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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第128章
☆、第128章

小布條真太記仇辣……不過龍陽君還是得感謝它嘛!龍陽君嘴上不說,但其實被蒹葭摸得很爽嘛,嘻嘻嘻。問這對攻受的,其實我覺得很明顯呀,身高分攻受!蒹葭個頭那麽小,怎麽玩兒?【露出污妖師的微笑

龍陽君不念半點舊情,大大方方地交代出了魏軍軍情。蒙恬不敢輕易相信,猶豫著找到了徐福。

徐福並未對他信誓旦旦地道,龍陽君如何可信,不必懷疑。他一邊把玩著手中書簡,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若是蒙恬將軍心存疑慮,那便將龍陽君一同帶上戰場。」

蒙恬一拍桌子,雙眼驟然亮起,看著徐福的目光越加欣賞起來,「徐奉常所言有理!如此甚好!」戰事就在眼前,蒙恬得到解決的辦法之後,也沒再繼續和徐福磨蹭,爽快地出了門。

蒙恬出去後,與龍陽君一提,龍陽君就爽快地答應了,倒是令蒙恬頓時對他好感上升了幾分。瞧這模樣,倒不像是傳聞中那個奸佞之像,手段狠辣又極爲善妒的魏王男寵。

龍陽君要上戰場,蒹葭磨蹭了會兒,還是選擇留在了徐福身邊。

城外喊殺聲震天的時候,蒹葭就立在門邊思緒飄忽。

徐福頭也不擡,「怎麽不跟著去?」

蒹葭搖頭,臉色堅定,「守在先生身邊,才是我的職責。」

徐福倒是也想上戰場,再去見識一番,蒙恬和龍陽君這兩人合作,該是將魏軍殺得何等屁滾尿流,魏王見了龍陽君,又該是怎麽樣的勃然變色,怒到極點?隻是可惜,徐福清楚自己的戰鬥力如何之弱,他還是不要上去給人拖後腿了。

若他沒猜錯,今日應該是最激烈的一戰,城樓上都不一定能安全得到哪裏去。

徐福乾脆擱下手中竹簡,「我去睡一覺。」免得他也跟著蒹葭,一同被牽掛住心神。

蒹葭擡頭看了徐福一眼,心中暗自道,徐先生果然是不同的,都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這樣沉得住氣。我應該多向先生學習的。蒹葭心中升起了敬仰之情,幾乎是目光熱切地送著徐福上了床榻歇息。

徐福被蒹葭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蒹葭青春期到了?

情緒這樣變化多端,令人難以琢磨。

想著想著徐福就睡過去了,要論心寬,還真沒誰能比得上他。

……

那頭魏王也的確是被突然出現的龍陽君,氣了個吐血不已。魏王怎麽也沒能想到,他心心唸唸,找了許久的龍陽君,竟然會跟著蒙恬出現,這也就罷了,初時他以爲果然被他猜中了,龍陽君就是被秦軍抓走了,但是下一刻龍陽君就舉劍而來,無數魏軍迅速死在他精妙的劍法之下。

魏軍之中更有人臨時倒戈,駕馬率眾朝龍陽君投奔而去。

到了這個時候,魏王哪能還不明白,龍陽君已經背叛他了呢?魏王心中氣急,一口血噴了出來,當場倒下,身子抽搐不已。魏軍就此退兵,倉皇萬分。

……竟是這樣戲劇性。

秦軍勝得都沒甚意思,隻能帶著降兵回了城。

蒙恬與龍陽君回城後便立即到了徐福屋中來,來的時候,徐福還在床榻上休息。

蒹葭突然見著他們過來了,愣了愣,「怎麽……這麽快?」

蒙恬臉上的嚴肅之色褪去,笑道:「魏王吐血,魏軍不得不撤兵了。」

蒹葭的目光從龍陽君身上掠過,然後快步進了內室,低聲道:「先生,蒙恬將軍大勝歸來了。」

徐福一下子就驚醒了。

他撐著床榻的邊緣坐起來,蒹葭手裏攥著衣袍給他披上,蒙恬莽莽撞撞直接進來時,瞧見的就是徐福披散著一頭青絲,攏著寬鬆的衣袍,慢慢從床榻上下來的樣子。蒙恬突然間覺得有些尷尬,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卻忘記了身後就是門檻,結果倒是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徐福剛好就聽見了「噗通」一聲,他起身走了兩步,正瞥見蒙恬半個身子摔在門檻外的狼狽模樣,帶得頭上的盔甲都歪了歪,而龍陽君則一臉遺憾地收回了手。

