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安魂
小河便的景色不錯,天上陰陰的,不時又柔柔的風吹過來,也拂彎了那些小花兒小草的腰,這難得的清爽也叫疲累了一天的人能夠稍稍再喘上一口氣。
南歌稍作整理,清荇也醒了過來。正就著圓圓的手喝水。還不好意思的沖南歌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原是想這幫你的,誰知道還要你救我。」
南歌又給她把過一次脈,見她沒什麼大問題了,這才柔柔的笑開:「哪裡,若不是你,現在我的腰說不定廢了,現在還累你受傷,真對不起。」
清荇面上略紅了下,也就沒再提那些,畢竟南歌是為了救他們才捲進這裡邊兒的。他們在一邊看著不去幫忙已經很不地道了。現在她這點已經被人治好的傷,同全軍覆沒比起來,還真不算什麼:「對了,你叫南歌是嗎?怎麼一個人進到這深山裡邊兒來的,是要做什麼任務麼?」她一問完,又飛快的咬住嘴唇,面上更是紅的滴血。現在這世界上的任務都不太好找,誰有任務不是藏著噎著的,她這麼大刺刺的問出來,實在是有些失禮了。
瞧著她尷尬又無錯的樣子,南歌輕輕拍拍她的手,帶些安撫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任務,是城主府那兒領的,說要採集九千年人參種子…」
聽了南歌的話,不管周圍人是有心還是無意,眼睛的光彩都略發生了些變化,也將注意移開,留心周邊有些陌生的環境去了。那採集人參種子的任務同他們還是一起發的,但他們既不知道認人參大概長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如何分辨人參的年份,像南歌這樣學醫的接下這任務也是無可厚非,只他們眼饞那豐厚的獎勵罷了。
「那你一個人進山不怕?我們陪你去也可以,只到時候獎勵要給我們兩成。」那邊一直偏著頭不欲同南歌說話的白拉拉忽然開了口,語氣雖然淡淡,但似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叫南歌答應。在她看來,南歌只要幫著辨認下藥材,連力氣都不用出就能佔八成的獎勵,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只南歌卻不在意的笑著搖頭:「謝謝,你們現在還是快回程去抓藥吧,我看見好多人身上都又暗疾也拖了些時候,早點治好,早點安心。」
白拉拉聽的立馬面上一邊,「哼,不就是會點醫術麼?傲什麼啊,這麼貪心也不怕吃不下去。」言罷,還整個人負氣似的扭到一邊,看都不再看南歌一眼。
圓圓和清荇尷尬的對視一眼,也不知該說什麼。周邊那幾個男人就更是手足無措了。南歌也沒將這些放在心上,只瞧著身後不遠處探頭探腦,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白白有些好笑,「不是我不知好歹拒絕大家的好意,因為我是醫者,接任務就給了我一顆特殊的丹藥,只要我不主動攻擊怪物,那些怪物也不會攻擊我,也就不好意思勞煩大家跑著一趟了。」淡淡笑著同他們道了別,留下幾張方子就準備走。只身後一直背著她的白拉拉忽然高聲喝道:「喂,你是不是傻啊,前面就是高級怪區,人一個指頭就能將你碾死不會繞著點走嗎?」
南歌聽的不由一笑,真覺得這個小丫頭同張獵戶的性子有些像,只這丫頭更嬌蠻一些,似是被人寵的太過了。談不上多招人喜歡,但也絕對叫人討厭。轉身瞧著正一臉不自在的白拉拉,南歌輕笑著衝她揮手:「謝謝,我不招惹他就沒事了。」
白拉拉的面上還有些忸怩的紅暈,嘴上嘀咕一句,誰要她謝謝,便又撇開頭,只忍不住在看她一眼的時候,南歌早沒了影子。連圓圓他們也沒瞧清楚南歌去了哪兒……
而此時,南歌正側坐在白白的背上,安撫著正安撫完哭的稀里嘩啦的白白:「好了,現在,我們去青狼原來的領地吧。」
青狼也算是一方霸主,它佔領的地方自然不會差。看著這塊地方水草豐美,現在卻安靜的可怕,彷彿陽光都照不進,聲音也穿不透,只靜靜的要凝固出一張最唯美,又最心酸的油畫,要告訴人們,這是個被遺棄而又悲傷的地方。
南歌只覺得自走近這裡後,身上都多出一股子森冷,那骨子裡偷出來的陰冷,就是連夏季也叫南歌輕顫了顫。從儲物戒指中找出請狼王的屍體,多看一眼都不敢,忙白白將草蓆裹的嚴嚴實實的青狼王著找個地方掩埋。
而她則抱了獨幽,屈膝而坐。素手輕撥,那琴音就這般幽幽自獨幽中傾吐而出。琴聲裊裊,水音潺潺,似有人在輕泣又似有人歎息,綿綿的還帶了來自天外的撫慰,帶了飄渺的梵唱,是謂——《安魂》。《聲希》九十章記載,《安魂》者,獨為亡靈安息,死者有所安歸矣。
