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罪

　見這情形，張妍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

　張妍一路斬殺著那些普通喪屍，刀過之處，普通喪屍就變成了碎片。

　殺著殺著，張妍對自己的異能使用的愈發熟練。

　她發現，自己不光是擁有了螳螂的雙刀和複眼，同時還擁有了螳螂的身法。

　她在潛伏的時候更加悄無聲息，在進攻的時候則更加流暢，爆發力更強。

　她的步伐和腰身都在隨著螳螂雙刀的進攻而自覺地進行配合，彷彿她天生就熟練那些實戰技巧。

　當她將所有圍攻寧萌的喪屍都殺光，張妍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雙刀，若有所思，消化著戰鬥帶給她的好處。

　寧萌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從車頭上慢慢爬了下來。

　她看著張妍，又看了一眼嚴卓，激動的語無倫次：

　「謝謝！太謝謝了！謝謝你們！我的天啊，張妍，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厲害！簡直就是英雄！一會兒我要好好罵罵劉師兄，他居然還懷疑你！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被困在這。我只是個文員呀，居然丟下我自己去跟蹤你，真是……」

　寧萌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將自己凌亂的頭髮紮成了一顆球，如此一來就能方便活動。

　說到最後一句，她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寧萌眼睛倏地瞪大，抬起頭，尷尬的看著張妍。

　張妍眯起眼睛：

　「跟蹤我？為什麼？」

　寧萌嘆了口氣，語氣裡多有抱怨：

　「還不是上次那件事？

　本來已經徹底排除對你的懷疑了，但是，後來趙子琪莫名其妙就死在了關押室裡，而同一天，和你住過一間宿舍的人們也出現異常，一個接一個的自首，而且，那天公安樓的監控也被人刪掉了……劉師兄就懷疑是你幹的。

　這次聽說你們跟著王鵬飛一起出來殺二級喪屍，然後又失蹤了這麼久，劉師兄就趁機申請出來找你們，其實還是因為他想抓你的把柄。

　因為其中有一個叫劉耕耘的從犯，到現在也還沒找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劉師兄懷疑你殺了他。」

　張妍點點頭，倒也能夠理解。

　但是，理解歸理解，被這兩個人監視跟蹤，她還是覺得十分不爽。

　一旁的嚴卓微笑不語，卻是悄悄打開了精神力場，將寧萌的記憶搜索了一遍，查看她有沒有說謊。

　查完記憶，嚴卓收回精神力場，眼角舒緩了些。

　寧萌沒說謊。

　嚴卓看著寧萌，嗓音溫和，用詞尖銳：

　「整個渤海市都是喪屍，現在連活下去都是問題，那麼多嚴重的治安問題正在同時發生，太多問題要處理……你們卻還揪著這個案子不放，究竟是想證明什麼呢？證明你們是對的？」

　寧萌苦笑了一下，用力搖搖頭：

　「畢竟我們是刑警嘛，不辦案子我們能做什麼呢？總有些事要歸我們管的。雖然我也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沒必要提升到這種層次……但是……」

　她看向張妍，有些許忐忑：

　「張妍，的確就是你殺的劉耕耘，對吧？」

　張妍沒什麼表情，淡淡問：

　「如果我承認是我殺的，你會怎麼做？」

　寧萌握緊了拳頭，秀氣的眉頭蹙起：

　「我……會假裝沒聽見。你剛才救了我，我相信你不是壞人，劉耕耘那件事，頂多只是反抗的時候過失殺人而已。」

　就在此時，一個令張妍感到本能厭惡的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來——

　「寧萌，你能假裝聽不見，可是我聽見了。張妍，果然是你殺了劉耕耘。」

　張妍早就發現了劉芒的接近，只是，她實在不願意看到他那張臉。

　劉芒的臉長得很周正，一臉正義，但他總是揪著張妍不放，這讓張妍覺得，他的臉似乎都變得醜陋了許多。

　她也不想再繼續編謊話了，便坦然承認：

　「的確是我殺的。然後呢？」

　劉芒用銳利的眼神盯著張妍，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他站在那裡，手中拎著一柄滴著污血的長刀，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足足一分鐘。

　張妍目光坦然。

　劉芒目光深邃。

　一分鐘後，劉芒終於開口了：

　「我知道是你殺的，我的判斷一直都沒有錯。不過，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你殺的劉耕耘。我剛剛親眼看到了劉耕耘的屍體，本以為找到屍體就能證明你是凶手，結果……那屍體卻讓你徹底脫罪了。」