方才隻差上一點,他就能撈得住蒙恬了,隻可惜蒙恬腿長步子大,龍陽君壓根沒跟上他。

蒙恬擡起頭來,正對上徐福的目光,蒙恬更尷尬了,隻能收起一切表情,強裝出平日裏的嚴肅模樣。

「蒙恬將軍心中高興,也要注意腳下門檻才好。」如此淡淡說著,徐福朝他伸出了手。

蒙恬也是極爲隱藏情緒的人,徐福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尷尬。

蒙恬躊躇了一下,才搭著徐福的手站了起來。

徐福的手皮膚不似他們常年作戰的人,手指上往往都帶著繭,這些不通護理的人,手更是粗糙得很。蒙恬搭了那麽一下,都頓時覺得,自己如同被燙了一下,差點大驚失色甩開手去。

「蒙恬將軍可是累了?額上都出汗了。不如蒙恬將軍與龍陽君都先回去歇息一番?」徐福出聲問道。他雖然自己不上戰場,但他也知道打仗的辛苦和危險,下了戰場遠不是立刻就能放鬆下來的。

蒙恬搖了搖頭,起身忍著尾椎上傳來的疼痛,到桌案邊跽坐下來,出聲將如何取勝的過程,都與徐福說了,然後還提到了龍陽君帶回來的魏國叛軍。

這一點徐福還真沒想到,他不由得詫異地看了龍陽君一眼。

而龍陽君面上浮現了一絲笑容,看上去壓根沒有要以此事邀功的意味。可以說,他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氣得魏王吐血也不過是隨手爲之。

到此,徐福又再度重新認識了龍陽君的心計和手段。

徐福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些人曾是龍陽君的部下?」

「算是我的門客吧。」龍陽君淡淡道。

龍陽君幾乎是跟呂不韋一樣的人物,隻不過因爲龍陽君還有所屬的家族,家中是忠實的魏王擁躉者,不然的話,以龍陽君攬權和廣收門客的手段,他就成爲另一個呂不韋了。

「那這些人……」

在戰場上臨時反水的人,極爲不好處理。

今日他們能在魏軍的戰場上反水,改日說不定就會在秦軍的戰場上反水,畢竟是他國人,嬴政恐怕並不會信任這些人。但人家是來投降的,又是龍陽君手底下的人,總不能說砍就砍了。

龍陽君倒是滿不在乎地道:「他們投降秦國,不過是覺著秦王乃明君,在秦王手底下,能有更好的待遇,他們跟著魏王已經無了希望,自然是想要在秦王跟前獲得青睞的。不過麽,我知道秦國是有規矩的,一切都是論功勞算。所以此事我不會插手,他們有本事能獲得秦王青睞固然好,若是獲不了,那就罷了。」

「若有人不服氣呢?」徐福又問道。

若不是因爲這些人是跟隨龍陽君來投奔嬴政的,徐福還真不會費口舌,多問上這兩句。

「不服氣就殺了,我不會希望他們給秦王找麻煩,給我也招來麻煩。」龍陽君說得極爲乾脆,一點也不含糊。

徐福嘴角微微翹了翹,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很快便沒了痕跡。他很滿意龍陽君這樣的態度。若是日後龍陽君反悔……徐福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蒹葭的身上,那他就隻有把龍陽君的媳婦兒給蠱惑走了。

蒹葭有些迷茫,「先生,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什麽奇怪之處嗎?」蒹葭問完下半句話,還微微有些緊張。

