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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媳婦的古代日常》第48章
第48章 田老三娶傻姑

  雖然不知道媳婦為啥關心這個事兒,但一向事事以媳婦為先的漢子還是如實說著村裡人對酸棗的處理。

  聽了田鐵石的話,李青暖的心思開始活泛起來。乾癟的酸棗正好,能直接做蜜餞跟棗泥,酸棗酒跟酸棗醋也都是好東西,等磨成酸棗粉還能做酸棗麵。而且兩文錢一斤倒也不貴。更重要的是,藥鋪要的一般是酸棗仁,而她要做吃食,用酸棗肉就行。如果這法子真成了,那刨除自己做吃食,剩下的酸棗核至少還能再以兩文錢的價格賣了。

  第二天一早,田鐵石一醒來,先是看了看自家媳婦睡的是不是安穩,然後把被子給她壓嚴實了。最後把身上搭著的小薄被子蓋在了媳婦腳底下,這才躡手躡腳的爬下了炕。因為擔心吵醒媳婦,他洗臉都是在還沒生火冷冰冰的灶房裡。

  哈了一口冷氣,正好張大爺背著背簍往前山那邊走去。他也趕緊拿了根長竹竿趕了上去。

  他當然不會跟張大爺和村裡其他的婦人一樣,只在山底下夠著打酸棗樹。因為年輕體壯,加上手腳靈活,也不怕費勁兒,他直接順著山坡爬到了半山腰開始打。

  這本來也不是啥大事兒,可他不知道,底下正撿酸棗的幾個嬸子又開始誇讚起鐵石這個憨厚實誠的後生了。說著說著,大家的話頭兒一轉就又開始嘮叨田老漢兩口子的不厚道。

  更有昨兒個看了熱鬧的人,開始普及八卦,活靈活現的給就伴兒幹活的人學起了張氏跟小張氏,是怎麼逼的人家分家的媳婦過不下去的。都說青暖這孩子性子柔軟,待人和善,跟誰家誰家的媳婦閨女都不賴,以前她後娘王氏欺負她的時候,也沒瞧見過她難受的哭訴。頂多就是跑到沒人的角落去抹眼淚,當然這也不過是人們淳樸的猜測。要不是被逼急了,昨兒咋能懷著身子哭成個淚人兒,還說以後見了小張氏她們繞道走。

  這可有意思了,天底下哪有嫂子被弟妹磋磨怕了,見了弟妹一家繞道走的?就這麼著,人們八卦的話題又轉到了小張氏拿捏嫂子,連帶著她跟張氏鄰村的娘家都被人罵了幾句兒。

  不過話說回來了,現在的田家老宅那邊也沒人敢再興風作浪了。裡正可是說了,他們要是再鬧騰,就直接除籍,讓他們拿著自家的戶貼願意去哪就去哪。

  現在誰不清楚要是潮河溝真下了狠心趕走他們一家,別的村肯定沒人願意收留他們。再說了,在這裡營生了一輩子,到臨死啊沒了個歸處,田老漢就算再見錢眼開想從老大家摳下啥物件,也不敢再去鬧了。

  鄰村的張家,更是因為張氏這麼個嫁出去幾十年的閨女丟死了人。沒辦法,只能托了管事兒的人跟她斷了關係。張家可不止她一個姑奶奶,族裡沒出嫁的姑娘不少,要是真被她累了名聲,那張家的族長跟大輩兒還有啥臉面去見祖宗啊。

  現在的田家老宅可真是到處是窟窿啊,沒辦法,田老漢跟張氏只能生了讓老三這個「殘廢」娶鄰村傻姑的心思。反正先拿到傻姑的嫁妝跟倒貼的額錢再說。

  田家財自然是千萬般的不願意,可架不住也想弄點錢的心思,最後只能跟著媒人去定了親事。說是定親,還不如說他被當牲口一樣任由鄰村人評頭論足一番呢。

  傻姑所在的林家,也是被逼的沒了法子,三十來歲的大姑娘了,眼看就要四十了,再不嫁出去以後老人百年了,那日子可就沒法過了。不然誰肯把閨女嫁給一個廢人,還是滿身?名的廢人啊。

  田家幾個人想的是挺簡單的,以為娶了林傻姑就能翻身一樣,可偏偏林傻姑的娘也是個狠角色。人說怕自家閨女遭罪,直接跟著閨女住到了田家老宅裡。說是看著閨女過的好了就走,可看樣子,人坐在東屋的炕上屁股都不帶著挪地兒的。

  剛開始田老漢還囑咐張氏她們好好待著,就算沒錢也要湊些天天給林家母女做好吃的。可日子久了,他也就吃出味兒來了,這親家母是來幫她貴女管著那些金嫁妝呢。

  他是沒法開口討要,更沒法跟親家母吵鬧。只得攛掇了幾句自家婆娘,讓她跟林母對上了。只可惜林母可不是李青暖,張氏一開口找茬,她就敢吐她一臉濃痰。張氏要是敢躺在地上撒潑,林母就敢拿起尿罐子撒她一身騷尿。

