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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國師》第168章
☆、第168章

兩日後,馮劫送著徐福一行人從雍城離開,休整過後的眾人,再度恢復到了精神抖擻的時候。

休息了兩日的徐福,頓時就不大能忍受艱苦的回城路了,原本之前走得更為艱苦,他也並未覺得什麼,但是人一旦放鬆過後,就很難再回到之前的緊繃狀態了。

趙成對徐福有求必應,盡全力做到事事照顧好徐福,而蒙恬也極為配合徐福,就連那些士兵們也都沒說什麼。他們似乎並不覺得奇怪。按照他們原先認為的,徐都尉本就該是和他們不一樣的,徐都尉怎麼能受苦呢?後來到了去救災的地方,他們才發現徐都尉竟然忍下來了!心中頓時對徐都尉敬畏不已。

而如今徐福不過是回到了他們設想中的模樣上去罷了,這有什麼可奇怪的?這本來才是徐都尉啊!

因為所有人都捧著徐福好生照顧,幾乎都了有求必應的地步,回城的路上漸漸倒也不是很難熬了,徐福都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些人會發自真心地捧著自己。看來這就是古代信仰的好處啊!

想來離他將秦國上下都忽悠成功也不遠了吧……

徐福彷彿看見國師之位在遠處對著自己招手笑。

路上又走了十來天的功夫,眼瞧著便要入冬了,徐福總算是趕回了鹹陽,隻是他仍舊錯過了嬴政的生辰。

他們踏入了鹹陽城,眼前見到的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在他們入城後,一直盯著城門口的人都各自回去稟報了,然後他們前行了沒多久,就有人前來攔人了。蒙恬皺了皺眉,「來者何人?」

徐福也跟著掀起車簾看了過去。

離開雍城的時候徐福便將交通工具換做了馬車。

那下人目光殷切地看向了徐福,道:「小的乃是國尉派來請徐都尉的。」

國尉啊……徐都尉的師兄啊……眾人聞言,恍然大悟。

而蒙恬卻有些為難。他應當是先將徐福帶回到王宮中去見王上的,但是尉繚的性子他也很清楚,若是今日他不給這個面子,那尉繚能記恨上許久,再見他的時候,絕對是看他哪裡都不順眼。蒙恬覺得實在沒必要和尉繚將關係鬧得更僵,於是乾脆將面見王上的事兒交給了自己的副手,隨即便看向徐福,問道:「不如我陪都尉過去?」

徐福本來也是想要見嬴政的,但是尉繚還是他師兄呢,而且尉繚對他當真不錯,猶豫一下,徐福便決定先去見尉繚了。反正待他回宮後,尉繚能見他的時候也就少了,而他能見嬴政的時候可是多得不能再多的。

徐福唯一覺得驚訝的是,蒙恬竟然會主動提出陪同自己前去,他不是與尉繚不合嗎?

「那走吧。」徐福掩下心中的驚訝。

趙成駕著馬車跟隨那下人往國尉府的方向而去,後面還跟了個蒙恬。

而蒙恬的副手已經苦著臉恨不得躺平在這裏了。

徐都尉能不去見王上,將軍你能嗎?這要是怪罪下來可怎麽是好啊!

下人引著他們踏進了國尉府中,這還是蒙恬頭一次正兒八經地踏進國尉府,畢竟從他當初強留下尉繚後,尉繚便心中記恨,延續幾年都與蒙恬不合,並且尉繚還從不在朝上遮掩自己對蒙恬的抵制。在這樣的情況下,蒙恬又怎麽可能會踏足國尉府呢?就算他主動想來,恐怕也是踏進來,便被人打出去了吧。

尉繚並不知徐福身後跟了個尾巴,他聽人來報,說是徐福過來了,當即便喜不自禁地出去了。

「師弟。」尉繚腳下生風,快步迎到了門邊,他的面上竟是掛著極爲明顯的喜悅之色。這要在尉繚的臉上看見,就算是不容易了。畢竟尉繚常年都是一張□□臉。

雖然尉繚已經捨得放手讓徐福去棉諸了,但是實際上他心底也深藏了不少擔憂。那些大臣明裏暗裏的猜測,尉繚也都有耳聞,聽過之後他也就是背後罵兩句。尉繚不去見秦王,隻是因爲他知道,此時秦王心頭說不準比他更爲糟心,兩人互相見了,說不定心中的擔憂就擴大成雙份兒的了。尉繚沒想到,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舉動,竟是讓人誤以爲他對徐福都是虛情假意。氣得尉繚把那些人的名字都挨個記下來了。

