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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第176章
☆、第176章

蒙恬前腳到達戰場,換下了桓齮,後腳嬴政一行人也到了,他們走得極為低調,少有人知道秦王已經親自過來了。

徐福和嬴政先行歇在了鄴城。

歇過一夜之後,便有人前來迎接他們往秦軍營地而去。

營地暫時紮在了野外,在那片廣闊的土地之上,秦軍已經和趙軍進行過三次交戰了。

徐福和嬴政入營時,蒙恬還在與手下商討戰術。

徐福的面容在軍中已經足夠熟悉了,他剛一踏足營地,就有人認出了他。

「都尉?!」那士兵驚喜地叫了一聲,然後立即擡腳往徐福這邊來了,等走近了,那士兵才陡然想起,如今徐福已經不是都尉了,於是這才訥訥改口,「庶長。」「庶長怎會在此?」

軍營中不少士兵都對徐福佩服不已,哪怕後頭徐福已經回鹹陽去了,但他們也沒少聽徐福的事蹟傳來,對徐福的敬仰之情,那是越來越高了。

而嬴政的臉相比起來,反倒是令那些士兵感覺到陌生,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並未能認出嬴政是誰,隻覺得站在徐福身旁的男子,身材高大,氣勢分外的強。

嬴政被這樣無視倒也不是生氣,在見到滿營士兵對徐福的態度之後,嬴政心中也頗有點跟著自豪的感覺。

徐福和嬴政到營中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蒙恬的耳中,蒙恬帶著人親自迎了出來,手下官職高一些的將領多少都是見過嬴政的,隨著蒙恬出來後,剛見到徐福的臉,就已經足夠驚喜了,等再看清楚嬴政的時候,好幾個將領差點摔倒在徐福的跟前。

「王、王上……」那幾人忙衝著嬴政行禮,因為太過震驚,舌頭都如同打結了一樣,結結巴巴半天都說不順暢。

士兵們也被驚呆了。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秦王會親臨軍營啊!

嬴政轉頭看向蒙恬,「和對方交手了嗎?」

「還未,不過應當就是這兩日了,趙軍氣焰正烈,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蒙恬語氣平靜地說道。他並不會對熊義產生什麼忌憚之心,未戰先怯乃是大忌,更何況蒙恬也有自己的驕傲,他怎會允許自己在熊義面前將位置放低。

蒙恬這樣的姿態,無疑也給軍中將士帶來了安心。

「他想一鼓作氣啊……」徐福低聲道。趙王的性子,肯定不會允許鄴城還被握在秦國的手中,他會拼盡全力,將趙國的城池奪回去,最好是像當初桓齮、李信連奪城池那樣,不然的話趙王怎麼找回他趙國的尊嚴?

他們才剛講話說完,就有士兵騎馬前來,口中高喊道:「將軍!趙軍前來叫陣了!」

這麼快?徐福有些驚訝。竟是正好在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他便去看一看,熊義能扔出火球,是個什麼本事。

熊義立即轉身點兵。

有士兵為徐福和嬴政準備好了戰車,二人站在其中,姿態倒是悠閒得很,不過這在戰場上是常態。這時候畢竟許多將領騎士並不需要出戰,他們隻需呆在戰車之中排兵布將便可。

不過蒙恬性子悍勇,偶也有提著長.槍上陣的時候。而他功夫極高,出手利落狠辣,所過之處,殺傷極大。

蒙恬點過兵後,便立即率眾往戰場而去。

嬴政身邊的侍從,做了偽裝後,不起眼地掩護在了徐福和他的身旁,這樣既不會引起敵軍注意,便又能護住人了。雖然徐福覺得,隻要熊義親自出戰的話,那麼一切都沒用。

他和嬴政的臉熊義絕不可能認不出。

他們可都是熊義的仇人啊!

在風聲呼嘯中,他們走過了一個山坡,趙軍就在那一頭遙遙地與他們對望。其中為首而來便正是熊義,他倒是膽子也大,竟然不似一般的主將都選擇呆在後方,或是士兵護佑之中。

戰車旁有一將領低聲道:「對方主將殺不死。」 「殺不死?」徐福頓時來了興趣,這倒是比什麽扔火球,聽上去更爲玄乎了,扔火球沒什麽值得稱道的,畢竟他連降下天火的手腳都做過,這個若是換做他要去做的話,應當也沒什麽難處。

「寡人還沒遇見過殺不死的人。」嬴政勾了勾嘴角,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目光是冷厲的,「那便讓寡人試一試,瞧瞧他究竟殺不殺得死。」

