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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第223章
☆、第223章

徐福淡淡應道:「李信不在此處。」

荊軻嗤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嬴政瞥了一眼荊軻的背影。高大,不羈。但還是不及自己。自己更高大英武!就荊軻這樣的,還是不能吸引住徐福多少視線的。嬴政放下了心。

「李信不在此,但寡人在此。」嬴政的口吻和徐福如出一轍的平淡。

荊軻渾身一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轉身,看向門口的嬴政。他目光銳利如刀,隻可惜目光又不能殺人,所以哪怕他氣勢再盛,也拿嬴政無法。

嬴政依舊擁著徐福,二人姿勢半點都沒變換。他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氣息,「我沒將你荊軻放在眼中。」

荊軻自然是感覺到了這一點。他心中並不以爲然,若是國君都氣勢低弱,那才奇怪。隻可惜……隻可惜他錯過了刺殺秦王的機會,若非桓齮、李信二人,他同公子成的計畫,也不會就此被破壞。

「我未能殺你,並非我無能,也並非你秦國得天助。隻不過是李信耍了詭計而已。」荊軻盯著嬴政冷聲道。

徐福涼涼地插嘴道:「別人使了詭計,你便輸了,那不是你無能是什麽?」

荊軻被噎了一下,扭頭不言。顯然並未將徐福看在眼中。

哦,估計在他們眼中,徐福這樣的,就是助紂爲虐的人物,自然不被他們這樣的英雄瞧得上了。

徐福將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生得好模樣,氣質也極是出眾,偏就是這樣的人物,卻非要做刺殺的勾當!什麽英雄?不過爲了一己私慾,哪裏當得上是英雄?歷史上的太子丹蠢,這次派出荊軻來的公子成也蠢。徐福才覺得自己瞧不上他們呢。

徐福倒是想起了一句話。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我倒是想見識一番荊軻的功夫,可惜以後沒機會了。」

荊軻聞言,反而笑了起來,「是可惜了,原本今日你們就該瞧著秦王死於我手下的。」

「既已失敗,現在又何必來放狠話呢?」因著瞧荊軻不順眼,徐福更甚至覺得歷史上,荊軻失敗時笑罵的話,也不過是見事不成,便逞口舌之快而已。

「縱死,也是痛快死,我有何不能說?」

「不過愚蠢之行,你倒是覺得光榮了起來。」徐福冷笑起來,看向荊軻的目光更爲銳利。

嬴政瞧著徐福難得失態與人吵起來的模樣,心底漸漸蔓開了笑意……若非爲他,徐福又怎麽會與荊軻爭執這樣的問題?換做其他時候,徐福定是連搭理都懶得與他搭理的。

「既是不懂,便勿要妄言!」荊軻厲聲斥道。

「我確是不懂,你明爲衛國人,如今替著燕國公子殺人,又來的哪門子的愛國情懷?若是如韓非那樣的,我還能敬佩幾分,但如你這樣的,可不是蠢嗎?你倒是不怕,出手殺人不成,全族跟著遭殃。」

荊軻氣極,不由得打斷了他,「秦王殘暴,人人都欲取他性命,跟我是哪國人無關。」

「分明是公子成變賣了身家換成錢財給你,你拿人手短,這才不得不來刺殺秦王。什麽殘暴?殘暴到你頭上去了嗎?」

荊軻更氣,「他攻打趙、燕,讓百姓陷入戰火之中,難道不是殘暴嗎?」

「明是爲一己私慾,何必來尋藉口?若以此定殘暴,那誰人不殘暴?昔日趙、魏爲霸主時,他們手中的城池難道不是通過打仗得來的嗎?你怎麽不去殺了趙王,不去殺了魏王?燕王倒是想要攻秦,隻可惜他沒這個本事罷了!昔日打得贏秦國時,便嘲諷秦國國弱,如今他們打不贏秦國了,便又道秦王殘暴,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話倒是都被你們說盡了!」徐福嗤笑一聲,氣勢強盛,直直壓下了荊軻,「那公子成但凡有點血性,便應當操練兵馬,聯合他國,先強燕國,方能抵禦我大秦!偏他不如此,隻一心尋勇士來刺殺我秦王上。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徐福腦中甚至隱約還能記起,昔日曾見《史記》記載,「太子日造門下,供太牢具,異物間進,車騎美女恣荊軻所欲,以順適其意。」

大意就是太子丹每天前去問候荊軻。供給他豐盛的宴席,備辦奇珍異寶,還不時進獻車馬和美女任荊軻隨心所欲,以便滿足他的心意。

徐福越想越覺得荊軻不要臉。

明明是你享用了好處,方才覺得過意不去,遂來刺殺秦王,何必裝作義憤填膺的模樣?真以爲,死了嬴政,天下便是太平的天下,百姓便可衣食無憂,生活富足了嗎?

