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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第72章
☆、第72章

雖然如此盯著女士不太禮貌,但徐福的確瞥見鄭妃心中有些激動,激動得她的胸膛都微微起伏。

「你……爲何如此說?」鄭妃的嘴唇微微抖動,問道。

徐福也覺得驚奇。

原本他從鄭妃的面相上瞧不出什麽來,手相也是如此,隻是在短短的時間內,不知道鄭妃的思維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突然間,他就發覺到鄭妃的命格竟然變了!

這在看相過程中是從未有過的事,但的的確確是變了,徐福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鄭妃的命宮之前不顯,而此時卻是落入了子午宮,子午宮的主人性格外剛內柔,遇殺星,知音難覓。她的福德宮則是入了太陽星,且會了吉星,這是最重要的一大徵兆。若是會兇煞,則是主人奔波不息卻難得結果,而會吉星,自然就是與之相反的得償所願。會入太陽星,一般都代表了絕對不平凡的大事。

那麽最後的結果,不正是,願望雖過大,但卻能如願以償嗎?

鄭妃的命格實在夠奇妙了。

不僅是命宮,還包括她的手相,都十分奇妙,總是能遇到轉折,破而後立,死後重生。這樣的福氣,也難得一尋了,算命不講究前世因後世果,她會有如此福德,要麽是她年少時積下的功德,要麽是她父母爲她積下的功德。

從前徐福並未見過這樣神奇的命格,此時開了眼界,也算值得了。

徐福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道:「鄭妃的命格總是在變化,之前命宮不顯,而此時卻……」徐福還沒將話說完,便被鄭妃打斷了。

鄭妃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她出聲道:「厚顏求徐先生將今日所言刻於竹簡之上,再交於我,可否?」

徐福卻是立刻搖頭,「恕罪,不能。」

他刻字的那個速度?是能避免則避免。

鄭妃眼中的光很快便黯淡了下來。

不過徐福倒是想到另外一種方法,在衣服上寫字,比刻字容易多了,反正是給鄭妃看,又不是上交到秦王跟前,何必非得用竹簡刻字呢?隻是爲了避免不引起誤會,寫之前,他肯定要先請示秦始皇一番,不然鬧到後面,被有心人污衊成是他與鄭妃有一腿的證據,那便麻煩了。

不過還未報告給嬴政,他就不能擅自答應,所以徐福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見算卦已經結束,扶蘇這才出聲道:「母親,扶蘇有話同母親說。」

鄭妃的臉色恢復如常,點點頭,與徐福說了聲「多謝」,便帶著扶蘇進了院子。鄭妃二人一走,徐福正思考著是要先走,還是等一等扶蘇,卻見那頭一行人匆匆踏步而至。

爲首的嬴政一身黑袍,高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

徐福頓覺自己站在他跟前矮了不少。

嬴政原本沉著的臉色,在見到徐福之後,還是緩和了不少,他老在就遠遠地瞥見這頭徐福同鄭妃站在一起了,這二人身上的氣質有部分的重合,嬴政怎麽看都怎麽覺得不是滋味。

從前年少時,他覺得鄭妃這樣的女人便是對他胃口的,但如今,倒是反倒同這樣的女人吃起醋來了。

嬴政壓下心中的酸氣,待走近了,原本是想厲聲問徐福爲何會想要與李斯同行,但是等對上徐福的雙眸之後,嬴政心中晃了晃,脫口而出,「你要與李斯同行,寡人可以應允。」說完之後,嬴政就後悔了。都怪徐福那雙眼眸太過惑人。

而徐福卻是怔了怔。

什麽?什麽他與李斯同行?徐福有點兒懵,他不是都還未答應下來嗎?怎麽秦始皇這邊突然就應下了?

見徐福一言不發,嬴政心中想要收回剛才的話,但他向來又是說了話便不會更改的人,怎麽能給了徐福希望,又一口否決呢?嬴政眉頭皺了皺,最後突然想到了一點,於是嘴上道:「要走寡人已經應允了,但你卻要拿一樣東西來換。」

原本徐福想說我還沒想好走不走呢,但聽嬴政如此說,他便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何物?」

「你。」嬴政的聲音陡然沉了沉。

徐福卻沒能讀到其中的曖昧意味,他搖頭,「我如何將我自己給王上,再換來出行的機會呢?」

嬴政用一本正經的表情,對徐福說著話,「沒關係,寡人可以教你。」

再度對上嬴政的目光,徐福陡然反應過來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了,這是要出門先肉償的意思?

