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爭寵
我牽著昊天的手慢慢的走進龍華廳,左邊是雙手插|在褲袋裡滿身優雅的紫非天,身後半步是面無表情的洪英。
龍華廳是溫泉山莊其中以包間為主的餐廳,大堂不大,擺了二十張桌子的樣子,裝修著清新的風格;包間卻是豪華的,需訂位。
龍華廳已經坐滿了客人,門口的迎賓小姐掛著微微羞怯的笑容迎了上來,細言細語的問:“請,請問你們是幾位?有定位嗎?”
她的話剛出口,就從旁邊的迴廊跑出兩個男人,豁然是剛才才從別墅裡離開的余經理和另一個姓嚴的副經理。
他們兩個點頭哈腰的說:“總裁,主子,少爺,洪先生,請進。”然後嚴副經理拼命向愣住的迎賓小姐打眼色,讓她退開。
我淡淡的說:“洪英下午應該打電話來訂了包間吧。”
“陛下,我要了最好最大的風華間。”洪英回答。
“余經理,嚴副經理,你們在吃晚飯吧?別緊張,吃飯最大,去吃飯吧。讓這位可愛的小姐帶路就好了。”我輕笑著抬手指了指
嚇得臉色蒼白的迎賓小姐,說。
“嚴茵,還不帶總裁他們進去?!”嚴副經理低喝,恨不能在迎賓小姐的腦上倒冷水來喚醒她,然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們,又
推了推嚴茵,說:“抱歉,她是我侄女,比較膽小,本來讓她做迎賓小姐就是鍛煉一下她的,她一直做得很好的,她呀,一定是
被總裁和主子你們的貴氣給嚇到了。”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算了,你和余經理帶我們進去吧,堵在門口也不大好看,省得吃飯的客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我
說。
“是的,請跟屬下來。”余經理和嚴副經理一人站一邊打著請的手勢讓我們走前面。
才走出幾米,身後就傳來父親和丁花子對話的聲音。
我停下轉身,看到丁花子敲著迎賓小姐前面的櫃檯,問:“我們有訂位,是風華間。”
“啊,風華間?”嚴茵短促驚呼,扭頭向我們這邊看過來,見我們停下來望她那邊時,她鬆開了咬著的下脣,轉回頭看著父親和
丁花子,用微顫的聲音說:“請兩位客人跟我來。”
這時父親和丁花子已經看到我了,丁花子說:“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然後攙著父親走到我們面前。
我側頭對嚴副經理說:“你去跟你侄女說,等一下還會有客人來風華間,讓她再帶過來。”
我松了昊天的手,從丁花子的手上接過父親,邊走邊問:“爸爸,路上辛苦嗎?智說幫你們訂好了房間,還好嗎?要是不好的話
,就挪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不用了,很好的,反正就住一天,只是特地來看看你,順帶泡泡溫泉。”父親欣慰的說。
“那好,等一下吃完晚飯我們就一起去泡溫泉。”我笑著說。
時間快七點了,在我以為原照華他們不會來時,他們穿得整齊的被迎賓小姐領了進來。
包間很大,因為人數超過了十個,所以,我讓余經理將包間的圓桌換成了可坐二十個人的長方形紫檀餐桌。如此一來,晚餐就改
成吃西餐了。
父親不肯坐主位,那樣的話就是他和紫非天一起並排坐了,所以,他不坐,只坐在了紫非天的左下手第一個座位,然後依次是孔
奕、孔信(李幼琳與孔奕的兒子,十八歲)、丁花子、李幼琳、孔蘭、李晉;坐在我右下手的是昊天,接著是智、蘇瑞、姚景焱
、原照華、小逸。
這個氣氛嘛,真是不好說,有點拘謹,有點融洽,有點詭異……
說拘謹是因為西餐總是嚴肅的;說融洽嘛是因為各人都能說得上話,三個坐在一排的女人更是非常有話說;至於詭異,我也說不
上來。
我最愛紫非天的其中一處就是,如論他對別人多麼的冷酷淡漠,但是在我招呼朋友的場合,他都會化去他那君臨天下的絕對氣勢
,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與我的朋友不鹹不淡的聊著社會上的新聞或實事。不過他忘了,就算他收斂了渾身的氣勢又怎麼樣,他
優雅貴氣的言行,溫和的眉宇間,深邃無波的純黑眼睛,脣角淺淺的勾起,無一不表現出他那睥睨天下的神之神態。所以,除了
我,就是昊天這個做了多永年皇帝的他的眼中也都出現敬畏的神色。
我抬手向後面招了一下,靠邊站的洪英立即走到我旁邊,彎腰問:“什麼事,陛下?”
