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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王妃》第165章
  ☆、第165章

  「那個陳唐?」夷安嘴角抽了抽。

  每次說起這麼個名字,都叫她覺得很有喜感,也不知陳大夫這麼許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應該是稱字來著。

  「就是他。」大太太說起陳唐,也笑了。

  「他怎麼了?」夷安來的路上聽了蕭翎與自己說的那封表揚信,風采風流別致,韻律婉轉,忽略繃著老臉朗讀此篇的宋國公那有力的語氣,簡直能當做一篇風流名作,其中飽含深情,特別的有才,頓了頓,這才與大太太好奇地問道。

  「他出身江左陳氏,你可知道?」說起這個,大太太就覺得有些歡喜,見夷安慢慢地點頭,露出了迷惑來,便滿意地說道,「說起陳氏,這也是江東世族,清貴的很,雖然他不過是旁支,只是到底與那些在外頭只知眠花宿柳的紈絝不同,能行醫,心性該也很好。」

  「母親要說什麼?」夷安不由笑問道。

  「我瞧著他與你姐姐倒是十分親近,你覺得如何?」大太太頓了頓,這才與夷安笑問道。

  馮香的終身一直在大太太的心上,如今瞧見了陳唐,心裡就活泛開了。

  這個青年溫潤和氣,家中富庶,雖出身世族,然而平陽侯府也並不是沒有身份,馮香作為她的義女,也能匹配。

  「姐姐?」夷安一怔,見大太太看著自己,不由低頭忖思。

  大太太說的,只怕就是馮香了。

  「這個,陳唐心裡覺得如何?姐姐又如何?」夷安斟酌地說道,「母親,姐姐吃過苦,從前舊事,這心裡頭……」她頓了頓,訕道,「不提也罷。」

  「就因這個,我才想著叫她換換心情。」大太太提起舊事,也覺得唏噓,此時便與夷安歎氣道,「你四表哥為人沒有半分不好,只是這從前的事兒,叫我說,糾葛太深,這都是傷痕,日後想起,哪裡會沒有芥蒂呢?再如何從頭來過,也都不一樣了。」說起這個,大太太就搖頭,眉目有些清冷地說道,「若私心,我本該成全你四表哥,只是你這姐姐可憐,我竟不忍心。」

  況雖薛義是大太太的親侄兒,只是姻緣這事兒說不好,一旦錯過,如何再無芥蒂將這斷了的姻緣連上呢?

  若重新選個人,從頭來過,沒有舊怨,馮香的日子也清淨。

  「這個該是要問姐姐的。」夷安是不會對馮香的心意置評的人,便急忙問道。

  她只恐馮香心裡念著薛義,大家在其中竟亂點鴛鴦譜了。

  「這個,我再想想,總是要知道你姐姐心裡是誰,才好說話。」陳唐溫柔,又也是醫者,與馮香很能說到一起去,況對馮香也十分體貼,大太太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陳唐的心,只是卻還是有些遲疑。

  「陳氏,會不會瞧不上咱們家?」大太太關心則亂,是真上心了,便喃喃地說道。

  平陽侯府再有薛皇后撐著,說句不好聽的,就一暴發戶兒,江東世族大多自視甚高,看不上北方的勳貴。

  「這個只慢慢兒來,水到渠成就是。」夷安不由笑道,「若因您這幾句話,姐姐竟羞了,不好親近,就是咱們的罪過了。」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大太太想了想,想著馮香確實如今對自己的親事沒有什麼想法,便壓住了不提。

  薛義抑或陳唐,她只看馮香自己的心意,傾力成全就是。

  一時間京中竟風平浪靜,除了太子又往宮中去,說了幾句要接太子妃回東宮的話,卻被薛皇后斷然拒絕,從此越發忌憚太子妃之外,也只有項王與突然在隴西發聲了的四皇子對立起來之事了。

  四皇子這一次,竟擺明瞭車馬錶達了一下自己也是個不願躲在人後的皇子,就叫京中都開了眼界,這才知道,原來溫潤如玉的四皇子,其實也有點兒野心來著。

  此時的烈王府,卻只有蕭書呆呆地看著上門與自己做媒的四皇子妃與蕭清,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

  「韋氏?」他頓了頓,左右看了看,這才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是對五哥親近呢。」蕭清見蕭書竟這麼沒有眼力見兒,也覺得有些無趣,頓了頓,見蕭清低著頭沉默,對這門親事並不十分熱情,便有些不快地說道,「阿素是個極好的姑娘,又是嫡女,不是阿歡看在我的面上,哪裡能便宜五哥呢?」

  叫她說,韋素其實是個極好的聯姻對象,家世貴重,又知情曉意,不是蕭城娶親娶了管氏那個天天板著臉的晦氣女人,那女人有管仲那個好兄長得撐腰,她都想叫兄長休了那個不能給家中帶來好處的女人,改娶韋素了。

  當日烈王病重,軍心不安,蕭清想叫管氏的兄長管仲去接管軍中事,竟然被斷然拒絕。

  寧可在蕭翎的手底下討生活,也不肯為她的兄長張目。

  沒用的女人,在烈王府算什麼呢?!