想得可真好……

徐福嘴角微抽。

那也得看他跳不跳這個坑啊?

徐福收起目光,語氣平淡,「哦,那我不去了。」

嬴政被這句話堵了堵,心中反倒失去阻攔徐福的欲.望了,隻是另一方面的欲.望陡然升起了。

「你不是很想去嗎?如今寡人應允你了,有何不好?」嬴政的聲音更沙啞了些。

徐福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宮人們都自覺地低著頭裝柱子。

光明正大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愧是秦始皇啊……半點臉紅都沒有。

兩人之間的氣氛稍稍僵持,徐福低頭認真地考慮了會兒,不等他說話,扶蘇已經從院子裏走出來了,他走到了嬴政的跟前,叫了聲「父王」。

有個扶蘇站在跟前,嬴政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在孩子面前討論這種事。嬴政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道:「寡人前來接你們回去。」

徐福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鄭妃沒有再出來,哪怕是秦始皇站在外面,她都不會出來看上一眼嗎?在宮中無慾無求到這種地步,實在有些奇怪了。

從後宮之中離開回到寢宮後,不知不覺便到了用膳的時間,既然扶蘇同行,自然也是坐下來一同用膳了,於是嬴政又這樣錯過了撩撥徐福的機會。

當夜睡了一覺之後起來,徐福神清氣爽,嬴政從大夢中回過神來,望著徐福的方向,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

第二日嬴政上朝,徐福則是坐在奉常寺中,用順走的布和炭筆,沾了點黑乎乎的東西,便往上頭寫,許久不用硬直的炭筆,徐福還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寫上一會兒,便比刻字快多了。完成之後,他還趁機翻了翻手邊古籍。

有人站在門外,輕聲道:「徐典事,侯太蔔來了。」

侯生?難道又有什麽與賭約相關的事?

徐福當即命人請他進來。

侯生進來後,向徐福一拜,隨後才跽坐下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沒有之前那樣僵硬了。但侯生卻突然開口,道:「我要離開秦國了。」

「爲何?」徐福有些愕然,如今逐客令已廢,他與侯生之間的嫌隙也已消,爲何侯生還要離開秦國?他的志向不就是在於秦國嗎?

「秦國已有徐典事,已不再需要我。我應該去到更需要我的地方。」侯生語氣淡淡,看上去已經十分豁達了。

這便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

徐福抿了抿唇,總覺得有點對不起秦始皇,生生把一個前來投奔秦國的人,給擠走了。

他打量侯生的模樣,侯生也鎮定自若地任由他打量,雙眸中透出堅定的味道來。侯生是個固執又堅韌的人,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應當是考慮好後果了,不會再有任何更改。

徐福微微挑眉,擡起手中杯盞,「爲侯太蔔送別。」

侯生點了點頭,便要起身。

等站起來後,他頓了頓,道:「我與徐典事還會再見的。那二人身上是否皆能應驗,我等著看。」

「我也等著看。」徐福心中隱約有些惺惺惜別的意味。不他與侯生實在交往甚少,之前何況還起了衝突,如今他隻單單佩服侯生的坦誠心胸與蔔筮的本事。所以他也就隻有這麽點兒意味在心中了。

侯生大步走了出去,徐福也不知道他會前往哪一國,但無疑將來再見時,肯定就是立場全然不同的對手了。

誰讓秦始皇的目標是掃清六國呢?

……

隻是徐福沒想到侯生走得這樣快。

這時正值月末時分,當天下午,便有人前來見徐福,「侯太蔔已離去,月末的蔔筮,便要由徐典事來主持了。」

上次他也不是沒有主持過,上次侯生還能壓下他的風頭,但是轉眼過去到今日,便沒有誰能刻意刪減他竹簡之中的內容。

徐福愣了愣,便點頭應了。

那人沖徐福殷切地笑了笑,很快便出門去了。

當天散值後,徐福卻沒那麽快能離開,他先是吩咐了些蔔筮的準備事宜,然後才從奉常寺離開,出了奉常寺的門,他便碰上了李斯。徐福心道,來得正好,他還沒問李斯爲何在秦始皇跟前,謊稱他已經答應了呢。