　聽到劉芒的話，張妍、嚴卓、寧萌三人表情各異，精彩紛呈。

　張妍是眯起了眼睛，表現出了一絲困惑。

　嚴卓則勾起唇角，笑意暖暖。

　寧萌卻是高興的衝向了劉芒，一把抱住了劉芒的胳膊——

　「哇！謝謝劉師兄！」

　劉芒看了一眼寧萌，眼神裡有溫柔一閃而逝。

　再抬起頭，看向張妍時，他的表情又嚴肅的讓人討厭：

　「我發現劉耕耘的屍體和一具無名男屍被丟棄在一間地下室裡，從屍體的反應來看，他們兩個人都是死在一個小時以內。」

　頓了頓，劉芒目光如刀，似乎有些惋惜幽怨——

　「安全區外的殺戮，不歸我們管。我們維持的是安全區內的秩序，所以，張妍，就算剛才是你殺死的那兩個人，你對我來說也是無罪的。」

　張妍點了點頭，平平淡淡的說了句：

　「知道了。我希望你以後也別再來煩我。」

　見張妍態度這麼冷淡，劉芒目光不善，冷哼一聲——

　「但是！要是下次再讓我抓到你在安全區內行兇……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之前的你是弱者，現在得到了異能，變成了強者，我不會再包容你一次。」

　張妍淡淡笑笑，沒再多說一個字。

　不過，這個叫劉芒的男人，此時在張妍眼中倒是變得稍微順眼了一點。

　好像也沒那麼面目可憎了。

　此時，嚴卓突然笑眯眯走到了劉芒面前，開口求助道：

　「劉警官，我們和同伴走散了，你們能不能帶我們去找找他們？」

　劉芒深深看了嚴卓一眼，在看向嚴卓的時候，他的眼神反倒沒什麼攻擊性，變得很平和：

　「當然可以，這是我們的職責。」

　說著，劉芒就詳細的問了一下嚴卓那兩個隊友長什麼模樣，是怎麼走散的。

　得知失散的隊友裡面有「白蘭」這個名字，劉芒明顯一愣，眉頭皺了起來。

　不知為何，劉芒的語氣泛著一些酸味：

　「你們一共四個人？就有兩個異能者？運氣真好。」

　他以為張妍和白蘭是異能者，鄭子夜和嚴卓是普通人。

　但嚴卓接下來的話，卻讓劉芒更加愣怔——

　「我們四個都是異能者。除了白蘭之外，都是在這幾天裡得到的異能。」

　「四個異能者……你們運氣真好。」

　劉芒的眼神充滿了豔羨，也帶著一絲絲的妒忌。

　這陣子，軍隊出去獵殺二級喪屍得到的晶核裡面，有一部分送到了刑警隊大樓。

　只要當刑警的他們能夠得到異能，就能更好的管理安全區內的治安。

　劉芒和寧萌都吃了兩個晶核，卻還是沒有得到異能。

　沒想到，這四個人普通人出來冒險，只是迷了個路的功夫，反倒全部都得到了異能。

　運氣這東西真是……沒法跟人比。

　心裡不平衡了一陣子，劉芒嘆了口氣，開始按照張妍和嚴卓所描述的大樓外觀尋找那個白蘭和鄭子夜受困的地方。

　劉芒和寧萌都是渤海市本地人，在渤海市裡工作生活了二十幾年，對各種地形都很熟悉。

　很快，他們就帶著張妍和嚴卓找到了那棟熟悉的樓房。

　雖然郭志剛使用了迷宮卡，但迷宮卡只能改變一小部分的東西，張妍再次來到這棟樓下，看到週遭的建築物排列方式變了，那棟樓的外觀卻沒有什麼改變。

　這棟樓附近乾乾淨淨，沒有一隻普通喪屍，倒是有一股子血腥味瀰漫著。

　張妍走進小區裡，試著喊了一下鄭子夜和白蘭的名字。

　幾秒鐘後，張妍面前那棟住宅樓的三層陽台上，有人朝著張妍揮了揮手，白蘭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我們在這！我們馬上就下來！」

　張妍鬆了口氣。

　幾分鐘後，鄭子夜和白蘭從那棟樓裡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不光是他們兩個，鄭子夜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看上去只有三四歲，是個漂亮可愛的男孩子，只是瘦弱的過分，似乎很久沒吃過什麼東西了。

　張妍看著那小男孩，小男孩也看著她，眼睛水汪汪的，一聲不吭。

　張妍指了指這小孩，問鄭子夜：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鄭子夜一本正經：

　「因為等你們等的太久，我和白蘭的孩子都三歲了。」

　張妍撇嘴，對這個冷笑話做出判決：

　「不好笑。」

　鄭子夜點點頭，若有所思，或許是在總結這次的失敗教訓。

　白蘭則笑了笑，解釋道：

　「他聽到了我們殺二級喪屍的聲音，所以就砸門向我們求救，我們順手就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