尉繚思緒亂飛間,瞥見了蒙恬的身影。

尉繚的腳步頓時就僵住了,臉上的喜悅之色也退了個一乾二淨,幾乎是轉眼間他就又恢復了他的□□臉。

「蒙將軍怎麽會在這裏?」尉繚極不高興地道。

徐福想著這段日子蒙恬照顧自己還挺多的,於是便主動出聲化解二人之間的鋒芒,「蒙將軍是王上派來保護我的,我要來見師兄,他自然是跟著來了。」

尉繚別的都沒聽見,倒是就聽見了一句「我要來見師兄」。頓時心中的喜悅止不住地往外冒,連帶著蒙恬也那麽順眼一點了。

尉繚心中極爲得意。

師弟沒有先去見秦王,先來見了我……

他欲將徐福迎進去,徐福卻搖了搖頭,道:「我知曉師兄擔憂我的安慰,因而先來與師兄報個平安,但是我還得去見王上,還有災情要稟報。」

聽到最後一句話,尉繚這才褪去了不情願的情緒,他知曉災情的重要性,無論如何也得徐福先去稟報了再說。

「那你去吧。」

徐福對上尉繚的目光,微微一笑,露出十分誠摯的目光來,「多謝師兄爲我憂心。」從一開始的時候,他是的確厭惡尉繚此人,但到如今,那些厭惡早就飛走了,他也漸漸能體會到尉繚這個師兄獨特的對人好的方式了。

徐福說完,忍不住又補上了一句,「這一路還得多謝蒙將軍,若非有他跟在我的身邊,我便喪命了。爲此蒙將軍還受了傷,被老虎咬了。」

尉繚聞言,就算心中再不以爲意,但面上對著蒙恬的時候,倒是溫和了不少,「多謝蒙將軍照顧我這師弟了。」

蒙恬道:「不必,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尉繚目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看蒙恬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覬覦自己師弟的壞人一樣。蒙恬並沒能感受到尉繚的目光。

他們轉身要走,尉繚卻突然叫住了他們,「既然蒙將軍是因師弟而受傷,那我便送蒙將軍一些傷藥,請蒙將軍好生養傷。」養好可就別拿這個去指望我師弟知恩圖報了!心中總覺得別的男人對自己師弟圖謀不軌的傻師兄如此想道。

管家很快送來了傷藥,蒙恬挑了挑眉,驚訝地收起來,然後才和徐福一起離開了。

馬車進宮後,徐福猶豫了一下便讓蒙恬獨自去見嬴政了,然後他往寢宮的方向去了。嬴政要見的人不止他一個,所以嬴政就絕不可能帶著胡亥和扶蘇同到殿中去,反正殿中有其他人,自己也不大方便與嬴政說話,乾脆就先去見胡亥和扶蘇好了。

許久不見,徐福也有些想他們了。

在一起相處得久了,難免情誼一日深厚過一日。

宮人見到徐福的時候,驚訝不已,還有兩個宮女竟是忍不住連眼淚都飈了出來,「先生可回來了!先生是要尋扶蘇公子和胡亥公子嗎?」宮人不用問便能知曉徐福的心思了。

徐福點了點頭,轉過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趙成,「你便先在此處等我吧。」

趙成小心地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拘謹地站在了那裏。

徐福這才命令宮人道:「帶路吧。」

宮人們好奇地看了一眼趙成,然後便帶著徐福到扶蘇的偏殿中去了,身邊的內侍低聲道:「最近胡亥公子也都是呆在扶蘇公子殿中的呢。」

徐福差不多的已經能想得到,胡亥又是如何纏著扶蘇的了。

說話間徐福已經走進了殿中。

裏面隱隱傳出了扶蘇的讀書聲,過了會兒,是扶蘇氣憤的聲音,「你怎麽這麽蠢?」

胡亥不服氣地道:「不蠢。」

「不蠢還背不下來?」扶蘇給氣笑了。

胡亥重重地「哼」了一身,「我不背了!」

「不背算了,昨日也不知道是誰來尋我說要多學寫字的,哦,今日我便給父親寫信。」

徐福聽著這段對話,心中覺得好笑不已,他慢慢地走近了,剛好看見氣急的胡亥抱著扶蘇的手就往上啃,氣得扶蘇大罵,「你怎麽愛咬人?你當自己是犬類嗎?」

胡亥哼哼兩聲,不說話。

「不必寫了,若有什麽話,現在說與我聽便是。」徐福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殿中的宮人們立即跪了下來。

