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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夫記》第44章
44、欲望

  坐下敘了兩句,玉翠還沒說明來意呢夏大娘就開口了:「翠丫頭,自從你來到京城,大娘也求過你好幾次,這次再求你一回,我家這個院子你以前也住過,什麼樣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全租給你,你看能不能接過來。」夏大娘家的院子雖也是前後兩進,但比起那個小客棧要大一些,有井有廚房是正常的,後院還有馬圈。前後有門地方又寬敞,雖然房子舊了些,好在一直有人住,雇幾個泥水匠人來刷一下,再收拾乾淨擺上床鋪,瞧著比那個小客棧還要規整一些呢。

  見玉翠不說話,夏大娘歎了口氣:「翠丫頭,我曉得你也為難,那客棧一年也就四五十兩銀子的進賬,我這地方又不算小,少了二十兩銀子也租不出去,有錢人也不會跑到我們這種地方來租這房子,翠丫頭,你就當幫幫大娘吧。」

  說著夏大娘那淚就落下來,一直沒說話的夏大嫂開口了:「翠丫頭,前次為你侄女的事,已經麻煩你很多了,這次又求到你頭上,可我們要離開總要銀子湊手,雖有鄭家賠的那三百兩,請醫吃藥總要花錢,這一動也是幾十兩銀子去掉了,這到了外地,總要租房置辦東西,那三百兩,瞧著是天高海闊的,那曉得能花幾天呢?」

  夏大嫂這番話雖是為博同情的,但說的自己心裡也酸澀無比,用手捂住嘴哭出聲來。她們婆媳都哭了,玉翠安慰地拍拍夏大嫂的背,對夏大娘道:「大娘,物離鄉貴人離鄉賤,我們當初是為了小姑姑尋夫,這才來的京城,你們從祖輩就來到這,外地又沒根基,這樣貿然地走,到時出個什麼事,連尋人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夏大娘低聲歎息:「這又不是不明白,只是你也看見你侄女了,雖活著,比死人也只多了口氣,況且她才十三,總不能就這樣讓她過一輩子,你夏大哥在外面做工也有十來年了,說東家對他還好,這次出了這樣事情,東家捨不得他就這樣走了,薦他到山東一個相好那裡去,山東離京城不遠不近,但也比原來的遠,我們商量來商量去,乾脆就全家都跟過去,一來我年紀大了,他們也能照顧我。二來離的遠,沒人知道你侄女的事,也好再尋婆家。」

  說起小姑娘,夏大娘又哽咽起來,從半掩著的屋門那裡能看到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小姑娘微微閉著眼,那種年輕少女的活力半點都沒有,代之的是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玉翠按一按夏大娘的手:「大娘,當初進京是你收留了我們,這院子我先租下,只是我手頭也沒多少銀子,先給兩年的租錢,兩年後你們回京最好,沒回來的話我尋便人給你們帶過去。」

  夏大娘又滿眼是淚,伸手拉住玉翠的手:「翠丫頭,我就知道只有你最好心,也不枉我當年那樣對你。」玉翠又安慰她幾句,商量好了,定下來來年正月初五過來寫租約放押金,玉翠也就和夏家婆媳告辭。

  走出夏家大門,夏家婆媳的歎息聲和小姑娘迷漫的眼神還在玉翠眼前。這世道太不公了,明明是鄭家犯了錯,官府也判了,偏偏倒是夏家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玉翠歎一口氣,這世道,什麼時候才能對女子公平一些?

  「姐姐,你又在想什麼呢?」一雙大腳出現在玉翠的視線裡,那雙紅幫黑底的鞋是玉翠親手做的,做的時候玉翠還笑話文璞的腳越長越大呢。抬頭玉翠對上的是文璞含笑的眼,看見玉翠抬頭,文璞臉上現出一抹紅色:「姐姐,我是讀書有點乏了,想起你去夏家很久都沒回來,這才出門尋你的,並不是無緣無故出來。」

  這孩子,玉翠繞過他往小客棧走去:「出來走走也是的,我又沒怪你,你怎麼會這樣。」文璞快走一步和她並肩而行:「姐姐,我這幾天正在想你說的話,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首先要做的是什麼呢?」玉翠微微蹙了眉頭,這話和自己方才所想倒有幾分相符:「首先就是不要怨,人總有高低起落,在高處時不要志得意滿目中無人,低微時不可怨天尤人。」

  文璞點頭:「姐姐,這就是書院老師常說的為君子必要寵辱不驚?」玉翠輕笑:「這是自然的,寵辱不驚,看門前花開花落,心性恬淡才能無欲則剛,若心裡欲望太多,總會被人綁住手腳。」

  客棧這幾日不用開門,玉翠他們沒走前面店堂的門而是從後門進去,拐個彎就到玉翠房裡,榛子見他們回來,趕緊沏好壺茶送上來。

  文璞握住茶,眉間有些疑惑:「那姐姐,我一心想為我娘翻案,那是否就是欲望?」

  怎麼提到這個?玉翠搖頭:「為人子者,孝是本分,小姑姑沉冤未雪,你為她翻案也是應當,況且你並沒有為了給她翻案就做出種種不擇手段的事,這哪能叫欲望呢?文璞,人活在世上,總要明白什麼是自己該要的,什麼是自己不該要的,強要自己不該要的,那才叫欲望。而得到自己應當的,這不過是你的本分,哪裡能稱得上欲望?」