龍陽君也跟著看了一眼,蒹葭頓時更爲急促了。

龍陽君慢慢將頭轉回去,和徐福對視了一眼。

兩人頗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

蒙恬也沒能明白這二人打的什麽暗號,隻是看著這一幕,心裏覺得有些怪異。

「魏王吐血,魏軍應當不會再久留了……蒙恬將軍,我們幾時回鹹陽覆命?」徐福很快便轉了話題。沒有一直揪著那件事兒說,也算是徐福給了龍陽君一定的信任。

龍陽君臉上的神色果然溫和了些。

而蒹葭還是一臉神遊。

蒙恬怔了怔,道:「還、還沒那樣快的吧。至少還要過上半月。」

「這樣久?」

蒙恬點頭,「要確認魏軍再無還擊之力,我等便可以安然無憂地回到鹹陽城中去。」

徐福這個時候卻沒初時那樣興趣盎然了,他撥弄著手邊的竹簡,單手撐住桌案,偏了偏頭,低聲道:「東郡周圍可有哪些對方,是能去走一走的。」

成日待在東郡郡守府中,他這覺都快睡光了。

蒙恬脫口而出道:「不若我陪徐奉常四處走一走?」

蒹葭猛地回過神來,插嘴連聲道:「不行不行不行!」

眾人都驚異地看著他。

蒹葭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了,臉色不由得紅了紅,低聲道:「我、我跟著一起。」蒹葭這也是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除了要保護徐先生的安危外,還要儘量杜絕陌生男子與徐先生接觸的機會啊。

這……蒙恬將軍不算陌生男子,但他總歸是個男子。條件滿足其一,爲慎重起見,聰明的蒹葭選擇了牢牢守在徐福身邊,一步也不退,這樣回去才好向王上交代呢。

龍陽君也順著桿子往上爬,出聲道:「那多我一個,應當也無妨吧?」說罷,龍陽君似笑非笑地看著蒙恬。

三雙眼睛同時看著,蒙恬心中有些憋屈,但又不知憋屈從何而來,遂點頭應了。

很快蒙恬和龍陽君便各自回去休息了,蒹葭還是敬業地守在門口,低聲道:「有些想桑中了……」

徐福聞言,有些無奈。

要說身邊帶何人合適,帶上桑中和蒹葭,那幾乎是最佳搭配了。

首先,桑中心思細膩,爲人體貼,處處周到,還脾氣溫和,野外居家旅行的必備小助手。而蒹葭武力值超高,天生神力,徐福覺得可以與那力能扛鼎的楚霸王或許是不相上下的。

這兩人帶在身邊,日常生活沒問題了,人身安全也沒問題了,實在是極好的套餐搭配。

但偏偏此次出行前,他向趙高要桑中,趙高卻道桑中有事去辦了,暫時無法歸來。後頭趙高想要給他另外安排一人,但徐福與蒹葭、桑中等人打交道習慣了,也並不想再另外結識陌生人,便乾脆拒絕了。

此時聽蒹葭提起,徐福倒還真有幾分懷念桑中在側時的舒適安逸。

蒹葭年紀小,肯定比他更想念年長,又關懷備至的桑中了。

說到想念……

徐福隨手擺弄著竹簡,思緒也有點散了。

此時鹹陽城中如何了?扶蘇大病痊癒了嗎?胡亥可有被影響?嬴政……在做什麽?

想到這裏,徐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腦子裏的問題壓了下去。

他怎麽……怎麽表現得跟正兒八經談戀愛的小姑娘似的?竟然還會想對方在做什麽?這真是太可怕了。

徐福默默地打了個激靈,然後重新翻開了竹簡。

還是讀書,靜心。

不過一翻開竹簡,徐福就覺得眼睛有點暈,上面的小篆字體,一個個蹦跶起來,浮現在眼眸裏,好像變成了一張張嬴政的臉。這實在有些驚悚,徐福擡手掐了自己一把。

掐在手腕上,白皙的皮膚很快便泛起了紅痕。

徐福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走了。

嗯?他綁在手腕上的小布條呢?怎麽不見了?

自從那日在祭祀時,小布條突發神威,弄出個稀裏糊塗的黑影之後,徐福爲了方便觀察,就乾脆將它系在了手腕上,若是有個突發事故,說不定還可以保護自己。

隻不過之後小布條一直都沒有反應,若不是他剛才掐到手腕,一摸滑溜溜的,他還真不知道那玩意兒不見了。

明明就是個布條,倒是跟長了兩條腿似的,動不動便不見蹤影,過不久又自動出現在眼前。

若是個活物,那他早就好生調.教一番了。

偏偏就隻是個布條,他連主人的威風都耍不出來,徐福臉色黑了黑,起身在屋子裏找了會兒,仍舊不見蹤影,但這幾日他幾乎都隻是在屋子裏活動,那布條能去哪裏?

