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花燭
雖然在門口有些爭執,但接下來跨火盆,過馬鞍,拜天地都極為順利,看南歌端端正正的坐在洞房的婚床上,岳家人不無送了一大口氣的感覺,天爺啊,總算是順順利利的故去了,再鬧騰,只怕他們是個心臟都不夠賠的南歌端坐在婚床上,心臟不由的彭彭彭直跳,交疊在一處的雙手下意識的想握緊,卻又擔心人看見了笑話,不敢有大的動作。一雙圓眼兒直愣愣盯著喜帕下面的那條縫隙,眼看著大紅繡著金色紋理的鞋子慢慢靠近,只覺得一刻心臟都擱到了嗓子眼兒裡按說她和蕭遲相處那麼長時間,也不該這麼緊張才是,但南歌的情緒如何也平緩不起來,正出神呢,一個烏木金邊的秤桿就探到了喜帕底下,南歌就覺得眼前一亮,下意識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眼睛就那麼直愣愣的撞進那暗紫色的眼眸中,就覺得那雙眸子底下,是浩瀚的星空,只要同他對視便會被吞沒的一乾二淨而那眉目之間流轉的,分明就是濃的叫人心口發燙的情誼,且蕭遲那目光,炙熱的就差點沒給南歌燒起來南歌臉上一紅,竟沒出息的紅了臉。
底下明思幾個忍不住哄笑出聲,被蕭遲一瞪,也不管太過放肆。南歌暗罵自己幾句沒出息,卻還是紅著臉,做完整套的議事,尤其是吹子孫饃饃的時候,南歌脖子根兒都燒起來的。
滿以為蕭遲會出去敬酒,好叫她能多個和緩的空間,誰知道,人竟然給門一關,嘿,不走了南歌坐在滿是紅棗桂圓花生的床上,傻乎乎的問道:「你不用出去敬酒?」蕭遲先伸手給腦袋上的頭冠摘下來隨手扔在妝台上,「我敬酒他們敢喝?」南歌一愣,竟傻乎乎的看著蕭遲,問道:「為什麼不敢喝?」
蕭遲側目,解喜服的手頓下,「你很希望我去敬酒?」
瞅著蕭遲略有些發黑的俊臉,南歌不禁乾巴巴的笑道:「沒,哪能啊,我……我就想你在這陪著我呢。」
蕭遲挑眉,幾步走到南歌跟前,彎腰,兩人的鼻子隔了都不足一寸:「你想我留下來陪你?」
南歌略有些呆愣的看著某死人臉上流轉的那一抹風情,跟著臉上一紅,轉身趴在床鋪上,恨不能被子給自己埋了蕭遲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坐在南歌身邊,輕輕拍著撅起的小屁股,南歌上回受了刺激,對打屁股這行為是極度敏感的,當時就拿胖嘟嘟的手給自己摀住,貓眼兒圓瞪著,怒道:「你說過不打我屁股的。」
蕭遲用手指輕輕的描畫她的眉眼:「不疼?」
「哈?」蕭遲抿著嘴唇,自南歌臉頰上,拿下一片花生殼兒,晃到她眼前。南歌這在想起,婚床上灑滿了花生桂圓之類,蕭遲不說她還不覺得什麼,蕭遲一提起,她才感覺身上膈的慌,只這會兒她寧可被膈也想給自己埋了喵的,為嘛今天她的智商一直沒在正常範圍內啊太丟人了看著南歌羞憤欲死的要拿起被子給自己全埋起來。蕭遲眼底的笑意又更多了一些。探手給南歌從被面堆裡挖出來,環住她雅腰肢,任她又埋進他懷中。反正他懷裡是桂圓也沒花生的,她愛怎麼躲就怎麼躲,別弄疼了就好。
南歌在從被子裡打個滾回來,頭上的鳳冠早就歪斜了。也沒露個臉兒,就一堆泛紅的耳朵,在燭火下幾乎透明。蕭遲靜靜的看著,看著,不覺惑了眼,心頭泛起一陣憐愛之情,忍不住一低頭,給那小巧晶瑩的耳垂含進嘴裡輕輕吸吮著。
南歌身上一顫,雙手貼在他胸口上,縮著肩膀,用那雙水靈靈的貓眼兒看他:「別鬧,我現在身上髒死了。」
蕭遲一手環著她腰肢,順勢給鳳冠解下。那滿頭的青絲,就順勢滑下,如落進地面的絲綢一樣,柔軟,順滑。
挑起南歌的幾縷髮絲,跟小狗兒似的湊到她肩膀上輕嗅著,清冷的嗓音難道帶上了幾分嘶啞:「不髒,很香的。」
南歌捧著蕭遲腦袋,嫌棄的縮著鼻子,「我不髒你也髒,滿身的汗味,快去洗澡。」
蕭遲沒說話,捏住她擱在他臉頰上的小胖手,輕輕貼在他胸口上,南歌垂著頭,看著滿床的花生紅棗,看著房中的花燭剪紙,這才有了成親的真實感覺,現在環抱著她的人啊,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人呢蕭遲自然給南歌的神色不變化收進眼底,一低頭,輕柔的吻在她眼角邊上。
「阿璃……」
「恩……」
「阿璃……」
「嗯,我在的。」
「阿璃……」
南歌不解的抬頭,同蕭遲的眼睛對個正著。看著深紫色眼眸底下跳動的火苗,南歌一瞬間紅了臉頰,又慌忙的低下頭去。就如一隻驚慌的小鹿一般。想掙扎手還給蕭遲按在心口上,哪裡有她掙扎的餘地?
蕭遲探手,索性給某只驚慌的小鹿緊緊的圈進懷中,小腦袋緊貼著他的胸口,低低的笑出聲來。那低沉帶著些沙啞的笑聲,透過寬厚的胸膛,傳入南歌耳中,刺的南歌差點沒跳起來,滿是驚詫的看著那輕輕勾起的嘴角。
薄唇上勾起的弧度不算多,但相比平時抿緊的嘴唇,這一抹淺淺的笑容只怕比冰原上的綠草還要稀罕些。這抹下笑容就如三月吹來的春風一樣柔化了俊美惑人的五官,也迷了南歌的眼睛,叫她連剛在那些羞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口多出來的,滿滿都是悸動。竟忍不住探手撫在他臉頰上「你……」你為什麼笑?南歌想這麼問,卻又覺得怎樣說都彆扭。
蕭遲覆上她的手背,略低下頭,那抹笑意卻再沒了痕跡:「今天我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他們能成親,也很高興他們會一起走完這一輩子,更高興她現在就在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