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難題

　　程老師的內心此刻幾乎是崩潰的。對吃貨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麼？是食物已經死在了別人的胃裡，自己還餓著。

　　「這位阿姨，您是不是沒吃午飯？」魏晚晚佯裝善意地問道。

　　「嗯嗯嗯是的。」程老師含著一抹熱淚不斷點頭，大妹子啊，還是你懂我，終於良心發現我還餓著啊，真不容易啊！

　　不過以為這個故事到這裡就一定會有個鄰里互助圓滿幸福大結局的你們和程老師實在是太甜了。

　　就在程老師以為他們終於摸到了自己的良心，願意拿出一點僅剩的存糧給她嘗嘗鮮的時候——啊喂看起來劇本不就是這麼走的嗎？不然大妹子你問我這個問題幹嘛？

　　事實證明，世上還有一種人，就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問這種問題，除此之外，真的完全沒有別的想法。

　　在魏晚晚問過程老師有沒有吃午飯，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

　　她非常淡定的「哦」了一聲，並且認認真真地看著程老師渴望的眼睛說，「那您趕緊去吃吧，餓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程老師：o(一＾一)o給了你梯子你腫麼不爬呢不爬呢？！現在的孩子咋一點都不懂地尊老愛幼哼哼！真的不給點我吃的嗎姑娘？！看到我認真的吃貨眼神了嗎！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去買菜啊，自從聞了你家菜的味道之後，她是夜不能寐呀，不真的吃到一回這心裡就跟一百隻螞蟻在爬似的。瞧自己做的菜怎麼瞧都不順眼，全都惦記著別人家的菜去了。程老師拉攏著一張臉，表示自己伐開心。

　　再次一步三回頭地望著野餐三人組以及被吃得乾乾淨淨的碗碟，她邁著沉重而絕望的步伐，走向了菜市場……

　　不過，情況又急轉直下。

　　就在程老師剛剛走出去五米遠的時候，魏晚晚突然開口喊道：「阿姨您家是不是就住我們家樓上啊？下次過來串門吧！我們剛搬過來還沒上門拜訪你們呢！」

　　程老師雖然年紀大了，可身子骨眼睛耳朵可靈著呢，魏晚晚一說，她就全部一字不落地給聽進去了，孤寡老人的陰鬱畫風瞬間一轉，春暖花開，轉身迅速朝著魏晚晚奔了回來，笑眯眯地問：「那咱們這周六傍晚晚飯的時候去你家串門怎麼樣？我也買點菜帶過去，咱們好好認識認識！以後碰到什麼事情只管來找程大姐我，知道嗎？咱們以後就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要多親近親近造嗎？」

　　魏晚晚：→_→程老師我突然發現你可以做營銷了呢！說地這麼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奪過來蹭吃蹭喝嗎？直接說就好了她又不會看不起嘛真是的，還要多親近親近是什麼鬼……果然，對於我國人來說，吃是最能夠拉近關係的一件事情。餐桌上也是如此。

　　「嗯，謝謝程阿姨，以後會經常找你。」真的會經常找你的喲=w=~

　　「姑娘夠爽快！叫我程大姐就行了，我要叫你什麼？」

　　「程大姐叫我小晚就好了，我姓魏，魏晚晚。」

　　「誒！行，小晚！」程阿姨眉開眼笑。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很有晚輩緣呢！終於釣到了小姑娘。

　　魏晚晚也心滿意足地想著吃貨魚終於上鉤了哼哼。

　　總之，好廚師魏晚晚終於釣到了中國好吃貨程老師。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東風嘛，就是徐嬌雨本人。

　　這天一到學校，魏晚晚就把徐嬌雨給單獨叫了出來，語重心長地問：「嬌雨啊，你還記得你的夢想嗎？」

　　徐嬌雨：=口=！老師今天好奇怪天啦嚕！

　　「夢，夢想？」

　　「對，你之前不是提過想找程心燕老師學習小提琴嗎？」

　　「是這樣，可是……」徐妹子還明白她的班主任最近這些日子偷偷摸摸乾了什麼，她還沒真正見到程老師，自家班主任已經用吃的把人家勾地死死地。

　　魏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周六帶著小提琴來老師家吧，到時候程老師也要過來吃飯，我把你介紹給她，你回去準備一下，到時候好好表現，能不能成，現在就看你了。」

