你就是第一名,晉級不就是闆上釘釘的事。」
「可我要是『殺』了他,再被你們六個包圍了怎麽辦?我們倆可是有十五個能源,到時候豈不是都便宜了你們?」
一句話堵得六個人啞口無言,臉全綠了。
端澤掃了晏殊青一眼,懶洋洋的說,「聯手怎麽樣,他們六個可不止十五個能源。」
「一言爲定,合作愉快。」
兩個人之前揚言要戰個你死我活的人,一言不合就聯手合作,直接把對面的六個人看傻了,可晏殊青和端澤卻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如閃電般迅速出手,直取他們的要害之處。
除了兩人第一次見面聯手打過一架,然後在同一個宿舍睡過一覺以外,其實仍然算是陌生人,但不知怎麽兩個人卻像合作了無數回一樣,配合的□□無縫,每次當晏殊青往左閃避的時候,端澤總能迅速補位幫他守住空防,而端澤甚至都不需要說話,晏殊青好像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麽。
打到最後,連晏殊青自己都心驚肉跳,他以前真的沒有見過端澤這個人嗎?爲什麽感覺這麽熟悉……熟悉到好像他根本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這個想法把他嚇了一跳,趕忙晃晃腦袋回過神來,這時端澤一記橫掃,六個人已經徹底被打趴在地,淘汰出局後,十幾塊能源自動收入囊中,而兩人此時仍然還有一分之差。
端著低著頭整理裝備裏的東西,旁邊的晏殊青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背影,像是要把他身上的黑色外套盯出兩個洞來。
這個人從出現開始,身上的巧合就一直不斷,他真的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嗎?或者說他真的就是……
心裏那個名字他不敢唸出口,好像隻要不說出來心裏就還能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念想。
這時端澤回過頭來,兩人的視線陡然撞在一起,他那雙帶著刀疤的湛藍色眼睛眯了眯,「你看什麽呢?」
晏殊青趕忙眨眨眼,笑著說,「我在想如果現在下手的話,奪走你身上全部能源的幾率有多大。」
端澤像是聽到什麼冷笑話似的,哼笑一聲,「那你儘管現在就試試。」
「那我可不幹。」
「怎麼著,捨不得啊?」端澤突然湊過來幾分,鼻子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懶洋洋的笑意,問的有些意味深長。
晏殊青迅速後退了幾步,眉頭一下子擰起來,呸了一聲,「媽的,你少臭不要臉,我是要養精蓄銳最後再取你的『狗命』,要是現在就動手,到時候被別人順手得了漁翁之利,我可就虧大了。」
他這副生人勿進的態度不僅沒有讓端澤生氣,反而大大的取悅了他,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聽到他耳朵裡簡直比晏殊青剛才跳出來幫他還讓他愉悅。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臉上莫名其妙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自豪個什麼勁兒。
撂下一句「算你還有心」之後,他背上裝備徑直向前走去,晏殊青沒聽清他嘀咕的什麼,也不知道他這副守財奴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快步跟上去說,「所以你小子可別想跑,現在咱倆雖然不適合開戰,但不代表我要放過你,你身上的能源必須是我的。」
「同樣的話也奉還給你,你,也隻能是我的。」
端澤指著晏殊青的鼻子,直接下了戰書,晏殊青嗤笑一聲,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繼續向前進發。
有了搭檔之後,接下來的路明顯省力了很多,不用擔心背後有人偷襲,隻需要將注意力放在前進的路線和伏擊上面,兩個人連行進的速度都快了很多,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就行進了十幾公裏。
一開始兩個人還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可隨著被偷襲次數的逐漸增多今和雨林裡愈發複雜的地形環境,兩個人的神經緊緊地繃了起來,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是對手新一輪的攻擊,所以誰也不敢放鬆警惕,等到了日薄西山,整個樹林都將被黑暗和雨水吞噬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疲憊不已。