  「不。」許久的沉默,蕭書突然抿了抿嘴角,低聲拒絕。

  他不敢看向蕭清,蓋因這個妹妹他從小惹不起,與她生出爭執,就要被烈王喝罵,他實在是被罵怕了。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娶別的女人。

  「什麼?」蕭清見一旁笑吟吟的韋歡臉色突然變了,頓覺失了面子,臉上就很不好看了。

  她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這婚事能成的。

  「莫非我家阿素,還配不上五爺不成?」韋歡見蕭清含怒,指著蕭書罵了幾句,便沉了臉淡淡地問道。

  想叫蕭書迎娶韋素,自然不是什麼見了鬼的叫長安縣主安心,而是她如今眼瞅著烈王病得不好,蕭安蕭城是廢物,有了自己的心思。

  都是庶子,若蕭書成器,她就將他捧起來,日後繼承烈王府,有韋素的關係在,自然就是韋氏一門為烈王府做主。

  再無能的人,都有一二忠心的屬下,只要能從烈王府兵權上咬下一塊肉來,四皇子就得了大便宜!

  想到這個,韋歡的心中就越發計較,竟覺得蕭書果然不錯,比管仲要划算許多。

  「不。」蕭書知道,若是自己搭上了韋氏,地位就要水漲船高,或許很久以後,他能踩在如今看不起他的蕭安與蕭城的頭上,可是認了這婚事的話,卻說不出口。

  他心裡有喜歡的人,哪怕知道再無可能,那是自己不能得到的人,卻不想再有別的女子了。

  就這樣誰也不知道他的心,叫他一輩子遠遠看著她,就足夠了。

  他如此,又何必再迎娶別的女子,連累人呢?

  韋歡看著有些畏懼地看著自己,卻死死地不肯允婚的蕭書,臉上陰沉。

  她可以對薛皇后低頭,可以對長安縣主低頭,可是一個廢物的王府庶子,竟然也敢駁她的臉面!

  「既然如此,就不叫五爺煩心了。」臉色冰冷地看著轉過頭去的蕭書,韋歡心中已然記恨,卻只是轉頭與蕭清笑道,「不過是隨便一提,哪裡這樣認真呢?咱們回去,也別叫五爺為咱們為難。」聽見蕭清冷哼了一聲,韋歡這才目光一閃,看著蕭清露在外頭的一段素白頸子擔心地問道,「你這上頭,怎麼……」她仿佛有些遲疑,卻還是訥訥地說道,「仿佛傷著了呢?」

  那樣可怕的淤青,簡直就是往死裡掐。

  說起這個,蕭清就覺得臉上放不開,見韋素擔心自己,不由抱怨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的母家出了那麼一個妖精,迷得老六五迷三道的,這麼短短的時間,忤逆父王,殘害咱們這些手足,聽說如今更好,王府在一處,這老六竟然在平陽侯府旁置了宅子,放言成親就跟岳家住隔壁,形同入贅!再沒有這麼丟臉的了!」

  宋夷安這個女人她曾經遠遠地見過一次,除了生的好些也沒看出哪裡好來,竟有這樣的手段!

  不知為何,蕭清的心中竟生出了幾分嫉妒。

  「長安縣主,是個精明的人。」韋歡心中仿佛衡量,頓了頓,便淡淡地說道,「只是清河郡王,實在叫人詬病。」

  「父王不知為他生了多少的氣。」蕭清想了想,便湊在韋歡的身邊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可有什麼法子沒有?」

  韋歡心機出眾,從小兒她就知道,如今正是能用的時候。

  這種被人逼著出主意,實在叫韋歡惱怒,只覺蕭清在自己面前無禮。然而想到蕭翎手中的兵權及宋夷安辱駡四皇子與自己時輕蔑的模樣,韋歡更恨這個,只低頭想了想,便與緊張地看著自己的蕭清笑了笑,溫聲道,「清河王種種,皆是愛重長安縣主之故。」

  聽見蕭清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她也笑了笑,便慢慢地說道,「我聽說,長安縣主從前在山東之時,曾有一與她親近的少年,時常往來,情投意合?」

  說完這個,她就閉嘴不言,看著蕭清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你是說……」蕭清抓著她的手,興奮地俏臉通紅,喃喃地說道,「從前,我是錯了路,該是如你所說,才能看他們的笑話!」蕭翎那樣的脾氣,若是知道宋夷安在外還有走得近的男子,定然是要與宋夷安翻臉,到時候她略施手段,鬧大了這件事,蕭翎的頭上也要冒綠光,一石二鳥,簡直就是絕好的計策。

  「咱們可什麼都不知道。」韋歡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個我明白。」蕭清也叫蕭翎打怕了,急忙點頭,忍不住又笑了。

  韋歡出了這個主意,只覺得身上有些虛弱,想到這幾日的驚慌與忙碌,她越發覺得有些頭暈噁心,搖晃了片刻,心裡竟覺得有些不好,又有個不可思議的驚喜的感覺,叫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

  心中驚喜,她再也不願在烈王府久留,急忙回府想要好好休養診脈,然而行到府中,卻見對面一個一臉憤怒的少女大步排開眾人而來,見了韋歡,臉上露出了怨恨,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抽在了她的臉上!

  「你也配,做我的姐姐!」韋素痛哭的聲音,在頭暈的韋歡的耳邊傳來,許久之後,捂著劇痛的臉怔住了的韋歡呆呆地看了看妹妹,只覺得小腹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

  「皇子妃流血了!」一聲驚叫之後,韋歡猛地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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