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花嫁
蕭遲那句她就是我的命可謂是震傻了一幫人,許多女子望向蕭遲的時候眼睛裡的都沾上了些濕氣,對南歌是慢慢的羨慕。
「她就是我的命。」他如此淡然,又如此坦誠的說出這句,到底是用了多少的心思在裡頭這會兒不說別的,就是NPC也多了幾分觸動,心上對蕭遲的映像又好了幾分。
接下來的祝鐵匠,魯漁,和曾大叔他們,要麼是老實憨厚的,要麼是打醬油的,聽了蕭遲那句話,心上是舒坦了好些,也就沒怎麼為難蕭遲。
眼看著這一關一關順利的過去,岳家人心上不無舒一口氣的感覺。只到了最後一個周大夫,不管是和岳家人,還是在一邊圍觀的,心口都是咯登了一下,立馬來了精神幾乎是周大夫冷著臉起身的那一刻,眾人已經在他額頭上「啪」的蓋上了個章:「不好惹啊。」
「周先生。」蕭遲首先行禮,但還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周大夫雙手背在身後,眼含打量的在蕭遲身上轉了一圈,又重新對上他冰冷的紫色眼眸,面上還是一絲表情也無。
這死人臉對上死人臉,還真別說,那氣勢絕對是強橫的周圍人身上都顫了三顫,這當事人還什麼感覺,依舊默默的對峙。
「蕭遲……」周大夫開口,低低的嗓音裡不難察覺出不友好的成分。「你可知道情藻?」
蕭遲雙手垂在兩次,眼睛淡淡的同周大夫對上:「自然知道。」眾人跟著略送一口氣,滿以為這應該是能順利過關的,卻不想周大夫臉色忽然一沉,聲音忽然拔高了三度:「你知道。」「是,我知道。」蕭遲語氣清淡,雙眸無所畏懼的對上周大夫:「我知道,自然更知道如何做最好。」
「那你就做下了那樣的決定?」這句話,誰都能聽出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卻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打的什麼啞謎。不過見周大夫忽然發火,心上多少有些為蕭遲擔心。
偏蕭遲絲毫不為所動,還繼續揪著這話題往下說:「我就是如此決定也不止此事,就算清楚又如何?會比現在好嗎?」
周大夫臉色一僵,自然清楚蕭遲說的需要知道的人指的是南歌。「那你認為呢。」
蕭遲看向周大夫,又回頭掃向那些臉色有些微妙的NPC,眼眸徒然轉利:「只要沒有傷害,我不介意繼續維持現狀,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人。」
這會兒,就不僅是周大夫,就連飛龍將軍都收了笑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半響還是賀大爺輕咳著,打斷了這怪異的氣氛:「好了,蕭遲這孩子不錯,試才就到此為止吧。」
一眾NPC起身整理衣冠,那幾把椅子早在拂袖的功夫就沒了蹤影。在路過蕭遲身邊的時候,賀大爺忽然一笑,低聲道:「許多事情,遠比你想的要簡單,阿囡雖不見得聰明,但很多事情,許是比你看的還透徹……」
蕭遲略一怔,待要問賀大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賀大爺已經笑著轉身往村子裡去了,只留下一道清瘦的背影,仙風道骨……
終於順利進了村子,別說是月理,就是圍在一邊看熱鬧的人心裡也舒了一大口氣。遠遠就看見被裝扮的喜氣洋洋的新手村,幾乎是家家戶戶的出窗戶上都貼上了窗花,紅紅的燈籠高高掛著,村中心的那可大樹上還圍上了彩綢扎的紅花。
蕭遲騎著馬噠噠的來到南歌居中的小屋門口,南歌正是在這小屋中待嫁,一樣的窗花,一樣的紅燈籠,左邊那株桃樹上,也掛上了幾串綢花,很是襯現在的氣憤。就連院牆上攀爬的薔薇也開出了大片大片紅艷的花朵,就如新娘帶著羞澀的臉龐,在風中輕輕搖擺。
蕭遲下馬,此時院中只有滿臉笑意的曾嬸子在門口迎接,卻沒見新娘的影子,大家見著新鮮都不由自主的惦著腳尖,朝院子裡觀望,卻不敢驚擾了迎親的岳家隊伍。