不管請狼王之前做過什麼,但既然已經死去,那所有的前塵也盡歸塵土,她特請出獨幽來奏這一曲《安魂》,為的也是叫那些可能還徘徊在這裡的亡靈放下心結,叫青狼王手下慘死的生靈得到超度。願它們不再怨恨,願它們能夠安息,願曾經相親的人不離不棄,願它們相愛的人相守相依。南歌心無雜念,只純粹的將她的祝願全寄在琴聲之中,用的是最單純的祝福,也是最真誠的祈禱。就在南歌將所有的思緒繫在琴弦上的時候。
四周就似有一把尖刀輕輕劃開了一層薄膜,溫暖的氣息漸漸透進來了,還帶著林間的清風,和泥土的芬芳。最先是兩只可愛的雀鳥飛過來,就停在了樹上南歌身後的樹上。然後是幾隻張著小角兒的兔子,一隻火紅的猛獅,漸漸的,四周的動物都圍了過來,但腳步都極輕,生怕打到了到了南歌樹下撫琴的女子。又自發的圍成一個保護圈,牢牢地不叫外物給那女子造成一點傷害。
只待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柔柔的清風正好拂過南歌的耳畔,牽起了頰邊的髮絲輕掃著她白嫩的臉龐:「謝謝……」輕輕的,仿若歎息,又仿若即將飄渺遠去的聲音也伴著那陣風傳進南歌耳中。待南歌凝神再去傾聽的時候,卻又沒了痕跡。
悠然一笑,南歌輕輕撫著手邊一隻小兔子的犄角,倒是不怎麼在意那一串什麼屬性提高多少,技能升級多少,琴藝跳了幾級等等等等的系統提示。高興那是一定的,只更叫她高興的確實眼前的景色,就在她抬眸的瞬間,仿似日月星辰更迭了數千年,生機一瞬間便注入這裡,叫若油畫般死寂的地方一下子鮮活起來,散發著勃勃的生機。而這一切的改變全源自於她,這叫南歌如何不自豪,如何不高興?剎那就有什麼東西塞進了她的心口,滿滿的,全是踏實與溫暖……
呼吸著草木混著泥土的清香,只在抬手間,陰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酥酥細雨。牛毛般的雨絲無聲無息,靜靜沒入周邊生靈體內,帶著暖暖的熱流。周邊靜靜守著南歌不動的生靈們也在這一刻歡實起來,跳著,鬧著,輕嚎著,打著滾兒,翻著身,總之就想著叫那酥酥的細雨全融緊它們體內。
南歌抱著琴,靜靜立在樹下看著遠處微微鼓起的一個土包,輕輕的,恍若楊柳風一般的歎息著:「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而回答她的除了那歡鬧的聲音外,還伴著不遠處風吹著草木的輕響,沙——沙——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夜司輕輕轉動著手上的戒指,似漫不經心的問著身前伏在地上的人,但眼底的寒光卻昭示他現在心底是如何的不平靜下首那人身上不由的輕輕一顫,冷汗早就滴滴答答在地面上烙下一道濕痕:「夜甜小姐……夜甜小姐的那幾張又被岳家人給弄回去了……」
夜司雙拳緊握,上邊隱隱又青筋在跳動著,俊美的臉龐一片鐵青。夜甜……夜甜……你好好啊在截那幾張圖的時候用的可都是他的人,現在不僅將他的力量暴露了一部分,居然還給他一事無成這叫夜司如何不憤怒?不過也只轉眼見,夜司便將面上的神色收個乾淨。眼神越發的堅定起來。「咚」的一腳狠狠踢在那人身上,聲音森冷的猶如自地獄而來:「還不死出去準備修建的材料和人手?」那損失已經彌補不了了,至少……岳家這麼做告訴了他,那東西是真有些用處只夜甜……
瞧著夜司眼底的惡毒,那人身上一縮,按著剛才被踢到的地方,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連最後那點子不確定也吞進了肚子裡,反正他們只是奉命行事的。
「還在為夜甜的事情惱火?」夜柔就毫無顧忌的進了屋,正站在門邊看著那個同她又三分像的輪廓。
夜司尖了,面上燦然一笑:「呀,我的好妹妹什麼時候出的村,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好叫我去接你?」
夜柔全沒那他的話當回事,只關心家族建城的事情:「那夜甜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拿到截圖了麼?」
夜司面上驟然一冷,連音調都硬邦邦的像塊冰凍過的鋼鐵:「岳家又將它拿回去了……」
然夜柔不但沒又生氣,反是眼前一亮,呵呵的輕笑幾聲,其間有得意更多的是讚許和認同:「我就知道他是不一樣的。」
夜司的面色更難看了,雙眼死死盯著夜柔,都隱隱有火光在閃爍:「收起你這吃裡爬外的嘴臉你以為出了那女人的事情,他還會再娶葉家的女人嗎?別到時候什麼也撈不著,反是拖累了葉家。」
夜柔的面上一肅,眼底是極端的自滿和志在必得的瘋狂:「哼,別人不行,但我葉絲絲絕對會不一樣。這個世界……只有他才配的上我,我也一定會站在岳家主母的位置上你就等著看,我是不同的,是和所有人都不同的。」
因為這世上也只又她才配的上那個位置,配的那個人,她是不同的,她……是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