“那麼久了,你去廚房催一下。”我蹙著眉輕聲對著他的耳邊說。
洪英低應一聲,安靜的拉開門離開。
“哥哥,我還要吃大龍蝦。”站在椅子上的小逸撐著桌子的邊沿,看向坐在上座的我,大聲說,一下把低聲交談的眾人的視線都
拉到了我和他的身上。
“嗯,小逸還想吃什麼?”我溫柔的說。
小逸可愛的歪著腦袋,偷偷的瞄了他旁邊的原照華一眼,小心的問:“我還想吃冰激凌。”
“好。”
“君父,冰激凌是什麼?”昊天湊過來悄聲問我。
“呃?那個是甜點。要不等一下試試?”我輕笑著回問。
“清,你怎麼都不介紹一下與你說話的這位先生呢?”寶寶突然涼涼的說,瞪著昊天的眼睛似燃著熊熊大火。
“那個,我剛剛沒有介紹嗎?”我嘴角抽了抽,無辜的看著眾人。
“是呀,我也想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呢?”父親倖災樂禍的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熱了起來,轉頭瞪了紫非天一眼,誰讓他正一臉的看熱鬧的表情。
“其實我想在吃完飯後介紹的,不過這晚餐好像慢了一點。”邊說邊撞了撞旁邊的紫非天,“他叫軒轅昊天,是紫非天的兒子。
”
“啊,紫先生的兒子?軒轅,你不會又是說謊騙我們的吧?”李晉驚訝的說。
“是挺像紫先生的,也有三分像軒轅你呢。不是弟弟嗎?”丁花子說。
“紫先生都未結婚,哪裡蹦出來的兒子呀?”父親說。
“小清真是喜歡開玩笑。”蘇瑞說。
“不過玩笑真夠嚇人的。”原照華輕笑道。
姚景焱酷著一張臉沒有出聲,只是他的眼神泄露出淡淡的不信。
“紫先生跟軒轅先生的感情真好。”孔奕說。
“怎麼說呢?”紫非天淡淡的問。
李幼琳笑著搶道:“還不是因為軒轅如此開紫先生的玩笑也不生氣?可見紫先生對軒轅是極好的。”
“媽媽,那個救了哥哥的軒轅和紫先生真的是愛人關係嗎?他好像比我還小的樣子呢。”孔信好奇的輕問。聲音雖低,但照樣是
被大家都聽到了。
李幼琳尷尬的望著我,不好意思的說:“小信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誰讓我現在確實只有十七歲呢。”我淡淡的笑著說,心中卻是將坐在右邊第五個座位的原照華狠狠的咒罵了好幾遍。
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怨恨的視線,不解的抬眼看我,眼中劃過柔柔的光芒,嘴角輕輕上揚,柔和了他嚴肅的臉。
我的哀怨收到了原照華溫柔的視線,也收了孔蘭壓抑著的憤恨目光。
“你真的只有十七歲?怎麼就敢談戀愛呀,還是和紫先生。”孔信七分像李幼琳的臉上閃著亮晶晶的好奇眼光,問。
“小信,別亂問。”孔奕沉著臉低聲呵斥。
“沒事呀。是紫追著我不放,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的接收了,省得他老是去禍害別人。”我自我調侃的說。
眾人都輕笑起來,長桌上的氣氛越來越輕鬆,更喜人的是他們沒有再問昊天到底是不是紫非天的兒子了。
“清,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紫非天側身抱著我,似委屈的聲音的說,然後又輕飄飄的扔出一個炸彈:“我對清是絕對真心的
。而且清一直都是我的啊,我才怕你去禍亂世人,所以呢,等清十八歲的時候,我們‘再’結婚吧。”說這話的時候,“再”字
低不可聞,然後他冰冷凌厲的眼神從長桌上的幾個男人的身上掃過。
空氣中的溫度因紫非天的這句完全的獨占宣言而又下降了不只一度兩度。
“紫非天,你什麼意思?”我斜了紫非天一眼。
紫非天不管眾人的目光,在我的額心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說:“我就是那個意思。”
氣氛一下冷凝下來,坐在我右手邊的幾個男人除小不點小逸之外,無一不是一臉嚴肅冷酷的看我和紫非天的位置,在我想破腦子
想說點什麼扭轉這愈加詭異的空間時。
“君父,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昊天閃著濕潤的墨綠眼瞳,定定的望著我,說。
“啊?不是怎麼說的?”我頭疼的問,覺得接下來昊天的話肯定是把我好不容易繞開的話題,又繞回原點了,果然。
不過總算把紫非天搞砸的氣氛扭轉了一個方向,雖然這個方向也不是我想要的。
“君父要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認識啊。”昊天說。
“清,他叫你‘君父’?這是什麼見鬼的稱呼?”寶寶怒目而視著昊天,話卻是對我說的。
洪英,你怎麼就還不回來呢?