徐福走到外室,喚了一聲,「蒹葭,你可見著我系在手腕上的布條了?」

「……」沒有聲音應答他。

徐福走過去推開了門,門外不見蒹葭的身影。這可不像是蒹葭的風格……

徐福不得不出了屋子,往外慢慢走去,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段詭異的對話。

「不,等等,有點疼……」這是龍陽君抽氣的聲音。

「你太婆媽了!」這是蒹葭有點惱恨的聲音。

「蒹葭……」龍陽君微微嘆了口氣,「你就不能對我心疼一些?」

「怎麽心疼?」蒹葭兇巴巴的。

徐福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我才不是八卦呢。然後輕挪動腳步,走到了那棵大樹前,大樹後影影綽綽。

徐福的步子頓了頓,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大好?若是不小心瞥見不大好的畫面,我會長針眼嗎?

徐福定在了那裏。

龍陽君反倒是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徐先生,還不過來!」聲音裏竟是含著一層薄怒。

嗯?

龍陽君這樣……重.口?

他不是早就知曉自己跟嬴政有一腿嗎?此時竟然還敢叫自己上前?蒹葭竟然沒氣得將他扛起來砸牆外去?

就在徐福腦子裏飛速刷過這些話語的時候,龍陽君和蒹葭從那樹後出來了。

龍陽君臉色蒙著一層胭脂色,看上去迷濛醉人,像是情動至極了,而蒹葭的臉色卻是微微發白,眉頭緊皺,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徐福腦子裏瞬間就蹦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是嘰嘰卡在龍陽君的菊花裏了?

啊,沒想到啊,沒想到龍陽君竟然會是下方啊……

「徐先生!」龍陽君有些惱怒地喊道,「那物可是你的?」

什麽我的?徐福微微茫然,將龍陽君和蒹葭此時的姿勢打量了一番。蒹葭的手擱在龍陽君的衣袍裏,龍陽君衣袍滑了一半下來,香肩半露,平心而論,還是很誘人的,隻是龍陽君比蒹葭高出一個頭,看上去實在詭異。

而徐福的目光微微下滑一些。

嗯?

下面沒挨著啊。所以……他們隻是互相摸了摸?`思`兔`網`

龍陽君真是豪放不羈啊……

「先生……幫忙啊……」蒹葭也繃不住露出了一臉吐血的表情。

「幫什麽忙?」徐福不緊不慢地問道。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有些破底線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先生,有個影子從屋子裏躥出來,纏上了龍陽君,那個影子鑽進龍陽君衣服裏去了,我捉了半天,捉不著它……」蒹葭哭喪著臉,恨不得將那影子拽出來,分屍才好。

影子?

徐福的腦子頓時清明了起來。

難道是小布條?

徐福快步上前,理了理龍陽君的衣袍,見龍陽君面色痛苦,臉上出了一層薄汗,模樣實在動人得很……但是蒹葭壓根沒注意到,他那隻手還在龍陽君衣袍裏沒拿出來呢。

徐福捏了捏指尖,有些爲難,「蒹葭能肆意摸索,但我……似乎不大合適。」

龍陽君陰著臉道:「那玩意兒是徐先生的,徐先生便沒有什麽法子將它叫出來嗎?」

徐福裝模作樣地沉思一會兒,開口叫道:「小布條?」

龍陽君還是面色難看,他的衣袍底下半點動靜也無。

那換個叫法。

「小影子?」

龍陽君的衣袍鼓了鼓,他的臉色頓時更白了,徐福甚至注意到他的雙腿微微顫抖了一下。

然後隻聽得「咻」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從衣袍底下飛了出來,然後乖乖躺在了徐福鞋履之上。

紅得發黑,正是那塊小布條。

徐福也驚了一下,雖然他已經從這玩意兒的身上見識過神奇之處了,但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親眼看見它動作的。