「李長史如今說謊話的能力倒是蹭蹭往上漲啊。」徐福走近了,淡淡地嘲諷了一句。

李斯面色誠懇,道:「是斯太過心急,這才說徐典事已然同意了。」看來李斯倒也知道他自己撒了謊。

「哦,可我如今並不打算去。」

李斯黯然道:「徐典事若是不願,斯又怎麽能勉強徐典事呢?隻是少了徐典事一大助力,斯心中難免惶恐。哦,聽聞徐典事近來對煉丹之事頗有研究,斯原本聽說那地有一奇鼎,可用作煉丹,斯還想著,或許徐典事會喜歡呢。」

「鼎?」原本拔腿離開的徐福頓了頓腳步,「什麽鼎?」蜀地的那隻鼎留給他的影響太大,現在一聽見「鼎」字,他就變得敏銳了起來,會不自覺地去掛心一二。

見徐福有了上鉤的跡象,李斯笑道:「徐典事可是有了興緻?」

「有幾分興緻,但還不足以打動我過去。」徐福搖了搖頭,「上一次我帶了侍從前往蜀地,便折騰出了不少麻煩,如今再長途遠行,我何必放棄鹹陽城中的舒適,非要前赴他國,去吃這個苦呢?我在鹹陽城中,家國百姓蔔卦,也是在爲秦國出一份力了。」

李斯卻並不慌忙,道:「此行前去,體驗別國滋味,我們乃秦國使臣,別國豈敢怠慢?自然也是享舒適待遇。至於遠行途中,王上自會爲我們準備好,哪會有麻煩?」

其實李斯所言也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前往他國,不會遭遇大雨和水患,一般也不會有蜀地崎嶇的山路。

隻是秦始皇的要求,當真是要說到做到嗎?

徐福想到此,莫名覺得屁股有點疼。

他頓時出聲道:「李長史幾時出發?若是我應了,那一日李長史自然能瞧見我的身影。」

李斯臉上湧現幾分喜色,「五日後,斯恭候徐典事。」

徐福點了點頭,上了一旁的馬車。

馬車駛進王宮。

徐福從馬車上跳下來,從台階之下步行而上,進了寢宮,如今天色微晚,寢宮之中點著燭火,嬴政正把玩著手中一物,見徐福進來,他便立時將手中的物品收了起來,徐福都沒來及瞥見那是什麽玩意兒。

「王上。」徐福走近了坐下。

嬴政擡起頭,問他:「做好決斷了?」

「還未。」徐福很誠實地搖頭,並且很坦誠地說出了心中的猶豫,「遠行,定然是不如王宮之中的舒適生活。」

嬴政點頭,正色道:「正是如此,以後你便不要離開王宮,一直待在寡人身邊就是。」

徐福不知道他說的是反話,還是真有如此想法,他微微偏頭,盯著嬴政臉上的神色看了一會兒,但嬴政實在掩蓋得太好了,他什麽也未能看出來。不過想一想上輩子那些戀愛的人,似乎便是連戀人離開自己身邊一刻鍾都舍不得吧。

「我怎能一直待在鹹陽宮之中?」徐福搖頭。

嬴政頓了頓,卻道:「正是,待到以後寡人一統天下,定然要帶著你住更爲雄偉的宮殿才是。」

「不是帶著鄭妃?不是帶著其他的姬妾?王上卻要帶著我?」徐福挑眉。難道秦始皇還真有如此長情?還是說,男人不過一時口上的花言巧語?

見徐福這樣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嬴政心中反倒喜悅了許多,若是徐福一直裝傻,他還真的除了強上就沒別的辦法了。從蜀地回來以後,徐福便一直未再開過那個口,現在又出現了機會,他怎麽會捨得放過?

「自然,寡人隻心悅你,旁人與寡人何幹?」嬴政用平淡的口吻,說著打動人的情話,卻詭異地十分和諧。

心悅?

徐福的目光閃了閃。

「哦……」嬴政突然一下子坦白出來,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宮人們此時都識趣地退了出去,還十分貼心地掩上了宮門。

徐福微微有些不自在,搞得好像他們會在殿中一言不合就白.日.宣.淫一樣。

偏偏就在他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嬴政突然單手撐住桌案,大半個身子都從桌案上跨越過來,伏在了徐福的身上。