那將領嘆了口氣,「若不是因著這一點,他也不敢立於前方了。」

將領的話音剛落,便見蒙恬分開人群,也打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去了。那將領被噎了一下,訥訥道:「將軍如此,不會出事吧……」

徐福也有些憂心蒙恬的安危,不過他並未將話說出口。

儘管心中是出於好心,但是在這個時候問出來,便是觸犯蒙恬的尊嚴了。他得相信蒙恬,先靜靜觀戰才是。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嬴政俯在他耳邊低聲道:「熊義要想傷到蒙恬,那實在沒可能,蒙恬的厲害之處,並非單單在於他能排兵佈陣。」

徐福點了點頭,繼續觀察那二人。

這段時日熊義改變了很多,他的長相依舊俊逸得無可挑剔,但是從前身上的貴氣卻被消磨殆盡了,隻剩下了一股落拓的味道。徐福甚至覺得熊義這副表象下,還住了一個暴躁冷厲的靈魂。

雙方在陣前互相叫罵幾聲,然後衝了上去。

蒙恬面色冷酷地握緊手中長.槍,直接衝著熊義而去,熊義避也不避,直接迎了上來,嬴政出聲道:「好大的膽子。」

徐福雖然離得遠,但也能感受到蒙恬那一槍,挾裹著多麽大的力道,破開空氣朝著熊義而去。熊義就這樣受著了?

徐福不自覺地摒了摒呼吸。

長.□□了上去,頂在熊義的胸口,並沒有穿過布帛和皮肉的聲音,當然,或許有,徐福也聽不見。

他看著熊義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身邊將領又嘆了口氣,「對方主將的骨頭就像是青銅做的一樣,根本穿不透,什麽兵器都對他造不成傷害。」

嬴政卻並不急,「且再看一看。」這話是對徐福說的。

徐福點了點頭,也靜下心來等待。

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熊義臉上的笑容陡然變了。

蒙恬收回長.槍,不見他身上有傷口,但是熊義卻結結實實地噴出了一口血,吐血過後,他自己都愣住了,像是全然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幕似的。

徐福嘴角抽了抽,頓時也明白過來,這個「不死」的神話是怎麽回事兒了。

這時代的盔甲多爲布甲,穿在身上輕便,而且好製造,他們還沒有將鐵甲青銅穿在身上來抵擋的想法,也許有過,但是因爲這二者都不是那樣好製造,於是便放棄了。

所以一般來講,布甲能擋得住什麽攻擊?春秋戰國一場戰爭要死上許多人,跟防護裝備太過落後也有關係。所有的軍隊幾乎都更爲注重兵器的打造,並不注重盔甲的防護性。但熊義若是從鄭有安處得到了靈感,甚至是製造的方法隻消穿在布甲裏頭,便可以刀劍不入了。

至少對於目前這些兵器來說,是刀劍不入的。

很多士兵力氣雖大,但還遠遠不能與蒙恬相比,蒙恬力大,而且勁兒巧,他那一擊,雖然照舊沒能刺穿熊義的護甲,但是那一槍帶去的力道,竟是生生將熊義震得吐血了。

徐福心中對於蒙恬的佩服,登時直線上升。

果然不愧是秦國名將!

徐福再將目光挪回到蒙恬的身上去。

熊義吐血不僅震驚了秦軍,趙軍也被震驚了,他身後的人連忙上前想要護佑住蒙恬,而蒙恬卻是笑了笑,再度打馬沖上去,熊義狼狽不已,之前的意氣風發在這一刻消散了個乾淨。

趙軍手忙腳亂地迎上蒙恬,但是蒙恬何其強悍?哪裏是他們能擋得住的?蒙恬所過之處,正應了嬴政的那句話,死傷極大。

趙軍中發出憤怒的嘶吼,「燒了他!燒了他!燒了他!」

蒙恬冷笑一聲,毫不後退。

秦軍這頭全都緊張了起來。他們看著蒙恬破了神話,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充滿了擔憂,但又忍不住充滿了期待。蒙恬將軍又會怎麽做呢?

此時卻有一小兵湊到了徐福的身旁來,低聲道:「庶長,將軍說,對方若是開始扔火球,便請庶長仔細瞧一瞧是怎麽一回事。將軍說,此事便隻有庶長能解決了。」

徐福:……

他還當蒙恬早已胸有成竹了呢。

這小兵口中說出的話,也太喜感了些!

