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殺戮的樂趣

　兩人的長刀幾乎同一時刻扎中了那個黑影。

　因為擔心這黑影外殼堅固，攻擊的時候張妍和梁霄都使用了全力，但沒想到這只蜘蛛一樣的東西柔軟的很，像豆腐一樣被紮了對穿。

　張妍和梁霄配合默契，一個提刀向上拉，另外一個按刀向下壓。

　噗嗤一聲，蜘蛛模樣的黑影被切成了三段。

　這兩刀也不小心誤傷了那隻可憐的杜賓犬，將杜賓犬也給撕成了三段，不過它被攻擊之後就癱軟在了地上，恐怕是中了毒，現在好歹也算是提前結束它的痛苦了。

　此時距離已經夠近，張妍能清楚的看到，她和梁霄被殺死的果然是一隻大蜘蛛，腹部有洗衣盆那麼大，每條腿都有近一米長。

　這蜘蛛渾身長滿了暗紅色的茸毛，和那種寵物品種「火玫瑰蜘蛛」長得有點像。

　從它剛才襲擊杜賓的速度來看，它是個敏捷而且擅長伏擊的蟲類，要不是剛才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杜賓身上，張妍和梁霄肯定不會對付的這麼輕鬆。

　張妍用刀戳了戳那幾截蜘蛛屍體，確認它已經死透了，這才松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梁霄：

　「我比你下刀快一秒，這只戰利品是我的。」

　梁霄惡狠狠瞪著她：

　「比我快？！你有證據嗎？」

　張妍不想跟他扯什麼證據，她淡淡道：

　「反正我們還要殺其他的蟲子，第一個是我的，下一個就是你的，平均分配。」

　梁霄絲毫不讓：

　「就算是平均分配，第一個也是我的，你只能要第二個。」

　認真想了想，張妍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接受，本能的想要爭個優先權：

　「……不干，我不當第二。」

　梁霄瞪她：

　「我更不當第二。」

　要是這麼強下去，他們倆今天應該也不用幹別的了。

　張妍嘆了口氣：

　「算了，石頭剪刀布，誰贏誰第一！」

　梁霄終於接受了這個提議，開始跟張妍猜拳。

　第一輪，兩人都出了布，平局。

　第二輪，兩人都出了石頭，平局。

　第三輪，平局……

　四五六七八輪，平局……

　兩人就好像心有靈犀一樣，心裡一直計算著該如何贏對方，結果兩個人出的一直都是同樣的。

　玩了十幾遍之後，張妍覺得無趣了。

　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算了，不跟你爭，我比你大度，第一個就送你了。」

　結果一聽這話，梁霄反而更不樂意了：

　「那還是給你吧！你比我弱，我該照顧你。」

　張妍算是瞭解這個男人的獨特脾氣了，只要跟他頂著來，他就一定會跟你死磕到底。

　反之，就能讓他乖乖配合。

　張妍不跟他客氣，直接就開始解剖這只大蜘蛛。

　動作麻利的解剖了一會兒，張妍有些失望的發現，這只蜘蛛裡面並沒有蟲核。

　張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沒有什麼危險狀況，她便和梁霄一起走進了鄰居家的別墅裡。

　從廚房的後門進去，張妍看到廚房地上一片凌亂，鍋碗瓢盆堆了一地。

　看起來也像是鄰居走之前故意丟在這裡阻攔蜘蛛的。

　張妍和梁霄謹慎的在這棟別墅裡面摸索，因為這個別墅的構造和張妍家幾乎一樣，張妍和梁霄都能迅速找到一些容易躲藏蟲子的死角。

　兩人先將一樓清理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蟲子。

　在二樓的臥室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三樓只有兩個儲物間和一間書房，三個房間都很大。

　打開書房的門，張妍和梁霄被眼前的畫面驚了一下。

　只見這書房裡，結滿了大大小小的蛛網。

　蛛網層層疊疊蓋在書架、書桌、椅子上，原本五十多平米的空曠書房，塞滿了蜘蛛網之後幾乎沒有落腳之處。

　密密麻麻的蛛網裡面，塞著一些大大小小的蜘蛛卵包。

　每一個卵包上面，都趴著一隻紅毛蜘蛛，似乎是在保護卵包，但體型都比剛才張妍他們殺死的那隻小了許多，只有足球大小，或許它們和剛才那隻性別不同，體型也就不同。

　看到張妍和梁霄進來，那些紅毛蜘蛛立刻警覺起來，距離較近的幾隻頓時飛撲向張妍二人！

　張妍和梁霄將撲過來的蜘蛛都給砍成兩半，但這些蜘蛛數量太多，殺了十幾隻之後，張妍他們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一隻紅毛蜘蛛找到了可趁之機，撲到梁霄身上，朝著梁霄的臉甩出了一截蛛絲。