徐福被他身上的氣勢牢牢籠罩其中,身體不自覺地僵了僵,動也動不得。

「你這樣聰明,不會看不出寡人的心思。」嬴政的聲音柔和低沉了不少,英朗的五官也變得柔和了許多,眸光中甚至還透著幾分溫柔的意味,從未見過嬴政這樣一面的徐福有些傻眼。

英俊的男人深情起來,果然是殺傷力可怕的。

徐福不自在扭了扭脖子,他的目光與嬴政的目光交纏在了一起。

原本徐福還維持著自身的清冷淡漠,但是目光交纏之後,似乎就有什麽變得不對勁了,他的目光似乎受到影響,也變得繾綣了許多。

嬴政的眸光越發柔和。

誰讓他從這個角度望下去,徐福的眼眸之中就像是盛著一汪深情溫柔的水波一樣呢?至少恍惚間會讓嬴政認爲,徐福也是喜歡他的。

「看出了。」徐福悶聲應道,但他卻陡然轉折道:「但我不敢如此去想。」

「爲何不敢?事實便是如此。」嬴政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身上傳遞出的霸道氣息越發濃重。

哪怕是隔著衣袍,徐福也覺得自己能感受到嬴政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

「那我也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徐福面不改色地胡扯,反正秦始皇也不可能會知道,他從發現那一天,就很坦然地接受了。

「那現在接受好了嗎?」嬴政追問。

「……沒好。」

嬴政被堵得有點心塞,於是換了個方式來問:「你還與李斯同行嗎?」

「去。」李斯所言都挺吸引他的,隻是理智告訴他不要那樣容易答應,免得做出衝動之下的決定。

「哦。」嬴政淡淡地應了一聲。

徐福擡起手抵在了胸膛前,想說你「哦」完了倒是先起來啊。

嬴政卻突然低頭吻住了徐福的額頭,徐福怔了怔,嬴政的吻又挪動了位置,吻到了他的唇,嬴政輕鬆地用舌頭頂開了他的唇,唇舌交纏,唇齒相依伴。徐福的臉頰不自覺地飛上兩抹緋色。柔軟的……徐福恍惚了一陣,隨手胡亂一抓,卻是硬的。徐福默默地收回了手,又推了推嬴政的胸膛。

我的初吻給了秦始皇……

想一想還特麽有點牛逼呢!

徐福的思緒有些飄忽。

嬴政此時卻大手一攬,將徐福打橫抱了起來,動作甚至有幾分粗暴,他直起身子大步朝床榻邊而去。

徐福懵了懵……

不等等……不用再商量一下再下手嗎?

嬴政嘴唇輕抿,反手一拉就將床榻前的帷簾拉了下來。

然後徐福被單手摁在了床榻之上。

徐福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原本腦子裏擠滿了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此刻卻隻剩下了一句話……據說處男很疼啊?

徐福面癱著臉,一副高冷之花的模樣,嬴政心中越發躁動。

要寡人允你遠行,可以,拿自己來換!

走之前先翻來覆去上一遍,也算以慰寡人素食如此之久的悲慘了……

「不等等……」「哎等等……」「王上我們重新商量一下好嗎?」「誒我想看春.宮.圖……」「不不不……可以學個姿勢……」

……

徐福心中流下了寬面條淚,我特麽不知道穿越還要賠上菊花啊!

果然他應該先找個弱唧唧的男人壓了,今日就不至於遭殃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徐福眨了眨眼,盯著床帳,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哦,其實他平時也是這樣冷漠的表情,所以其實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區別。

嬴政還未醒來。

徐福突然雙手撐住床沿,起了身,然後吩咐宮人備水,又沐了個浴,換上一身新的袍子便叫上內侍出宮去了。哦,問昨日那身官服呢?大約還能在床榻下找到布條吧,唔。

那內侍有些忐忑,但是徐福有命,不敢不從。隻能暗自祈禱,不會被王上遷怒到頭上來了。

上了馬車之後,徐福才覺得心中爽快了一些。至少他有種拔吊無情穿上褲子就走人的渣攻感,可以勉強騙自己一下,他是在上的了。就讓秦始皇去做那個被拔吊無情慘兮兮拋棄的人好了。

馬車顛簸得厲害,徐福原本端坐著,還拿捏著姿態,但是坐了會兒,他就覺得菊花不太舒服了。

徐福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趴在馬車中實在有些跌形象,於是硬生生地挺住了。

到了奉常寺,徐福又先去核查了一下月末蔔筮的準備事務,之後才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地方走。等走進門的時候,徐福已經覺得頭上隱隱冒汗了。

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扶住了徐福,徐福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差點不小心絆到門檻上了。

