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破滅

　海上的氣候總是多變，就拿風暴來說，它來得又急又猛，去得也又急又快，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可是它又確實留下了東西，如肉眼可見的豐富的浮游生物、成群的魚類、也有大型的船隻殘骸……和我們肉眼看不到的累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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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了一聲巨響，緊接著，頭皮一痛，迫使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半眯著眸子的我又睜大了一點眼睛，光線還是曖昧的，我還是沒能看到眼前的人影是誰，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縷冷香，我知道了。

　“殤？”我聲音很是沙啞，喉嚨還有些刺痛，好像曾經被他們四個疼愛整晚之後的感受一樣。

　只是一個字就如引爆了什麼，頭皮的疼痛被更劇烈的痛代替，我似乎飛了起來，背和頭狠狠地撞上牆壁，震得我頭暈目眩。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從牆邊慢動作地爬坐起來，耳朵嗡嗡作響，聲音都聽不真切了，後腦勺好像有溫熱的東西從腦袋裏溢出來。抬手摸去，黏黏的，放到眼下看，是紅色的。

　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受傷了呢？這血，應該是我的腦後流出來的吧？

　我抬起頭，看到房間裏站著四個人，把房間擠得滿滿的感覺。

　我把沾著血的手伸出去給他們看，呆呆地說：“你們看，出血了。”

　陸明志慢吞吞地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來，對著我伸出的手看也不看一眼，反掐住我的脖子，眼裏閃過一抹痛心，冷聲說：“你就這麼缺男人嗎？有了我們四個還不夠，居然還去爬別的男人的床！可惜，他不要你！利用完你就拍拍屁股走人！而我們四個，就是天大的傻瓜，為了早點接你回家，我們忙得昏天暗地，可你回報給我們的是什麼？！好啊，真是好啊，你倒是跟他在床上玩得快活！你真淫｜賤！”

　氣極的他手下越來越用力。

　我張著嘴努力吸氣，可空氣被阻隔了。

　我一邊掰著他的手，一邊疑惑不解地望著他，艱難地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眼睛還移向站著不動的三個人，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你居然還問我們為什麼？！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一副被人疼愛到起不來的樣子！你背叛我們四個，與你心心念念的墨大哥上床，不就是想讓我們放手嗎？”

　“沒—有，我—沒—有！”

　陸明志猛地放開掐著我脖子的手，在我摸著自己喉嚨急促呼吸時，臉上被狠狠地搧了一巴掌，打得我頭一偏，牙齒磕到唇上，似乎磕破了皮，隱有血腥味在舌尖散開。

　“咳咳——咳咳——”我伏在地上，看著蒼白的手臂上有著情事的痕跡，一片一片，沒處空隙。

　可是我全然沒有印象，它是怎麼來的，又是什麼時候染上的，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再低頭，全身不著寸縷，曖昧的吮痕連腳指頭上都有；再感覺，身下的地方黏膩非常，而最隱秘的某處，有什麼流了出來。看來之前，還真是經過了激烈的情事！

　鼻子終於開始工作了，血腥味之下，情事的味道幾乎充斥著整間房間，我甚至還聞到一種更加奇怪的味道。

　“咳咳……你—們—出—去，這—裏—有—煙……噗……！”我喉嚨很痛，可是我發覺這個房間的那個奇怪味道對人有著迷惑作用，我雖不受影響，但是對普通人的他們四個人來說，會讓他們失去神志，變得暴躁、殘虐，能引發出他們心底的最深沉的欲望，而他們卻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煙控制。

　只不過我的話他們聽不進去，還一腳踢中我的胸口，害我吐血。

　難道他們心底的渴望是揍我嗎？不然到現在還迷糊整件事情的我不會挨了男人的撞頭、陸明志的摑掌和許丹言的腳踢。接下來，愛德華會給我怎麼樣的傷害呢？

　“既然敢出軌，就要有承受我們四個怒火的準備！”愛德華越過許丹言，示意他鬆開踩在我胸口的腳，拽起我的手臂，蠻力提起來，甩到一邊淩亂不堪的床上。

　我的腦中閃過一霎心慌，我寧願被他們揍一頓，也不要是我心慌中想的那樣！那樣的話，我會找不到原諒他們的理由！

　“不……不要！”我掙扎著壓在身上的愛德華帶給我的制錮，“不要，愛德華！不要，不要——殤！不要，丹丹！你們放手！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壞人！你們不要這樣，快醒醒！啊——！”