此時蕭遲就立在花轎前等候,那些教習司的舞著忽然向前,在院門跟前翩翩起舞,嘴裡還不住的唱道:「傳聞燭下調紅妝,明鏡台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那歌聲酥酥軟軟,嬌嬌膩膩,卻絲毫不見輕浮造作之感。別是一番的甜蜜再心頭翻湧著,再哦陪著那翩躚舞動的身影,耳朵和眼睛都不夠用了南歌才梳好妝,一聽院外歌聲起,桑大嫂子便笑著扶南歌起身,「看著心急的,催妝的竟那麼早來了,囡囡快起來,出去拜你奶奶。」
南歌應下,由清荇和蒼蘼扶著出了屋門,至西階朝著賀大娘深深一拜,看著跟前如花嬌艷的孫女,聽著屋外吟唱著的催妝詩,賀大娘只覺得眼眶發熱,竟是有無數種滋味在心頭翻湧著,卻已是分不清是那種多謝。親自起身扶起南歌,又在南歌腰間繫上佩帶,哽咽著嗓音叮囑道:「今日你出嫁,便是大姑娘了,切不可再像家裡這般任性,使小性子,夫妻之間,當以和為貴……」
賀大娘裝了一肚子的話在心裡,竟是覺得說多少都不夠,南歌就垂著頭,乖乖巧巧的站在賀大娘跟前。認真聆聽著賀大娘的叮囑,酸楚,暖意,一時都在胸口翻湧著,卻又不知道那種情緒更多一些,只覺得有賀大娘他們在,爺爺奶奶不能送她出嫁遺憾,也不至於那麼叫她心碎了。
賀大娘的話為說完沒,外面的歌又是比一變,「玉漏涓涓銀又清,鵲橋新架路出成,催妝即要裁篇詠,風吹鸞歌早會吟。」
賀大娘長出一口氣,頓了頓,接過明思捧著的喜帕,鄭重的給蓋在南歌頭上。一邊和玉澤冉相攜站著的紀執上前,蹲下身背南歌出嫁上。
趴在紀執寬闊的背脊上,南歌心上更不知是什麼滋味了:「哥哥……」
「恩……」
「我和蕭遲會好好的,我要哥哥也好好兒的。」「嗯,好好的。」
「哥哥,我想去桃樹爺爺跟前。」
「嗯。」
紀執靜靜的給南歌背回桃樹身邊,彎腰放南歌下地。在眾人對南歌舉動萬分不解的時候,南歌忽然提起裙擺,屈膝跪在桃樹跟前:「桃樹爺爺,我今天出嫁了……」
桃樹此時還是光禿禿的,沒長葉子,也沒開花,只有紅色的綢花掛在枝頭上,才不至於叫桃樹看著太單調。
桃樹滿是慈愛的笑著,低低的嗓音如和風吹過耳畔「是啊,咱們的小南歌小出嫁了~」
南歌微笑著,挺直了背脊,再鄭重的叩首,道:「桃花爺爺,你一直照顧我,一直疼愛我,就如我爺爺奶奶一樣,今天我出嫁,來向您拜別!!」
「那小南歌會幸福嗎?」
桃樹笑盈盈的問著,言語間是止不住的疼愛,南歌仰頭,喜帕下的小嘴不住勾起一個美好的弧度「會的,桃花爺爺,我會很幸福,因為我要嫁的人是阿遲,也因為我一直有桃花爺爺,哥哥,爺爺,奶奶,小叔和許多對南歌好的人在,南歌會一直很幸福!」
桃花呵呵呵笑著,枯瘦的枝椏沙沙沙的作響:「既然小南歌會很幸福,那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
南歌起身,藉著喜帕間的縫隙,走到桃樹身邊,滿是依戀的摩挲著桃樹的樹桿「是啊,爺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那快去吧,小南歌的哥哥還在等著你呢!」
「好。」南歌乖巧的應下,心中竟再沒了那莫名的酸楚,只懷著期待,轉身往回坐。是呢,她會幸福,因為有太多希望她幸福的人,和她希望幸福的人……
也就在南歌轉身的那一刻,就如電影中的快鏡頭一樣,在剎那間,枯瘦的枝椏爬滿了花苞,霍然綻放,飄落,漫天花雨。眾人都再為這震撼的一刻驚呼著,南歌也為鞋尖上的的花瓣頓住了腳步。跟著悠然一笑,趴會紀執背上。
積攢了一春天的芳華,在這一剎那綻放,為的,也是她的婚禮吧……
南歌歎息著,眼前的紅綢不住隨著紀執的步子搖曳,伴隨著的,還有桃樹那滄桑而古老的歌謠
桃花開了又落
已經分不清今年為何
眨眼啊,
我們的小南歌出嫁了
我要為她唱首歌
漫天花雨就小南歌的禮物喲
片片是全是祝福
祝福我們的小南歌喲
一生幸福快樂……
昨天在還哭泣的小女孩兒哦
今天出嫁了
帶著滿滿的祝福喲
我要為她唱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