而胡亥和扶蘇都愣了愣,轉過身來呆愣愣地看著徐福。扶蘇的模樣看上去與他平日相去甚遠,徐福頓時覺得心中分外的愉悅。

「父親!」胡亥一腳踹在扶蘇的腿上,鬆開扶蘇的胳膊,撒腿就朝著徐福的方向跑了過去。

徐福也很高興地將他接到了懷中,胡亥的體重一天天在增加,但是徐福抱著他的時候,卻再也不會感覺到厭煩了,相反的,心中還湧動著的愉悅。

徐福不知道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多麽的溫和。

他的雙眸綻放著迷人的光彩,原本就極爲俊美的五官,此時更是裹上了一層令人著迷的氣質。人喜悅時,便會光彩照人,約莫便是這樣了。

扶蘇這才慢吞吞地走到了徐福的跟前來,不大好意思地跟著胡亥一起叫道:「父親。」

徐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殿中的宮人們見著這一幕,已經徹底確認,此後這王宮中的「女主人」便是徐先生無誤了。

另一頭的殿中,嬴政雖然隱約猜到徐福會先回寢宮去,但見到隻有蒙恬一人進來時,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蒙恬裝作沒看見嬴政的不虞一般,老老實實地開始交代整個過程,徐福在其中做了什麽,經歷了什麽危險,他都一一說了,沒有任何錯漏。嬴政的面色慢慢緊繃了起來,「徐都尉可有受傷?」

「並未,隻是徐都尉應當會覺得疲累。」

疲累是正常的,若是換做他前去,定然也會覺得疲累。嬴政心中浮起心疼之情,不過倒是沒方才那樣擔心了。隻要徐福沒受傷就好。

「此次辛苦你了。」嬴政語氣親近地道。他與蒙家兄弟年少時期便結識了,因而感情也同普通的大臣不同。這也是嬴政能放心將徐福交付給蒙恬的原因。蒙恬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蒙恬替他護著徐福,正合適不過。

蒙恬聽後,笑道:「王上不必這般客氣,能與徐都尉同行,於我來說,也是極好的一段經歷。」

嬴政笑了笑,卻想起了方才蒙恬口中頻繁提起的一個名字。

「趙成是誰?你手下的兵?他救了徐都尉,寡人會賞他。」

蒙恬搖了搖頭,「他不是我手下的兵,他是個內侍,徐都尉當時帶過去的。」

內侍?嬴政對這個名字沒甚印象。不過也無所謂了,回去後好好賞賜一番便是了。

此次地動救災完成得極爲順利,也算得上是極爲圓滿了,待蒙恬稟報完之後,嬴政便讓他回去休息了,隨後便也立即起身,帶著宮人往回寢宮的路上去了。

很快其他大臣也都知道了徐福和蒙恬平安歸來的消息,這些人都忍不住咋舌。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都去這樣的地方了,竟然還能安全歸來。這還真是……怎麽也死不了啊!

想一想當初人去蜀地的時候吧,就有人開始嘲笑他有病,自找死路了。結果都嘲笑好幾年了……人家危險的地方去了個遍,愣是沒死,還半點傷都沒受。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管那些大臣暗地裏如何內傷,這一邊嬴政已然走到寢宮裏來了。

他跨進偏殿中,正好看見徐福懶洋洋倚在榻上,指著攤開的竹簡,對胡亥說著什麽,待嬴政走近了,隱約能聽見「巫術」「下蠱」一類的詞。

這就開始教了?

嬴政驚訝地轉到了他們跟前去。

徐福乍見一雙鞋出現在視線之中,他差點驚掉了手中的竹簡。

扶蘇猶豫著要不要先拉胡亥避開,還沒等他想出個結果來呢,嬴政突然上前一彎腰,將徐福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就這樣抱著徐福往外走了,徐福手裏的竹簡還是啪嗒掉在了地上。胡亥趕緊去撿竹簡。

目瞪口呆的扶蘇:……

胡亥你是不是傻?重點不在於掉地上的竹簡吧?

