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程安彥的開導
「喂,有人來看你了。」
金奎捅了捅生命跡象越來越旺的郭天說道。
「嗯?誰來了?」
郭天是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金奎說的是誰。
「一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她還哭了,看樣子應該是你娘。」金奎說道。
「我媽?」
郭天『呵』了一聲,說:
「我媽死了好多年了。」
「是嗎?那這個不會是你後媽吧?」金奎猜測著。
「後媽?臉上是爛的?」郭天問道。
「沒有,臉上完好無損,就是眼角有細紋。」金奎說道。
「應該是我爸的朋友吧,反正不是我媽也不是那個女人。」
郭天繼續閉著眼睛睡著。
金奎說:「差不多還有五個小時你應該就能醒來。」
「嗯。」
郭天閉著眼睛若有若無地應著。
程韻和郭少華兩夫妻守在病房裡,等著郭天醒來,程安彥則是去了郭家,打算去看看郭銘。
顧城跟著程安彥一起回郭家了。
這個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潘明聽到敲門聲時,他也根本就沒睡,一直在等著郭天的消息。
郭天受傷的事情萌萌已經告訴他了,他和茵茵都知道了情況。
但都很默契的沒有告訴木澤宇,不然木澤宇肯定會擔心的連工作都做不了。
就像他們現在一樣,一個個都心焦地等著郭天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他們本來打算去看郭天,奈何醫院不允許太多人探視,再加上郭家都沒人,他必須在家看著才行。
聽到門鈴聲時,潘明立刻跑了出去,都不用其他僕人起夜開門,直接來到大門口按下按鈕就看到程安彥和顧城開著車停在了門口。
「程先生,顧先生,你們怎麼來了?」潘明很意外。
程安彥說:
「明哥,今晚我和顧城就在這裡住,對了,郭銘在家嗎?」
潘明點了點頭,「回來後就一直在房間待著,沒有出門,你們來找他?」
「嗯,不過等明天再說吧,現在大家都休息一下。」程安彥說道。
「少爺怎樣了?」
潘明很著急郭天的情況,不過看程安彥回來了,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他沒事了,醫生說天一亮應該就能醒過來。」
程安彥果然給潘明帶來好消息。
他臉上擔憂的申請一下子消散了,心裡邊提著的大石頭也落下了。
少爺要是出了事,那也是為了救他們才出事的,他們會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潘明說道。
說著,他就讓人去給程安彥和顧城兩人收拾房間,程安彥說:「不用收拾那麼多,一間就夠了。」
顧城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程安彥,程安彥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顧城就問潘明:「有沒有茶水?」
「有,有,你稍等。」潘明就去給顧城倒水。
「郭天真是命大,閻王爺想拽人都拽不走,都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能冒出這麼驚人的事情,就算沒有郭銘,那你姐回來了也能救。」
顧城在程安彥身邊坐下後說道。
程安彥說:
「那可不一定,我姐回來都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你忘記醫生說了什麽嗎?拖得越久就越危險,所以郭銘才是關鍵。」
顧城想了想覺得也對。
「顧先生,茶來了。」
潘明端著兩杯茶放在了顧城程安彥面前。
顧城說:「先生,喝點水,等下好休息。」
程安彥點了點頭,就端過眼前的茶杯喝了起來。
房間收拾好了,兩人就上樓休息去了。
郭銘房間裏——
郭銘回來後一直都沒睡,一個人坐在小房間裏看著牆壁上那幅油畫。
「澤宇,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的仇人變成了我的親生弟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弟弟,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他媽的幫著那個女人殺了我自己的生母,還幫著那個女人陷害我弟弟,還跑到那個鬼訓練營裏天天瘋了似得訓練,就爲了能把我親弟給殺了,呵呵呵!老天爺這是在陷我於不義呢!你說我以後還怎麽去面對他們?我他媽的還是人嗎?」
「這個家我還有什麽臉面待下去?」
「郭天真幸福,他不僅有爸媽的愛,還有你的愛,我卻什麽都沒有,隻不過是一個被偷走多年的孩子,就算被尋回來,他們能像對郭天一樣對我?我不相信。」
郭銘閉上了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他以後要怎麽辦?一直的目標突然坍塌了,這讓他很茫然。
融入這個家庭,和郭天稱兄道弟?他覺得他可能做不到。
一個人離開?自己過自己的?