「多謝。」哪怕再不適,徐福也還是維持著冷清鎮定的模樣,他轉過身來,卻看見身後站著的是王柳。

王柳啊……

還真令人有些驚奇啊。

「有事?」若不是有事,王柳那心高氣傲的,怎麽會跑到他門外來?還是說王柳腦子摔壞了,就好不了了?唔。

王柳點了點頭,面色嚴肅,「我欲請教徐典事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背過身來,徐福眉頭就皺到了一起,還忍不住咬了咬唇。

王柳從袖中掏出竹簡來,雙手遞給徐福。

徐福踏入廳中,這才接過那竹簡,「哦,我瞧一瞧。」

王柳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徐福的唇上,還帶著隱約的牙印,王柳不自在地別過了頭,徐福翻動手中竹簡,袖袍往後滑了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來,但那一片白皙之上,還有點兒格外顯眼的紅痕。

王柳的臉色陡然就變了,喉嚨裏就跟堵住了什麽一樣,哪怕此刻他腦中百般猜測,卻也一句都不敢說出來。說出來可能就是要命的事兒!

王柳退了出去,突然問:「徐典事真是出自鬼谷子門下?」

徐福頭也不回地點了點頭,看過竹簡之後,他才擡起頭來,下巴微擡,這模樣瞧上去比王柳還像是世家子弟,「嗯。」

「徐典事可知,鬼谷子門下有一人將投奔至秦國來,那人應是徐典事的師兄?」

徐福沒想到會從王柳口中聽到這麽一句重磅炸彈,當即什麽心思都沒了。

出自鬼谷子門下,當初就是他當著秦始皇的面瞎扯的,那時爲了保命,爲了提高自身地位,別說胡扯鬼谷子是他老師了,就是胡扯他從天上來,他也會幹啊。

那鬼谷子門下的人前來投奔秦國,見了他之後,定然就能戳穿他了,那時該如何丟臉?

徐福面上鎮定不顯分毫,他點頭道:「竹簡我已閱,若有事待蔔筮之後再說。」

王柳知道自己曾經跟徐福結下了怨,徐福或許不會將他放在心上,但也就僅僅是如此了,不會再樂意與他多說上幾句話。但他卻還有事要問一問徐福。

「於鹹陽城中,眼界便日漸狹隘,我越發不知比我高明的人有多少。」王柳淡淡道。

徐福認真地瞧了瞧他臉上的表情。

王柳還真的改邪歸正了不成?

「聽聞徐典事同李長史有幾分交情,便想請徐典事爲我向李長史,求得與他同行的機會。」王柳這才說完了後半句話。

而此時徐福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王柳是否改邪歸正上了。

……王柳要和他搶這個機會?!徐福不太高興。特麽的他菊花都獻出去了,要是不去,那不是虧了嗎?

「此事已有人選。」

王柳怔了怔,「誰?」

「我。」

王柳登時就無話可說了,他看著徐福的神色有些複雜,過了許久,王柳才道:「……那可否多我一人?」

「多你?來給我做僕人嗎?」徐福不是在羞辱王柳,而是他真的不覺得帶上王柳能有什麽用。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柳卻點了點頭,「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一個往日囂張跋扈心性高傲的紈袴,如今甘願給他做個僕人,要改邪歸正了,以往的嫉妒怨恨就此一筆勾銷?哪有這麽樣輕易?一般人不是應當至少一兩年,方才能走出這個泥沼嗎?

「那我便與李長史說一說,屆時能否有你,我也不知。」

王柳目的已達,便拱手告辭,迅速離去。

而徐福回轉身來,心跳快了快。光是因爲那鬼谷子的人要來,他便要先躲開一段時間啊,如此一來,同李斯遠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當日徐福回到王宮時,遠遠的,便見著了嬴政站在寢宮門口的身影。今日這麽快便處理完政務了?徐福有些驚訝。他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神色,露出若無其事的平淡表情,朝著嬴政迎面而去。

「可有不適?」嬴政大步邁到了他的跟前來,臉上神色柔和,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徐福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王上,我要到偏殿去睡。」

嬴政臉色黑了黑,寡人還沒來得及溫存呢,你就要走?寡人與你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

「不行。」嬴政一口拒絕。

「我要分床。」徐福癱著臉提出要求。

「不行。」嬴政再度一口否決,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的口吻稍微強硬了一些,忙又補上一句,「你同李斯前去,寡人不知何時你方能歸來?如此漫長一段時日,你叫寡人如何忍受?」

徐福當然不會蠢到說什麽,你不是有姬妾嗎?

