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妳當如何?
楓葉問,若是南歌她當如何,這些南歌倒是從未想過。以前是南歌不曾想也是因為她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全沒半點心思用在類似的感情上。就是同蕭遲在一起,兩人也只是小吵小鬧,且蕭遲又是除了她別人都入不得他眼裡半分的人。就是南歌想過他們哪天會分開,也絕無可能是因為第三人的介入,或者蕭遲情薄。這將她換了她是卓文君?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但盡力一想像蕭遲背叛她的畫面,她心口頓若刀攪……
南歌自問她不是個多癡情的女子,也不會為了愛情要死不活,歇斯底里。可南歌的對感情卻是極認真的,一旦她喜歡的,她便會傾心付出,也會給予全部的信任,雖和比不得蕭遲那般偏激不容一粒沙子,但也是不容輕易背叛的。若她是卓文君空守五年後換來這樣一封無字信,就是司馬相如看了數字詩之後有悔,她也不會再流連了吧。
偷摸在人看不見的一處輕輕捏了捏蕭遲的手指,見他望過來,貓眼兒一彎,盈盈的滿是笑意。鬆開蕭遲的手指,正想拿筆回上一句,袖間的長指一勾,又將那軟膩的小手兒抓進手心緊緊捏著,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你的回答?」
南歌微低了頭,面上漫了一層淺淺的紅暈,見白拉拉和圓圓都朝這邊看,又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狀似思考了半響才提筆寫道:「聞君意,昨日相思已作灰,自今日,生生世世與君絕。」
月理看的一瞪眼,眨巴眨巴眼睛,用滿是詭異的目光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南歌幾眼,心上不由為自家家主默哀一陣:「夫……夫……南……姑娘,你這是不是太狠了些?」
南歌擱下筆,拈著葉子扇扇,倒是沒怎麼在意月理的話:「哪裡狠?輕易想拋棄為他付出那麼多的人才是真正的很吧?」
「那若是人心中想悔過呢?也絲毫不給人機會麼?」月理摸摸擦著汗,心上暗忖著一定要好好兒守著他們家主,要是因為哪個白目的女人叫南姑娘一絲誤會,真要同他家家主鬧個生生世世不相見,那他們可是要如何是好?
眼看著手上的葉子落地,不一刻便又是一片楓葉落在南歌腳邊,「悔過?如何悔過,有過一次,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再犯第二次?且心傷了。好些東西是補不回來的,與其到時候相互折磨又難以割捨,未若現在就斷給乾淨。」
匆匆掃一眼葉脈,南歌漫不經心的瞟了月理一眼,道:「何況,你問這麼些做什麼?這說的也不過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我不是卓文君,蕭遲也不是司馬相如,你莫非你們家家主真和那個什麼夜柔姑娘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你們瞞著我才這般小心翼翼?」
被南歌彎彎的貓眼兒瞧著心上已經是一哆嗦,又被蕭遲那冷冰冰掃上一眼,真就差點沒趴在地上哭,你說他這是找誰惹誰了?為什麼受傷的人總是他~~
白拉拉幾個可沒是什麼心情同情某人,湊南歌近些,好奇這楓葉上又寫了些什麼。
「過鋼過烈,倒是乾淨利落。既綠綺在手,又聞此間故事,何不揍一曲《鳳求凰》?」南歌念完,不由抬頭四處看看,真想知道,這楓葉是從哪兒出來的。賀大爺一共給了她兩把琴,一把獨幽,一把綠綺,那時候她還沒辦過笄禮,身量嬌小的很,賀大爺叫先她拿綠綺用著,待身量高些,再用獨幽。無奈他們是真高估了南歌,就是及笄禮辦完,也沒見南歌長高幾厘米,所以獨幽一直放著,她倒是用慣了綠綺。些南歌也不曾與誰人提起過,怎麼這楓葉上就提到了?
備案,焚香,素手輕撥,裊裊弦音便從南歌指尖溢出,只南歌心想到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之後那段故事,心上不免有些憤憤,《鳳求凰》也就少了纏綿,多了些波瀾在其間。
也不過一刻,楓樹也伴著琴聲沙沙沙一陣輕響著,南歌便腦中一陣暈眩,一個微帶了些嗔怪之意的嗓音麻刺刺的震著南歌的耳膜:「癡兒不過是個故事也能叫你心上不平至此的?好好兒的一手曲子也被給你糟蹋了。」
南歌停了琴聲,有些好奇這聲音自哪兒傳來的:「莫找了,也不過是一株楓樹,沒什麼好見的,倒是你這孩子,真是個倔脾氣,看是個嬌嬌軟軟,怎的氣性怎麼那般大,生生世世與君絕的話也是隨意能開口說的?」
「您不是問我,若我是卓文君當如何麼?這便是我當時的感覺啊……」南歌是極無辜的,她分明說的可都是實話,又哪裡不對了?
