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才與大太太說到秦王聯想到四公主,四公主就上門拜訪。
作為「姨母」,外甥女兒回門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不插一腳呢?
蹦蹦跳跳地就來了,四公主見了乾笑的夷安眼睛就是一亮,打了個招呼便與夷安坐在了一起,上上下下打量夷安的氣色梳妝,只覺得與從前不同的容光,頓時羡慕的不行,拉著夷安的手與她拱在一起壞笑道,「我聽說你如今手握四軍,怎麼樣?你家王爺,現在已經夫綱不朕了吧?」
打也打不過,當然,捨不得打,且四公主瞧著蕭翎傻乎乎的,還不叫美人兒給迷得翻了天呐,頓時就與夷安鼓著眼睛說道,「你在王府說了算,與我一個好處,如何?」
「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夷安看著對自己賠笑的四公主,哼笑了一聲,頓了頓,這才好奇地問道,「我家王府,還有什麼叫你在乎的呢?」
「叫我住兩日。」四公主雙手合十,對夷安央求道。
「這話我倒是不明白。」夷安看著四公主可憐巴巴的模樣,頓時笑了,見她目光遊弋顯然是有事兒,便敏銳地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四公主乾笑,竟搓著手頭上冒汗,不知該說些什麼。
「說!」清河王妃越發地霸氣,「區區」姨母那是不放在眼裡的,見上頭大太太正在與蕭真與夷柔說笑,顯然是不欲在此時與自己多說什麼,便很兇狠地說道。
「我一個不小心,做了點兒事兒,表哥叫我負責呢。」四公主癟了癟嘴兒,覺得自己特別地委屈,就與夷安抱怨地說道,「不就是被撲倒一下麼?算什麼呢?還是男子不是?竟然叫本宮負責……」見夷安無語地看著自己,四公主低頭對了對手指,有些心虛地說道,「宮裡沒法兒呆了,母親知道了我做的事兒,叫我趕緊嫁人呢,還罵我。」一邊說,一邊吸了吸鼻子。
「你做了什麼?」深蘊八卦之道的夷安頓時精神抖擻。
「佛曰,不可說。」四公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一臉的高深莫測。。
夷安悻悻,然而卻知道,尋常的撲倒,想必不會叫陳家表哥有這麼大的動作,竟然能有機會用上「負責」二字。
這位表哥從夷安入京就看著他蹲守四公主,到了夷安都成了親了,還沒有半點兒動靜,實在可憐。
「有什麼不好呢?喜歡他,就嫁了就是。」夷安不以為意地說道。
前兒四公主還忙忙碌碌打理自己的公主府呢。
四公主欲言又止地看著夷安,嘴角動了動,臉上突然紅了,許久之後,低聲說道,「喜歡還是喜歡的,只是……」她沉默了。
變身為狼什麼的,雖然沒有叫四公主吃虧,只是眼瞅著自家還算沉穩的表哥跟餓了幾天似的啃自己的嘴,四公主突然渾身都冷。
高大的青年的氣息將她渾身上下都籠罩,還有那叫人窒息的氣息,都叫四公主說不出的心顫。
那是與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表哥完全不一樣的模樣。
不過到底是女孩兒家,不好與夷安說這個,四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有些虛弱地說道,「叫我躲兩天。」
「這個真不行。」清河王妃也是要命的,陳家表哥不是個好惹的人,一個不好就是殺上門的節奏,如今正是新婚,都說為美色插好友兩刀,夷安覺得自己也得插四公主幾刀,這才是王妃的風範,就在四公主一臉控訴之中誠懇地說道,「我這剛大婚,哪裡有時間理會你呢?你美過了我家王爺麼?重要過我家王爺麼?沒有?!沒有竟然還要提這樣犀利的問題?!」
四公主瞠目結舌。
大太太突然在上頭咳了一聲,叫反應過來欲撲上來給好友一口的四公主沉默了。
「見死不救,我會記得你的!」四公主指了指笑嘻嘻的夷安,想要捂臉淚奔,卻還是艱難地忍住了,歎口氣這才說道,「只是這宮裡煩,我不愛待。」
宮裡如今有五皇子妃冒氏見天兒地興風作浪,夷安就笑了笑。
「她還算好的。」見夷安的模樣,四公主便與夷安說道,「知道我不好惹,她是個牆頭草,竟真的不敢與我如何。」想到冒氏竟然對自己賠笑,這是從前沒有過的,四公主就覺得人不可貌相了,冒氏看著跋扈,卻仿佛真有點兒腦子,只是心中對這樣看人下菜碟兒的到底沒有好感,與夷安笑道,「左右我與她並不熟悉,也就那樣兒了,只是如今宮裡有件大事。」
「什麼大事?」夷安有點兒顯擺地轉著手腕上嘩啦啦的一溜兒玉鐲子,覺得除了薛皇后搞死乾元帝,如今什麼都不叫大事。
「父皇要選秀了。」見夷安呆滯地看著自己,顯然對乾元帝槁木生春驚訝不已,四公主便沉著臉與她繼續說道,「母后這一回竟然應了,說是叫父皇做主。只是這個倒是可以放在一旁,平日裡父皇身邊的美人兒也沒少幾個。」