　充滿著血腥味道的口腔中吐出的話似乎被他們的耳朵遮罩，喊不進他們的耳朵，也喊不進他們的心裏。

　看著四雙泛著惡魔般顏色的眼睛冷若冰霜地盯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墜入了冰窖！

　“不要！”我揮舞著酸軟的手臂去推身上的愛德華，蹬著酸軟的雙腳去踢襲上來的陸明志和許丹言，嘶啞著聲音大聲叫：“不要！放開！放開我！放開我……”

　“嘎啦”四聲脆響，我的手腕和腳踝被他們四個蠻力捏斷，扭曲著無力掉回床上。

　絕望飄在天花板上微笑。

　對，我有魔力！我瞪了絕望一眼，冷靜下來，想要凝聚風魔力把身上越來越深入動作的四個人吹開，再用銀魔力把他們弄暈就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那個奇怪的煙味能夠讓他們四個失去神志，也讓我少得可憐的魔力禁錮住，完全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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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伏在我身上努力啃咬著，誓要把原來存在的痕跡抹去的四個男人都有一瞬的回神，很是驚愕地看著我，和自己的手。

　但是下一秒，我知道天堂是不存在的。

　“笑什麼？！是不是被我們弄得很舒服？不是想要男人嗎？我們四個會喂飽你的，讓你再也不能去找別的男人！哦，我忘了，你的那個墨大哥幹完你就跑了！”陸明志冰冷地說完，一口咬上我的鎖骨。

　我悶哼一聲，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到他們那失去神志的瘋狂眼神。

　我不想看並不代替他們就會高興，反倒是一個巴掌甩了上來，重疊在原來的那個巴掌上。

　要說感覺嘛，只有痛和暈。

　“賤人，睜開眼睛，看著是誰在幹你！”

　又是連續幾個巴掌甩來。

　這回我看清是男人在打我。我不痛了，因為臉都麻木了，不再感覺到痛。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們是你的丈夫，想怎麼對你都行！不喂飽你，難道又看著你被那個墨家家主幹得起不來的鬼樣子嗎？”

　“只要你們不後悔，那就繼續下去！”我凜著眼睛，一字一字的說，因為臉腫得厲害，就算說得慢，字還是聽著有些含糊不清。

　掐著我下面要害的許丹言笑眯眯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說：“後悔？為什麼要後悔？！我們後悔的是沒有把你囚在家裏，而讓寶貝的身上染上了別人的味道，所以，我們四個正要努力把那些該死的味道抹去！”

　“這樣啊，不後悔就好，然後，我也不會後悔的。”我幽幽地說，眼睛望著天花板，不再敢閉回去，怕等待的是他們大力的巴掌。

　“不要跟他磨蹭了，我都忍得好辛苦了。”愛德華冷酷地說。

　“嗯，難道是想引起我們的愧疚心而讓我們放棄嗎？我可不想，你們三個要嗎？”陸明志邊說邊擠進我的身體。

　好痛！心比身體更痛！

　我緊皺著眉，咬著破皮的嘴唇，把痛哼聲悶了回去。他們都說不後悔了，我的痛呼，或是眼淚都不會讓他們醒悟過來了。

　這何其諷刺，被自己愛著的四個男人用強！

　這又是何其悲哀，我根本就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要得到他們居然說不後悔的用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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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睜著眼睛，直到他們四個終於滿足睡了過去。

　我就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黏濕不堪的床上，眼前陣陣發黑，空中的血腥味和情事味濃郁得快溢出來，而那縷奇怪的煙味，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暈厥過去沒有，但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變化，連窗外的幽暗都沒有一點變動。