不過很可惜胡亥沒能感受到他心底的吶喊,胡亥將竹簡撿起來以後,又在扶蘇面前鋪開了,「有字不認識。」

扶蘇隻得無奈地將心神轉移到竹簡上去。

寢宮的大門被合上,殿中的光頓時便暗了不少,隻餘下點亮的燭火在殿中搖曳。

嬴政將徐福放了下來,連走到床榻邊上去都來不及了,他就這樣躺在了地上,幸好地面上還鋪著厚厚的毯子,不然肯定會硌得徐福肩背都疼起來。

嬴政雙腿分開,跪在他的身上,目光深深地凝望著他,其中狂熱的火焰幾乎要將徐福灼燒得眼球發疼。

徐福的心臟緊了緊,但他卻沒有抗拒。

剛才嬴政直接將他抱走的時候,徐福是有些不大能適應的,但是這瞬間,什麽羞恥都被拋開了。

他忍不住微微起身,蜻蜓點水地在嬴政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就因爲沒有支撐而倒了回去,嬴政心中壓抑著的火被這個吻給點燃了,他擡手從徐福的肩頸處繞過去,大掌從後面扣住了徐福的脖頸,他甚至覺得隱隱間,自己能感受得到徐福脖頸之下隱藏著的血脈在跳動。這樣的滋味令他著迷。

令他想起最早對徐福動情時,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身上留下許多痕跡的感覺。

嬴政不再回憶了,他俯下身熱烈地吻住了徐福的唇。

這個吻太過霸道,他的動作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徐福的唇吮破一樣,徐福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嘴唇被咬住吮吸的輕微刺痛感,但是這一刻的感覺實在太好,徐福竟然有些捨不得。

不多時,衣衫破裂後,隨之響起的便是曖昧的聲響,在殿中久久迴響。

徐福不自覺地纏著嬴政的腰,將自己這一年份的熱情都揮灑進去了……

此時白日天邊掛著一輪紅日。

秋日春光正好。

男人要滿足是相當的容易。

徐福和嬴政彼此都饜足了,心情指數也蹭蹭往上漲了不少,就算第二日嬴政還要早起上小朝,他的面色都是溫和的。那些大臣們實在摸不透嬴政這謎一樣的心思,隨後互相對視一眼,隻能暗暗道,看來王上對那徐福還並未失去興緻呢。要等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一轉眼都是五年啦,再等個五年,他們都要老了……

朝上嬴政大肆表揚了徐福和蒙恬,因著馮劫還未歸來,表揚暫時還沒有他的份兒,不過馮去疾也並不在意。

就在嬴政決心封賞徐福的時候,眾人都以爲那馮去疾會站出來反對,誰知道人家站出來,無比認真地道了一句,「王上英明!」

眾人:……

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馮去疾的那個臭脾氣也不像是會屈服的人啊,他會在朝中跟著誇讚徐福,應當不會是王上的授意啊。難道說徐福真有那個魅力,就連馮去疾都對他心服口服了?

眾臣暗暗感嘆,恐怕沒等到王上對他失去興緻的那一日,他們就先等到徐福成長爲又一個龍陽君了。

嬴政要給徐福封爵,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眾人攔不住,想一想,也沒什麽可攔的。人家一身功績,隻要王上不是一來便給人封君,那就好!

大約是有了個龍陽君在前頭做對比,大家的心理接受能力也就很強了。

嬴政非常滿意今日這些人的識趣,高高興興地大筆一揮,封徐福爵位「駟車庶長」。秦國自商鞅變法後,立二十級軍功爵,想要在秦國加官進爵,便是就這樣一條路,拿軍功!其中駟車庶長排在第十七級,等同於別國的卿。

駟車庶長有多麽厲害呢?

它取自乘駟馬之長而爲眾長之意。這時候乘馬車,幾匹馬來拉,那都是有規格的,一般人你讓幾匹馬來拉你,那無非是嫌自己命太長。駟車庶長能乘駟馬,可見其身份地位。而在秦王政之前,駟車庶長便如同未來丞相的地位。

這時官爵不分,駟車庶長還能正兒八經地掌上軍權。

眾人一聽就懵逼了。

王上啊,您是不封君啊,您一來就給封駟車庶長。他才多大一毛孩兒?我們這些老頭子還有面子嘛?不過他們也就隻能心底埋怨埋怨。聰明的人都知道如今徐福是個不能得罪的,他是個有本事也就算了,他還縷縷都能躲過禍事,這樣的人,如今還年輕著呢,要是他能一直這樣好運下去,以後定然是位極人臣的。

誰還想去得罪他?