“我是君父的兒子,怎麼不可以叫他君父?”昊天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寶寶,冷淡的說。
寶寶和其餘人都是滿臉驚愕的瞪圓著眼睛看過來,我扶額輕嘆,給了昊天一個眼刀,腳下跺了紫非天一腳,說:“紫非天,管管
你兒子。”
紫非天笑得邪惡,道:“不也是你的兒子嗎?算起來文智尚先生也可說得上是清的乾兒子。這種事情還清自己處理吧。”
“那個好天叔叔都那麼大了,而且智叔叔也比哥哥大,為什麼他們會是哥哥的兒子呀?”小逸軟軟的童音疑惑的問。
眾人都囧了。
“這話說來太長,我就不解悉了,反正你們知道他是紫非天的兒子就好。”我霸道的說,看到昊天難過的表情望著我時,我抽著
嘴角又加了一句,“呃,也是我的兒子。”
“是像我和小清那樣的乾父子關係吧。”父親幫著我說。
我感激的向父親笑了一下,正好洪英領著十來個服務員把各人點的食物端了進來。我大吁一口氣,總算是來了。
“大家先吃飯,有話待會兒再聊。”然後我又轉頭對洪英說:“洪英,讓廚房再做幾個大龍蝦過來,餐後的甜點再加兩客冰激凌
。”
終於可以開飯了,短短的十來分鐘,費去我多少的腦細胞啊。
不過,問題又來了。
“君父,我不會。”昊天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奇的看了看他前面擺放得整齊的銀質刀叉和盤子裡七成熟的黑椒小牛扒,兩手不知
如何開動,再抬頭眼巴巴的看著我,輕聲說。
我為自己的失算暗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刀叉,抬手招著,“來,把椅子挪過來,君父教你。”
昊天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倒是飛快的把椅子挪動了,一米半的距離縮成了半臂的距離。
紫非天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冷的對昊天說:“你就不會叫洪英教你!?”
昊天收了有些撒嬌的笑容,挑釁的看了紫非天一眼就看著我的手勢了,說:“不要,我就要君父教我。”
“你們兩個。”我將他們倆父子各瞪了一眼,說:“昊天,刀叉是從最外邊的拿起。不過今天的西餐相對來說不是最正統的,所
以,刀叉少了很多。我先幫你切好,你慢慢吃。以後家裡再請個禮儀老師教你吧。記得吃西餐盡量不要用刀叉發出聲音,喝湯也
是,那樣很不禮貌的。”
“嗯,謝謝君父。”昊天謝完後就拿起叉子叉起我切好的牛扒吃下,眉毛有瞬間的皺起。
“不合口味嗎?要不叫洪英讓廚子幫你做過別的?”我好笑的問。
昊天的額頭又黑又似有汗滴流出,努力吞下後,說:“沒熟,又辣。”
我樂呵呵的笑了出聲,拿起餐巾輕輕的拭去昊天嘴角的醬汁,帶著愧疚之後的深深寵愛,說:“君父這盤給你,不辣的,也是熟
的。”然後將彼此的盤子對調。
“清,你既然說他是紫先生的兒子,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啊?也不見你為我切過牛扒。”寶寶突然說。
“敢情小智這個乾兒子是吃軒轅昊天的醋了呢。”父親一邊不發一絲聲音的切著盤中的雞扒,一邊揶揄的說,其實是在火上澆油
。
我狂汗。瞪了父親一眼,無力的說:“智,你會用刀叉,而昊天他完全不會用,不教他的話讓他看我們吃嗎?”
“你這人好生無禮,為什麼總是針對我?君父對我好關你何事?要不是在這裡,我定要治你的罪。”昊天冷著一張俊逸的臉,古
今結合的對寶寶說。
“因為清也是我的父親呀。”寶寶理直氣壯的說。
不過我拜託,你的理直氣壯快讓我被大家的詭異視線給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