  玉翠很少在文璞跟前這樣長篇大論,文璞握著茶不時地喝兩口,仿佛玉翠說的話他已經記在心上,玉翠拍一下他的肩頭:「文璞,本分和欲望該分的清楚,這樣才是好男兒,切莫壓抑自己的本分而放掉自己該得的,也不能放縱自己的欲望而得到自己不該得的,這兩樣最終都會害人害己的。」

  文璞重重點頭,藏在喉嚨裡的那句話沒有問出來,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那是本分還是欲望?

  今年過年,京中罕見地沒有下雪,直到大年三十晚上才飄了點雪花應應景,有懂行的人說瞧這個樣子,今年春天該有旱情,要多預備些米面糧食,不然到後面就貴起來了。

  玉翠雖在京中不操持農活了,但她畢竟是做農活的出身,對這個天色也有幾分明白。雖然客棧裡裡外外就六個人,等初五家家開了門,玉翠還是讓伙計拿著銀子去外面六陳鋪子裡買了足夠六個人吃一年的麥子和稻谷回來。

  伙計拿著銀子有些摸不著頭腦:「掌櫃的,再過幾個月新麥就上市了,那時買新麥不好嗎?非要買這陳年的麥子?」榛子回了趟家,她爹娘見榛子比起以前長高長胖,還穿了新衣衫,喜歡的不得了,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伺候玉翠。聽到伙計質疑,榛子已經在旁邊插嘴:「掌櫃的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就去唄。」

  伙計捏著銀子搖頭:「我曉得了,掌櫃的租下夏家那院子不是預備開客棧,是預備開六陳鋪子。」說著就走出去去尋鋪子買東西去了。

  玉翠收拾好,讓榛子抱了個拜匣,兩人一起往夏家去。夏家已經請來了裡正做中人,見玉翠進來裡正已經拱手:「玉掌櫃的,你可真稱得上財源滾滾,這下又租了這個院子,大手筆,大手筆啊。」

  這恭維話玉翠也全收了,上面擺開了筆墨,玉翠提筆寫了兩張一樣的租約,裡正看過畫了押。夏大哥別的不會,自己的名字總會寫的,既然裡正也畫了押,他也寫了自己的名字。

  兩年的租錢四十兩,玉翠把拜匣打開取出銀子交給了夏大娘,又拿出一個小錠子遞給裡正:「有勞您了,這個拿回去給您小孫子玩。」裡正把錠子握在手裡掂了掂,約莫有二兩,笑嘻嘻地把手又伸回去:「玉掌櫃的,這個也太重了,我受不起啊。」

  話雖然這樣說,裡正那手可沒有半分松開的意思,夏家已經整治了一桌酒席,夏大娘婆媳端了上來,見裡正推辭夏大娘笑道:「常麻煩您,我們可不好意思,快收起來,來飲一杯。」

  裡正這才把銀子揣到腰間,接過夏大娘遞來的酒一仰脖就喝完,嘴上的酒嘖也顧不上擦就開始吹:「也是夏大娘和玉掌櫃的臉面大,不然別人家這種事情,我哪裡肯來?」夏大哥撿一個雞腿遞到他碗前:「大叔是個熱心腸,鄰裡間誰不知道呢?」

  裡正瞇著眼開始啃雞腿,剛咽下一口雞肉就含糊不清地說:「什麼熱心腸,還不是為了咱們這裡都太太平平的?不瞞你們說,我被縣老爺也打過幾百板子了,真要為了這點吃喝也劃不來。」

  他在那裡吹噓,夏大哥陪著笑,玉翠剛准備走就有人闖了進來,瞧見裡正大喊道:「潘老爹你原來在這裡,快些去瞧瞧,新年大節出人命了。」裡正一根沒啃完的雞腿差點掉到地上:「什麼,出人命了,你沒看錯吧?」

  報信的人急的滿頭是汗:「沒看錯,就是前面那條街胡家招的那個男人,後來不是他家鄉的老婆尋來?把胡家女兒貶成妾了嗎?再後來胡家女兒病死了,那時還請老爹去瞧過呢?那男人和他老婆昨兒還好好的,今兒一早人見他家沒開門,膽大的爬進去一瞧,才見兩口子死在床上,七竅流血。現在人人都說是冤鬼索命,說當初胡家女兒只怕是死不明白。」

  報信那人雖然著急,講的也還詳盡,裡正一張臉已經紅而復白數次,顧不上許多就跟著來人走了。胡家女兒?玉翠想起唯一見過的那面,那個秀氣的姑娘,當初聽到她死訊的時候玉翠心裡還有些不舒坦。

  夏大娘已經喃喃地道:「冤鬼索命?這世上哪有什麼冤鬼,誰曉得他家又惹到什麼樣的人呢。」

  是啊,若真有冤鬼,第一個該被索走的就是楚明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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