龍陽君陡然鬆了一口氣,隨後目光冰冷地盯著那布條,「先生,這是何物?」

「巫術傀儡,可以驅使來保護自己的。」徐福答道。

龍陽君皺眉,語氣更陰森了,「既是個傀儡,怎的會跑出來捉弄於我?」

徐福根本不畏懼龍陽君身上那點寒氣。

此時蒹葭已經抽回了手,聽龍陽君的語氣像是懷疑徐福在使壞一樣,蒹葭頓時就不樂意了,立刻繼續敬業地扮演起了自己的忠僕角色,道:「龍陽君會遭到捉弄,或許是不小心得罪過它……」

「我見也未見過,何來得罪的說法?」見蒹葭這麽護著徐福,龍陽君有點心碎。

徐福的目光有些複雜,直接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龍陽君,你曾經踩過它一腳。」說完,徐福斟酌著又補上了一句,「它很記仇的。」

龍陽君:……

「敢問他是如何捉弄龍陽君了?」徐福態度和氣,「若是過於自主,擅自行動,做出這等過分之事的傀儡,那我便毀去好了。」

龍陽君神色怪異,卻不答。

而蒹葭臉色也紅紅。

徐福實在想不出這小布條,小小的身體,能幹出什麽事來?

此時他微微一低頭,卻見那小布條在他的鞋履之上慢慢攤開了身體,露出「懷中」的……毛髮?

徐福的臉色頓時黑沉到了極點,頗有嬴政之風。

他的布條太喪德了!!!

徐福一腳踹飛出去,「……辛苦、不,委屈龍陽君了。」

那布條似乎感受到了徐福的嫌棄,直直飛進了院子的水缸裏,來了個全身洗浴,然後才抖了抖身上的水,又朝著徐福飛了過來,磨磨蹭蹭趴在了徐福的腳邊。

龍陽君難得有這樣尷尬的時刻,丟過臉後的龍陽君倒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大大方方將蒹葭往懷中一帶,「徐先生的傀儡不懂規矩,那便讓蒹葭替它向我道歉吧……」

徐福遲疑半分,點頭,「好。」

蒹葭就這樣被他出賣了出去。

龍陽君摟著老大不樂意的蒹葭出了院門,那頭蒙恬卻是突然間快步進來了,和龍陽君擦身而過,衝著徐福遙遙喊道:「魏軍從駐紮地撤離了!魏王吐血病重,連夜撤離趕回去救命去了。」

蒙恬臉上神采飛揚,眸光生輝,幾乎是轉眼的功夫便到了徐福的跟前。

徐福看著那布條不死心地飛起來,恰好啪嗒落在了蒙恬的頭上。

蒙恬懵了懵,將那布條扯了下來,「這是何物?」

徐福嘴角微抽,差點維持不住面上的高冷。他總覺得像是龍陽君的屁股和蒙恬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始作俑者呢?此時正乖乖被蒙恬抓在手中,變回了那個軟綿綿的普通布條。

就如人類裝死一般,小布條也在很努力地裝著死。

大約是蒙恬多與戰場打交道,一身血氣,小布條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徐福強忍著尷尬的滋味,將那小布條抓在了手中,隨手扔進了一旁的水缸裏,「好好泡著。」

蒙恬怔了怔,「泡什麽?」

「哦,我並未與你說話,我是說那布條。」說完,徐福頓了頓,也不打算隱藏,直接道:「那是巫術傀儡,還記得那日祭祀時的黑影嗎?就是它的化形。」

蒙恬聽得驚嘆不已,道:「徐奉常本領厲害,竟是能做出這等玄妙的物品。」說罷,蒙恬看著徐福的目光越發熱切。

徐福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

徐福也並未多想。

畢竟用這種目光瞧他的人實在太多了,尤其是在他在鹹陽城舉行了祭祀過後,說句誇張的話,滿城的百姓幾乎都拿他當神靈一樣供著的。而東郡中人也是一樣,從他斷定了會下雨之後,城中人看著他的目光也極爲熱切,還有些女子因爲他的厲害本事,決定忽略他小白臉的外表,而去看重他硬漢的內質。

這麽多仰慕尊崇的目光,他若是挨個都計較一番,那真是累也累死了。

「本職而已,沒什麽可稱道的,正如將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一樣。我不過是在此道上,有一些本事罷了。」