　　「……」徐嬌雨被這麼龐大的信息量給砸暈了。

　　老師怎麼會認識程心燕老師？！不是說好的完全不知道的嗎？！不是上上個星期才問的名字怎麼現在就吃飯了？還讓她帶小提琴去考試？！老師你到底背著我幹了什麼事情啊喂！

幸福來得太，太突然了！

　　「怎麼，是不是有點小激動，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走出國門走出世界了衝出宇宙了？」魏晚晚笑眯眯地摸摸小姑娘的頭毛。

　　「……老師，我不要迎娶高富帥。」徐嬌雨囧囧地說。

　　還有衝出宇宙是什麼鬼？！沒聽說過拉小提琴還能拉地衝出宇宙的……

　　「或者你喜歡高冷學霸？老師可以考慮給你牽橋搭線一下，不過現在咱們還是以事業為重！知道嗎？每個人的人生，都至少要有一樣自己願意為此付出全部熱情和努力奮鬥的事業，無論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有這樣的覺悟嗎？徐嬌雨同學！」魏晚晚認真地教育。

　　「當然！老師。」徐嬌雨抹了抹額頭莫須有的汗，他們班主任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說出話，唔，像是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很好，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周六下午三點我來學校門口接你。」魏晚晚露出淺笑。

　　「嗯，好的，老師我先回去了。」雖然有滿肚子的疑問，但徐嬌雨也不知道從何問起，雖然很想問老師你是不是突然發現你和程心燕老師其實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啊不，或者是母女……想著就覺得有點囧囧的呢。

　　「誒，嬌雨，剛剛老師找你什麼事？」同桌袁莉莉戳了戳她的胳膊肘問。

　　「沒什麼，就是我學小提琴的事情。」

　　袁莉莉似乎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會兒說：「老師，不會……是想幫你實現那個找老師的願望吧。」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這件事情？」徐嬌雨疑惑地問。

　　「……」

　　袁莉莉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複雜，吞吞吐吐地才說出真相：「嬌雨，你千萬不要懷疑老師的執行力。上次她不是出了一個《我的夢想》隨筆嗎？然後我寫的是我想收到一封情書，然後隔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莉莉少女捧著臉激動道，臉頰都變得通紅通紅地。

　　徐嬌雨：「全班都知道啊，你的桌子下面突然出現了一盒精裝版費列羅還有一封折成愛心形狀的情書以及九個千紙鶴→_→哦，對了，那個情書的開頭還是，哦，像小太陽一樣溫暖著我的心的最可愛的莉莉，落款是在背後默默地注視著你支持著你的……猜猜我是誰？」

　　「你別告訴我這個未解之謎其實是魏老師乾的！」徐妹子驚恐地後退。

　　袁莉莉一臉「你別掙扎了放棄吧事實就是你想的那樣」：「沒錯，就是魏老師做的。」

　　「所以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是該愛她呢？愛她呢？還是愛她呢？」

　　徐嬌雨：……少女，你已經淪陷在我們班主任的糖衣攻勢裡沒救了。正直的徐姑娘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但是……有個看起來好像無所不能的老師似乎也是件，很溫暖的事情呢。

　　她看著在講台上認真批改作業的魏老師，突然覺得能夠進到這個班級，有這樣一位特別卻總能給他們帶來驚喜的老師，其實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或許到畢業的時候，他們還會有些不捨，慶幸曾經碰到過這樣一位特別的老師。

　　「嬌雨啊，你再這麼看著我，老師會以為你已經愛上我了。」魏晚晚笑著瞥了她一眼。

　　徐嬌雨：==果然不能和老師矯情什麼的，畫風完全被破壞了啊喂。雖然她已經漸漸被畫風奇怪的老師同化。

　　周六魏晚晚來接徐嬌雨去家裡，順便路上買了菜回去準備，提前讓徐嬌雨過去是為了熟悉環境，不至於到時候露怯，看得出來，這小姑娘還是有點緊張的，一對一考試什麼的，失敗了也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而且更對不起自家班主任倖倖苦苦做了這麼多的菜。

　　徐嬌雨也是今天才知道魏老師是靠什麼勾搭到程心燕老師的。不是靠音樂，不是靠小提琴，而是靠吃。

　　徐嬌雨直到那一天才突然頓悟，學好廚藝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民以食為天啊，這是真理。

　　在房間裡專心練琴的徐姑娘都被外頭廚房飄過來的陣陣香味勾住了魂，雖然不知道程老師有多愛吃，但光是她自己聞著這味道就已經相當受不了，胃裡酸水直翻騰，更何況是旁的人呢？能忍地下來才有鬼了……