　這一截蛛絲是粉紅色的，當它粘在梁霄的臉上之後，梁霄就感覺到一陣灼痛襲來。

　這蛛網上面裹著一層腐蝕性物質，只是這麼一接觸，它就在梁霄的臉上烙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蛛網上好像還攜帶毒素，梁霄臉上的傷口迅速潰爛，傷勢隨著膿水蔓延，不過幾秒的功夫就毀了他半張臉。

　梁霄面無表情將發著藍光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頰，雙刀還在毫不停歇的劈斬著那些蜘蛛。

　而張妍，一邊戰鬥，一邊死死盯著那些蜘蛛卵包。

　因為她注意到，有一些卵包似乎已經開始孵化了，有一些小小的紅色蜘蛛正在拚命往外擠。

　剩下的小型紅毛蜘蛛也只是三十隻左右而已，有梁霄的治療能力在，張妍他們雖然吃力點，但也能對付的了。

　如果讓它們孵化出來，這一屋子的蜘蛛，肯定會危及到張妍他們家的安全。

　此刻，她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未孵化的蜘蛛卵包，算不算是死物呢？！

　或許可以把它們丟進自己的空間戒指裡！

　如此想著，張妍決定嘗試一下。

　她猛地振翅飛起，用短刀紮了一個位於高處的蜘蛛卵包。

　將手按在卵包上，念頭一動，她試著將卵包丟進空間戒指。

　手中卵包柔軟黏膩的觸感在下一瞬消失。

　她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雖然成功了，惱羞成怒的紅毛蜘蛛們也將張妍圍了起來。

　張妍冷笑著用短刀串起一個個卵包，收回到自己手裡，把它們丟進空間戒指。

　至於那些撲上來的紅毛蜘蛛，張妍在拚命斬殺，梁霄也將重心暫時放在了張妍那，哪怕自己受傷也要保證張妍的戰術成功。

　幾十隻紅毛蜘蛛噴射出來的腐蝕蛛網，將張妍和梁霄折磨的渾身都是傷口。

　而這些傷口也不是白受的，蜘蛛卵包數量越來越少，紅毛蜘蛛成體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當張妍將最後一個卵包丟進空間戒指，書房裡的紅毛蜘蛛也只剩下了三隻。

　兩人拖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將那三隻紅毛蜘蛛迅速斬殺，然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梁霄剛才治好的臉上又潰爛了兩塊，頭頂也烙掉了一大塊，整張臉慘不忍睹。

　張妍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臉上脖子上都是傷口，兩隻手背也都被腐蝕的見了白骨。

　梁霄一聲不吭的湊到了張妍身旁，一手給張妍治療，另一隻手給自己治療。

　為了節省卡片能量，梁霄沒選擇全身灌注能量，而是將手按在張妍的手背、臉頰、脖子、小腿……的具體傷口上，這樣能節省一半的能量。

　治好了傷，梁霄瞥了一眼張妍的空間戒指：

　「我餓了。」

　「把這些蜘蛛網檢查一下再回去吃飯。」

　張妍檢查了一下書房裡那些蛛網，最後還是不放心，乾脆一把火把書房給燒了。

　蛛網極其易燃，火勢迅速蔓延，十幾秒的工夫，整個書房裡的蛛網就被燒的差不多了。

　燒光了蛛網，屋子裡的煙霧感應器才反應過來屋子裡發生了火災，開始報警，噴淋系統也自動開啟，水從屋頂上灑下，將書房裡的火迅速撲滅。

　火被撲滅了，就不用擔心煙霧會引來其他的蟲子。

　這麼做唯一的麻煩可能就是將來鄰居會找上門來索賠，張妍覺得無所謂，到時候她家賠錢就是。

　解除了這個隱患，張妍和梁霄一起返回到了張妍家裡。

　當張妍站在房子裡面的時候，聽不到小區裡的其他動靜，因為大部分的人這種天氣都躲在家裡了，外面的受害者很少，造不成太大轟動。

　但只要站在屋子外面，張妍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一些哭聲、喊聲、罵聲、慘叫聲。

　這些聲音隱約入耳，聽上去遙遠空靈，但同樣讓人的心情沉重無比。

　回到自己家，鎖好了後門，張妍疲倦的坐在沙發上。

　羅秋雨、姜華、黃茗芝都坐在客廳裡，三個中年女人唉聲嘆氣的聊著天，聊的都是今後該怎麼辦。

　在家裡她習慣了讓姜華打理一切生活，張妍看了姜華一眼，隨口問：

　「姜姨，家裡冰箱還有什麼吃的嗎？做頓飯吧。」

　平日裡熱情親切的姜華卻露出了有些複雜的表情。

　她看著張妍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親熱，竟有些畏懼，又帶著些牴觸。

　姜華咧嘴笑了笑：

　「妍妍……姨今天不想做飯了。我想去找我兒子，你們也知道，我兒子就在附近的寫字樓上班，我才找了你家這個工作，方便照顧兒子。現在這麼危險……我總不能一直照顧你們吧？萬一我兒子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話是在理的，但張妍卻一眼就能看出姜華這只是委婉的說法。