即便是鐵打的人經過一整天激烈的戰鬥,也會覺得倦怠,更何況兩個人昨天已經在沙漠裡耗費了太多體力,早上起來甚至連東西都沒吃,隻靠著隨行裝備裡那一袋營養劑撐到現在,肚子和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起了疲憊。
但是他們不能放鬆,更不敢睡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稍微一走神的時候,好不容易到手的幾十個能源就被別人輕而易舉奪走。
夜色籠罩大地,整個雨林漸漸陷入了徹底的黑暗,而手腕上的終端刷新的次數也變得愈發頻繁,這場「能源」爭奪戰終於進入了白熱化。
當終端再一次亮起,宣佈當前全員排名的時候,晏殊青和端澤在同一時間停下了腳步。
「第一名,端澤,二十一個能源,第二名,晏殊青,二十個能源,第三名……」
系統機械的報著排名,幽幽的瑩藍色亮光照亮了兩個人的眼睛,如今三分之二以上能源都攥在了兩人手裡,這意味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其他人就算「殺掉」剩下所有人,都不可能再超過他們的分數。
所以,這也意味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戰鬥在這一刻終於開始了。
兩個人之間必須有一個勝利者,這是考核之前兩人就立下的誓言,而現在隻要打敗對方,就等於提前鎖定了勝局。
晏殊青站直身子,對端澤揚了楊眉,「想怎麼玩,三局兩勝,還是一局定勝負。」
他雖然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但不知為什麼一想到迎戰的人是端澤,他就瞬間熱血沸騰,連眼睛都控製不住的亮了起來,骨子裡的血液莫名沸騰起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生出一種:一直想要打倒這個人,一等就等了好多年的錯覺。
端澤也跟著站直了身子,挺拔高大的身軀在飄搖的夜雨中,宛如一根頂天立地的標槍。
他看著眼前的晏殊青,湛藍色的眼睛被夜色襯得幾乎變成了墨黑色,瞳孔之中燃起一簇火焰,連他的骨子裡都叫囂起狂熱,這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準備撲殺獵物的黑豹,就等著這躍躍欲試的一刻。
「一局定輸贏,我不會讓你。」
「我也用不著你讓。」
晏殊青翹起嘴角,率先攻了上去,端澤也毫不示弱,跟著迎了上來,兩個人猶如兩顆閃耀光芒的星球猛地撞擊在一起,瞬間濺起刺眼的火花。
晏殊青身形靈動飄逸,即便在大雨中仍然速度不減,像一團無影無形的輕霧,圍繞在端澤身邊,讓人摸不著看不見,冷不丁的出手就是絕殺招數,而端澤雖然速度稍遜一籌,但身手淩厲,自有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沉穩,絕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就必定觸到晏殊青的要害位置。
在露天的雨林之中,兩個人打的難分難解,身上的每個骨節都痠疼不已,兩條腿更是走得失去知覺,可兩個人卻顧不上這些,彷彿普天之下隻剩下眼前這一個人。
這時端澤抓住機會,像一道閃電般突然襲來,反手扼住晏殊青的命門,可就在手指幾乎快要碰到他的瞬間,晏殊青猛地後退一步,藉著他的力氣,一個翻身騎到了他的肩頭。
晏殊青兩腿一鎖,製住他的動作,低頭就去拍他的心口,輕薄的褲子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兩道修長筆直的線條,這會兒兩腿叉開別在他腰間,被雨水浸濕的透明布料完全失去了遮擋作用,腿間的風光一覽無餘。
端澤身形陡然一僵,下意識的想把他拉下來,結果一擡手摸到了他的後腰,那一段連接p股的線條翹得驚心動魄,微涼的體溫瞬間滲到皮膚裡,像是燃起一把大火,讓他的手掌先於意識,控製不住的摸了一下。
滑膩柔軟,還帶著彈性的弧線,讓他耳朵一下子紅了,剛才還淩厲的氣勢瞬間銳減了大半,大手一扯把晏殊青直接從背上拽下來。
晏殊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搶奪能源上,壓根沒察覺到他的古怪,更沒注意到他剛才放的不對勁的手,一看他掙脫了自己的箝製,不等他回身,衝著他的腦袋擡手就是一拳。
端澤猛地偏過頭躲過一擊,淩厲的拳風撩起他耳後的一撮紅發,然後晏殊青陡然看到在他耳朵後面,那原本被頭髮覆蓋的位置似乎有一顆痣。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處,倏地一下睜大了雙眼。
因為靳恆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痣,一顆甚至連他自己平時都沒有察覺到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