老楓樹無言,略歎息一聲:「真是個刁鑽的丫頭,也不知誰能消受的起你這孩子了。」
「所以我找見了個只將我一人收進眼底的人啊您看著怎麼樣?」南歌道覺著氣氛輕鬆,說話間也多了些俏皮的味道。
楓樹沉吟一陣,哈哈一笑,語調之間倒是不乏寵溺之色:「那你可得看緊些,別到時候真被你那些長老和叔伯們嚇跑了。你再上哪兒去找那麼個死心眼兒的孩子?」
「那就是說楓樹伯伯您不會為難他嘍?那你將坎位上的幻陣撤下可好?」南歌笑眼瞇瞇的為自家那死心眼兒謀劃福利,倒也沒想過楓樹會答應,那楓樹聽得自然免不得嗔怪一番:「混鬧,這也是考驗,不然你當這紅楓林因何而來?」
「不是叫遊人觀賞的麼?」南歌回問的極無辜,氣的楓樹哭笑不得的喝上一句:「儘是裝傻,若真是如此,那你服裝店的嬸娘費盡心思叫你來做什麼?人家都提示到這份上了你還有猜不出來的?」
南歌這還真不知道其間的緣故。「我真是不知道,就聽嬸娘說是這邊的楓葉最好,且還有人在溪邊題詩在紅葉上,才過來湊趣兒的。我這不是難得冒充一回雅人麼?真的沒想著還能有這麼一出來著。」
「你就得了便宜再賣乖的。」桃樹雖這般說著,語氣中倒是見了不少笑意:「這紅楓林和白馬寺也算是主神給你們的考卷之一,既然是要考你們學識,書畫,自然是要給你們一些獎勵的,一切是按等次來排的。偏你這丫頭運氣好,尋常不見作一首詩的,怎麼現在就那般精明現想著作詩來了?可是要將我這老傢伙的寶貝騙去不少哦。」
南歌聽的,心上也不免又幾分訕訕,話說,她真心不是故意的來著?
待南歌睜開雙眸,就忙叫月磐順著琴案下邊兒的一塊地往下挖。不一刻,便見著一口精巧的雲雕的小箱子靜靜躺在泥坑裡。竟是半點泥塵也未沾上。月理稀罕的抱起那極精巧的小箱子,仔細的打量了好幾眼才遞到南歌跟前。
小箱子裡一共是三件小東西,一張刻著靈字流光溢彩的小令牌,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和一本牛皮製成的小書。雖看著除了令牌外沒什麼兩樣東西不是什麼起眼的玩意兒,但用這麼精巧的小盒子裝著也定不是什麼尋常物件。
東西出來時沒有堅定過的,這隊伍之中,也就南歌的鑒定術最高,或者應該說,玩家中還真沒能找出哪個能比南歌的鑒定術還高些的。只南歌也就鑒定出了那本小書和那個令牌。
月理見蕭遲看過,便迫不及待的接過小令牌同月磐幾個湊那一看,頓時便見月理面色換了幾換,滿是扭曲的看了南歌好幾眼:「南姑娘……」
南歌泛著手上的牛皮小書出神,抬頭猛的一看月理那扭曲漲紅的一張臉,也是被唬了一刻,莫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哪兒難受?「便聽的月理牙齒互相抹在一塊兒咯吱咯吱響上一陣,才一臉便秘之色的將令牌交還給南歌:「南姑娘……要不下次您出門再多跟點兒人吧……」要不然他們還真不放心這寶貝會給這變態浪費了怎麼這變態出門玩兒都能遇著這樣的好事兒?要知道他們是千辛萬苦,求而不得的有木有有木有若不是這次南歌來紅楓林一趟,只怕他們還傻乎乎提朝廷去找傳承,美滋滋的想著傳承分配的問題,誰知道他們都是給系統耍了朝廷那幫子人真比賊還奸詐些若是沒這令牌,他們就算是哼哧,哼哧給傳承搬回來了也用不了,還得找系統幫忙,再由系統分配,頂多撈上那麼層油水罷,哪裡能跟預計上的一樣分蛋糕?
誰能想到就是傳承歸人所有,也是需要這枚令牌才能應用的?若不是南歌這次誤打誤撞,只怕他們就只能乖乖將東西交給朝廷,等著朝廷發令牌呢饒是月理被南歌打擊的再怎麼適應了,現在一知曉他們被系統擺了這麼一道兒,心上也是本耐住一陣氣血翻湧。
收好那本名為《古今陣道通解》的牛皮小書,南歌將楓樹的話也說與了眾人聽:「聽楓樹伯伯的意思,好像這裡是主神考校大家的地方之一,為的也是檢驗大家的學問,才藝一類,聽說這樣的地方還不止一處呢,若你們哪天得空也一併去找找看吧,說不得就會有東西玩兒呢。」
月理和月磐哼哧哼哧憋了半響才算是應了這麼一句,心上雖然憋屈的不行,但想想今日也算是有收穫的,且還有那麼些還蒙在鼓裡的人,心上也受了許多。
接下來蕭遲他們幾個倒也是又不少的收穫,蕭遲被問的多是些兵法,四書之類,題目所涉駁雜,還有幻陣在一邊干擾,比著南歌又難了豈止一分?好在獎勵給的不錯,除了令牌外還有一把長劍,和一個臂環,屬性是比著尋常好上一些不提,單可成長一樣就夠叫人高興了。跟著是清荇他們,東西比著南歌,蕭遲少了一樣,但總會有一片楓葉貼在他們額頭上,聽清荇說是文明傳承,雖然只是叫他們識別他們種族的文字,但比著裝備還適用些呢。不難想像傳承開啟之後,這些文字會給他們帶來多少好處,要知道,那些傳承典籍可都是用她們本族的文字記載的不管是清荇的髮簪,還是白拉拉的鞭子,都是很不錯,也算是個有價無市的,只可憐了圓圓,最喜歡搞怪的就屬她,誰知最後頭卻是她被人給耍了。待圓圓極為艱難的答完那些刁鑽古怪的題目,最後一偏指引葉子終於飄到了她腳邊,便見那片極為「營養不良」的楓葉如是寫道:「即是哈巴狗,給你肉骨頭,尾巴也彆扭,你該往哪兒走往哪兒走。」
跟著,圓圓真從地下刨出了一個木盒子,裡頭除了一個灰撲撲的令牌外,就一直肉骨頭孤零零躺在那兒,咳咳,好吧,雖然她能夠增加野獸訓話幾率百分之三十,但這也不能改變她是肉骨頭的事實……對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