　她很熟悉姜華，能從姜華的表情裡看到她對自己的恐懼。

　看來，姜華是看到了自己的異能之後誤會了什麼，所以想離她遠一點？

　這種時候，情商高的人或許會按下不說，順著姜華的意思，好聚好散。

　但張妍本就不精通人情世故，什麼話曲裡拐彎的說她都覺得難受。

　所以，她開門見山的問了：

　「姜姨，你是不是覺得那些蟲子都是我引來的？」

　姜華也不瞞著什麼了，苦笑：

　「你這次回來，就變得有點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而且怎麼只有我們家附近蟲子格外多？我覺得吧……那些蟲子跟你肯定有點關係。你就讓姜姨走吧，姜姨不想待在你旁邊了，我害怕……」

　羅秋雨和黃茗芝在一旁皺眉聽著這些，都沒發表意見。

　其實張妍問的這麼直接，是因為她不甘心。

　她從小就和姜華感情好，在她看來，姜華比自己親媽更像媽，代替羅秋雨完成了很多媽媽該干的事。

　張妍可以接受姜華為了親生兒子離開，人之常情，但如果是因為懼怕懷疑她而離開……張妍有點接受不了。

　一屋子人都很尷尬，沉默著不說話。

　倒是梁霄這個外人不怕得罪人，直接就說——

　「讓她走。關鍵時刻我們一個人保護一個剛剛好，少她一個能輕鬆很多。這個女的本來就是多餘。」

　說著，梁霄指了一下黃茗芝：

　「這位阿姨，你會做飯吧？我餓了。」

　嚴卓的媽媽黃茗芝倒是個好說話的柔軟脾氣，見梁霄提出要求，她立馬就點點頭，跑到了廚房開始忙活。

　黃茗芝相信輪迴者的事，所以能體諒張妍和梁霄的辛苦，哪怕只是做個飯，只要能證明自己不是沒用的，黃茗芝也感到很開心。

　而姜華看到自己的工作已經被黃茗芝代替了，她也一臉輕鬆的看著羅秋雨：

　「羅女士，你看，這個黃茗芝也能代替我的活兒，那我現在就走了啊。這個月的工資別忘了抽空給我打在卡里。」

　說完，姜華就披了件外套出去了，絲毫沒有留戀。

　張妍望著姜華的背影，心中有些許的失落和憂慮。

　看到張妍這副失落的樣子，羅秋雨冷笑著諷刺道：

　「看什麼看啊？別看了。你真以為她對你能有什麼感情嗎？還不是為了賺錢。」

　張妍厭惡的看著羅秋雨：

　「可姜姨除了每天幫我做飯洗衣服之外，還幫我開家長會、陪我逛街、和我談心、和我一起學泡茶……這些你都沒做過。」

　「是！我是沒做過這些，那不是因為忙嗎！」羅秋雨現在本來就因為恐懼而變得比較狂躁，被張妍這麼一頂嘴她就更生氣了，「她做了那點事兒你就死心塌地的喜歡她啦？她就比你媽還重要啦？！那你知不知道，她幹這些事兒都是有價碼的？開家長會一次500，陪你逛街一次500，和你談心一次300，陪你學泡茶一小時200！這都是她自己開的價，我怕你知道了難過，才一直沒敢告訴你。」