這種破壞兩人感情不討好情商低至極點的話,他瘋了才會說。

徐福有些遺憾,分床失敗,要是有個鐵內褲就好了。

他繞過嬴政走了進去,「餓了,先用膳。」

若是平時,他這樣沒規沒矩當然是不行的,隻是徐福此刻心情不太痛快,被人壓在身下爽了,但他菊花疼啊,此時不恃寵而驕一把,何時恃寵而驕一把?若是連這點特權都沒了,跟秦始皇搞在一起,還有何意趣!有何意趣!

嬴政此時正是無條件順從徐福的時候,當即便命人將備好的飯食呈了上來。

用飯食的時候,徐福才突然想起鄭妃的事來。

「王上,前幾日鄭妃請我爲她算了一卦。」

嬴政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是想到之前蠟祭之後的宴會上,那些個姬妾望向徐福時熱切的目光。徐福的確比他更容易討女子喜愛,難道鄭妃也瞧上了徐福的模樣?嬴政心中的心情頗爲複雜。

「我爲她將卦象寫了下來,勞煩王上差一人替我送去。」徐福道。聽徐福如此坦蕩之言,嬴政便知道隻是自己多想了。

隻是不知道鄭妃能有什麽讓徐福算的。

徐福命人取來那布條,嬴政便當即命內侍送到後宮去了。

不多時,在院子裏安靜用著飯食的鄭妃,便見到了這位內侍,那內侍笑道:「鄭妃,這是徐典事爲鄭妃寫下的卦象。」

鄭妃怔了怔,接過那布條,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內侍應當是王上身邊的人,他竟能……竟能驅得動王上身邊的人爲他送東西……鄭妃忽地想起了胡姬還在時,宮中的流言,後來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但如今想來卻……鄭妃打住思緒,待那內侍走後,忙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布條。

許久之後,鄭妃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沉默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笑意來。

天光初亮時分,鹹陽城門口便有馬車等待著出城了,那馬車內的人閉上眼小憩,不慌不忙。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人終於睜開雙眼,掀起車簾,問馬車外的人:「人還未至?」

「還未。」馬車外的人低頭道。

李斯掐了掐手掌,不得不掀起車簾從馬車上下來,原本他是胸有成竹,但此時卻並不是那樣確定了……那人來回轉了好幾個圈兒,再轉過身來,便看見一輛馬車遠遠地行來,其後跟著幾匹馬,馬上還有幾名瞧上去身手矯健的年輕男子。

那人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快,「來了……」

馬車卻是直接掠過了他,奔向了城外。

李斯:「……」是他猜錯了嗎?

李斯輕嘆一聲,正要上馬車,失望離去,卻又見一馬從城外疾馳進來,最後停在了李斯跟前,「可是李長史?」

李斯嘴角帶上笑意,忙道:「正是,閣下可是徐典事的隨從?」

那人生有一張秀美的面孔,正是蒹葭,蒹葭笑道:「是,徐典事已率先出城,勞煩李長史跟上來。」

人來了就好,哪管等沒等他,李斯一撩衣袍,上了馬車,立即吩咐車伕快快動起來。

李斯行到城外,便見到了那馬車。

李斯當即下了馬車,走到那輛馬車前,道:「可是徐典事?」

車簾被掀起,露出裏面徐福一張微微疲倦的臉,「嗯,是我。」徐福的發絲有些散亂,身上的衣袍穿得也並不規整,瞧上去,就像是慌忙出來的一樣。

李斯並未多想,隻當徐福如今的模樣是未休息好,與徐福寒暄幾句,便回到了馬車之上。

放下車簾後,徐福便立刻躺了回去,還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正是因爲要離去了,秦始皇知道分寸,倒是沒對他做什麽過分的事,隻是兩個人吻了會兒,然後秦始皇便對他細細囑咐起了注意事項來,或許是上次去蜀地的模樣太過狼狽,秦始皇印象頗爲深刻,這才變得囉嗦了起來。

堂堂秦始皇,如此囉嗦……

你簡直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始皇了啊……

徐福懶懶地又打了個呵欠,埋進了被子裏。

他似乎忘了什麽事兒?是什麽事兒呢?想不起來了……那便不想了吧。

此刻鹹陽城門口,王柳騎著快馬而來,望著空空如也的城門口,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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