她顯然對乾元帝折騰不以為然,見夷安點頭,她便繼續說道,「只是這次選秀在節骨眼兒上,幾位皇兄都入京,正妃側妃大多空虛,自然有人央求母后一二。」
「有人要請賜婚?」夷安急忙笑問道,「是誰?」
「是韋妃。」四公主抿了抿嘴角,目中生出晦暗,與夷安低聲說道,「四皇嫂這不是小產?韋妃定要說她福氣薄,況之前她賜了四皇兄宮女,卻叫皇嫂給掃了面子,宮裡有人笑她拿捏不住兒媳婦,到底沒臉。你瞧瞧……」
「只怕還有皇子妃入京之後未拜見她的緣故。」夷安淡淡地說道。
四公主果然點頭道,「韋妃就覺得她是不孝,這還是個妒婦,在母后的面前哭了一場,求母后賜一個高貴些,不好叫人隨意打殺的側室給四皇兄,也有叫皇嫂沒臉的意思。」她說起這個難免目中鄙薄,見夷安也皺眉,便冷笑道,「這一家子竟鬧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京中出名兒了。」
外頭不定如何,內裡自己掐起來了,四皇子也真夠倒楣。
「若是我的心意,往後院塞妾室有些下作了。」夷安淡淡地說道,「只是四皇子妃……」她沉默了片刻,搖頭說道,「換了別人,我許會幫著轉圜一二,別叫女子有這樣的苦楚,只是她從前幹的事兒叫我噁心,如今竟生不出同情。罷了,」她歎道,「左右不是我害她,是好是壞,只好看她的運氣。」
韋歡拿著韋素在京裡折騰,無情無義到了極點,夷安實在噁心,不願為她張目。
「母后只說叫韋妃問四皇兄的意思,若四皇兄願意,她就不攔著。」四公主也只是對韋妃與韋歡竟然翻臉有些唏噓,想到叫韋歡坑了一回又一回的韋素,她便皺眉道,「她算計得太多,也傷身呢。」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四皇子妃也得嘗嘗這樣的苦楚,可不是她當初想要將韋素送到王府做側妃的時候了。」夷安說起這個就窩火,砰地將一拍案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冷冷地說道,「當日我的心情,只怕與她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坦言自己對蕭翎的重視,就叫四公主側目,見她目光晦暗,再想到夷安素來笑嘻嘻雲淡風輕,之前並未露出不快,想來竟是都憋在心裡頭,四公主就心疼了些,摸了摸夷安的手背安慰道,「幸而他是個對你有情有義的人。」說完了這話,便偷笑道,「你府裡只怕還有喜事兒,你知道不知道?」
「我那姐姐的事兒?」夷安眉頭都不動地問道。
「你也知道?」四公主說的自然是馮香,此時就與夷安咬著耳朵輕聲道,「陳大夫在醫館的名聲很不錯,我瞧著是個極好的人,阿香的年紀也不小了,很該想想自己的終身。」
「您這自己個兒的終身還未定,還知道操心別人?鹹吃蘿蔔淡操心呢。」夷安見四公主都知道,便嘲笑了一聲,到底岔開了話題。
接二連三被嘲笑,四公主終於大怒,勒索了清河王妃幾日之後一起玩耍的話,這才與大太太告辭,一陣風兒地卷走了。
她走了,大太太這才轉頭與若有所思的夷安笑道,「這如今宮中熱鬧,無事,不必往宮中去了。」
「我也懶得去。」夷安急忙笑了,又說笑了幾句,這才與家中人一同用了飯,這才與蕭翎一同回王府去。
這一回七皇子沒有跟著回來,被託付到了宋國公府上去,蓋因清河王妃她親舅舅對這個小表弟十分想念,預備要好好兒地操練一二。
熊孩子終於滾蛋,用完就扔的唐將軍也被趕回了自己的府裡,蕭翎眼睛裡冒著綠光摩拳擦掌,就見夷安坐在屋裡對自己微微一笑,頓時腳下發飄,叫青珂往偏房去了,自己一路跟著夷安回了臥室。
「今兒在外頭與父親哥哥說了什麼?」夷安累了一天,一邊拆頭上的首飾,一邊轉頭與蕭翎問道。
「唐安,」蕭翎坐在夷安的身邊,幫著她收拾,這才漫不經心地說道,「說身邊兒的丫頭都大了,很該放出去,又恐突兀說起此事,叫府中覺得是你三姐容不下丫頭,因此想與我們問問有什麼主意。」
想到唐安忐忑的模樣,蕭翎便搖頭說道,「這倒是還算有心。」唐安能想到這個,已經算是很有心的人了,尋常男子如何會想到這個。
「你如今也算是給人拿主意的了。」夷安覺得唐安這回倒是靠譜,十分滿意,見蕭翎呆呆地在自己的身邊抽著鼻子,慢慢兒地就往自己的身上拱,只覺得渾身都疼,伸出一根手點住了狼崽子的額頭,另一隻手指了指床邊的矮榻,溫柔一笑,帶著幾分殺氣地問道,「想本王妃死掉麼?!去!去睡!」
叫她說,這憋得太狠的後果,就是一旦開葷就沒日沒夜的,清河王妃不想英年早逝,只好叫狼崽子繼續憋著。
一雙無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夷安堅定地搖頭,指了指矮榻。
「去那裡睡,」蕭翎垂著頭有些可憐地說道,「咱們的兒子,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