後半句徐福謙虛的話,蒙恬倒是沒聽進耳中,隻覺得前面一句聽上去實在美妙,就像是他幼年時,第一次拉開百石大弓,得到了祖父讚賞一樣,令他覺得心中舒坦無比,還隱隱有些自豪。

蒙恬意識到自己突然闖進來,或許驚擾到徐福休息了,他忙躬身道:「蒙恬這便回去休息了,等兩日魏軍確實撤離了,我便隨徐奉常四處走一走。」

徐福想說,我還是直接回鹹陽得了,但是蒙恬面帶倦色,已經先轉身走了。

徐福隻能又暫時將話吞了回去。

等到徐福睡了一晚起來,那布條又系在手腕上了,還乾乾淨淨的,不帶半點塵土,更沒有水跡。

這小東西實在太記仇了……

徐福默默計畫著等日後胡亥再長一些,他就轉手將小布條送出去。

現在徐福幾乎都可以確認,之前他後頭做的那些布條,離奇失蹤,說不定就是被這小東西給吃了。

雖然布條吃布條,聽上來還有點詭異……

徐福搖搖頭,將想法扔出了腦海。

過了兩日,蒙恬果真履行諾言,以將軍之尊,任勞任怨地陪著徐福在城中遊玩,好生體驗了一番東郡的風情。

蒹葭和龍陽君走在其後,充分扮演了「沒頭腦」和「不高興」兩個角色。

龍陽君這人,本來也算不得是什麽好人,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便也想尋個人同自己一起不開心。蒹葭他捨不得,於是就湊到了徐福跟前來。

蒙恬在那頭買東西,蒹葭在看雜耍看得目不轉睛。

龍陽君低聲道:「徐先生可知,那蒙將軍對你有意?」

「什麽?」

龍陽君勾了勾嘴角,「據我所知,秦王極爲霸道,若是知曉此事……」

若是知曉此事,那還了得!

徐福微微皺眉,想不明白蒙恬爲何會對自己有意。他們從前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也不過是一同出來打仗,這才接觸多了一些。而且,秦國好男風的人有這麽多嗎?

不管如何,徐福不免都對龍陽君的話上了心,有意無意便與蒙恬疏遠了些。

徐福認爲自己是相當有職業道德的,如今他同嬴政在一起,其他但凡有心思的人,他自然就要離得遠些。

不久之後旨意下來,令蒙恬早日帶兵回鹹陽,蒙恬雖然有幾分不捨,但還是迅速收拾東西,下令大軍開撥回到鹹陽去。

而此時已經是近年底的時候了。

這一來一回,著實太耗時間了些。

徐福離開東郡時,還同蒙恬一起接受了百姓的跪拜,徐福是坦然接受了,作爲未來國師,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度,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蒙恬出身不低,也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於是二人便並肩受了,之後才各自上馬的上馬,窩進馬車的窩進馬車裏去。

蒹葭被龍陽君撈走共乘一騎,徐福頓時就清淨了下來,趕路前幾日,這樣的狀況無疑是很適合他安靜休息的,但是等那幾日一過,徐福就覺得有些難以忍耐了。

尤其是他一掀起車簾,便能瞧見龍陽君和蒹葭共乘一騎的身影,徐福難得有了點兒孤家寡人的感覺,恨不得在那二人臉上戳上三個大字:狗男男!

倒是蒙恬屢次回頭來看他,隻是徐福向來放車簾放得極快,所以蒙恬總是很不湊巧的,一轉頭去看,便正對上那匆匆落下的車簾。

蒙恬心跳微微快了一些,誤將徐福的動作當做了羞澀的反應。

徐福若是知道蒙恬心中所想,一定呵呵。

來的時候是因爲戰況緊急,所以一路狂奔,而回去的時候,大軍多少有些疲累,更何況還有些受了傷的戰友,想著也沒有什麽緊要的事,眾人便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

徐福是再也沒體驗到那狼狽的滋味了,但是他卻覺得馬車裏的日子,變得度日如年了起來。

同樣覺得度日如年的,還有身在王宮中的嬴政,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卻沒能算到,徐福遲遲沒有歸鹹陽。

對此嬴政就算心中暗自焦急也沒有用。

從前徐福也不是沒有在外待過幾月,但惟獨這次,嬴政覺得心中格外的難以忍受,抓心撓肺般的思念。

那準備到一半的冠禮,也因爲嬴政實在提不起幾分興緻,便暫時擱置了。

徐福一行人的消息每日都會報到嬴政桌案前,徐福從東郡啓程半月後,嬴政也知曉了蒙恬頗爲崇拜徐福的消息。嬴政心中頗爲自豪,這樣令萬人喜愛拜服的人,乃是寡人的!