郭銘卻又不想,他打心底是希望擁有一個家,有父親有母親還有兄弟的一個家,雖然現在這個家可能不完整,母親早就已經死了,但是還能有父親和……兄弟。
他捂著腦袋,非常的糾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想到父親對他的關心,想到從他和父親相認之後,父親對他確實還挺好,並沒有冷漠對待,他在想或許還有值得他留下的東西,那就是這個父親。
他記得在十七歲之後,父親對他似乎更加的關心了,他每年的某一天必定會來看他,給他買一個蛋糕。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父親爲什麽在那天買蛋糕的原因,現在他明白了,那是他真正的生日日期,而米婭給他過生日的日期是其他時候。
這或許是他心裏邊還有點安慰的真正原因,父親確實如他所說,對他很關心的,並沒有偏心誰。
腦袋有點疼,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走了出來回到房間,掀開薄毯躺進去了。
郭銘這一覺睡得非常的不安穩,時不時是他和郭天的對峙,而後畫面有轉到他爸指責他欺負弟弟,還幫著他人謀害母親,說他沒人性。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都能感覺到身上黏黏的,那是做夢的時候出的汗。
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他才從房間出來,結果一下樓就看到了兩個不是很熟的人。
他都不知道這兩人是誰,隻知道這兩人跟郭天很熟。
「你們是?」
郭銘下樓站在不遠處看著程安彥和顧城兩人問道。
「我是你舅舅,程安彥。」程安彥說道。
郭銘愣了愣,什麽話也沒說就朝餐桌方向走去了。
程安彥和顧城早已經吃過早餐了,就等著郭銘起床,然後跟郭銘多點交流,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取樣回去研究。
「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程安彥走到餐桌邊上在郭銘對面坐了下來。
郭銘頓了頓,他看了一眼程安彥,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那個消息對你來說非常的吃驚,我也一樣,我也是昨晚在醫院得知你和郭天兩兄弟的事情。」
「你對這件事怎麽想?」
郭銘:「……」
程安彥也不在意,他繼續說:
「當年,你爸媽看到死胎的時候,都不知道傷心成什麽樣,特別是你媽,因爲你的『死』,得過抑鬱症,很長時間都不肯出門,見到太陽就暈,一個人躲在家裏很久很久,總說是自己懷孕的時候沒把你們照顧好,才讓你出事。」
「你爸爲你媽請了很多心理醫生,慢慢的你媽才康復,但卻還是忘不掉你,做母親的都這樣,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不心疼的。」
「我都能想像到,她得知你沒死隻是被人換走時的心情是怎樣的,肯定又哭了,不過是高興的哭。」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郭銘突然開口了。
程安彥看向他說:
「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想開,有沒有接受?」
郭銘低頭吃了一口三明治,又沉默了。
程安彥說:
「你爸媽這麽多年爲了你能回來,一直在跟那個組織作鬥爭,一直想把那個人揪出來挫骨揚灰,不再讓你們受到危害。」
「我說這麽多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知道,你並沒有被你的親人拋棄。」
郭銘心裏邊突然湧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人說得對,可能親人真的沒有把他拋棄,但是……
「那場車禍,我也參與了策劃,你讓我怎麽去面對我爸和我弟?我這個害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人,他們能原諒?」
郭銘擡頭看向他,情緒有些激動。
程安彥聽他這番話,立即明白郭銘心裏邊的坎是什麽了。
他這是在內疚,無法面對自己殺死的人就是他生母,而自己一直想要弄死的人又是他親弟弟,在他看來他這就是大逆不道。
喝了一口茶,程安彥說:
「這一切都是那個組織的錯,你並沒有錯,如果不是米婭故意誤導你,你可能做出這麽多事?更何況,當年的事情跟你看到的並不一樣,你沒必要自責。」
「哼!說得輕鬆!換你試試!」郭銘不屑道。
程安彥卻沒有跟他繼續討論這件事,他站起身說:「我要去醫院看小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說著,他回頭看向郭銘,繼續道:
「你爸很希望能看見你出現。」
郭銘愣了一下,咬在嘴裏的早餐也沒有繼續咬下去……