　聽了這些，張妍愣了。

　姜華隱瞞的太好了，張妍一直都沒注意到原來姜華對自己這麼熱情是因為錢。

　她還以為是真心對自己好。

　心裡難受了好一會兒，張妍才緩過勁，故作平靜：

　「不管是不是為了錢，她也對我好過。就算是你花錢雇的人，盡到當母親義務的也是她。」

　羅秋雨攏了攏頭髮，白了張妍一眼，沒再理她。

　張妍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盯著茶几上的蘋果。

　她突然覺得很累。

　無盡輪迴的意義是什麼？保護羅秋雨的意義是什麼？她在休假的世界裡拚命賺善惡點數又有什麼意義？

　除了殺戮和冒險帶給她的一丁點刺激之外，她似乎一無所有。

　梁霄坐在餐桌那邊，遙遙瞥了張妍一眼，皺了皺眉，又繼續將目光落在了廚房裡的黃茗芝身上。

　氣氛再次壓抑到了極點。

　在一片沉默之中，黃茗芝做好了飯菜。

　當飯菜上桌，黃茗芝柔柔的笑著，招呼張妍母女倆：

　「羅妹子，妍妍，都來吃飯吧。」

　張妍和羅秋雨坐在了餐椅上，默默的扒拉著自己碗盤裡的飯菜。

　張妍和梁霄都是經歷過一次末世的人，在末世裡面他們養成了快速吃飯的習慣，不到三分鐘的功夫就把胃給塞飽了。

　黃茗芝倒是比較淡定，憐惜的看了看張妍和梁霄，嘆口氣，也加快了自己吃飯的速度。

　羅秋雨則是看的目瞪口呆。

　雖說好久沒和女兒一起吃飯了，但……她以前吃飯是這個樣子嗎？

　這狼吞虎嚥的，跟難民一樣，不對勁吧？

　而黃茗芝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也讓羅秋雨耿耿於懷。

　羅秋雨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為什麼眼前這兩個陌生人，看上去都比她這個親媽更瞭解張妍？

　難道真的是她做的不好？

　羅秋雨煩躁的扒著飯，味如嚼蠟。

　就在飯快吃光的時候，突然，羅秋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的電話鈴聲是一個輕快的女聲，清亮的嗓音配著小清新的曲調，但歌詞卻是在反覆唱著「fuck you very very much」。

　羅秋雨聽到這首鈴聲，眼睛一亮！

　這是專屬於她那混蛋老公張奧的鈴聲！

　她連忙接通電話，劈頭蓋臉的問——

　「你的位置？身體狀態？附近有沒有發生危險？」

　能接通電話不容易，羅秋雨還是比較理智冷靜的，知道不能浪費時間廢話。

　對面的張奧信號不太好，羅秋雨只勉強能聽到幾個單詞——

　「我……楓林奧美……和……你哥嫂……躲……四樓……402……」

　然後，一陣忙音傳來，電話似乎因為信號太差，自動被掛斷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聽到的那幾個字，羅秋雨看了張妍一眼，推測道：

　「你爸好像是在咱們小區門口楓林路上的奧美酒店。還有你大舅一家也在，都在402躲著呢。應該沒事……唉，你爸說去打高爾夫，結果卻出現在酒店，真是……呵呵！我大哥大嫂前幾天就回老家了啊，怎麼這幾個人又搞到一起了？難道我大哥大嫂前幾天騙我？算了，懶得管他們，反正，都活著就好。」

　聽到爸爸報了平安，張妍煩躁的情緒稍微得到了一點緩解。

　不管怎樣，還活著就好。

　只是，外面的迷霧和蟲子都讓她感到焦躁。

　電視信號沒有，手機信號沒有，他們又陷入了睜眼瞎的狀態。

　尤其是在渤海市的時候還能看到外面有什麼情況，現在外面都是濃霧，連外面到底有什麼危險他們都不知道。

　如此被動的感覺，讓張妍很討厭。

　剛填了一肚子的飯菜，張妍覺得有些口渴，站起來去接水。

　當接了半杯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突然在外面響起，毫無徵兆！

　張妍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震動感，手裡的水杯微微一顫，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地面微微震顫了幾下，然後歸於寂靜。

　張妍眉頭緊鎖。

　這是……地震？！

　好像不太像。

　因為過了沒一會兒，張妍就聽到電梯住宅樓那邊傳來一陣慌亂嘈雜的聲音，隨後，她看到濃霧之中有許多人朝著她家這邊跑了過來，每一個都是狼狽逃亡的模樣，頻頻回頭看著身後有沒有東西在追殺自己。

　人們恐懼的奔跑著，濃霧中的怪物們則像是伺機而動的獵手，不時挑選一個目標攻擊對方，將對方殺死吞食。

　還有一隻像章魚一樣的觸腕怪物發現了張妍他們家裡有活人，它將扁扁的觸腕伸進了門縫裡，摸索到了門把手，輕鬆將門打開。

　張妍看著這只闖入家門的怪物，剛才的迷茫和不愉快全部一掃而空！

　雖然想不明白自己拚命到底有什麼意義，不過，繼續沉浸在殺戮之中也不錯！

　至少，她還能感受到一絲樂趣。

　張妍瞪著一雙冰冷的眼，和梁霄配合著，一起對那隻觸腕怪物進行了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