不過很快嬴政就笑不出來了。

山體垮塌,徐福等人被堵在了路上,所幸他們是帶了士兵的,隻能先就近擇個村子休息,然後便組織士兵清理道路,這麽一耽擱,等徐福回到鹹陽城中時,鹹陽已經恢復了欣欣向榮之態。

而徐福很不幸地錯過了這一年的蠟祭。

「是……是徐奉常!」

「沒錯!是徐奉常和蒙恬將軍回來了!」

城門外有百姓激動地叫喊出聲,那守城的士兵也有些激動,忙回轉身去通知王宮守衛了。

曾經蒙恬也是城中百姓極爲拜服的對象,隻是如今徐福還要排在他之前了。對此蒙恬倒是半點異議也沒有。

過不久,王宮中有駿馬奔馳而出,馬上騎的卻是秦王政。

不少百姓如今都已經認得嬴政了,見他親自帶人出來,百姓們登時驚喜不已,暗暗道徐奉常果真是不一樣的,連王上都要親自來接呢。

其實嬴政會騎馬出宮,隻是從侍從口中聽見消息的那瞬間,有些按捺不住,一時衝動罷了。後來一想,左右也出來了,那便就這樣到阿福跟前去吧……說不得還能瞧見徐福感動的模樣呢……

雖然嬴政心知這不大可能。

「噠噠噠——」馬蹄聲戛然而止,嬴政迎面便撞上了蒙恬目光熾熱瞧著徐福的模樣。

嬴政的臉色沉了沉。

眾人注意到他的身影,忙躬身口呼,「王上。」

嬴政阻止了他們下馬的動作,「各自安頓,徐福隨我來。」

徐福此時面上依舊高冷,但腦子裏卻已經瘋狂地盤旋起了三個字:七十次。

七十次!七十次!先一晚還兩次好了……徐福默默地在腦子裏做起了算術題。

嬴政深深地看了蒙恬一眼,然後才收起目光,將徐福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百姓們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對,他們看著這一幕,傾倒在秦王的英俊神武之下,又傾倒在徐福清冷美貌的氣質之下。

在不少百姓的眼中,這就是秦國最厲害的二人了,他們坐在一起,實在令人見後激動不已啊!

嬴政帶著徐福迅速回了宮。

蒙恬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失落之色,於是也騎著馬調轉方向趕回將軍府去,他剛到了府中,便聽下人道,國尉陰沉著臉上門來了。

蒙恬知道尉繚從來不會給自己什麽好臉色,於是他便露出了笑容,然後才迎了上去。就是尉繚沒好臉色,他才越要給好臉色,尉繚才能正好憋得嘔血呢。

……

「老師!」扶蘇聽聞徐福回宮,也繃不住平日裏的穩重模樣了,一路小跑著到了寢宮前等待,見徐福和嬴政過來,便立刻露出了笑容。

胡亥跟在他身後,一臉迷茫,跟著喊了聲「老師」,純粹就是來湊數的。

嬴政此時心頭正酸意四溢,見了兒子也跟見了情敵一樣,面色難看,當即不管不顧就摟著徐福進門去了,宮殿的大門無情地在扶蘇和胡亥面前關上了。

胡亥小心地戳了戳扶蘇的手背,「哥哥,他們怎麽不理我們?」

扶蘇垂下眼眸,「父王有急事。」

胡亥抓著扶蘇的手,跟著他一起走遠,「做什麽急事哦?」

……

這廂徐福微微瞪大了眼,目光緊緊盯著嬴政陰沉至極的面孔。

他的心情不好?爲什麽?自己歸來了,嬴政難道不應當是開心的麽?徐福細細回憶了一番,發現從前嬴政都是面帶喜色的。

還未走到床榻邊上去,嬴政就已經將徐福牢牢扣在懷中了。

「難道你就沒有半分思念寡人嗎?」嬴政語氣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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