算了算了,不就是個駟車庶長嗎?眾人再度安慰了,並且這一次改口了,心道,隻要王上不是跑來說想要封他當王後就好。

與徐福相比,蒙恬的封賞就很是一般了,不過蒙恬也並不在乎這個,朝中有眼睛的人也知道,蒙恬的封賞根本不急在這一時。如今秦國老將王翦將軍,還有蒙恬的祖父蒙驁,還有王賁,蒙武……實在屈指可數。蒙恬兩兄弟同王上本就有幼時的交情,如今這兩兄弟又極爲悍勇,日後還會愁軍功嗎?他們二人怕是不封則以,一封就會驚人!

小朝散去後,大臣們紛紛向蒙恬和尉繚恭賀。

他們倒是想向徐福恭賀啊,但是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那就跟人家師兄寒暄幾句,勉強也算是祝賀過了吧。

尉繚對於前來祝賀的人,態度都難得還不錯,搞得大臣們越發看不明白了。王上怎麽想的他們看不懂,這尉繚怎麽想的,他們也看不懂……他們對徐福到底是愛護呢還是假意呢?

總是在疑惑的大臣們不捨地在宮門外散開了。

很快徐福封爵的消息也傳開了。

嬴政寢宮中的宮人們跪了一地,齊聲道:「恭賀庶長。」

徐福愣了愣,由人服侍著從床榻上起身。

「庶長?」徐福還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官位。

宮人們喜氣盈盈地去準備吃食了,說是慶賀今日,而徐福還是一頭霧水呢。正好此時扶蘇帶著胡亥來見徐福了。徐福正吃著早飯,見他們進來了,便立即問扶蘇:「庶長是什麽?」

扶蘇愣了愣,沒想到徐福竟然連這都不知道,於是忙哭笑不得地爲徐福解釋起來。

「父王應當是封了您的爵位爲駟車庶長。駟車庶長手中可掌軍政事務……」

徐福聽罷也有些咋舌。

他是當真沒想到嬴政會這樣大方。原本他所求隻是一個國師之位,但是意外的,老天好像給了他很多額外的東西。

掌軍政大權,嬴政就對自己這樣放心嗎?他不會擔心自己是另一個龍陽君?想到這裏,徐福自己也忍不住心中覺得好笑。也是,嬴政可不是魏王能比的。徐福和扶蘇拉開了話茬,聊起了其它的事。一邊的胡亥可不管什麽爵位不爵位,他偷喝起了徐福的湯,徐福有些哭笑不得但也隨他去了。

嘴上雖然說著另外的事,但隻有徐福知道,其實自己的心中有著什麽樣的滋味。

甚至徐福還覺得,嬴政這樣大肆封賞他的行爲,簡直就是不動聲色地在眾臣跟前秀了一次恩愛。徐福感覺自己的嘴角都要繃不住翹起來了。

扶蘇敏銳地察覺到徐福的心情愉悅,便也更賣力地說些好笑的事給徐福來聽。

胡亥見狀也爭寵似的,在一旁逗徐福開心。

嬴政下了小朝,迫不及待想要見一面徐福的時候,誰知道一進殿門便又聽見了扶蘇和胡亥的笑聲,雖然不高興兩人獨處又要被破壞了,不過嬴政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很無情地命宮人將他們抱走了。嬴政步履輕快地走近,突然間他聽見了一道笑聲。

尾音還能聽出些微清冷的痕跡。

清泠泠的聲音一旦笑起來的時候,嬴政便倍覺無法抵抗。

那一聲聲彷彿搔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忍不住心中心緒翻湧。

他走近了。

他也終於看見了徐福頭一次,毫不顧忌,放聲笑出來的模樣。

雙眼微眯,眸光黑亮勾人,嘴角翹起,唇變得殷紅,讓人恨不得一吻才好。他標緻的五官彷彿都隨著這個笑容而靈動了起來。

嬴政一眼看過去,便再難挪開眼。

嬴政從未考慮過有一日會不喜歡徐福。他覺得徐福身上的每一處,哪怕是上百年,他也看不厭。

徐福聽見了腳步聲,便立即回過頭來,正好與嬴政目光相撞。

徐福臉上的笑容還未撤去,嬴政眼底的癡迷也還尚在。對視的這一眼,那瞬間就變得甜滋滋了起來。

嬴政低聲道:「阿福如此愉悅,寡人這裏還有一件喜事要與你說。」

封爵的事兒嗎?徐福剛想與他說,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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