　　「叮咚——」

　　程老師準時按響了周臨夏家的門鈴，她老遠就聞到廚房裡的味兒了，然後腳步飄著就不由自主地飄過來了，唔，深吸一口氣，實在是太香了，感覺今個兒小晚姑娘拿出了看家本事呢。

　　咦——等等，程老師突然側耳一聽，她敏銳的耳朵又聽到了從臥室裡傳出來的小提琴的樂聲，水平還挺不錯的，雖然還有點瑕疵，不過有瑕疵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這位似乎演奏地還挺有自己的風格，哪怕只是雛形階段。

　　程心燕的職業毛病犯了，聽著就不小心聽進去了，心中還點評一番，然後微微點頭，對她來說，算是可以入耳的那一類，水平已是相當不錯。

　　徐嬌雨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程老師已經在門外聽到了琴聲，不過這種心理壓力較小的狀態下所作出的表現也正正好。

　　「程老師您來了！」張世豪小朋友第一個迎了上去。

　　程心燕看到他還有點不自然……沒辦法，印象太深刻了。

　　徐嬌雨在房間裡聽到動靜，緊張了一下，放好小提琴，也出來了。

　　周臨夏和魏晚晚掐著點將菜上桌，瞬間將空盪蕩地桌子鋪滿，熱氣騰騰，令人食慾大增。啤酒鴨酥爛，小豌豆炒肉丁青翠可愛，椒麻茄子軟爛爽辣……

　　程心燕看著滿桌的菜色，眼睛就忍不住放光，魏晚晚趕緊招呼她坐下，坐下開始吃飯才好開始談正事呀。

　　還未起筷，大家嘴巴裡已經咽了好幾口口水，先來一夾韭菜炒香乾，再來個熗拌雞絲海帶，椒麻茄子下飯，又辣又麻，吃地酣了，也就很快聊了起來，先提起話頭的是程心燕，魏晚晚也就等著她提呢。

　　「剛剛是這小姑娘在拉小提琴？」程心燕主動問起，語氣裡明顯帶著幾分欣賞認可。這說明收作學生這事情在硬性條件上還是有希望的。

　　「是，這是我學校的學生。程老師原來也是教學生小提琴的吧，現在還收學生不？」魏晚晚直接就問開了，要是等程心燕自己提，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直接說開反正也沒什麼。

　　徐嬌雨被自家班主任這股直白不拐彎的勁給嚇著了，這……這進度也太快了點吧，她原本還想著要再考試什麼的，再客套下什麼的，這麼就說開了？

　　「咳咳。」

　　果然，程心燕是什麼人，好歹也是比他們多吃了幾十年的米飯的，很快就明白了魏晚晚的意思，說不定這大妹子還是有計劃有預謀故意的哼哼，但是誰讓她上了這艘賊船了？

　　她很快就聯想到他們的確有希望她收下這個學生的意思。

　　「程老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剛剛也聽見了，這小姑娘水平挺不錯的，您不也認同嗎？收作學生的實力肯定是有的，至於好處嘛，您懂的！」魏晚晚衝著程心燕wink了一下。

　　程老師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魏姑娘你別這麼不見外行不行，注意一下她們的年齡代溝問題，你真的不怕你的wink跨越了無數個年齡段不會傳播不良嗎？！

　　雖然程老師還是懂了她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你收下這個學生，我就繼續給你多做點飯，然後咱們就成了你來我往的真•鄰居，這福利可是大大的！

　　說實話，吃貨程老師有點心動，尤其是被魏晚晚吊了這麼久之後。這好處加上這小姑娘本身的實力她也挺欣賞的，收作學生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現在……誒，計劃趕不上變化。

　　「程老師，有什麼難處的話，說出來，我們幫你一起解決。」魏晚晚瞧見她猶疑的臉色立刻道。

　　程心燕看了她一眼，有點無奈，這事情，說了又能怎麼樣呢？魏姑娘也就廚藝比較好，在別的方面，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說了也是無濟於事。

　　「誒，原本這事情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心動，答應你。但是現在……」程心燕搖了搖頭，「不瞞你們說，這次請我收學生的家長挺多的，一般的拒絕了倒也沒什麼，但是有的，實在得罪不起。原本我如果不給任何人開先例的話，倒也還好說，但一旦給你們開了先例，那一撥我得罪不起的自然也會理直氣壯地跟著進來，這，這可和我的初衷完全不一樣。」

　　「其實教一個也就算了，但是教一個惹來那麼多個，我實在是分身乏術。」程心燕嘆了口氣說。

　　魏晚晚明白了，舊的問題剛解決，新的問題又來了，要麼全部拒絕，要麼只交徐嬌雨一個人，現在苦難在後一個問題，那麼怎樣才能使程心燕只交徐嬌雨一個人呢？

　　魏老師在思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