雖然是這樣想,但徐福還是集中精神,專注地盯著趙軍的方向,尤其是被掩護到後方去的熊義。

不久之後,便見有人驚呼道:「來了!快躲開!」

徐福眼前一花,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趙軍之中被扔了出來,然後跌落在秦軍的隊伍之中,那是個圓球,長相頗像是圓形的炸彈,徐福甚至還喜感地聯想到了切水果的遊戲。

秦軍慌亂奔走,趙軍之中發出嘻嘻哈哈的大笑,秦軍的反應取悅了他們。

徐福的面色沉了沉。

他很不喜歡趙軍這樣嘲笑的態度。

雖然都是人,但是徐福現在身在秦國,他便有著秦國人的自覺,下意識地將秦國攬入了自己的領地。

怎能容許趙軍這般嘲笑呢?

秦軍後方也個個面色難看,脖頸上青筋暴起,顯然都是憤怒不已。

徐福目光緊盯著那圓球。

周圍的人已經散開,趙軍趁機衝殺上來,甚至還有些人想要將蒙恬圍困其中,實在也太瞧不起蒙恬的本事了。

那圓球燃燒起來,火焰越來越旺,將那塊草地都給燎黑了,徐福緊張地等待著它爆炸。

就在這時,「砰砰砰」連續三聲響動。

秦軍受驚地朝旁邊散得更開,趙軍也有些驚懼,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然後呢?

……然後呢!

徐福盯著那圓球,眼睛都盯酸了,也隻見那圓球自顧自地燃燒著,身上隻是在炸出聲音的時候,飛出點煙霧來,而那些煙霧也並不像是有毒的,因爲周圍的秦軍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一個圓球扔出來,隻要有人躲避得及,其實根本不會傷害到人,倒黴的便隻有那草皮。

徐福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就這玩意兒,也能唬住這麽多人?熊義也實在是蠢!若是換做他去,定然能將這個東西折騰出百種花樣來。你作爲一顆炸彈,你不能好好爆炸了,那你起碼在放出煙霧後,摻點迷藥或者□□吧?這樣才有殺傷力啊!

徐福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爲什麽他們將熊義描述得那樣恐怖,趙軍那樣厲害,但趙軍卻連鄴城都拿不回去,連打三戰,都什麽進度也無了。

就這樣兒,也就隻能嚇嚇秦軍了,真正要想在蒙恬、王翦這樣的將軍手中佔得便宜,實在不大可能。

趙軍見「威懾」住了秦軍,分外得意,又往外扔了一顆圓球。

一顆一顆扔出來。

秦軍們四處逃竄,那畫面瞧上去實在是狼狽。

但是同樣的,秦軍被嚇住,趙軍也不太敢接近那些圓球,所以扔和不扔……有區別嗎?徐福難以理解熊義的想法。

徐福卻不知熊義心頭也是惱怒的,他按照鄭有安的法子做了許多試驗,最後卻隻能做到這個程度,熊義也不甘心啊,但他急於向趙王表現自己,所以也隻能這樣匆匆上了。每次見到秦軍慫的時候,熊義就覺得格外的快意,但是等見到趙軍也跟著慫的時候,熊義心頭頓時就高興不起來了。

熊義爲了做出突破,不得不領兵在前,他甚至連桓齮都給鎮住了,但是鎮住歸鎮住,他帶的趙軍依舊無法奪下鄴城。心急之下,熊義便又帶兵來攻了,他哪裏知道,出戰的會是蒙恬呢?他哪裏會知道,蒙恬在外的兇名,半點也不摻水呢。

趙軍之中,熊義無意中瞥見了徐福和嬴政並立的身影,心底的仇恨和嫉妒同時湧上來,怒極攻心之下,熊義口中又「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趙軍總得顧住主將啊,主將都開始吐血了,他們還能打下去嗎?趙軍無奈收兵,竟是就這樣收場了。

有幾個趙國士兵並未立即離去,他們在陣前盤桓了一下,見蒙恬的如同一尊煞神站在那裏,頓時心頭打顫不已,隻得咬咬牙也跟上隊伍離去了。

這一戰,因爲熊義的裝神弄鬼,反倒並未死傷多少人,相比之下,趙國便不一樣了,趙軍是當真在蒙恬手中死了不少。

「收兵!」蒙恬回轉身來,厲聲道。

徐福頓覺蒙恬這模樣實在威風極了,隻可惜他沒什麽武力,不然便也能上陣做個將軍,如此瀟灑斬敵軍了。

嬴政不知道徐福心中在想什麽,他隻能看見徐福往蒙恬看去的欣賞的目光

嬴政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若是寡人換上護甲,騎上戰馬,定然比蒙恬那小子還要威武許多。」

徐福看了他一眼,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嬴政身上的氣勢更強,這點是蒙恬無法與之相比的,不過蒙恬身上的血腥氣更重。反正嬴政是他的人,徐福當然是選擇誇嬴政更好了。

嬴政見徐福迅速點頭,心中的那點兒不快頓時就消失了。徐福的模樣明顯是並未將這種事放在心上,那他在想什麽?他看著蒙恬的時候,在想那些圓球?