國君若如趙、魏兩王,百姓哪裏能過好日子?而嬴政手下卻是有能之士極多,有他們襄助,自然能爲百姓帶來更好的盛世。

幾國王室倉皇不已,不過是害怕失去尊貴的地位和權勢罷了。何必尋些冠冕堂皇的藉口,非要將嬴政說成必須處死的一大惡人。

「你……」荊軻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燕國王室貪生怕死,這才尋了你這麽一個人,前來刺殺。若是你成了,他們便自然能安穩地繼續過王室生活,而你的命自然是留在秦國了。若你不成,反正死的還是你,他們一時又死不了。偏你還一心覺得自己所爲乃是義舉。不過愚蠢作爲罷了!」徐福說得赤.裸.裸。不管公子成有沒有這樣齷蹉的心思,反正在他看來,便是如此!

荊軻張嘴正要反駁,卻再次被徐福截斷了。

「何爲英雄?至少,這不是英雄!」徐福冰寒銳利的目光逼視著他。

荊軻一時間什麽話都忘記了,掏空了肚皮,他也應不上徐福的話來,最後隻能勉強擠出二字,「……歪理。」

「打不贏,便說我們殘暴。如今你說不過我,便說我的是歪理。」徐福涼涼道,「這般可笑邏輯,我倒是頭一次見著。」

「你……」

徐福又笑道,笑容比荊軻還要肆意上幾分,「不如我讓王上也賜你高門府邸,再贈以珠寶黃金,再賜你車馬美女。你也替王上去殺那公子成如何?」

徐福這話說得實在太過辛辣尖銳了些,荊軻色變,怒髮衝冠,一躍而起。

桓齮色變,當即阻攔在荊軻之前,嬴政也快手將徐福拉了過去,「寡人少見你有如此嘴利的時候。」還少見你笑的時候。如此一笑,竟是對著荊軻……寡人心痛。

「誰讓他膽敢刺殺你呢?」徐福臉上笑容已然不見,嘴上隻如此淡淡道。但嬴政心中反倒覺得歡喜了起來。

荊軻急急地喘了幾口氣,怒道:「不過佞寵也,我不與你辯!」

嬴政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徐福擡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後推了推,傲然道:「我乃秦國駟車庶長,而你在之前,卻是喜愛與一幹酒徒在街頭飲酒撒瘋,倒不知你何來的底氣嘲諷我?不與我辯,不過是辯不過我的託詞罷了。」

其實史記中寫他,荊軻雖遊於酒人乎,然其爲人沈深好書。不過這個時候總要拿話來刺他的。

嬴政道:「殺了便是,何須再與他費口舌。」

徐福擡手攔了一把,「聽聞荊軻劍術極高,且留著他吧,改日龍陽君或許有興與他切磋。」

荊軻初聞之,倍覺羞辱,但是突然間反應過來,「龍陽君還活著?」

「自然活著。」

「魏國之臣,卻降了秦?」荊軻皺眉。

「魏王多可惡,龍陽君爲何不能降秦?」

荊軻也算是明白了,今日他是說不過徐福的,於是乾脆閉了嘴。閉嘴後,他不知又想起了什麽,突然道:「……李信何在?」哦,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他對李信的執念倒是大,約莫是在李信手中栽得狠了,心中不服氣吧。

「他乃秦將,你乃刺客,他自然不會見你。」

「他做出這等事來,確實不敢見我。」荊軻冷笑一聲,遂不再言語。

徐福的臉色卻變得有些怪異,這等事?哪等事?改日還得好生問一問李信才是。見荊軻一身傲骨仍在,不像是脆皮到能被他氣死的模樣。徐福頓時安心了,轉頭對桓齮道:「此處不便說話,桓齮將軍,請吧。」徐福可不希望讓外人看了秦國的笑話。

全程都是徐福在說話,嬴政一直未曾插嘴,哪怕此時聽見徐福仍稱桓齮爲將軍,他也什麽話都未說。

桓齮低下頭,攏了攏袖子,跟著徐福出去了。

屋子裏很快便隻剩下了守衛和荊軻,荊軻頓覺胸口堵得慌,一撩衣袍,又坐了回去。

守衛嘴角一抽,……地髒,且涼啊,何必非要裝得跟坐牢一樣呢?

桓齮有些不安,他走在徐福的身後,徐福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他喘息的聲音,那是緊張才會發出的聲音。瞧桓齮這般模樣,徐福便覺不解。他究竟爲何才會叛逃?