  張氏以前那套,在林母跟前屁用都不頂。

  要是老二田家成敢說嘟囔一句她閨女是傻子,林母就敢捎信兒給自家兒子,讓他帶了人一進田家宅子就打砸。更別說小張氏了,被折騰的一見了林家母女,渾身都直打哆嗦。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吧,這打打不過,罵不敢罵,撒潑使賴都不管用了。田家人也只能自認倒黴。可更倒黴的是,剛過小年,官家可就來人帶走了老四田家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田家還不上銀子,自然得去做苦力了。至於是啥苦力,無非是搬石頭修大壩之類,不過看看田家旺後來在大牢裡滿地菊花殘的模樣,就知道了他這個曾經看誰都鼻孔朝天的夏家姑爺,似乎還要兼職做另一種苦力。

  張氏看著林母,哆嗦了下身子,然後磕磕巴巴的說著老大家的不孝,還有老大家現在怎麼怎麼的有錢。就希望,林氏能跟她一樣,一聽到有便宜占就放過他們,糾纏上老大那邊去。可林氏又不是傻子,她現在做的都是為了給閨女立威,幹人家分家出去的大哥啥事兒?再說了,她三天兩頭的拿著糖果瓜子去村裡鄰家歇著,拉扯會東加長西家短的,一來二去的也就有了自己的圈子。現在她咋能不知道田家人是個什麼德行。

  冷哼一聲,她也沒搭理張氏,只叉著腰進屋拿了一堆髒衣裳丟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就是一聲嚎叫,「她二嫂啊,你瞧著啥時候洗衣裳,捎帶腳的幫我也洗兩件小東西。」

  我勒個去,林氏唉,您的老臉咋也不知道紅呢?那麼多髒衣裳,哪能叫兩件,還小東西!

  說來說去,田家上下的日子現在可是泛著難呢。本來張氏也是個霸王,可跟林氏這個外來的母大蟲相比,簡直沒有任何戰鬥力。加上田老漢捨不得林傻姑的那些嫁妝,根本捨不得讓老三休了她。所以他們這只能自作自受的給人當牛做馬的供著。

  小張氏現在算是體會到當初欺負李青暖時候,李青暖的感受了。不對,應該說感受更甚。畢竟當初李青暖還會略施小計的推脫一些事兒,加上有個護媳婦的漢子,日子也沒那麼難捱。可她就不一樣了,被林氏欺負了不敢吭聲,回了屋裡還得被自家男人拿來撒氣。

  婆婆張氏現在天天心裡憋著氣,整天陰沉著臉,說話都陰陽怪氣兒的。她不不敢找三房的茬,也不好再去招惹大房,每天只能逮著小張氏折騰。從吃飯掃院子,到打水洗碗收拾灶房,簡直沒有不挑的地方。更可氣的是,婆婆還總挑唆著老二跟自己鬧。那日子簡直不要再水深火熱一些。

  田小明也徹底斷了上學的念想,直接跟著村裡的娃們淘氣玩鬧,有時候玩瘋了一整天都不回家。回了家,還要怨他爹娘沒出息沒本事。真是讓小張氏的心跟泡在黃連水裡一樣苦。

  到後邊兒,田家老宅簡直就是被林氏霸佔了一般。田家財這個做丈夫的,更是大氣兒不敢吭一聲。可所謂狗改不了□□,他大手大腳的霍霍慣了,現在別說是去酒館揮霍了,就連平日裡吃一口肉菜都得看著林氏的臉色。一天兒兩天的他倒是能忍,可日子依舊,他某種變態的陰暗心理又開始作祟了。

  這不各家各戶早起飯的功夫,張氏就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張氏到了裡正家門口。她們也是沒法子了啊,在她們眼裡,這事兒也只有裡正這樣的大人物才能管事兒。

  原來是田家財說要帶田小明出去做工,可實際上是把孩子給賣了出去。現在田老漢正帶了老二去追,也不知道能不能堵住那該死的人牙子。

  裡正本來是不在家的,可他媳婦一聽這事兒,也顧不得把田家人趕出門去,趕緊讓自家兒子套了牲口去追人。又叫了住在不遠處的侄子,敲著銅鑼開始招呼各戶在家的人,讓他們拿了鋤頭杆子去堵截拐走孩子的牙婆子。

  要不說這小地方的人八卦是八卦,可大多心思良善,骨子裡還是淳樸的。雖說各個都說見了田家人要繞道走,白天見了面也會啐兩口吐沫,可真有了這種要命的事兒,那些隔閡跟不屑可就算不上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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