　原來，這是一場真實的噩夢。

　我動了動手指。只是動根手指，冷汗就從額角冒了出來。

　花了多少從床上坐起來，我沒有計算，只是咬緊牙關警告自己不可以暈過去，不可以躺回去，不然，待四個惡魔醒過來，他們會再來一遍。

　明知道沒有了那個奇怪的煙味，他們會真正地醒過來。

　可是，我恐懼了！我的心顫抖了！一想到他們四個人不久前如暴行的舉動，我甚至不敢把眼睛向他們望過去。

　此刻，我才發覺自己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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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肢雖然用銀魔力修復好了，可是被做出來的腰酸背痛可就沒有辦法了。

　知道現在多大的聲響都不會吵醒他們，我就是不敢發出一絲絲的聲音，用最輕的動作下得床來，撿起地上的一件襯衣，應該是愛德華的，我把它穿在身上，下面還是赤條條地，然後，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間門。

　關好門前，我沒有勇氣回頭看睡得如同稚子般沉靜的四個男人。

　他們給我的恐懼，一時也消除不了，或者會成為永遠的一道心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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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很靜，黑夜還在逍遙。

　我扶著牆壁站在走廊上，只有身後房間裏四道平緩的睡眠聲。

　其他的人，都不見了。

　緩慢地走到和小鬼小寶寶的房間，推開門，除了少了小鬼和小寶寶，什麼都沒有動過。

　我沒有進去，這麼冷清的房間，少了小鬼和小寶寶房間，不進去了。

　又慢慢地轉到樓梯盡頭的衛浴室，只是在走動的時候，他們留在我身體中的液體滑了出來，滴了一路。

　……洗盡一身，我只在穿回衣服的時候瞟了鏡子一眼。

　鏡子中的人，慘不忍睹，我不認識！

　——

　一步一步地挪下樓梯，我沒有開燈，也不用開燈。

　現在，我只想找個可以安睡的地方，卻發覺如此之難，大海離我那麼遠，我走不過去；他們離我那麼近，之前溫曖寬厚、給我無限安全感的四個胸膛，我卻恐懼著，光是想像就讓我害怕得差點崩潰。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的小鬼和小寶在哪里？墨子陵他們五個在哪里？管家和阿壹在哪里？為什麼都不見了？

　靜謐的黑暗中，一點亮光在桌子上閃爍，緊接著，它響起來了，打破一室的黑暗。

　那是我的手機。

　我想走快一點，可身體不配合，還差點摔倒。

　我輕輕地喘了喘，扶著桌沿而站，不是不想坐下，怕坐著更難受。

　拿起手機，泛著幽光的螢幕上並未顯示出號碼。

　心裏突然有種預感，這個電話，絕對帶來比我頭先承受的風暴更強的風暴。

　按下通話鍵：“喂！”禮貌不是對壞人用的。

　“我想那香消散的時間也差不多過了，果真如此！溫旭，你不虧是我看中的人，被疼愛得聲音都啞了還能動！看來我送的禮物你很滿意！那四個人也很滿意，睡得很舒服吧！”

　那頭的人帶了變聲器，聲音冷冰冰毫無感情，就像一頭機器在說話。

　“你是誰？！”

　“你不是猜到了嗎？如果你還想看到你的墨大哥，還有你的管家他們，就要聽我的話！不，我應該說如果你還想看到那兩個小東西……”

　“你是那個什麼王？你把他們怎麼樣了？！如果你傷了他們，我不會放過你的！”

　“嘖嘖嘖，我能把他們怎麼樣呢？那可是與你交換的籌碼！當然，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點，我發現了好東西，想知道嗎？一條金色的小人魚哦。”

　聽到他冷冰冰的話，我的心都冷了，我倔強可愛的小鬼，我愛哭愛笑的小寶寶，居然落在了［世界］之王的手裏！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態度再也強硬不起來，低低地哀求著說：“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

　“我要你的身體和力量！”

　“我知道了。可以讓我聽聽我的兒子的聲音嗎？”我抹了一把臉，冷著表情說道。

　一陣細微的響動過後，我聽到了小鬼和小寶寶帶著委屈的叫聲，“父父”，“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