將人引進殿中後,嬴政慢慢走到了桌案前坐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桓齮。桓齮被人帶進宮後,便一直是這個打扮,穿著平民著的衣袍,衣角多有磨損髒處。可見他的逃亡生活並不如意。

「說吧,爲何殺人?」

桓齮咬了咬牙,面上閃過屈辱之色,「自去歲戰敗,緻丟了糧草,秦兵死傷無數後,我便領命在家中休息。」

徐福耐心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被殺之人家中與我家中乃是姻親……」

徐福正想著,難道是那家人瞧著桓齮沒本事了,便不將女兒嫁給他了,誰曉得聽下去才知,哪裏是那家人不肯嫁女兒,而是桓齮獨女嫁到大夫家中。桓齮兵敗,那家人怕遭牽連,便將人趕出來了,轉頭還有人送了幾名姬妾上來。桓齮的女兒回去後沒多久便死了。桓齮疑心她受了虐待,便上門尋個道理。桓齮欲將此事鬧到嬴政的跟前來,但那大夫家中卻是極不要臉,與桓齮當場起了衝突,桓齮本是個武夫,衝動之下便宰了人,人一宰,又不甘心爲其陪葬,便匆匆逃離了鹹陽。

那大夫家中爲何如此驚慌,忙不叠撇清關係?

都是因秦律極嚴,像桓齮這樣敗得慘的,全家因此遭難都是有可能的。嬴政雖一時免了他的死罪,但誰知道嬴政會不會之後與他算賬呢?當然誰都不想沾上桓齮了。

相比之下,徐福更覺得驚奇的是……桓齮竟然年紀大到已經有女兒了!

嬴政聽罷,冷聲道:「你不能再爲將了。」

桓齮跪地苦笑不語。

那大夫家中被屠的不止那大夫一人,還有其子,以及兒子的姬妾。那家人確實做事不地道,有此劫都是一個因果報應。但是桓齮殺人,不僅是復了仇,他還挑戰了秦王的顏面。在鹹陽城中,你一個戰敗之將,便能隨意殺人,殺人後又逃竄到別國去。嬴政總不能因他有冤,便放過了他。若都是如此,那還了得?

嬴政迅速便定下了他的結局。

秋季過後,便會施以死刑。這已經算是輕饒他了。從他殺了人,逃出鹹陽那一刻開始,嚴酷的刑法便加在他的身上了。

徐福覺得有些可惜,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桓齮這件事兒的確做錯了,而他也再沒了翻盤的機會。隻是……隻是荊軻一事……徐福想一想都覺得好笑。歷史上,桓齮,也就是樊於期,可是自殺了,願以自己的頭顱爲敲門磚,讓荊軻見到秦王。不過那時,秦王屠盡了他的家人。而這世,嬴政並未直接斬殺他的家人,而是派出李信去捉。於是桓齮反倒不肯將頭給荊軻了……

這算是有功嗎?

好像也說不上。

看來桓齮也必須得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了。徐福面上再度閃過了可惜之色。曾經到軍營中,他爲桓齮解毒時,還是挺瞧得上此人的。現在落到這一步,再憶起往日緣分,饒是徐福,都不由覺得世事變遷,實在太快!令人措手不及。

想到這裏,徐福突然覺得腦袋有點疼,他眉頭緊緊鎖了起來,眼前甚至陣陣發暈。

嬴政臉色微變,擡手扶住了他,「怎了?」那跪在下面的桓齮,已然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但暈眩也是一瞬間的功夫,待徐福清醒過來,他便立即搖了搖頭,「……無事了。」

徐福隱隱覺得,他的反常,似乎與師兄尉繚口中的常年失憶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好像黑了一把荊軻呢,唔,站在徐小福角度是會有偏心的嘛。不過我對荊軻的感官確實不算太好……曾經喜歡過這個人物,但是後來吧,更喜歡政哥了呀!再後來,看見史記中記載:

荊卿好讀書擊劍,以術說衛元君,衛元君不用。荊軻嘗遊過榆次,與蓋聶論劍,蓋聶怒而目之。荊軻出,人或言復召荊卿。蓋聶曰:「曩者吾與論劍有不稱者,吾目之;試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荊卿則已駕而去榆次矣。使者還報,蓋聶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攝之!」荊軻遊於邯鄲,魯句踐與荊軻博,爭道,魯句踐怒而叱之,荊軻嘿而逃去,遂不復會。

大意就是:

荊軻喜愛讀書、擊劍,憑藉著劍術遊說衛元君,衛元君沒有任用他。荊軻漫遊曾路經榆次,與蓋聶談論劍術,蓋聶對他怒目而視。荊軻出去以後,有人勸蓋聶再把荊軻叫回來。蓋聶說:「剛才我和他談論劍術,他談的有不甚得當的地方,我用眼瞪了他;去找找看吧,我用眼瞪他,他應該走了,不敢再留在這裏了。」派人到荊軻住處詢問房東,荊軻已乘車離開榆次了。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蓋聶說:「本來就該走了,剛才我用眼睛瞪他,他害怕了。」荊軻漫遊邯鄲,魯句踐跟荊軻士博戲,爭執博局的路數,魯句踐發怒呵斥他,荊軻卻默無聲息地逃走了,於是不再見面。

於是頓覺形象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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