嬴政挑眉問道:「阿福可看出其中玄機來了?」

徐福搖頭。

嬴政心中驚訝,難道連徐福都看不出來嗎?

徐福這時才緩聲道:「哪裏算是什麽玄機?再簡單不過的東西而已。」

「簡單?」嬴政見他眉宇間洋溢著自信,頓時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徐福的頭,心中更覺爲徐福自豪了。他嬴政選中要過一輩子的人,就是如此聰慧厲害!

蒙恬帶兵回營。

徐福叫住身邊的侍從,「你們去將那幾個圓球撿起來。」

侍從們面面相覷,還有些不大敢動,誰會不怕死呢?這樣的東西,他們誰敢去輕易觸碰?

此次桑中等人也跟來。

桑中和蒹葭當先出聲道:「我來吧。」說著他們便直接往那邊走了過去。桑中是爲了徐福而無畏。而蒹葭則單純多了,他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心中好奇,就十分想要摸一摸,而且他年紀小,本也不知道畏懼爲何物,他相信徐福不會害他們。

他們兩個人很快就將那散落在地的五個圓球撿了回來。

秦軍們見狀,有些想要退開,但是見王上還站在戰車中,離那圓球極近呢,他們哪裏還敢再退開?

桑中和蒹葭拿了布將圓球兜起來,然後便在秦軍一路戰戰兢兢之中,跟著回到了營地中。

營地中駐守的士兵,聽說他們帶回來了這玩意兒,登時就繞著桑中和蒹葭走了。

桑中和蒹葭面色都分外沉穩,立時就換來了軍中士兵們的敬服。

他們在士兵們的眼中,差不多就成了可以徒手撕牛的神人。

徐福和嬴政當先進了主帳,然後才是蒙恬帶著其餘將領進來,徐福進去以後,便喊了桑中和蒹葭的名字,「將東西拿進來。」

其他將領一聽,頓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但是王上都眼看著徐福亂來啊,他們能說什麽?於是隻能強行忍住渾身發寒的感覺。與他們一比較,蒙恬就鎮定太多了,他神情自若地坐下來,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其他將軍不由得朝蒙恬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怪不得啊,人家能做王上的臂膀。

桑中和蒹葭走進了帳中,那五個圓球在布中撞來撞去,發出沉悶的聲響。圓球身上覆著草灰,看上去越發的黑乎乎了。不過身上的火倒是早就熄滅了。徐福沒想到,這個東西是個啞炮也就算了,竟然連燃燒你都不能持久。

所以你到底是被拿出來幹什麽的啊?

嚇人就是你終生的使命嗎?

徐福面無表情地吐槽著。

桑中和蒹葭將兜布放在了帳中央,其他將軍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往後縮去,與之相反的是蒙恬往前伸了伸脖子,他看了兩眼,然後就轉過頭來問徐福:「敢問庶長,此乃何物?」

「我曾經有幸見過它。」什麽有幸,上輩子手撕鬼子片裏,天天都能見到。

蒙恬目光灼灼,連帶其他的將軍也都充滿期待地看向了徐福,他們就知道,定然沒有徐福不能解決的事。

哪怕突然間被這麽多雙眼睛盯住,徐福也並不慌亂。

隻是一邊的嬴政有些吃味,於是忍不住伸手從桌案下緊緊握住了徐福的手,以此宣誓自己的主權。雖然是在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此物叫炸彈,會燃燒會爆炸。但這隻是個失敗品,它並沒有多少實際的威力。」

蒙恬點頭道:「不錯,我也觀察到了這一點,它隻是看上去唬人,而實際上,並沒有殺傷力,隻要能躲開它身上的火,便不會對人造成影響。」

徐福驚訝了一下蒙恬的觀察力和冷靜。

這麽多人,隻有蒙恬冷靜下來,看出了那圓球的本質,所以當時蒙恬才能不慌不忙,並不驚懼那圓球帶來的威脅。

不過徐福猜測,嬴政應該也早就發現這一點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嬴政,換來嬴政對他溫柔一笑。

徐福有些不自在地將頭扭轉回來,繼續說那圓球,「將軍若是信得過我,便派幾人到今日打仗的地方去,說不定還能擒一些趙軍回來。」

蒙恬當然是信得過徐福的,他並不多問爲何要如此,當即便傳令下去了。

軍令如山,雖然軍中士兵也多有疑惑,但還是依照蒙恬的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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